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 虎狼之爭(6)

第十八 虎狼之爭(6)

得知孫夫人安然無事,劉封長出了一口氣,雖然他深怪孫夫人干涉他的權威,怕孫夫人成了呂雉那樣的人物,但是現在他還不是漢高祖,這些擔心有點過於「早謀」。

「夫人思念家鄉,還是讓她和使者一起回去吧。」劉封做了安排,變相地把孫夫人「休」了回去,並寫了封秘信告訴孫權「任改嫁之,勿墜其名」。

暫時性地排除了家庭的定時炸彈后,劉封開始了重新整編軍隊的行動。在戰亂的年代,每個帶兵的將領手頭有有相當的空額,這個古今皆然,因為打仗消耗的是人。每個將領都有權利多支一些兵餉方便填補自己的損耗,所以喝「兵血」的事情在漢代的軍隊里也是很普遍的事。雖然漢朝自光武起有招募「義從」的徵兵制度,但是漢朝仍舊保存了大量的常規部隊。實行義務兵制在漢朝是不現實的,因為當兵的丁也是每戶的主要勞力。抽調一次,那麼生產也耽擱下來。

所以劉封和幾個謀士經過反覆商量,劉封決定效法北周實行府兵制,結合梁軍置將不置兵的策略建立折衝府,養折衝兵(常規軍)。除了折衝外,就屬直領八衛最為強大。而直領八衛也輪換守戍,從最繁華的新長安到荒蕪的居延海,雍涼十三折衝府,到處都有八衛的身影。

經過了難熬的元熙二年,梁軍消化了投降的魏軍,終於具有了強大的實力。

鄴城

曹丕這幾天真是不想理那些朝政上的事,魏國幾乎遍地烽火。鮮卑人和匈奴叛眾在并州鬧得天翻地覆,而且大有波及魏國糧倉河東的趨勢。被遷徙到鄴居住的移民開始蠢蠢欲動,一些亂民紛紛聚嘯山林,最厲害的「太平眾」居然火燒始安縣,眼看着剛剛平定的地方又要掀起新的「黃巾賊」。

朝廷有人建議把司馬懿的軍隊和曹休的大軍調回來,但是辛毗說道:「如今這些暴民作亂本因為官吏刻薄,如果朝廷用大軍鎮壓,那麼就是把這些人逼到一起,他們鐵下了心和朝廷作對,那麼朝廷就面臨內外交困的局面。那才叫危險。

所謂「官吏刻薄」那是為「上諱」,曹丕自稱帝來宮殿的規模一再擴大,儘管陳群這些人屢次上書,但是曹丕表面虛心接受實際上還是照樣搞建修。曹丕還下令在民間遴選適齡女子充實後宮,便是那些丈夫兄弟戰死的軍烈屬也不放過,寡婦也沒什麼問題。

在漢代其實沒那麼多臭講究,漢武帝的母親還是個「二鍋頭」不照樣貴為國母?曹丕也沒什麼羅莉情節,照單全收。要知道在民間兩兄弟共娶一妻都還是普遍的事情,弟娶寡嫂在三國也沒什麼被人說閑話的。至於荒唐,那個關中的劉「瘋」不是還鼓勵娶胡人女子嗎?真是個不知道禮儀的傢伙,居然忘記了華夷大防。

「恭喜大家。」孔桂現在擔任黃門侍郎,在建武年間宦官還是任命的士人,直到明帝永平年間才任命閹人擔任宦官,魏承漢制所以宦官和閹人在三國還是不能完全划等號的,不過多數宦官那是閹人無疑。所以孔桂不是閹人卻可以擔任內朝的職務,雖然黃門侍郎比大鴻臚寺正詣要低上幾個級,但是在中朝官員吃香的東漢,無疑黃門侍郎這樣的中朝要員那是相當地有權。

曹丕因為他是宦官,沒有地外朝官那麼客氣,也不起身,哼了幾聲問道:「有什麼可恭喜的?」

「辛翁已經說服了太平妖首,現在鄴城穩如太山啦。」孔桂諂媚地笑道。

曹丕的病也好了一半:「果然是個好消息啊。」

曹丕抖擻了一下精神:「聽說翠籠宮的王充華病了,朕也要去看看她啦。」

孔桂一笑:「諾!」忙出去找大長秋。

安排好了皇帝,孔桂自出了南掖門往中書治事吳質的府邸去了。

「孔君慢行。」有人在身後叫道。

孔桂一看卻是秦高這個閹人。

孔矽這號人就是笑面虎,在宮廷的傾扎里能生存下來,那都有一套本事。做和氣狀說道:「原來是秦老,見教。」

秦高尖個嗓子說道:「奴婢怎麼敢在您老面前當個老字哦,折殺奴婢了。」隨後神秘地說道:「平原王想聞知公家有一玉璧,想來觀賞一下。」

孔桂內心一驚:「媽媽的,這小子消息挺靈的,我剛收到西邊的好處他就知道了。」他畢竟是在殘酷的環境生存下來的,面不改色一作揖:「那是一位故人寄存在我那裏的,我好面子便向外稱是自己的,實在是,哈哈,虛榮浮華害人啊。如果殿下喜歡,那我……」

