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管她叫奶奶！
在這個年代衛生巾是很奢侈的東西，除了燕京高檔一點的百貨大樓有賣，其它地方基本上都沒有。
畢竟一包都賣至少十五塊錢，有多少人會捨得買？
三治市這種地方自然不會有賣的，甚至售貨員連聽都沒聽過這種東西。
售貨員搖了搖頭說沒見過，李彩香卻留了個心眼，跟着這姑娘又去了一個供銷社，確定了她要的東西就是自家丈夫做出來的那些東西之後，這才上前攀談起來。
年輕姑娘叫做樊雅娟，是清華大學大三的學生，在美國做兩年交換生剛回來。
樊雅娟用慣了國外的衛生巾，回來三治市后跑了很多家供銷社都沒買到，又不想用月經帶，正愁著呢，忽然有一個抱着孩子的婦女說手裏有衛生巾。
一開始她也不相信，可直到那個婦女把衛生巾拿出來后她才確定，那些衛生巾跟她在國外用的幾乎都差不多。
唯一的區別就是包裝太簡陋。
一問得知這些衛生巾居然是中年婦女的丈夫自己做出來的，樊雅娟的心頓時活絡起來。
她在美國兩年，無論是思想還是發展眼光都比國內的人高出了一大截，當下便看到了其中的商機。
打聽到中年婦女家裏的地址，跟家人商量之後便想把這個技術給買斷過來自己生產衛生巾。
這個中年男人叫趙一平，是樊雅娟父親的秘書，替樊雅娟來跑腿的。
一看許施安不樂意，趙一平連忙開口勸道：「你媳婦說的不錯，這麼好的事，你還想什麼啊？」
八萬塊啊，那可不是個小數目！
如果是自己，肯定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
許施安一輩子也沒見過八萬塊錢長什麼樣，他雖然有些心動，但還是毫不猶豫的搖頭拒絕，「不，不行，做人不能言而無信，我已經答應了人家，就不能再收你們的錢了。」
聞言趙一平有些不滿：「你這人怎麼就這麼倔呢？那人說給你投資多少錢啊？」
許施安沉默了。
那個女孩聽自己說需要多少錢之後就說要投資，連具體的金額都沒有，就連說要跟自己簽合同的那個姓畢的同志，也沒出具體的錢數。
所以，他到現在也不知道女孩準備投資自己多少。
「該不會就幾千塊錢吧？」趙一平忽然覺得有些好笑。
連人家出多少錢都不知道，這個許施安就一直堅持要跟那人合作，真是傻冒煙了。
許施安下意識的便開口反駁，「我當時說需要十多萬，人小女孩連眼睛都不眨就說會投資，肯定不是幾千塊錢！」
「小女孩？那個說投資你的是個小女孩？」
趙一平頓時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向許施安，「一個小女孩能拿出十多萬？你該不會是被耍了吧！」
樊領導的父親是經商的，算是三治市首富了。
但即便如此一下子拿出八萬塊錢給樊雅娟創業都有些困難，一個小女孩怎麼可能一下子能拿出十多萬來？
打死趙一平都不相信。
李彩香也一樣不相信。
她回憶那天來自己家的那個小女孩，雖然長相出眾，但穿着很普通，怎麼看也不像是能拿出十多萬的人。
許施安一定是被騙了！
想到這裏她連忙勸道：「對啊，施安，你一定是被那小姑娘給耍了，她怎麼可能一下子拿出十多萬？」
「是嗎？」
門口忽然傳來一道冷清的女聲，眾人回頭一看，卻看到一個嬌媚艷麗的女孩正站在房門口，勾著唇似笑非笑地往裏面看。
「小姑娘，你終於來了！」
許施安連忙站起來，一臉激動地將人給請到裏面，「坐，快坐！」
說完又生怕凳子太臟小女孩坐不慣，又用袖子將凳子仔仔細細擦了一遍，這才放到林芳華身後。
「我聽說你不打算合作了？」
坐下來之後，林芳華轉眸看向許施安。
「沒有的事。」
許施安連忙擺手，「上次你讓人來簽合同，我不在家，這話是我媳婦兒說的，不是我。」
趙一平這個時候終於明白了，原來這個姑娘就是許施安口中說要投資衛生巾的小女孩。
他看了一眼林芳華，又看了一眼跟在林芳華身後的王淑英，郭柔以及畢大剛。
每一個穿着都很普通，壓根也不像能拿出十五萬的樣子。
年紀輕輕的學啥不學好，凈想着騙人了！
想到這裏許施安瞥了林芳華一眼，一臉嘲諷地問道：「你說你打算投資這位同志的衛生巾，不知道你準備投資多少？是幾百，還是幾千？」
「抱歉，不是幾百，也不是幾千。」
林芳華坐在那裏搖了搖頭，趙一平頓時笑了起來，「難不成是幾萬？」
「是十五萬。」
林芳華也不打算再賣關子了，直接拿出合同遞給了許施安，「我準備投資十五萬給你，但前提是我要擁有公司一半的股份，你要是覺得可以，看完合同覺得沒什麼問題就簽下來吧。」
「十五萬？」
許施安剛接過合同準備看，趙一平便在一旁毫無形象地笑了起來，「十五萬，你能出的起么？」
「芳華，你哪來的十五萬？」
王淑英也被林芳華口中的十五萬給嚇了一大跳。
她雖然知道漢方之謎賺錢，但這才短短的兩三個月時間，怎麼可能賺得到十五萬？
王淑英的反應被趙一平看在眼裏，他更加確定眼前這個女孩不可能拿出十五萬了，翹著二郎腿拉長了聲音道：「有些人啊，吹牛都不打草稿，怎麼樣，吹爆了吧？」
郭柔雖然不知道林芳華到底有沒有十五萬，但她一向無條件相信自己的大妹子。
既然大妹子說有，那就一定有。
她拍了拍桌子止住趙一平的笑聲，不滿地道：「我大妹子怎麼可能會吹牛？她要是能拿出來十五萬怎麼辦？」
「她要是能拿出十五萬這個衛生巾的項目我就不要了。」
趙一平回答的飛快，然而郭柔卻對這個答案非常不滿意：
「什麼叫不要了？這個項目本來就是我大妹子先看上的，跟你有什麼關係？換一個！」
趙一平認定了林芳華不可能拿出十五萬，滿不在乎地開口，「那好啊，她要是能拿出十五萬，我管她叫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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