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5章 有靈性

在這五次潮起潮落的過程中，於楓歷經了長達五天的苦痛。

儘管這只是十個小時，可是對於他來說，卻是五天的時間！

最要命的是，經歷了這麼久的艱辛，於楓還是沒有找到觀心的方法。

他在水面上平躺着，保持着體力，儘快地休息。

他的那張臉很是慘白，累得夠嗆。

尤其是肚子裏早就撐死了，不知道喝了多少水。

還有胸腹中的那種翻江倒海的感覺，更讓他無比難受。

「到底該這麼做！」

「置生死於身外，這根本做不到啊！」

於楓有些無奈的抱怨道。

他雖說常年在生死間徘徊，也拚命做過一些事情，但那些都是在於楓有一定把握的情況下！

現在？

他根本就沒有任何把握！

「怎麼？這就要放棄了？」

猿龜正悠閑的在水面上遊動，圍繞着於楓，像是在炫耀自己有力量動一樣。

他那輕佻又帶着諷刺的話，也讓於楓有些心裏憋屈。

「說的容易，可是做起來有多難你知道嗎？」

於楓很是煩躁的說道。

猿龜輕蔑的笑了一聲，道：「小子，你是不是覺得，一個讓你領悟法則的機會，很簡單吧？」

「你知道一個小勁的人，成為封聖者，難度會有多大？」

「你真覺得，這個難度，會比領悟法則的難度要小？」

於楓努了努嘴，也有些無奈。

他知道，猿龜說的沒錯，自己確實是它所說的那樣，撿了個便宜！

「可是，每一次潮起，稍不留神，全身都將失去控制。」

「這種情況下想要保持內心的平靜本就是難上加難的事情，再加上身體被海水淹沒的壓力，想要達到你所說的狀態，幾乎不可能！」

於楓的臉色很是難看，眼神中也帶着一些無奈。

不過，這在猿龜的眼裏，看起來卻像是一個笑柄而已。

它就喜歡看到於楓這樣子，自己也能在這麼多年的生活中，找到些樂趣。

它眼眸一瞥，嘲笑道：「那是你還不夠靈性。」

於楓愣了一下，問道：「什麼才叫做靈性？」

猿龜狡黠一笑，來到了於楓的身邊，問道：「你覺得，有靈性這個詞，你們經常形容什麼？」

於楓想了想，道：「有靈性……眼睛？」

猿龜有些着急，問道：「能不能有形容動物的？」

「哦！猴子！」

於楓立刻明白了，趕忙說道。

好像以前聽到過說有靈性的就是猴子！

猿龜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道：「那我給你一個機會，好好看看我的樣子！」

說着，它便在水上開始漂浮着，緩慢遊動。

於楓凝視着猿龜，怔怔的看着。

「讓你放棄肉體，專註內心，不是讓你就不管你自己的肉身了，而是讓你能夠在潮起潮落間，主導沉浮！天下大勢，猶如水流，順勢而下，猶可源遠流長，可逆流而上，方能主導沉浮。」

「所謂逆流，不是融入，而是分離，脫離大道，脫離世俗，脫離天地之道，以己之道，行己之事！」

「修武一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便是逆流而上，在這一方天地里，想要觀心，也要逆流，而你放任肉身在潮起潮落間，任憑肉身隨水沉浮，這是順勢而為，豈是逆流？」

猿龜這番話，於楓恍然大悟。

他在冥冥之中，似乎感悟到了什麼。

就在自己的前面，觸手可及。

「是啊，我一直都想錯了，不只是肉身的沉浮，順或者逆！」

「怪不得那位老人一直說要讓我找到自己的道理！」

「你所說的無畏境界，就是放下自己的心，放下一切！」

「坐着等死，就是等待！逆流也好，順流也罷，都是要有自己道！」

「這和我的大道也有一點類似的地方！」

猿龜只是淡淡的看着他，說道：「行了，說半天也不如行動，趕緊模仿我，走兩步！」

它就等著這個了，自己說有靈性，自己又讓他看着自己在水裏遊動，就是為了讓於楓也學着自己。

他的眼睛裏充滿了期待。

不過，於楓卻搖了搖頭，道：「不需要了，我明白了真道理，明白了我該怎麼去做了。」

猿龜愣了，臉上青紅相接，發出了一聲怪聲。

「喝……」

它抓耳撓腮，有些焦急。

沒想到，於楓不幹了？

他立刻轉身，不理會了。

此時，於楓靜靜地等待着，沉下心來。

他凝視着前方，眼神堅定。

第六次潮起來了。

從遠方捲起了一道狂暴的風，將海面翻滾起來，帶動着一道高達百丈的巨浪。

這道巨浪，帶着無盡兇猛之勢。

天上頓時開始降下傾盆大雨，就像是砸人一樣。

天地間再也不平靜了，氣息狂暴。

於楓並沒有慌亂，而是緩緩閉上了眼睛。

他仰浮在水面之上，隨着一些波浪起伏。

他明白，想要觀心，並不是一開始就奔著觀心而去。

而是先定身！

這就和蓋樓房一樣，先有地基，才有高樓！

只有讓肉身在這潮起潮落中，達到主導的目的，不被潮水淹沒，才能更進一步，去感悟潮起潮落間的天地法則。

他平躺在水面上，緩緩閉上了眼睛。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從遠處的那道巨浪打了過來。

於楓靜靜躺着，迎接着。

「啪！」

這道巨浪拍了過來，直接打在了於楓的身上。

於楓的身體再一次感受到了那種劇痛，也向著水下猛地竄了過去。

猶如一發炮彈一樣。

不過，他並沒有因此而掙扎，順着這道巨浪的的勢，一直向下。

他沒有強行控制自己的身體，一直在順勢而下。

這一次，他沒有感覺像是之前那樣痛苦了。

很快，水下的水流也開始動了，將於楓向著水上卷了過去。

於楓這一次沒有像剛才一樣順勢。

他開始在這道暗流中開始感受。

這道暗流很急，帶着於楓的身體向著上方卷過去，可是於楓的身體忽然變化了。

他找到了這道暗流的流動方向，開始分開。

這個分，並不是強行和這道暗流分離開。

就算分了也沒用，因為他前幾次都在掙脫開暗流之後，再次被捲入了其他的暗流。

這一次，他選擇，找到自己的方向，隨着這道暗流向上。

猿龜在一旁愣了片刻，忽然滿意的笑了笑，點了點頭。

「這小子，悟性還不錯啊！」

時間緩慢過去，天地間愈發狂暴。

直到兩個小時的時間過去，第六次潮起結束了。

於楓猛地睜開眼睛，呢喃道：「我好像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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