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如此尷尬
『嘎』的一聲甲殼蟲猛地剎住，車門彈開。
楊詩雨慌慌張張地從裏面衝出來，車門也顧不著關，腳下更是光着的，高跟鞋早不知道丟到哪裏去了，莞在頭上當做發卡的太陽眼鏡也掉了，披頭散髮的很是狼狽。
饒是如此，也掩蓋不住那種輕熟女的韻味與驚人的美麗。只是這會兒楊詩雨神色焦急，一瞅見停在一邊的比亞迪F3，立即如發了瘋的母獸一般，飛一般衝過來，一把將後座上那個穿着粉色裙子的小女孩抱起來，狠狠地親了幾口，邊親邊問：「寶貝，沒事了，媽媽來了，沒事了！」語氣驚慌失措，帶着明顯的哭腔。
「媽媽，媽媽，你口水都塗了芊芊一臉了，羞羞。」女孩兒奶聲奶氣地叫着，忽然又咯咯地笑起來，用力掙脫，想擺脫母親的懷抱。
楊詩雨見女兒沒事，懸在半空的心終於落了地。緊繃的神經一松，整個人頓時有些頂不住，也顧不着地濕，一屁股就坐在了水泥枱面上。
不過坐歸坐，兩條穿着黑色絲襪的修長美腿卻是緊緊併攏。側着從質地考究的裙子裏伸出，雪白滑膩的脖頸上，蝴蝶花形的絲巾早就開了，雨水浸透的白色襯衣緊緊的貼著身體，勾勒出一處峰巒起伏的風景。凌霄離得近，幾乎能看清裏面的輪廓。
「媽媽媽媽，叔叔會飛呢？他是超人么？」粉嫩的小女孩伸出一隻稚嫩的小手指，指著凌霄。楊詩雨一抬頭，剛好跟凌霄正肆無忌憚地目光對上。
「小孩子很乖，很勇敢。」凌霄伸出手摸了一下女孩兒的臉蛋，目光清澈而剛毅，哪有半分淫褻。
楊詩雨這才想起，凌霄可是她孩子的救命恩人，趕緊道謝：「謝謝你！」說着就想站起來，可是神經徒然一放鬆她，兩腿竟然有些麻木，站不起來了。
楊詩雨臉色緋紅，雨水順着她柔順的髮絲滴下，看上去楚楚可憐。凌霄看到她求助的眼神，心領神會，一把將小女孩兒抱起來，然後伸手將她也扶了起來。
「這男的也太神了，騎着自行車追汽車，還硬被他給追上了！」
「就是，老子剛開始還以為拍電影呢！」
「悲劇啊！我手機沒電了，如果拍下來放網上，絕對火啊！」
「聽說那些人是人販子！」
「嗯嗯，估計這男的是小孩的爸爸吧！自家孩子丟了，能不玩命？」
圍觀群眾七嘴八舌的議論著，不時向凌霄投去奇怪的目光，最後居然亂點鴛鴦譜，把凌霄和楊詩雨說成了一家人，這也難怪，兩人年紀相仿，相貌氣質均是不俗，此刻凌霄抱着小女孩，看起來就像一家子。
楊詩雨臉臉更紅了，好在她本來臉就紅撲撲的，倒也看不出什麼。
「太謝謝你了。」楊詩雨神色扭捏，一時半會兒，有股難以名狀的怪異感覺從她心底升起。
「不用客氣，咱們鄰居嘛？快把孩子抱車裏去吧，淋雨可容易生病。」凌霄燦然一笑，將女孩遞了過去。卻沒想這小女孩彷彿認準了凌霄似地，死死扯住衣服就是不撒手。
一邊狠命搖著小腦袋一邊嘟噥著：「不嘛不嘛，芊芊就要叔叔抱！」
楊詩雨面色尷尬。心裏暗罵，你個小糊塗蟲，連媽媽都不要了。
這個時候，三個警察走了過來。
其中一個年紀稍大的中年警察莊重的對凌霄敬了個禮，道：「小夥子！你做的不錯！黨和人民感謝你！」見這中年人敬禮，那兩年輕警察也連忙敬禮。
凌霄單手抱着小女孩，回了個標準的禮，面色淡然道：「這是我應該做的，誰遇見這事，也會義憤填膺，奮不顧身的去做，我不過是做了大部分人都會去做的事，沒什麼了不起。」
這話說的不卑不亢，沒有一絲得意之色，立即引起了四周圍觀者的陣陣掌聲。
中年警察對凌霄的觀感更好，笑道：「小夥子當過兵？這軍禮，可比我們標準多了啊！」
「當過幾年。」凌霄淡然道。
「怪不得身手這麼好，你今天的表現，可讓我們整個刑警隊都黯然失色啊！」中年警察一副瞭然的樣子。旋即又道：「這下着雨，小孩可不能淋著，咱們先回警局，將這件事儘快結束掉，到時候，我們警隊給英雄慶功！」
說完，跟身後兩個警察做了個手勢，兩警察朝對講機呼叫了幾聲，立即三輛警車呼嘯而至。
作為事件主角，凌霄必須要做筆錄，而且在追蹤過程中，他還動手間接至人販子死亡，這必須要記錄的。
好在，這件事發生在眾目睽睽之下，人證物證俱在，況且凌霄又出於救人的目的，所以沒有什麼影響。
半個小時后，凌霄拒絕了中年刑警隊長的好意，跟着同樣去做筆錄的楊詩雨出了警局大門。
……
「你……一起回去吧！」
大門口，楊詩雨看着抱着自己熟睡過去女兒的凌霄，一臉局促的問凌霄。
「一起？」凌霄愣了愣。
「嗯，剛好順道……」
凌霄沉吟了一會，又看了看懷中緊緊攢着衣服不鬆手的小女孩，才道：「好吧。」
