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人心裏有鬼
「怎麼回事……她怎麼看着何小蓮旁邊說話？」肖蕾一把揪住旁邊的方小苗，聲音極低的問道。
「她不是在跟黎曼林說話，她是在跟宋明珠說話？」方小苗反應的快，她忽然覺得一股寒意正沿着脊椎骨爬上背脊。
「什麼意思?你也看到了？」肖蕾驚恐的抱住了方小苗，聲音猛然拔高。
方小苗咽了咽唾沫，想說她不是那個意思，但是前後左右的人都看向了她，似乎都在問她是不是真的看到了宋明珠？
方小苗在班上一直大眾化的小透明，普普通通的長相，普普通通的成績，同學不關注，老師不看重。
長這麼大也從沒有收到過情書，她一直都是班上不起眼的那一個。
她從未像現在這樣被人用這樣灼熱熾烈的眼神看過，
似乎她一下子成為了人群里的中心，忽然一下子擁有了許多擁護者。
這種感覺莫名的讓她衝動起來。
「宋明珠就坐在何小蓮旁邊的位置上……」方小苗聽到自己這麼跟他們說道。
然後她就聽到了四周的驚呼聲，有些人嚇得不敢動，有些人嚇得往外跑。
沈向南剛剛還在心動神馳，還在狂喜，現在就只剩下心酸了。
「林芷筠！你在搞什麼？裝神弄鬼嗎？」黎曼林壓下心中的驚懼，故作不屑的說道。
「林芷筠！你現在是在城裏，你不是在農村，
你以為隨隨便便說幾句話，就能讓人相信世上有鬼不成？
你以為你面對的是無知婦孺？我們都是高中生，讀過書的都知道，這世上根本沒有鬼！」
林雁晚凝視着林芷筠的眼睛，目光定定的盯着她，嘴裏鏗鏘有力的說道。
「我沒有說謊。」林芷筠蒼白的臉，眼中鋪着薄薄的水霧，烏黑的眼珠浸在水中，像兩顆發光的黑寶石。
這麼一個漂亮可愛的女孩子，怎麼可能會撒謊呢？
「她沒有說謊!我也看到了！」方小苗給自己鼓足了氣，大聲說道。
「我也看到了……」還有人摻和進來說道。
「我外婆說身體不好的人能看到那東西！」
「我奶奶說有的人眼睛天生就是陰陽眼，能看到髒東西！」
……
沈向南原本是完全不相信世上有鬼這件事，但是他相信林芷筠，
像林芷筠這樣的小仙女，怎麼可能撒那樣的謊呢？
這對她又沒好處！
難道她還能故意裝作看到鬼，然後……然後撲到他懷裏？
沈向南被自己腦補的滿臉通紅，如果真是這樣，那……那當然更好了！
「芷筠，你問問她，她是自殺，還是別人殺的她！」沈向南不敢看林芷筠，眼神閃爍的問道。
林雁晚面色一白，手裏的指甲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掐破了手心，一滴滴的血液從指縫裏流出來。
不可能！
世上不可能有鬼！
林雁晚咬緊了牙齦，這一定是林芷筠的幌子！
這個賤人是在嘩眾取寵！
一定是這樣！
若真是有鬼，宋明珠早就該找她報仇了！
「你們別再被她騙了！這世上根本就沒有鬼！」林雁晚大聲的說道。
林雁晚為了讓這些被矇騙的人清醒，大著膽子義無反顧的坐到了何小蓮的旁邊。
何小蓮沒有離開自己的座位，不是因為她膽子大，
而是她早就被嚇得不得動彈，滿臉淚痕的趴在桌上，眼淚鼻涕都和桌子黏糊到了一起，看起來十分噁心。
「你們看，我就坐在這兒了，如果她真在，為什麼不把我推開呢？」林雁晚坐下了之後，一點感覺都沒有，心裏一松，面上高興的說道。
「……你沒感覺嗎？她就趴在你的背上……」林芷筠目光奇異的看着她，一字一句帶着莫名的寒冷。
「啊！」膽小的人嚇得彈跳起來，再也忍不住的跑出了教室。
「林芷筠！你這是宣傳封建迷信！你這是在犯法！我看你的書是白讀了！」林雁晚牙齒在打顫，但是她控訴人的模樣一點看不出她的腿腳在發軟。
「不要來找我！不是我！不是我害的你……」何小蓮這時崩潰的大哭起來，嘴裏還在不停的說着。
林雁晚一直強自繃緊的神經陡然拉起，眼看就要崩斷的時候，
林雁晚眼中厲色一閃，忽然拿起了桌上的文具盒，面色猙獰的朝着何小蓮頭上砸了下去，連續砸了好幾下。
何小蓮被砸的又疼又叫，滿頭是血！
魯老師被人叫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魯老師現在雖然不是重點班的班主任了，但是學生有事，習慣性找的還是她。
「林雁晚！你在幹什麼嗎？」魯老師怒喝道。
本來學校就為了宋明珠的事名聲盡毀，現在要是再出事，校長恐怕都保不住了！
林雁晚心沉到了谷底，模模糊糊的感覺到一片恐怖的陰影籠罩了她，使她混亂，使她窒息……
「是不是宋明珠上了林雁晚的身？」肖蕾臉色慘白的拉着方小苗的胳膊，哆嗦的問道。
「……」方小苗看向林芷筠，她沒說話，她也不敢開口，只能裝作沒聽到。
何小蓮被林雁晚打的頭破血流，她都沒昏過去，打人的林雁晚卻昏了過去。
在一片混亂中，魯老師找人把這兩人都送去了醫院。
「林雁晚剛剛跟瘋了一樣，是不是被宋明珠附身了？」周子航問林芷筠。
「肯定是被附身了！剛剛她的眼神都不一樣了！」作為離的最近的劉連參，臉色發白，聲音嘶啞的說道。
那是一雙冷酷到非人的眼睛，看一眼都令人感覺遍體生寒。
「我去，劉連參！你尿褲子了……」朱明發現了新大陸般尖叫道。
劉連參羞憤欲絕，他剛剛確實是被嚇慘了，
林雁晚打人的時候，那猙獰恐怖的表情，真的非常像惡鬼！
「她還在這兒嗎？」裴曉濤弱弱的問道。
「不在了。」林芷筠心情不定，有些遺憾，就差一點，何小蓮就能說出點什麼來了。
裴曉濤鬆了一口氣，「她不會一直在學校待着吧？」
沈向南也看向了林芷筠，同樣是詢問的眼神。
「我不知道。」林芷筠低下了頭，那就得看林雁晚怎麼做了。
「我覺得應該讓校長請個道士或者和尚來看看。」周子航小聲的說道。
「宋明珠就算是不在了，她也曾是我們的同學，你還要請道士來把她滅了不成？」林芷筠忽然抬頭，有些生氣的說道。
「可是她現在不是人了，她很危險……」周子航急切的說道。
「她怎麼就危險了，她不就打了何小蓮？她又沒打別人！」林芷筠不高興的說道。
「她為什麼會坐到何小蓮的旁邊？為什麼又只打何小蓮一個人？
會不會宋明珠真的不是自殺？會不會……跟何小蓮有關？」沈向南越說越覺得有這個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