748 該不該打

接下來幾日，雙方都按捺著沒有行動。

歐陽理一個人坐在屋子裏煮著茶，回想着先前見宋晨的那一幕幕，心中的感覺總是相似，似曾相識。

他不知道為何會有這種感覺，可心中有個聲音一直在告訴他，要抓住。

具體要抓住什麼，他更是不懂。

不過興趣倒是有了。

這位攝政王妃倒是真的挺有趣，能讓蒼修玄如此服帖的可見其本事了。

身邊有這樣一個妙人兒應該往後的日子挺有趣的。

「來人。」

歐陽理起身站起來走到門口。

門外很快就有人應了上前，「東家，您有什麼吩咐。」

「再去那玉石山瞧瞧攝政王有沒有在開始勘測。」

若是已經開始勘測了那就證明即將要開採了，可若是沒有開始勘測的話，就說明自己的猜測是對的。

攝政王雖然表面風光，可是他手下有那麼多的士兵要養活，這不是一點點銀子能解決的問題，銀子或許是他一直都需要去操心的問題。

這座玉石山他已經送給王妃了，也就是說他根本是沒有辦法利用這座玉石山來賺銀子的，可對一個缺錢的人來說，若是能有這樣一個瞬間可以賺到許多銀子的機會，他相信聰明人一定知道怎麼選擇。

他篤定蒼修玄若是現在還沒有動靜，肯定就是想要把山賣出去的，一直沒有動靜不過就是想要抬高價格罷了。

「是，東家，我這就去，不過先前紅樓那邊好像是傳來了消息說攝政王已經派人去勘探了，要不我先去那邊問問？」

紅樓也是逍遙裏面的一部分，主要是做聲色生意，不過這裏的聲色跟那些青樓妓院又不同，這裏大部分的都是賣藝不賣身，不管平日跟你多乖巧，可就是不能到最後那一步。

也正是以為如此，這裏嘗嘗會吸引來眾多的有身份的男人。

在他們看來，那些個青樓女子除非是花魁了，其他的都太髒了，不如這邊的乾淨。

所以在這裏常常也是能得到不少的有用的消息。

聽他這樣說歐陽理的臉色變了變，「再去確認一下。」

「是，東家。」

盯着隨從的背影，歐陽理有些發愣。

紅樓那邊得來的消息十有八九是準的，沒想到蒼修玄竟然這麼快就開始行動了，難道他的推測是錯誤的？

蒼修玄根本不缺銀子？

可這樣的情況又怎麼可能呢？即便是原先蒼修玄再有錢，可一座新城在那裏，還有大戎天災救助都是需要銀子的。

更何況他手下還有是幾十萬的兵馬要養，這不是一點點銀子能擺平的。

他有本事搞到這麼多的銀子嗎？

看現在他這樣的做法他實在是看不懂了，若是他把那座山轉手賣給自己了，那銀子就穩得了，這一座玉石山少說也要上百萬兩銀子了，可他竟然不捨得賣？

還是說他打算自己開採出來，也做賭石場？

歐陽理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現在逍遙最賺錢的的除了紅樓就是賭石場了，他們除了賭石場之外也不做其他的賭行，若是蒼修玄辦了賭石場，再加上一座玉石山做後盾，那銀子肯定都被蒼修玄賺過去了。

可這些都是有風險的，難道他就不擔心這其中的風險嗎？

即便是朝廷的人勘測得再仔細，可這些東西你不挖開不切開是根本不知道的。

想了想，他覺得他還是要主動採取行動。

也不等那邊把消息送回來，就往攝政王府遞了帖子。

像攝政王府這樣的高門，平常人是連帖子都遞不上去的，他雖然能把帖子遞進去，可也是馬上就能得到回應的。

攝政王府的下人沒有這個權利，只有等到主子問起來才行。

不過歐陽理不想這樣等著，因為很多的時候這樣的等著，等著等著就絕對沒消息了。

現在他比較着急。

「勞駕送個話進去，就說是逍遙的東家歐陽理前來求見攝政王，是找攝政王來要謝禮的。」

救了攝政王妃這件事他也不想一直說的，可現在是沒辦法了，他得快些讓這件事定下來，不然到時候受到衝擊的就是他了。

攝政王府上，即便是門房裏的人都不是普通人，主子先前也已經是交代過了的，對他報上來的這個身份自然是知情的。

回想起先前主子交代的情況，門房的人禁不住的感嘆，主子當真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了，竟然把現在的這一幕全都猜到了。