秦高也是在糞堆里長大的蒼蠅,見孔桂誤會了也不點破說道:「呵呵,我只是個帶話的,到時候殿下自與先生說去,告辭。」

孔桂一肚子心思到了吳質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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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燒冷灶?」孔桂看了看政治上的導師一眼,沒明白。

吳質嘿嘿一笑說道:「當年這個人。」他伸出四個指頭說道,「比當今更受寵愛,把可比現在的濟北王還厲害,可是長幼之分啊。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就難落。你說到時候是平原王會記憶更深刻還是濟北王更感激你呢?」

孔桂馬上明白了,磕頭道:「哎呀,老師您真是智慧無比啊。難怪深受陛下信任,學生真是拍馬也追不上哇。」

孔桂又說道:「但是這個甄皇后的事情是最大的阻礙,這個……..難啊。」

吳質說道:「這個嘛不是問題,你看這樣……」

到了五月,身體一直還不錯的曹丕忽然得了重症,經常半夜驚醒。整個魏廷開始出現微妙的氛圍,朝廷的重臣王朗、陳群、衛臻、徐宣等人開始上表請立太子。而中書更是忙得不可開交,劉放和孫資整夜守侯在掖廷,準備隨時發佈皇帝的詔書。皇帝下詔,招回曹休、曹真。

中軍大將軍曹休任命滿寵暫時代行其權,而豫州刺史賈逵(賈充之父,賈南風之祖)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曹休素來和賈逵不對付,這是從小兵到皇帝都知道的,那賈逵性格梗直做人不會拐彎,對眼高手低的曹休沒什麼好感。言談之下也沒那麼客氣。

曹休對這個人也恨得牙疼,故意對賈逵的使者說:「去叫那小子把我遺留在城裏的手杖給我拿來。」

賈逵也不客氣:「我是國家公務員,是為人民服務的,不是為你曹司令端茶遞水的僕人。要拿你不知道自己來拿嗎?」

這兩個人見了面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沒辦法皇帝只好派出滿寵來協調軍隊和地方的關係。

六月中,皇帝已經開始神智不清了,好容易病情緩和了一點,皇帝的大臣趕緊請皇帝立太子。

曹丕有氣無力地一指外面,夏侯稱趕快把平原王帶了進來:「陛下,平原王到。」

曹丕本來的意思是立上黨王曹炯,但是看到這大臣一個個看着他,再看看跪在邊上的曹睿,頓時心裏雪亮。就算自己再要立曹炯,只怕大臣也要以「亂命」來對抗。

曹丕乾枯的手抓住了曹睿吃力地說道:「立平原王為太子,擬陳群、曹休、曹真、司馬懿等輔之。朕之身後當效法太祖武皇帝,簡葬之。」

七月,曹丕死,太子睿即位是為魏明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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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頭髮幾乎白了六成的劉備不顧自己身體虛弱,在病榻上擊掌叫好。拖死了曹操,現在又拖死了曹丕。那曹睿不過二十還沒到的小p孩。劉備已經彷彿看到了自己進入洛陽,老百姓夾道歡迎「王師」的到來。大漢再次要中興了。

「還請陛下珍重龍體。」許靖說道。

劉備說道:「朕不能再耽擱了,去找丞相他們來。」

許靖勸阻道:「待陛下身體好轉,自然可揮師洛陽。」

劉備怒道:「朕怎地不好了,一點小毛病而已。人來,朕要去升雲殿,不知道朕修養這幾天堆積了多少奏章了。」

內侍扶著劉備起身到升雲殿去了。

「咦,這個駙馬張紹不是在這裏當班嗎?怎麼沒見他啊。」劉備記性還挺好。

左右支吾著不說話。

「陛下,張駙馬身體微恙,回家休息去了。」

劉備點點頭,嘆道:「這些年輕人倒不如老骨頭,對了,朕順便去看看太尉。去太尉府。」

內侍趕忙跪下:「陛下還是不要去了,萬一感染風寒……」

「怎地,我就是要去。」劉備發了火。

內侍趕忙說道:「太……太尉身故了。」

「什麼?」劉備差點暈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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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漢太尉府

「陛下駕到!」

作為孝子,張紹趕忙帶着家人到中門跪了下來。

劉備那衰老憔悴的樣子,兩行濁淚掛在眼角。除去華麗的衣服,他和世界上一個普通的老頭並沒什麼區別。哪裏還有昔日英雄影子啊?

倒不是劉備對生死看不開,畢竟這麼多年的老兄弟,一時間就去了。

「益德在哪裏?益德在那裏?」劉備在內侍的扶持下,徑直到了靈堂,劉備敲打着靈柩,聲音哽咽。

「陛下身系一國之重,豈可為私情而棄社稷?」忽然劉備聽到一聲喝問。

劉備幾乎大怒:「誰敢如此狂悖?」

一看那人,劉備有些驚奇:「原來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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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飛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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