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7章：肉體凡身，承受不起

看守所。

聽說有人探視，姜唯堅也有些出乎意料。

按說，依照他現在的情況，在等待庭審期間是不允許被探視的，直至看到赫然出現的清麗身影時，姜唯堅反倒也不覺得意外了。

對於徐夢萊看到他時，眼底浮現的歡喜，姜唯堅並未理會，在門口靜站了片刻，才抬步走進去。

在徐夢萊的注視下，不緊不慢的晃到了對面的椅子前，姿態閑適的坐了上去。

而這期間，徐夢萊的視線的一直緊隨着姜唯堅，一路從門口落在對面的身影上。

即便穿着寬大的監獄服，姜唯堅身上的銳氣卻並未受到任何影響，仍舊是那副痞痞的樣子，酷酷的，帥帥的。

看上去，與當年幾乎無異，只是變得陌生的面容，令徐夢萊的眼裏瞬間蓄起了水霧：「堅哥哥，好久不見！」

無辜無害的樣子，十分惹人堪憐。

對此，姜唯堅只是輕笑了笑：「徐小姐還是叫我江湛吧，畢竟，我們之間...沒那麼熟！」

生疏的語氣令徐夢萊柳眉輕皺，輕咬了下唇后，軟軟出聲：「堅哥哥，你的臉...」

「怎麼了？」姜唯堅挑眉，似笑非笑的神情，不等她的回答，獨自出聲：「我覺得沒什麼變化，而且這樣挺好，反正自己最真實的一面，可怕的是有人戴着面具卻依舊不能掩飾醜惡的嘴臉！」

聽到這話，徐夢萊的神情瞬間凝滯，平復了好一會兒才蠕動着唇，強扯出一抹笑意：「堅哥哥就會說笑，還和小時候一樣！」

「一樣嗎？」

姜唯堅懶懶的靠在椅子上，漆黑如墨的眸，散發着犀利的光，就連落在徐夢萊臉上的視線，也透出肆無忌憚的打量，似是要將她看穿。

徐夢萊被這樣的眼神看的，只覺得頭皮發麻，後背瞬間浸出了泠汗。

正在無措時，聽到姜唯堅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人長大了，心思就多了，怎麼會和小時候一樣？」

「更何況，我要從小就有識人的本事，又怎麼會連被人算計都不知情？」

徐夢萊恍然抬頭，見一眼觸及到姜唯堅微沉的眼眸，明明在笑，卻愈發讓人覺得危險。

一時間所有的聲音，都哽在了喉間。

對此，姜唯堅只是眯起了桃花眼，不想再與之周旋，直言尋問：「徐小姐在這個時候出現，是來看我笑話的？還是落井下石的？」

姜唯堅掀起眼皮，沉涼的視線掃向徐夢萊時，口氣中略帶幾分輕嘲。

徐夢萊顯然沒料到姜唯堅會這麼說，下意識否定：「堅哥哥，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在關心你！」

「是嗎？那我謝謝你！」

姜唯堅好整以暇的坐在對面，唇角冷魅的笑意的，使他看上去愜意又神秘莫測。

不等徐夢萊開口，話鋒跟着一轉：「但能不能麻煩你，不要再關心我了？」

「畢竟你每次關心的代價，實在太過沉重，我這個人肉體凡身，實在承受不起！」

徐夢萊眼皮跳了跳，仍在強顏歡笑：「堅哥哥，你對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誤會？」姜唯堅的眼中閃過懾人的光：「徐夢萊，你以為你做的那些事，我真不知道？」

「若想人不知，除非已莫為！念在相識一場，過往對錯，我不計較，但從此以後，請滾出我的生活，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不似之前的玩世不恭，此時的姜唯堅雙眸倏然緊縮，連帶着臉上的神色也越發冷凝，有那麼一瞬，甚至快要抑制不住心裏奔涌而出的狂躁殺氣。

話音落下，姜唯堅沒打算再繼續與之浪費時間，正起身準備離開時，聽到身側傳來陰測測的軟柔輕音：「看來你都知道了！」

「難道你這個時候過來，不是為了目睹我的落魄，讓我求你？」

姜唯堅偏頭看了她一眼，眼底一片冷澀，眉眼也隨之顯得越發細長危險：「抱歉，那怕是要讓你失望了，因為你還不夠資格！」

事到如今，被揭穿了用心，徐夢萊也不打算再隱藏，反而揚唇輕笑：「堅哥哥還是像以前那樣聰明，我確實想看你追悔莫及，痛哭流涕的樣子，只是沒想到，到了這個時候，堅哥哥你還能傲得起來？看來，許子沐的離開也並沒對你造成什麼影響嘛！」

「所以，你承認了？」

姜唯堅垂著眸子盯着她，眼角微微一挑，透著股子不拘。

對此，徐夢萊臉並未掩飾，反而大方承認：「不錯，當年騷擾許子沐的那些人是我安排的，原本是想將許子沐的名聲搞臭，看你還會會要一個被上過的破鞋，沒想到走露了風聲，倒是給堅哥哥提供了一處英雄救美的平台，只是結局...有些慘烈。」

說這話時，徐夢萊一直在觀察著姜唯堅的神情，試圖從他的臉上看到些許的憤怒、不甘或是懊悔？

只不過，讓她有些失望的是，姜唯堅的臉上是一如既往的平靜。

而姜唯堅越是如此，徐夢萊眼中的寒意便越甚，紅唇輕啟再道：「可這又怎麼怪得了我？要不是你喜歡上了許子沐，我何必這麼做？」

「要怪就怪許子沐，明明不喜歡你，還要給你希望，讓你魂不守舍，讓你越陷越深，也是她，搶走了本該屬於我的你，其實最該得到報應的是她，要不是你護着她，她早就...」

徐夢萊越說越癲狂，好在並沒失了理智，在關鍵時刻，適時停下，笑得更加妖嬈：「不過，現在這樣也好，既然最終你不能屬於我，我也不希望你屬於別人。」

「其實當年，在許子沐出現時，我就決定了，我徐夢萊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染指，事實上，我做到了！」

「我做到了...」

重複了最後幾個字后，徐夢萊竟咯咯的笑了起來，且聲音越來越大。

笑聲戛然而止時，眼角有淚水滾落下來，神色間儘是痴狂：「堅哥哥，你明知道我是愛你的，為什麼你就不能把對許子沐的愛，分給我一些？你只要對我好一點，一點點，我也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說話間，徐夢萊突然起身抓住姜唯堅的手臂，眸光中儘是哀求：「你說，我終究哪裏不夠好，為什麼你的眼裏只有她？為什麼你要愛上別人？堅哥哥，我那麼愛你，為什麼你始終都看不到我？」

「這就是你不擇手段的理由？那時候你才多大？就有這樣深沉的心機？徐夢萊，我還真是看錯了你！」

姜唯堅的眼底，泛起了一抹嘲弄和諷刺，還有無法掩飾的失望。

卻不料，這副神情落在徐夢萊的眼中，刺得她雙眼生疼，情緒也跟着變得更加歇斯底里了幾分：「不是我，是你，是你逼我這麼做的，是你逼我害她，是你逼我毀了你，都是你害的，都是你...」

說到最後，徐夢萊跌坐回原處，不顧形象的大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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