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邪物!

第1章邪物!

午後時分,一場暴風雪突襲而至,如撕棉扯絮一般簌簌而下,不過一個時辰,整個帝都雲京,便籠罩在一片茫茫雪色之中。

北風漫卷雪塵如煙,吹得整座城池一片混沌,寧安候府前的一排排紅燈籠,更是被吹得東搖西墜,壽堂正中的壽桃被一陣疾風吹翻,砸倒一旁的燭台,燭台燃著壽聯,福如東海長流水七字,立時被妖艷的火舌吞沒。

顧府的家丁忙上前撲火,但饒是他們手腳麻利,卻搶不過這烈烈火勢,最終,那幅壽聯只留下兩個字,流水。

顧家老夫人顧徐氏看着那灰黑色的流水兩字,又看看坐在自己身邊神情獃滯麻木的兒子顧奉之,本就強裝笑顏的老臉,瞬間沉了下來!

顧家長孫女顧傾城見狀,忙出言寬慰:「孫女覺得,這是上蒼在提點祖母呢!古來萬事東流水,祖母,今兒是您的六十大壽,在這種大喜的日子裏,您就不要再想那些煩心瑣事了!」

顧徐氏聽到這話,面色稍霽,眉頭卻仍緊皺,「若只是尋常瑣事,祖母又怎會放在心上?可現在,你父親這般痴痴傻傻的,你母親躺在床上爬不起來,祖母膝下,可就這一個兒子,如今六十大壽,卻……」

顧徐氏搖頭輕嘆,淚盈眼眶。

顧家三姨娘孟淑靜在旁咕噥:「要我說啊,昨兒那過路游僧就沒說錯,咱們府裏頭一準兒是進了什麼邪物了!不然,怎麼跟受了詛咒似的,禍事不斷!」

「游僧也這麼說?」顧氏面色一凜。

「可不是?」孟淑靜回,「大小姐也是親耳聽到的!他還說那邪物就在我們府西北方位呢!」

「傾城,可有此事?」顧氏看向顧傾城。

「有是有的!」顧傾城苦笑,「只是,那游僧瘋瘋癲癲的,他的話哪能當真?」

「一個兩個不當真,可這三個月來,路過咱們府上的游僧都這麼說,這就讓人脊背發涼了!」孟淑靜面現懼意。

「既是游僧,便是來路不明的人,什麼人都充得,什麼話也都敢亂說!」四姨娘許心秋在旁道,「他們說得再多,也是當不得真的!」

「那仙道高僧之語呢?」孟淑靜反駁,「上次老夫人請他們過來,可也明明白白說過,這邪物啊,就在西北方位!」

「你一口一個西北方位,西北方位可就只住着林姐姐和小九兒,你是想說,她們是邪物嗎?」許心秋忿忿然。

「她們是不是邪物,我說了可不算!」孟淑靜輕哼,「老夫人心中,自有明斷!」

「好了!都別吵吵了!」顧徐氏被吵得心煩意,扭頭看向桂枝,沉聲問:「林氏母女在做什麼?」

桂枝苦笑:「估計還在吵架吧?剛剛二小姐還跟二夫人爭得臉紅脖子粗的,春屏多嘴勸了一句,她就發起瘋來,又跳又罵,追得春屏滿院子跑,管家生怕這場面被賓客們瞧了去,丟了顧府的臉面,好說歹說給勸回自己院裏了!」

「真是作孽啊!」顧徐氏滿面憎惡,「也不知奉之心裏怎麼想的,竟娶了這樣的潑婦,又教出這樣的瘋女!既是外室,就一直養在外頭好了,又接回來做什麼……」

她絮叨半天,不自覺又去看外面的天,外面天地混沌,一片茫茫,她的目光顫了顫,最終咬牙下了決心,一字一頓道:「桂枝,你去!派人把她們送得遠遠的,我再也不想看到她們了!」

「現在?」一旁的許心秋驚呼:「老夫人,這天寒地凍的,她們要往哪裏去啊?」

「是啊祖母!」顧傾城亦驚慌相勸,「便算真要送她們出府,也等到春暖花開……」

「大小姐,這種事,哪裏還能等得?」孟淑靜打斷她的話,急急道:「自打她們入府,出了多少事啊!先是夫人游山時意外墜崖,緊接着候爺狩獵時又從馬背上跌下來,摔壞了腦袋,再到今天老夫人這大壽,你說這天氣,早上還亮堂堂暖洋洋的,這會兒是什麼樣子?妾身瞧在眼裏,真是心驚膽顫啊,再由得她們住下去,指不定會出什麼事呢!」

顧傾城聽到這話,也不自覺打了個寒噤,垂了眼斂,不再說什麼。

許心秋那邊有心再勸幾句,見顧徐氏面色陰沉,也不敢再多說。

顧徐氏向桂枝點點頭,桂枝匆匆去了。

一家人在爐火旁靜坐,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都對着外面的一片混沌發獃。

風欺雪壓之下,院子裏的那團盈盈喜氣被生生淹沒,前來賀壽的賓客們被暴風雪逼在屋子裏,縮著頭,跺着腳,也是意興闌珊,連請來助興的戲班子也熱鬧不起來,雖然很賣力的吹拉彈唱,但那鑼鼓聲很快便被大風席捲而去,只餘一點凄涼的尾音。

