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4章：哭泣無聲，悲傷無止

昨晚司一笙睡着后，他便讓蔚為着手去查了與許子沐發生爭執的女生，意外的是，對方竟是顧千俞的未婚妻。

關於徐夢萊，蕭允知道的倒是不多。

只知道顧千俞是個名副其實的儒商，既有儒者的道德和才智，又有商人的財富與成功，是儒者的楷模，商界的精英。

所以儒商的特徵，他都具備。

未婚妻是母親的同學介紹的，兩人相識一個月便訂了婚，現在正在穩定發展中。

在黃島，顧家也算是名門了，尤其是顧千俞管理的賽朗公司，在黃島頗有名氣，即便在行業內也是屈指可數的。

除了向景山昨日與他提起過，就連蕭允之前在得到調查報告中，也覺得賽朗不錯，也在考慮是否有與之有進一步合作的可能。

本想將這件事交給秦津去決定，現在看來，是要他自己出手了。

既然關於姜唯堅與許子沐的過往查不出來，那他就只能問當事人來知道這件事了。

好在徐夢萊是顧千俞的未婚妻，而小丫頭也聰明，第一時間領會了他的意思，飯後便單獨叫徐夢萊上了樓。

客廳里，蕭允與顧千俞喝茶閑談，而樓上的陽光房裏卻是一室溫暖。

金燦燦的光線將整個房間映成了金色，穿梭於細微的空間，瀰漫在各個角落，把一切空虛盈滿。

兩人走進陽光房，坐在窗前的茶案前享受陽光，而傭人送上果汁飲品和堅果零食便退了下去。

司一笙終於明白，怪不得蕭允特意叮囑她今天家裏會有客人，原本司一笙以為，蕭允是擔心她穿着睡衣就往樓下跑，不得體。

現在看來，是要她配合向徐夢萊打探真相了。

從樓下走上來這一路，司一笙都在琢磨著要如何主動提起許子沐的話題。

卻沒想到，傭人才剛退下去，便聽到徐夢萊主動開口：「方才...多謝四夫人！」

她與顧千俞從初識開始，一直以端莊溫婉的樣子示人，因為她知道，顧家需要她這樣一個妻子。

若是被顧千俞知道昨晚發生的事，雖不能表現出什麼來，怕也會對她有些失望。

其實就算他們分手，她也不覺得可惜，只是他們的交往是母親以死相逼的，若是出現差池，她不好交待。

早上之所以不想過來，也是擔心四夫人會說什麼讓顧千俞生疑的話來。

本想先發制人，希望四夫人可以領會，倒沒想到，四夫人真的有一顆七竅玲瓏心，竟真的沒有多言，還笑着化解了她的尷尬。

她雖然自小到大，無憂任性，但也不是不能分辨是非，不懂感恩，所以在徐夢萊看來，這聲道謝還是非常有必要的。

倒是司一笙，顯然沒想到徐夢萊如此直白，微微怔了下神，接着淺笑輕言：「不用客氣！而且我也沒做什麼，只是你和許子沐究竟是怎麼回事，能和我說說嗎？」

似是擔心自己想要打探的意圖過於直白，遭到懷疑，司一笙在話音落下時，還緊跟了一句：「許管家在蕭家做事多年，當年他們父女倆的命還是蕭家救的，那些年雖然許子沐養在後院，但吃穿用度也未曾虧待過她，卻不想，終究是長歪了。」

在許管家離開蕭家后，蕭老太太也時常感嘆，說許管家忠厚老實，雖然為了女兒產生了不該有的心思，但為人父者，心情也是可以理解的。

只不過，養了這麼個女兒，許管家今後怕是少不了操心。

蕭老太太卻沒想到，一語成讖，還真被她說中了，許子沐還真不是個省心的。

聽聞司一笙的嘆息，徐夢萊也不似方才溫柔端莊的樣子，眼中當即劃過一抹濃重的戾氣：「四夫人切莫再顧念舊情，被她騙了，那女人心腸冷硬，不值得您如此，還很可能反咬一口，連血帶肉的撕下去。」

連血帶肉？

司一笙聽得後背隱隱發寒，不由得更加好奇，能得徐夢萊如此形容，許子沐究竟都做了些什麼？

似是看懂了司一笙神色間的不解，徐夢萊也沒打算隱瞞，轉而出聲：「想必昨日我與許子沐的對話，四夫人也聽到了一些。當年要不是因為她，唯堅哥哥根本不會過失殺人，更不會死。」

「你是說，姜唯堅死了？」

「是！」

即便過去多年，但對於這個事實真相，徐夢萊仍舊不好接受。

每每提到唯堅哥哥，便感覺心上像是被人狠狠揪住似的，痛意襲卷全身，星眸中也頓時出現了淚珠。

司一笙心裏咯噔了一下，顯然沒有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難道是她想錯了？

眼看着徐夢萊的眼眶紅了起來，司一笙也不好再多問，卻聽到她自己主動說了起來：「雖然是過失殺人，但對方家裏不依不饒，姜家無權無勢，祖孫倆相依為命，最後只能進監獄坐牢。聽說進去后不久，人便死在了裏面，姜奶奶也因為受不住這個打擊，病逝了！」

話音落下，一連串的淚水順着徐夢萊悲傷的臉上無聲落下，沒有一點哭聲，只是眼淚不停的往下流。

那時候，她年紀還小，即便求了爸爸媽媽很久，非但沒能幫上唯堅哥哥的忙，反而被爸爸媽媽送出了國。

那段時間，是她最難熬的日子。

尤其是得到唯堅哥哥的死訊時，感覺當時手腳麻木了，就連血液都快要凝固了，心臟都跟着有了窒息的感覺，好像有一把尖銳的刀直接刺進了她的心裏，五臟六腑都跟着一同破裂。

也因此，她病了好久，當她趕回國時，看到的只有墓碑上的黑白照片。

那一刻，徐夢萊感覺天都塌了。

經過了這麼多年，沒想到會在昨晚那樣的場合遇到許子沐，更令她接受不了的，是對於唯堅哥哥過往的所作所為，許子沐不感恩不道謝也就算了，居然還說出那樣的話來，否則她也不會不顧身份，與她在公眾場合發生了爭執。

哭了好一會兒，只見徐夢萊抹了把眼淚，神色間儘是凄然荒涼：「這些年，我時常在想，若當年唯堅哥哥沒有遇到許子沐，就不會像是失了心智般的發瘋愛她，那麼當年的一切也就不會發生。至少...至少唯堅哥哥也不會死...」

說到這兒，徐夢萊的聲音再次哽咽了起。

眼眸中的雨霧最終化為豆大的淚珠，顆顆滴落，凄婉哀艷，楚楚動人。

許是因為懷了孕，比較容易受到感染的緣故，就連司一笙也跟着不由自主的紅了眼眶。

抽出紙巾遞過去時，還不忘輕聲安慰：「人死不能復生，你也不要太難過了。一會兒哭腫了眼睛就不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