大眾甲殼蟲的性能不錯，楊詩雨車開得很穩。一路無話，到了江景小區，下了車。兩人如同親熱的兩口子一般，進了電梯。
卻沒想，剛好被外出歸來的凌天給瞅了個正著。
「小霄？他這是？」凌天看着消失在電梯口的凌霄三人，眉頭微蹙。
「得回去好好問問，這小子整天沒個人影，可別幹什麼壞事兒。」
凌天這些天剛好看到一則新聞，說是一些年輕力壯的男子，為了錢，不擇手段，給一些富婆當小白臉，最後不僅將別人好好的家拆散，而且還自毀前途。此刻，一看自家兒子抱着一個小孩，跟一個陌生女人走得那麼近，老頭兒忍不住心思潮湧。
這些，凌霄自是不知道的。
他現在正為眼前的事驚訝呢。
「你不住……八樓？」電梯停在六樓，凌霄看着楊詩雨，驚訝道。
「誰說我住八樓？」楊詩雨微微一笑，笑容里有些促狹意味。
「那你……」
「我那天怎麼上了八樓是吧？」楊詩雨看着一臉不解的凌霄，嫵媚一笑，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伸手撓了撓還沒幹透的秀髮，風情萬種地道：「因為我想看看某人在哪一樓下啊！不行啊？」
凌霄愕然無語，這算什麼？難道老子虎軀一震，將這小娘們給迷得神魂顛倒了？
「走吧！再不走，電梯可不等你了。」楊詩雨狡黠一笑，率先出了門。
凌霄苦笑一聲，只得跟上。
雖然是同一棟樓，但也有大小之分的。楊詩雨住的是三室一廳的房，寬敞明亮，粉色的裝修有股溫馨的感覺。傢具擦得閃亮，每一件看上去都價值不菲。
「給我吧！你先坐會兒，我先給她洗個澡，放她去睡了。」楊詩雨將手提包仍在真皮沙發上，一把想將女兒接過來。
「她睡著了，手抓着我衣服呢。」凌霄指了指女孩胖嘟嘟的小手。
「弄醒吧！衣服濕潤，容易生病的。」說着就將女兒搖醒。將咿呀咿呀極不樂意的女兒抱過來，歉意一笑，道：「我很快就洗完，待會你也洗個澡。」
「我就不洗了。」凌霄搖了搖手，拒絕道。這要他在一個陌生女人家裏洗澡，他光聽就渾身不自在。
楊詩雨一邊將女兒的衣服脫下，一邊促狹道：「怎麼？怕我吃了你？」那嫵媚的眼神，看得凌霄心裏直發毛。
「不是不是就是有些不習慣。」凌霄慌忙搖手。楊詩雨的變化，讓他這個情場小菜鳥完全受不了。
「呵呵，逗你玩的，我先去了，飲料啤酒什麼都，冰箱裏都有，你自己拿！」楊詩雨抱起女兒，朝浴室走去。
很快，浴室燈亮起來，裏面傳來嘩啦嘩啦的水聲。
凌霄沒有坐，衣服褲子還沒幹透，緊緊貼著皮肉，極不舒服。而更難受的是，他的大腿、膝蓋、胸口、手肘，都有一定程度的擦傷，尤其是大腿，當初雖飛身而起，作出一個驚世駭俗的拉風動作。但後果是，整個大腿都青紫青紫地，而手肘，到現在也不能用全力。
掃了一眼明亮的室內。
凌霄訝然地發現竟然沒有一件男性用品。這讓他覺得很不可思議。難道這楊詩雨是單身家庭？凌霄腦袋中閃過這麼一個念頭，隨即又被他狠狠地拋諸腦後。心中自嘲一笑，暗道別人的事，自己管得着么？
「哐當」，這個時候，浴室的門打開。
楊詩雨衣着一件紫色的睡衣抱着女兒走了出來，整個人有一種嫵媚、慵懶的氣息。看到凌霄站着沒動，展顏一笑，道：「怎麼不做啊？」
「沒事，身上衣服濕，坐着不舒服。」凌霄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那快去沖個澡吧！」
「真的不了，我沒帶衣服，不方便。」
「去吧，衣服我給你解決。」楊詩雨不由分說，瞪了還待反駁的凌霄一眼，這個時候，倒是有一種姐姐的威嚴。
凌霄無奈，只得晃悠悠地進了浴室。
浴室熱氣騰騰的，看得不大清楚，一股清新地香氣縈繞在浴室內。
既然都進來了，凌霄也不是扭扭捏捏的脾性，三兩下脫下衣服，正準備往那浴霸下一站。
卻驀然發現，一條白色的真絲內褲正懸掛在連接浴霸的水管上。凌霄瞪大了眼睛，一時間忘記了動作。若有若無間，腦袋裏徒然閃現出一個迤邐至極的畫面。
凌霄就像著了魔一般，竟伸手將這柔滑的真絲內褲捏在了手中，聞了聞，一股古怪的氣味撲鼻而來。
凌霄打了個顫，心中暗罵自己無恥，準備將內褲扔掉，然而，晚了，只見浴室門『嘭』的一聲打開，透過瀰漫的水霧，凌霄驚慌的眼神與楊詩雨錯愕的眼神碰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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