顧徐氏耳聽着那忽遠忽近的曲調,心頭愁雲慘淡,正神思不屬間,忽然一道凄厲尖叫聲劃過耳畔,她倏地一驚,那邊幾人已失聲叫:「桂婆婆!」

大家同時衝出院外察看,這一看,不由毛骨悚然,尖叫出聲。

院外小徑的雪地上,一片淋漓鮮血,紅白相映,觸目驚心,顧家的二夫人林靜姝躺在雪地中,渾身是血,人事不省,她身邊站着顧家二小姐顧九思,也跟血人兒似的,此時正揮舞著一把大砍刀,在一眾婢女家丁間左掄右砍。

眾人驚呼,四散逃竄,桂枝到底上了點年歲,逃得慢了點,右腿中了一刀,鮮血直流。

她連聲慘叫:「老夫人救命啊!二小姐瘋了,她把二夫人和春屏都砍死了!」

顧徐氏又驚又怒,高聲咆哮:「顧九思,你這孽障!還不快點住手!」

聽到她的聲音,顧九思猛然抬頭,雙目圓睜,眸中血色翻湧,神情更是兇狠暴烈,她奮力的拖起手邊的大砍刀,嗷嗷叫着,竟向顧徐氏撲殺過來!

「祖母小心!」身後的顧傾城眼疾手快,忙將顧徐氏擋在身後,同時對着圍觀的一眾家丁厲聲大叫:「你們都還杵在那裏做什麼?還不快點制住她!」

家丁們也是被嚇懵了,聽到這話,這才醒過來,紛紛上前,七手八腳的擒住了顧九思。

顧九思被擒,卻仍拚命掙扎,一雙血紅雙目,死死盯住顧徐氏,幾乎要凸出眼眶,滿是鮮血的嘴張得大大的,發出如同野獸般的嘶啞嚎叫!

「瘋了!真是瘋了!」顧徐氏本就心情抑鬱,看到這種情形,跳腳怒叫:「殺了她!快打殺這個瘋子!」

眾家丁得命,自然也不再顧忌,只輕輕一擰,顧九思慘叫一聲,一條右臂軟軟的垂下來,手中的大刀應聲落地。

另一名家丁撿過大刀,就要動手,一旁的顧傾城急急叫:「祖母,使不得啊!今兒可是你的六十壽辰啊!」

顧徐氏被她這麼一叫,瞬間清醒過來。

今天是她的六十壽辰,雖然天氣惡劣,但依然賓客滿堂,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她的孫女殺婢弒母,已是醜事一樁,若她再大開殺戒,打殺自己的嫡親孫女,這傳出去,顧府豈不是顏面盡失?

「那要怎麼辦?」顧徐氏又氣又懼,頭暈腦漲,「要不,送交官府吧!」

「不可!」顧傾城緩緩搖頭,低低道:「到了官府,若審起來,以二姝的性子,誰知又會扯出多少家醜來?」

「那要如何是好?」顧徐氏驚怒交加,也沒了主意。

「這個……」顧傾城一時也想不出該怎麼辦,只是嘀咕:「既要保住顧府的名聲,又要留着她的命,她這瘋瘋癲癲的,還得有人管着……」

「送瘋人監吧!」許心秋脫口道,「一個瘋子,任她做出什麼事來,也是可以理解的!這樣,府上全了名聲,二小姐好歹也落了一條命!老爺一向寵她,他日若醒了,也好再妥善安置,老夫人您這邊,也好有個交待啊!」

「四姨娘說得對!」顧傾城點頭,「祖母,就送瘋人監吧!」

顧徐氏想了想,用力點頭。

當下便差家丁拖來了一隻狗籠,將鬼哭狼嚎的顧九思強塞進去,押送瘋人監。

顧九思放聲悲號,嘴裏噝噝有聲,然而發出的,卻只是一些嘶啞無意義的躁音。

狗籠狹小,她在裏面動彈不得,只是拿頭不停的撞上籠上鐵欄,直撞得滿面鮮血,卻仍是不肯停歇。

「好慘!」賓客們看着面前血污場景,再聽顧九思那嘶啞嚎叫,不由唏噓感嘆。

「人間慘劇啊!」顧府某處房頂,朱寶兒縮頭袖手的蹲在牆角,也發出沉沉一嘆。

「公子,咱們瘋人監又添新成員了!你來鑒定一下,這二小姐是不是真瘋了?」他對着身角的灰衣男子開口。

「她要是真瘋了,害她的人就不用給她下啞葯了!」雲千澈唇角微勾,滿面嘲諷。

「下啞葯?」朱寶兒好奇問,「誰下的?」

「鬼知道!」雲千澈搖頭,「本醫只看病症,看不透人心!」

「那公子瞧瞧,那位候爺是不是真傻了?」朱寶兒指向顧徐氏身後的顧奉之,「府中出了這麼大的事,他倒好,跟個沒事人似的,眼睛都不眨一下!」

「本醫瞧不出來!」雲千澈輕嘆搖頭,「這雲京的權貴,素來是心深如海,本醫若能瞧得出來,也不在這兒頂風冒雪蹲房頂了!罷了,不瞧了,瞧久了,污眼睛……」#####終於發新書了,哈哈!說說我家男主吧,這貨可萌寵可高冷可傲嬌可中二,集萬千男性優點於一身,進可裝逼攻敵,退可暖床嘮磕,一男在手,天下我有,這個冬天,你值得擁有!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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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夫臨門:王爺,別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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