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6章 悟命

此刻，暴雨下的京都瀰漫着一股死氣沉沉的氣息，看似這座城市還在正常的運轉着，實際上，風雨已有摧樓之勢！

坐在四合院的後院裏，葉臨與墨白盯着那片池塘。

無疑，他們都感受到了！

兩人神情凝重起來，故作鎮定的手指，微微間顫抖。

葉臨深吸一口氣：「這是報應么？」

墨白搖搖頭：「這應是劫數。」

「熟悉的感覺啊！」葉臨皺起眉頭：「二十五年前被我們以秘法引下的天雷，又出現了。」

墨白：「小楓能撐過去的。」

是嗎？

墨白這樣安慰著自己，但心裏依舊忐忑不安。

封聖者的大道，藏於天地之間，任何來自天地的威壓，他們都感受得到，尤其是針對自己最親近的徒弟。

而他們，也極為清楚這道天雷的強大，即便他們當初達到了化勁七層，強行引雷渡劫破鏡，也差點在這道天雷之下隕落……

現在，於楓卻只有化勁四層。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天雷會找到他？

兩人不知道，他們死死盯着池塘水面，而就在兩人為那道天雷感到不可思議的時候，一幕更為令人震驚的畫面，也發生了。

就見那池塘的水面，產生了晃動，本是平靜的水面在雨滴的擊打下，散出一道道波紋，接着，整個地面都開始震動起來，兩人眯起眼睛，並沒有立即採用手段，而是將注意力全部放在水面之下。

這時，水面開始產生了變化，正中心的位置出現了一道漩渦，旋轉的速度越發得快，好像水面之下有什麼東西正在攪動，若是此刻順着漩渦的中心往下看，便會發現，這道漩渦最底部所對應的位置，正是於楓從京都拍賣會上帶回來的那塊石頭。

那塊奇醜無比的石頭，一如那晚一般，有了晃動的跡象。

石頭的表層，出現了一道裂痕。

像是被匕首割開的痕迹。

且，隨着這道痕迹越來越深，石頭震動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產生的力量也將這道漩渦卷得越發劇烈。

也就在那一道裂痕遍佈石頭全部的表面時。

「轟！」

一聲巨響。

石頭破水而出，從漩渦的中心口騰飛而起，直衝三千里高空。

天空中，只能見到一道白光一閃而過。

然後，便沒了影子。

若是這時往下看去，會發現，那原本藏着石頭的池塘，已然化作了——廢墟。

葉臨與墨白眉頭一挑。

他們互相對視了一眼。

「這是……」

墨白：「我回山裏一趟。」

葉臨：「找龜殼嗎？」

墨白：「嗯！」

「這天……要變了！」

……

……

天，已經變了。

大海之上，雲層之下，積攢許久的雷網劈下一道又一道狂暴的雷電在海面上。

遠遠看去，若是這一幕被拍下來傳到互聯網上，必定在一瞬間震驚全世界。

這是人間煉獄。

一道道雷電好似囚籠的鐵欄桿，將於楓籠罩在其中。

飛機……已斷裂成了兩半。

他正在降落。

準確來說，他是在掉落。

身子失去了重心，後背朝着海面，向下墜落，並且他背後的降落傘已經被劈壞了，根本打不開，也不能使用。

他的雙臂遍佈焦黑的痕迹，彷彿被烈火灼燒過一般，想到剛才那道迎著自己腦門而來的雷電，於楓眼神里沒有半點懼意，而是無限的殺意！

他看着天，表情冷漠。

天空中，那兩道被雷霆劈開的烏雲層像是幻化成了兩張笑臉似的，盯着他，得意洋洋。

「所以……師傅說的是對的。」

「武界之道，不是與人斗，不是與命斗，而是——與天斗！」

「與天斗，其樂無窮，其樂無窮！」

於楓呢喃著，身上被雷電所打散的氣勁，竟然又在筋脈間集結起來，伴隨着耳邊的狂風聲，這道氣勁開始暴漲。

他死死盯着天空，咒罵道：「二十五年前，你讓我窒息，你想讓我喪命，可我活下來了。」

「五年前，我被地魔三十名頂尖狙擊手包圍，命懸一線，你想讓我喪命，我活下來了。」

「江城，天城，寧城，香城，你讓我承受的，我都承受過來，這都是你安排給我的命，師傅說，生於天地間，追逐天地間的東西，自當要受天地的擺佈，我覺得這句話說得很有道理，所以，你這天，喜歡擺弄我不是嗎？」

「可我突然不受你的擺弄，你是不是很想殺了我？雪寨那一次，我逆天改命，把我爺爺從你手裏救回來，你是不是很不爽？」

「寒山寺那一次，我以疲憊之軀殺了你那四名聖子，那群死禿驢張口閉口就是為了天道，口口聲聲說我是妖孽，要殺了我，是你安排的吧！」

「我逆天改命，救了我大哥于山，救了我爺爺，足足兩次，你早就想殺了我，是嗎？」

「所以，這一道雷，也是你準備了很久很久的吧！」

「羅柴德家族的捷克背叛，是你這天所謂的因果。」

「為了這一道雷，你等得可真久！」

人，生來各有命。

老人常說這句話，因為已經接受了現實。

但這個世界上，總有那麼一些人，不信命！

而若想不信，先得信！

你信命，方能——不信命！

飛機上，在以纏字印保護住一名空姐時，於楓就感悟到了一些東西。

方才沒時間想，而現在細細想來，忽然明悟。

這是他的守護大道。

以凡人之驅，行神靈之力，做大事！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有些人，他本該死。

可於楓，不願就讓一條命，這樣離去。

於是他成了這天的敵人。

早在他逆天改命救了于山之後，他便成了這天地最想殺死的人！

從江城，至京都，從京都至雪寨，寒山寺，再到這裏。

縱觀這期間所發生的所有事情，所經歷的悲歡離合，一目了然下，於楓便明白了。

這隻不過是一場遊戲，一場天地，想要殺死他的遊戲！

所以，當他逆天改命準備救爺爺時，兩大界的人要圍剿他，寒山寺的人想要殺死他。

所以，他剛準備過上一段好日子，聖堂一族的人又來招惹上了他。

所以，當他以為一切都將歸於平靜的時候，又出現了身邊人背叛的事情。

飛機上安裝了炸彈。

海上有了雷暴。

一切，都是為了在這一刻，殺死他！

於楓明白了。

他都明白了。

在那道雷劈向他的時候，他全部明白了。

但——

於楓：「我還——沒死呢！」

「轟！」

耳邊，傳來了雷霆怒吼聲。

那兩道烏雲層所幻化的笑臉瞬間消失，接着雷霆狂怒聲，咆哮著，劇烈著。

而就在雷網當中，一道青紅色的雷電準備劈下時。

一道白光，從東邊飛來！

那塊，石頭到了！

……

這並不是單純的都市打臉的故事，相反，這很簡單，這只是一個心懷正義的人，與天斗，其樂無窮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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