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三章 終局

自然，在山寨里是看不到這棟房子的后牆的；這就好像在一個門的前面修三面牆和一個房頂，再在最前面的牆上開一道房門。

「追吧！」我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把M98背在身後，撥腿就順着車輪印向山坡上跑去。

眾人依然以我為先，看我追他們也都追，六七個人狂奔起來那場面煞是好看。

一大群人就順着這個車輪印，也不知道追了多久，反正我的體力已經到了最極限的時候，前面很遠的地方就傳來一陣「嗡嗡」的聲音。

「別跑，聽聽，是什麼聲音？」張桃花攔住大家，然後她側耳仔細地聽起來。

我也站住腳步，事實上再讓我跑也跑不動了。在我們的面前有一道山樑，嗡嗡聲是在山樑的另一邊傳來的，我搖搖晃晃地站在原地，也仔細聽了大概十幾秒鐘，就已經聽出來這是什麼聲音了。

「桃花，是直升機！」我回頭徵求張桃花的意見。

張桃花頭一次主動收起笑臉，他站得很直，眼睛望向山樑的方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所有人都不跑了，都望向那邊的山樑，而那陣嗡嗡聲也越來越清楚。一分鐘后，一架純黑色軍用直升機在山樑的那一端緩緩升起，盤旋幾下，卻始終飛不遠。

「你們看，那個是不是黑豹！」Fiona突然大叫一聲，伸出一隻手指指向遠處天邊的直升機。

聽到Fiona的大喊，大家都把視力放到最強。Fiona的眼睛確實很尖，在直升機的機門下面，那道落地橫架上確實攀著一個人。不過太遠了根本看不清，只是看衣服和身形真地很像黑豹。

「如果那個是黑豹，那我想他肯定是在干擾飛機正常駕駛！」張桃花輕輕地嘆口氣。眯着眼望向天邊。

我沒有廢話，這時候時間就是生命，把背上的M98拿起來架在肩頭這上面有貓准鏡。現在可以當望遠鏡使。

在遠處的高空中，那架直升機開着艙門，黑豹兩隻腳踩着直升機的落地橫樑，一隻手攀著艙門的底邊，另一隻手死死地抓着一隻腳，而這隻腳是從直升機里伸出來的。

看我的臉色不太好，張桃花悄悄地捅了我一下，然後把嘴湊到我耳邊。

「是不是不想下手？」

「你想說什麼就直說，少拐彎抹角的。」我仍然扛着槍。注視着天上，嘴裏不痛快地對張桃花說。

「我懂，親手幹掉自己的岳父是很麻煩的事。」張桃花嘿嘿一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張桃花話音一落，眾人的臉都拉長了。其實張桃花說的問題大家都明白，只不過誰也不願意開口，只有張桃花諸事不忌，想說什麼說什麼，誰拿她都沒轍。

我身邊的燕輕眉這時突然把手擋在了我的瞄準鏡前。讓我的視野變得一片黑暗。

「嗯？小眉，你幹什麼？」放下M98，我現在的眉頭皺得此刀刻得還要深。

「這一次，因為我的事，讓大家都身入險地，在這裏，我謝謝大家。」燕輕眉沒有理我，而是面向眾人，深深地鞠了一個躬，「桃花剛才說的對。那個人是我的父親，有血脈相承的父親。但是，我又不能自私，就是他，把各位朋友們摘成這樣，就是他讓整個紐約和東仙都不得安寧。如果今天我求飛謎放他一馬的話。那從今日起，我將沒有臉再見各位。再當警察，再當趙飛謎的……女朋友。」

「喂，你到底想說什麼，再不說，天上就不一定會怎麼樣了？」張桃花有點急了，聽着燕輕眉的話，還緊張地在向天上望。

「哦……其實我想請求各位，這一槍讓我來開！」燕輕眉略微沉吟，終於說出了自己的決定。

「啊？」燕輕眉話音方落，所有人全傻了，誰也沒想到她要這麼干。

「小眉，你……」我一把抓住燕輕眉的一隻手，想勸她兩句。

「你不用說，飛謎！」燕輕眉用另一隻於輕輕掩上我的口，她現在的神態剛毅而堅定，「只是我的槍法沒有飛謎那麼好，不一定會造成什麼結果。如果有錯的後果，還希望大家能原諒我。」

「不行！」我撥開燕輕眉在我嘴上的那隻手，堅決不同意她的意見。

「小眉，那上面現在除了嚴寂還有黑豹，也許還Many，現在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是不是要開槍，怎麼開槍。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如果一旦出，什麼差錯，我們要抱憾一生啊！」我這番話也算苦口婆心了。

除了燕輕眉外，那些人都不禁長嘆起來，大家都向天上望，故意不看我，也不看燕輕眉。

燕輕眉面色悲痛，偏著頭想了想，突然蹲在地上哭了起來。我和燕輕眉認識這麼久，親眼見她哭還真沒有幾次。

「哎，你們快看！」張桃花這時一聲驚呼叫醒了大家。

原來天上的那架直升機，不知道怎麼回事，已經轉了過來。機頭沖向了我們的方向，但是飛機好像越來越失控，開始向一側的山上搖搖擺擺地飛去。

我不敢再耽誤，急忙再次杠起槍，瞄準鏡可以給我一個準確的答案。

通過瞄準鏡，我知道了兩件事。

第一件事是飛機失控的原因。現在黑豹已經把飛機里的人拖下來了幾乎半個身子，我可以確認飛機里的人就是嚴寂。現在他雙手不知道在飛機里抓住了什麼，始終都能堅持。

第二件事就是飛機里只有嚴寂一個人，飛機外又只有黑豹自己。換句話說，Many實質才是真正的失蹤，不知道去哪裏了。

「Elva、Tina，你們回到剛才的山寨里去，把那堆死人給我重翻一遍，仔細看看有沒有一個女人的屍體。反正你們必須在山寨里給我找到一個女人。生死我都要看到，你們自己小心一點，不能保證那裏面還有沒有活口。」我只覺得腦子很亂，就先把自己能想到的事先安排下去。