不光是猜到了這位會來，才猜到了這位會拿救了王妃來說事。

「王爺不在府上，歐陽東家還是改日再來吧。」

他們主子出門的時候的確是交代了，若是他不在府上的時候，逍遙的東家過來一律不放。

歐陽理卻不想就這樣的放棄，他人都來了，肯定是要進去的，「王爺不在王妃在也是一樣的。」

「不好意思，我們傳不了這個話。」

若是王爺先前沒有交代過，他們還能把這個話遞進去，畢竟就像是歐陽理說的那樣，在他們府上王爺不在王妃也是一樣的，甚至在很多的時候王妃的話更管用。

可現在的情況偏偏就是主子出去之前，交代得很是仔細了。

他們若是在這個時候把歐陽理的帖子送進去，再傳個話，王爺回來他們絕對吃不了兜著走。

他們攝政王府從來就不要違背主子話的人。

所以不管他怎麼說，門房的人都沒有給他一個準話。

要知道歐陽理這些年有了逍遙東家這個身份，在哪裏都是暢通無阻的，甚至有很多的官員府上他去都是把他當成貴客的，但是現在卻在蒼修玄這裏碰了一鼻子的灰，心理落差還是有些大的。

「沒想到堂堂攝政王妃竟然如燕雀一般被圈養在這個華麗的府上，見個人都需要攝政王的首肯，實在是可悲啊。」

見不到宋晨，，門房也不傳話，他便以為這些都是宋晨以往生活的常態了。

「逍遙東家，慎言。」

門房的人聽到他說這些都愣住了，他們家王妃什麼身份他們那是比誰都清楚的，歐陽理口中的燕雀那還真的不是說的他們家的王妃。

要知道真是比自由的話，這世上再也沒有比他們王妃更自由的了。

歐陽理頓時也冷靜了下來，「那就有勞了，告辭。」

此路不通，他就換條路前去便是。

回到逍遙他仔細的想了下，若是真的蒼修玄自己想要開採的話，為的是王妃，他那個小王妃必定是對這些感興趣的，那麼在沒有新的玉石出來之前攝政王的那位小王妃必定還是會去賭石場的。

他就不信等不到人了。

殊不知，他人一走，宋晨就已經知道了門房那邊發生的事情。

「王妃，這事您看要管嗎？」

秋安也拿不定王妃的主意，原先王爺並不會這樣吩咐的，只要是他不在府上的時候，府里的大小事都是王妃在做主，甚至他在府上的時候，只要是王妃自己沒說累，他也是什麼事都是以王妃為準的。

沒想到今日出門前竟然會這樣的交代，還讓別人誤會了王妃在府上的生活。

秋安她們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宋晨自己卻是知道的。

不過就是又醋了。

「不用管。」

歐陽理來做什麼她也知道。

但依照他們之前猜測的時間，來的也太早了些。

奇怪得很。

歐陽理不像是這樣沉不住氣的人。

雖然他們已經商量好了要把山賣一半出去，可這件事他們並不着急，原本他們想着那歐陽理雖然很想要，肯定也是要先按兵不動的，卻不想這麼快就找過來了。

「下午去莊子上瞧瞧，春筍正是好吃的時候。」

這件事她現在也不用去管了，所以人自然是不用見的，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好好的去放鬆一下，莊子上的環境總是讓她覺得比起在上京城裏舒服一些。

