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啥擰俺的腿？
「陳校長，你好。」
陳斌走上前禮貌性地對陳德生問好，只是他的眼睛卻不停往陳德生身後看。
都到現在了，林同學都沒有來。
難道她真不在乎自己的高考成績嗎？
還是說她早就知道自己考的不好，乾脆直接不來了？
陳德生並不知道陳斌一直惦記着林芳華，只是以為他是單純跟自己打招呼，只好艱難地對他擠出一個笑容，「陳同學，恭喜。」
「我說陳校長啊，你要真笑不出來就不要笑了，瞧你這笑的多難看啊！」
張老師在一旁笑的非常囂張，「我們都知道這次二中的成績不是很好，只希望二中的校長不要這麼快換人啊。」
聽到換人兩個字，陳德生的臉色微微一僵。
張老師這話，是專門往人心窩窩上戳啊！
「張老師你胡說什麼呢，最起碼這次二中的文科成績有了提升，你別忘了文科第二名可是他們學校的呢！」
張福嘴裏說着責怪張老師的話，眼底卻是滿滿的炫耀，看向陳德生道：「對不住了啊，這次我們學校又把文理科的第一名都搶走了，對了，你們學校的林芳華考了多少分，我怎麼沒看到？」
「這個……這個……我忽然想起還有點事，先走了啊！」
陳德生不想聽這兩個人一唱一和的炫耀，胡亂找個借口就想溜走。
只是這時身後卻傳來教育局王局長熟悉的聲音，「大家都先不要走，先浪費大家一點時間，我有件大事要宣佈。」
「什麼大事？」
張福一臉疑惑地看向王局長。
該不會是他們一中的成績太好，教育局想要嘉獎他吧！
難道是……要給他升職？
想到這裏，張福頓時激動起來，雙眸一眨不眨地盯着王局長，等着他接下來的話。
「是這樣的，有件事我一直沒有對外公佈，西縣二中的林芳華同學，因為在高考前被人偷偷把志願改成了清華大學化學系，所以她只能以理科生的身份去參加考試。」
王局長的聲音緩緩傳進眾人的耳朵里，「之前我沒讓大家知道那是因為沒有找到嫌疑人，但現在派出所已經找到了嫌疑人，所以我也就不瞞大家了。」
王局長話落，眾人頓時嘩然。
怪不得林芳華一個文科生居然跑去考理科，原來是被人偷改志願了！
「誰啊，怎麼這麼缺德？這不是害人嗎？」
「對啊，這種人抓到千萬不能輕饒，讓他害我們林同學！」
「就是就是，林同學還真可憐，要不然文科第一就是林同學了，哪還有一中的份啊！」
「……」
二中的同學握著拳頭，一臉氣憤地開口議論起來。
「陳校長，林同學今天沒來？」
王局長看了一圈，發現沒有林芳華的身影之後，又對陳德生說道：「你讓她後天去派出所一趟，關於她志願被改的事情，派出所有話想問她。」
「好。」
陳德生點了點頭，轉身就想走。
只是卻被王局長給叫住了，「陳校長，你作為二中的校長，難道不想知道林同學這次一共考了多少分嗎？」
這話一出，周圍所有人都朝這邊望過來，露出好奇的目光。
「想……當然想啊……」
陳德生笑的極其不自然。
其實他並不想王局長說出來，他怕林同學在這麼多人面前丟面子。
「說出來啊，怕嚇到你們，你們可一定要做好心理準備啊！」王局長在眾人面前賣了個關子。
張福站在一旁忍不住催促：「王局長，我們都在教育這一行幹了這麼多年，什麼樣的差生沒見過？尤其是陳校長，他們學校這樣的學生多的是，怎麼會被嚇到？您就別賣關子了！」
榜單上都沒有名字，而且連局長都驚動了，考的有多差可想而知，他早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想到這裏，他又看了一眼陳德生，看似好心地安慰道：「陳校長啊，你可一定要撐住！」
陳德生的心裏此刻五味陳雜。
這陣勢也太大了，還好林同學沒來，要不然受到打擊，影響明年復讀就不好了。
王局長欣賞夠了陳德生的苦瓜臉，這才笑着開了口，「哈哈哈，語文109分，數學115分，英語92分，物理95分，化學99分，政治91分，生物70分，理科滿分710分，林同學一共考了671分。」
聽完王局長的話，眾人都直直地愣在了原地。
張老師甚至還伸手挖了挖耳朵，以為自己的聽力出了問題。
「這……這是真的嗎？」
張福下意識的開口問道。
他有點難以置信，一個沒上過理科的學生，居然考了這麼多分？
「當然是真的，不僅如此，林同學還是我們全省的理科狀元呢，比第二名一下子高出了十九分，所以我才沒把她的成績寫到榜上，而是放在這裏單獨告訴大家。」
王局長提高聲音，與有榮焉地回道。
陳德生只覺得自己的腦子暈乎乎的，雙腿都有點兒飄。
他伸手用力掐了一下大腿。
一點都不疼。
果然，他是在做夢。
他一定是最近太累了，居然在大白天做這麼離譜的夢。
把成績單夾在胳膊彎里正準備離開，身邊離他最近的那個同學卻忽然「嗷」一聲，捂住了自己的大腿。
他轉頭看向陳德生一臉委屈地控訴，「陳校長，你幹啥擰俺的腿？」
關鍵是還擰的那麼用力！
陳德生愣了愣。
他剛才是掐錯人了？
想到這裏，他又朝自己的手背狠狠掐了一把。
「嘶——」
還真疼！
難道說……林同學真考了全省第一？
反應過來后，陳德生的雙眸頓時變得晶亮。
壓根來不及跟周圍的人說什麼，他轉身就往教育局外跑。
只是在跑到大門口的時候，衣服卻不小心掛在了大門口的鎖鼻子上。
「刺啦」一聲，他的上衣被拉掉一半布料，只剩下另外一半鬆鬆垮垮在身上搭著。
然而他卻連看都沒看一眼，繼續往外跑去。
於是，一個只穿着一半衣服的瘋子，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在大街上奔跑着，這一幕被很多西縣人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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