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背倚青山面向崖,雲霧繚繞似仙家。用這兩句來形容天一道最合適不過。幾人來到山門前,看守的弟子已經認出了許為之來,忙上前道:「九師叔,你回來啦!」

許為之奇道:「怎麼你會在這守山門?外門的弟子呢?」

「師叔太久未歸,先來連門內三年一次的大考都忘記了。我此番前百都未進,這不就被師傅罰看山門了。」

「那你師祖近日可好?」

「師祖?我倒是有些日子沒見過了,連這次大考都是大師伯主持的。」

許為之聽后看了一眼阿狸,隨後又和那弟子說了兩句,便領着眾人進去了。一路上不時有弟子看向這邊,起初許為之還以為有弟子認出了自己,心中正得意,卻發現連在講堂修行的一幫男弟子都跑了出來,這才發現他們是在看身後的旭旭和阿狸兩人,心道:果然是紅顏禍水,誤人修行啊!

「如何?」

阿狸說道:「今夜我引他出來,你們躲在暗處讓旭旭用神通。」

「需要如此大費周章?」

「我知道你着急想驗證自己師尊的真假,可這事你暗中知曉就行,若是搬到枱面上...」

許為想通其中的厲害,深吸一口氣說道:「我明白了,既然天一道是天機閣扶持的勢力,又讓溪筆墨客偽裝成張塵子,要是讓他們知道計劃付諸流水,放棄了宗門,沒了靠山那天一道也就離滅亡不遠了。可若他真殺了我師尊,還害死了我師兄...」說到這許為之不由自主的捏緊了拳頭

「事情原委還未清楚,張塵子是怎麼死的?天機閣有什麼目的?你可別因為一時的仇恨打草驚蛇!」

宗游此刻心中已經信了八分,將心中所想說出:「莫非一舍大師讓我們先來天一道就是因為此事?事情最開始就是由天一道而起,又不能將溪筆墨客擒下,想從他口中套點什麼恐怕很難。」

阿狸狡黠一笑:「我自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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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天星斗映照夜空時,張塵子靜坐在床榻上,手中拂塵亦不離手,十分古怪。突然他似有所感,睜開雙目,起身出了房門幾個閃身朝一個方向而去,不多時來到崖邊,果然一個人影在等著自己。他開口問道:「故意引我過來,不知道閣下想作甚?」

阿狸笑道:「道長倒是心急,夜色撩人,與道長談談心不可嗎?」見對方不為所動,阿狸收起玩心正色道:「你看看這是什麼!」說完拿出一塊刻有天機閣的令牌丟向張塵子。

張塵子見阿狸丟來一物,手中拂塵一掃卷著令牌一看,眼中閃過一絲異色說道:「這是?」

阿狸見對方用拂塵接令牌,心想這人當真謹慎,聽到張塵子假裝不知的樣子又覺好笑:「這是天機閣的令牌,道長不是最清楚不過了?」

「胡言亂語。」說罷就要動手。

「道長何必裝糊塗,若是不信你可驗證令牌背面的身份。」

張塵子將信將疑,手指抵住令牌背面,果然令牌亮起一陣微光,出現了一個數字《四》。見到《四》后張塵子忙正身一拜說道:「見過上使大人,剛才言語間有些不敬,還望大人...」

話未說完,阿狸搖了搖手打斷道:「無妨,不知者不罪,這裏只有你我兩人,不必太過禮數。你就別用張塵子的模樣了,看着礙眼。」

「這...恕在下辦不到,這是由上面的另一位大人親自動手施法而成,我自己無法解除。大人此番前來所謂何事?」

上面?比《四》還高的話已經是天機閣非常重要的人物了,聽他所言似乎有些戒備,好就讓我見見你身後的大人物!想到這阿狸裝作意味深長的模樣說道:「你看這是誰!」說完身後走出一個身穿青袍,頭戴斗笠的人,身材勻稱,只是雙手白潔如玉一時分不清男女。青袍人聲音也極為中性好像是刻意如此:「大膽彭瑞斯!在上使面前也敢放肆,這麼多年未見,想來你是好了傷疤忘了痛!閣規都讓你拿去喂狗了?」

彭瑞斯立即單膝跪地俯首道:「卑職未曾忘過閣規,只是卑職從未見過上使,怕誤了大人您的交待的事。」

「算你這條狗還算忠心,我要辦幾件事情無暇分身,上使是我找來助你的,你將事情原委告訴上使即可,她的話既是我的話,你可明白!」

彭瑞斯喏喏道:「卑職明白!」見久無應答這才抬頭看去,此時青袍人已經消失離去。彭瑞斯暗鬆一口氣,但誰都不知他附背的一手早已青筋暴現。

「想不到溪筆墨客也有如此一面,好了,你說我聽便是。」這時阿狸雙瞳中淡淡的紫芒才消散而去,原來從彭瑞斯點向令牌的時候她暗自用了法術,青袍人只是彭瑞斯腦中顯現出來的,並非實體,而是幻影。若是他細想的話,青袍人怎麼會一點氣息都沒有。