秋安也更喜歡去莊子上，「那我馬上去收拾。」

下午去的話肯定就要在莊子上住了。

宋晨點點頭，「收拾我的東西就夠了，王爺的我來。」

他的東西不許別的女性碰觸，所以出門的話收拾他的東西都是她來的，並且很有趣的是，怕是整個上京也就是他一個人，洗衣裳是用小廝了。

其他的那些個人洗衣裳用的都是丫鬟，他們府上這種情況那是絕對不存在的。

「我曉得的，王妃您放心。」

說完秋安就開開心心的去幫宋晨收拾東西去了，其實說收拾東西也就是簡單的帶一些換洗的衣裳鞋襪，然後就是洗漱用品什麼的。

東西收拾完，宋晨直接寫了封信讓人給蒼修玄送去，就直接帶着秋安去了莊子上。

蒼修玄在宮裏看到宋晨的信，愣了愣才無奈的搖了搖頭。

「看吧，就這樣還有人說我家王妃是金絲雀，眼睛是瞎了嗎？」

蒼修玄正在跟王剩微和蘇密議事，說話也比較隨意。

即便是沒有看到信上的內容，只看到蒼修玄這反映，王剩微都能猜得到是自家的那個小外甥女又離開王府了。

雖然他是舅舅，可身份在這裏，這事他還真是一個字都不能多說，甚至還有些尷尬。

而蘇聽完則是哈哈大笑起來，「王妃真性情。」

其實吧，蘇密更想說的是，王妃這般，不也是王爺您自己慣出來的嗎？

可這話好像說出來也不合適，畢竟宋晨跟其他的姑娘不一樣，對這個晚輩自己也是十分疼愛的，自然是希望她的日子過得舒心些。

真性情這三個字蒼修玄倒是認可，並且就算是她這般，他也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這會兒這般無奈也就是跟熟悉的人之間閑聊罷了。

「還有幾件事速速說完。」

等下還要去莊子上，蒼修玄不想太晚了。

兩人也心知肚明，很快就把自己今日過來比較重要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關外那邊或許年底會有動作，草原已經復甦了，經過一年的修養，草原也正是到了兵強馬壯的時候，去年的大旱讓他們更清楚他們的局限性，怕是賊心不死的。」

先前蒼修玄的措施只能讓他們暫緩，對金楚其人他們也多少清楚些。

「那依你之見，關外該不該打！」

從一開始蒼修玄就是打算要把關外給收過來的，只是去年天災確實影響挺大，他們也沒有這麼多的精力和財力去打這個賬。

眼下若是要打的話，也正是好時機。

只是又免不了的讓邊關的百姓受苦。

如果有更好的解決辦法，蒼修玄自然是不會想打仗的，每次戰爭帶來的後遺症太強了，原本就貧瘠的邊關再經歷戰火會變得更艱難，需要好些年才能緩過來，上京這邊也要花費更多的精力去扶持。

可若是不打，金楚一直就是一個禍患。

「臣是不主張打仗的，關外百姓的生活和信仰都與我們不同，我們若是將關外打下來，管理又是一個很大的問題，我們可以佔領土地，卻無法改變他們的思想。」

這兩年來大戎也經歷了很多，經不起這樣的折騰。

蘇密說的這些也是存在的最實際的情況，蒼修玄沉吟片刻將目光放在了王剩微的身上，「你認為呢？」

王剩微拱拱手，「打是要打，可現在不是最合適的時機。」

這樣的立場算是跟蘇密有些相悖了，但是議事肯定是要把各自的想法都說出來的，他們原先也都是這樣來議事的，並不會因雙方立場不同就有什麼樣的芥蒂。

這個答案也算是在蒼修玄的意料之外的，他以為以王剩微這般性格也是希望採取保守的辦法的，卻沒想打他是主戰的。

「說說你的想法。」

「是，王爺，現在關外對我們來說就是一個毒瘤，他們對大戎邊境的幾座城池依舊是虎視眈眈，即便是不打我們也要時刻防備着，就像是一根弦一直緊緊的綳著，與其這樣不好過，還不如一勞永逸。」

一勞永逸最好的法子自然就是將危機解除，把關外收入自己的囊中了。

「蘇大人說的管理問題也是一個比較重要的，但是我們可以採取自治，讓他們自己對自己進行日常管理，我們設監察機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