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麼時候收徒弟了？
「向醫生就是厲害啊，不像某些庸醫，半點實力都沒有，還喜歡吹牛，一點也不配當醫者！」
「有些人就是博名利呢，估摸著是打聽到病人家裏有點錢，這才想跟向醫生搶病人。」
周圍群眾說話很是陰陽怪氣，句句都針對江仲景。
江仲景這會兒卻不理會他們，只緊緊盯着林芳華，眼裏閃過一抹疑惑。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女娃，她好端端替他出頭做什麼？
心裏擔心林芳華治不好這小兒麻痹，江仲景微微皺眉，剛要走過去阻止林芳華，就看見她回頭朝他一笑。
「師傅，我們進去吧。」
這笑容溫暖，看他的眼神都好像帶着幾分親切，彷彿兩個人不是陌生人，而是相近多年的親人。
這讓江仲景微微愣神，他什麼時候收徒弟了？
畢大剛這會兒已經目瞪口呆了，看向了郭柔，眼裏帶着詢問，「她這是？」
郭柔對林芳華的醫術相當信任，這會兒也毫不擔心，只道：「跟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老頭半句話都沒問，直接就跟上去了。
幾人進了醫院，有不少圍觀群眾也跟上了。
他們當然不相信林芳華真能治好小兒麻痹症，不過就是想看看口出狂言的人，一會兒被狠狠打臉罷了。
被人等著看好戲，林芳華面色淡定，好似勝籌帷幄。
向中醫只當她是在故作鎮定，沉沉地咧嘴一笑，「你要是現在反悔的話，還來得及。」
「這話應該是對你說才對。」林芳華回視着他。
這不是對自己多有利的事，她一般還懶得跟他計較，偏偏這個人總咄咄逼人，還這麼羞辱師傅，她自然不能忍。
兩人進了病房，一對滿面愁容的夫婦看到這麼多人進來，還有些驚訝，再看到江仲景，神情有些糾結。
剛剛江仲景過來說能治他們孩子的病，他們還想讓他試試，偏偏向中醫說，小兒麻痹症壓根沒辦法徹底根治，只能緩解，把他趕了出去。
不是當事人，不知道當事人的痛苦。
自己的孩子得了不能治的病之後，別人覺得不可能治，家裏人總會還是抱着希望的。
可，萬一他真的能治呢？
「向醫生，這是怎麼回事？」孩子爸疑惑地問。
「這位江醫生和他的徒弟說了，想跟我比試比試，看看能不能把你們家孩子給治好，我就帶他們過來了。」
其他醫生也過來了，聽到向醫生這話，眉頭皺了皺，「胡鬧！」
「咱們這是鎮醫院，哪兒能容許這種亂七八糟的人過來給病人治病？再說了，小兒麻痹症根本治不好！」
向醫生雙手交疊擱在腹前，神情有些無奈，「他們非要說能治好，我這也沒辦法，為了讓他們死心，不如讓他們試試，你們也同意吧？」
最後一句話，他問的是孩子爸媽。
孩子爸媽有些遲疑。
半分鐘后，孩子媽咬牙，點了頭，「只要有希望，我們就治。」
他們現在就是求的那萬分之一點希望。
孩子還這麼小，一輩子都要在這種病之下活着，那得多痛？
家屬都同意了，其他人自然也沒了阻止的權利。
向中醫看向林芳華，「你先來？」
林芳華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孩子，也就七八歲的樣子，眼神期許地看着他們。
「你先吧。」她淡淡道。
向醫生嘴角勾了勾，眼裏帶着蔑視。
在他看來，林芳華這是沒把握了，想拖延時間。
他也沒有拒絕，上前一步，把自己準備好的東西拿了出來。
他準備的針灸器具倒是齊全，林芳華看他把孩子的褲腳掀開，小心翼翼地找穴位，給他做針灸，輕笑了一聲。
「你笑什麼？」
其他醫生正認真看着，冷不防聽見林芳華的笑聲，對她更是不滿。
長得好看的女人，腦子果然都不大好使。
這種正經場合，她來瞎摻和什麼？
「沒什麼，就是感覺這位向醫生，針灸手法不太熟練啊。」林芳華語氣平淡，話語卻透出幾分譏諷。
認真找穴位是正常的，但是這個向醫生，找了好一會兒，還明顯有些不大確定。
以他的年紀，對於穴位應當是很熟悉了才對。
「你懂什麼？向醫生這是認真不懈怠！快有什麼用？治得好才是真本事！」有人提向醫生說話。
向醫生在鎮上醫術是出了名的高超，他們這兒藥材豐富，學醫的人不少，能在其中脫穎而出，實力是很不錯的。大家自然相信他。
林芳華沒再說話，只看着向醫生給孩子針灸。
針灸完后，他又拿了藥膏出來給他敷上。
過了好一會兒，孩子媽忍不住問孩子：「感覺怎麼樣？」
「涼涼的，有點兒舒服，不疼了。」孩子乖巧地說。
孩子媽喜出望外，感激地看着向醫生，「謝謝向醫生！這孩子剛剛還一直喊腿疼著不舒服，沒想到這會兒就好多了。」
「這是我應該做的。」
向醫生轉頭看向了林芳華，神情有些得意，「你還要試嗎？」
林芳華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沒有回話，態度卻表明得很清楚——當然要試！
向醫生看了一會兒時間，對孩子道：「你試着起來看看？」
孩子有些遲疑，他已經很久沒能站起來了。
孩子爸伸手就要扶他，眼神鼓勵，「試試看。」
小孩把手放到爸爸手裏，另一隻手拿着拐棍，試着要站起來，過了好一會兒，他竟真的站了起來，只不過持續了幾秒，就忍不住坐了下來，滿頭大汗，可見很是吃力。
但這已經足夠讓一家人高興了。
「向醫生！你可一定要給我們家孩子治下去啊！他能不能好，可全都靠你了！」孩子媽高興得雙眼放光，恨不得給向醫生跪下。
向醫生縱然再得意，這會兒也不敢真答應下來，連忙搖頭，「這小兒麻痹症在現在是不治之症，我也就暫且能緩解一下他的病情，至少讓他舒服一些是沒問題的，但想要根治，這大概不大可能的。」
微頓，他又陰陽怪氣地說了一句：「不過也說不好，這不是還有說能治的嗎？這位女神醫，這回該到你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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