另一邊,相隔略遠的宗游幾人在阿狸施展幻術的時候,也開始了之前商量好的計策。

見時機成熟宗游轉頭向一邊說道:「旭旭,用神通吧!」

「好,你用之前的招式將我控制不住溢散的法力全數吸過去。但是這光怎麼辦?」

許為之拿出八卦鏡說道:「我這八卦鏡可以封鎖,你放心好了。」

「好!」說完旭旭閉上雙目,俏鼻微皺,肩頭浮現一隻渾身金毛活靈活現的小猴子,眉心處隱隱有一豎縫。天目猴的第三目一開可破法、破界、可看破虛妄,缺點就是範圍太小,施法時也不能移動。只見原本略有些乖巧可愛的小猴子面露兇相,眉心豎縫緩緩向兩邊分開,一時金光瀰漫,法力四散。

雖然旭旭早有告知,可許為之還是嚇了一條,看了一眼宗游,兩人心領神會。兩人之前私下傳音交談過,宗游神識可及百里,只需旭旭施展神通,他一觀確認便可,為何要搞得如此麻煩。現在想來這動靜也太大了,怪不得要阿狸施展幻術后才能動手。不說這溢散的法力氣息,四周修道之人會被驚動,就是這漫天金光怕是凡人也都會察覺到。即使宗游本事再高,多少還會留有一些殘存的法力波動,像彭瑞斯這種高手,若是察覺到不對只要躲到天目猴的法術外即可。

旭旭的在使用這個神通的時候雙眼已經和天目猴第三目相通:「成功了,果然不是張塵子本人,你們快看!」

不用提醒兩人目光始終沒有離開張塵子身上,法術照完以後,張塵子身型模樣都恢復了本來面貌,連手持的拂塵都變為了一支毛筆,如此怪異的法器,想來也別無他人。在看這人玉冠束髮,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俊美異常,果然如傳聞中所說是個風流倜儻的美男子。

許為之雖然早有猜測,但此番親眼證實,心中不免隱隱作痛起來,眼中似有茫然之色。一旁的兩人也不知如何安慰,師兄之死原以為是三痴所為,追逐仇人數載,卻發現源頭另有其人,如今連師傅都是別人假冒,宗門也只是別的勢力隨手扶持而成,此刻忍住沒發泄出來,已是極為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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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年前,我接到任務後來天一道,張塵子本就是天機閣的人收到消息自然掃榻相迎,只是他沒想到,我是來殺他的。將他殺死以後我就偽裝成了他,把上面交代的事讓兩個張塵子的弟子去做,至於人選也是上面定的。至於為何選這兩人,我也不知。」

自己人也要殺人滅口,是因為派系不同?十三年前么...和五妹下山的時間相差不大,難道有什麼關聯?等會要找宗游問清楚。「那事情既然已經成功為何還留你在此?」

「卑職不清楚,只是交代以張塵子的身份繼續潛伏,日後若是有人找上門來讓我不留活口處理掉。」

阿狸暗想若不是幾年前自己誤打誤撞識破了你的身份,誰能想到一個宗門的宗主是假的,門內上上下下幾千人都沒發現。等等,阿狸不知是想到什麼突然一驚,要是有人也可以如靈靈般卜卦推算,那需要溪筆墨客殺掉的人,不就是我們一行人了?那不是連靈靈推演出來的事情也算計在內了!宗游修為甚高,一個溪筆墨客還對付不了,不對,推算之人不知道推演出來的人到底是誰,溪筆墨客只是個棄子,若是成了,自然皆大歡喜,若是他死了,後面的人也就可以確定下來人事誰....宗游?為什麼要千方百計的要引他出來?

「好了,事情我知道了,你繼續扮演好你的身份,若是有人找上門,我會幫助你一起對付的,你回去吧。」

「卑職明白了,恭送上使。」

待阿狸離去,彭瑞斯雙眉微蹙看了一眼之前宗游幾人所在的方位,轉身離去。回到房內,彭瑞斯看着手中的令牌神情輕佻自語道:幻術?呵呵,旁門左道!隨後又神情一變眥目欲裂道:「再忍一段時間,***弒友切骨之仇,我一定讓你加倍奉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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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嘯長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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