Elva和Tina互相看了一眼。什麼都沒說，轉身就跑回去了。

再琢磨直升機的事，現在直升機的下面就是山谷，是懸崖，我實在是想不出什麼辦法。如果我殺嚴寂，那失控的飛機就會徹底撞到山上，黑豹自然也就沒命了；但是如果我不殺嚴寂，恐怕要是黑豹再不搞定飛機上的嚴寂，結果也是一樣。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黑豹快速搞定嚴寂，然後控制那架直升機自己脫離險地。當然黑豹是特工，駕駛飛機完全不在話下。

「聽天由命吧！」我身邊的張桃花好像猜到了飛機上的情況，突然開口說道。

我扭頭看了看她，咬咬嘴唇，嘴唇都咬出鮮血了。最後，我還是用力地點點頭，把M98扔在地上。槍不是萬能的。有的時候，你只能幹着急。

所有人現在都以不同的姿態石化，看着天上，等待着一個結果，好的或者壞的。

嗯？

那架直升機在天上飛著飛著，就進入了另一座山的後面，這座山擋住了所有人的視線。

我沒有任何的猶豫，也不警自己有多累，拔腿就跑。跑得比任何時候都要快。

那些朋友們，包括燕輕眉也再一次跟着我，一大幫人就像一群神經病一樣，在山中玩命地跑，想要繞過那座山。

那座山的面積不大，但是地形太麻煩了。

十分鐘后。我們還沒繞過山的一半，結果就出現了。

「轟……轟轟…………」

一陣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從山的那邊傳了過來。接着就是火光衝天，黑色的濃煙不僅飛向天空，還飛進了每一個人的心裏。

我好像是脫力，又好像是故意，突然就撲倒在地上，四肢攤得很開。雙手使勁地抓進土裏，嘴裏啃在那些野草上，只覺得自己心也隨着那聲爆炸而粉碎了。

「黑豹……」我的聲音無比地難聽，比黑狼夜哭好聽不了多少。

燕輕眉也伏在地上，低着頭，眼淚順着臉頰滾淌成河。

沒有人說話，有的只是那繼續在向天堂飛騰的濃煙，以及這一片青山綠水的大好景色。太陽已經被濃煙覆蓋，這讓眼前的景色變得迷離，變得好像舊電影一樣的黑白畫面。

……………尾聲……………

「喂，你不要和我搶啊，這是我的！」

「什麼是你的，分明就是我的！」

「今天是飛飛和我逛街，你們別太過份，我也是有脾氣的。」

三個女人在明珠商池瘋狂購物，只有我苦着臉像個傻瓜似的站在一邊。方容和我的一年期限早就過了，不過她好像忘了，再也沒提過。

「趙飛謎，為什麼今天想着來逛街？」Elva在我身邊站着，臉上帶着微笑。

「你天天在新總部的花園院落里彈鋼琴不悶嗎？出來散散心不好嗎？」我悠哉悠哉地回答道。

「別說這些了，你是不是明天就要走？」

「嗯，找不到Many，我始終都不能放心。」點點頭，我的神情黯淡下來。

「人家都在山寨里留了紙條，說她很好，自己去找新生活，你還找她幹什麼？是不是你愛上她了？」Elva笑容里多了一份詭異的味道。

「唉……，也許是吧！」我長長地一嘆，轉過身，透過商廈的大玻璃望向外面。

好美的一個東仙，好美的一個世界。不過就算再美的東西也總有瑕疵，也許，沒有了瑕疵，也就談不上美了。

在商廈很遠地另一邊，有兩個男人，臉上帶着很大的墨鏡，在偷偷地看着我和四個女人。

「阿……哦，不對，黑……，哦，也不對，老盛，我們就這麼走了？你拉着我大老遠回一趟東仙，就為了只看一眼？」

「我不想打擾他們的生活，我不能再出現了，否則一切就又亂了。燕輕眉現在是警察，而我只是一個逃兵。」

「不過你的命也夠大的，關鍵時候總算把老大解決了，自己跳下飛機。當然，嘿嘿，也是我趕得巧，要不然，你光是流血也得上西天。」

「我解決老大是為了塔琳，我不能讓她自己孤孤單單地上路。別說我，你的命呢？也很強了，要不是那個漁夫心腸好，你早就淹死在海里了。」

「嘿嘿，我這是命不該絕啊！」

「走吧，走吧，去真正屬於我們的地方吧！」

「Ok，出發！」

……………全書終……………．

……寫在最後……

就像老張上次說的一樣，趙飛謎和燕輕眉在我們視線中，在我們無數次的感動中，漸漸離我們遠去了。但是，他們的故事卻永遠都會留在我們的心裏，在茶餘飯後，成為我們最喜歡的談資。

不過，老張向大家保證，他們還會回來，他們總有一天還會回來。回來向我們講述他們的新故事，當然，那已經是另外的一本書了。

《超級同居時代》全本，共120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