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戰後

仇報了！

那位老人家的。

從立堅邊境的某處海邊小漁村見到他的第一眼，再到最後一面，墓園裏那刻滿字體的墓碑。

夜來時見你！

黃昏時遠去……

斜風送來你！

狼楓望西去……

不知是否老天有眼，在來自北冰血疆的岩龍倒在地上，身下佈滿血泊的那一刻！

西邊的大山，密佈的黑雲里，一抹又一抹金色斜陽穿透雲層，宛如佛光般灑滿被陰雨籠罩的森林。

那是溫暖的！

林間傳來鹿鳴，飛燕群起。

像是老黃那和藹而又慈祥的笑聲，對着於楓招招手。

但這裏……

黑暗的天空，陰涼的雨滴，籠罩着於楓的全身。

突然飄灑的雨滴打在於楓那堅毅而又黝黑的臉色。

而那面色慘白，呼吸急促卻毫無生氣的岩龍，則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遠處的直升機與吉普車不斷靠近。

接着……

「贏了……贏了……」在短暫的停滯過後，鄭龍立即反應過來，由原有的擔憂，到驚愕，再到欣喜。

他大喊著，欣喜若狂！

贏了！

「楓哥……贏了……贏了……」

「啪嗒！」

王慧臉色一凝，渾身的力氣宛如泄氣的皮球，一瀉千里，癱坐在地上，瞪大眼睛，雙目獃滯地呢喃著：「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又輸了……」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

你無道！

你無理！

何能立足於世間而不倒？

於楓心情沉重，他低頭看向那隻剩下最後一口氣的岩龍：「贏了？什麼……才算贏？贏了，老黃不會回來，那些死在黑暗裏的英雄們，不會回來……贏了……」

「我寧願這一切可以重來！」

可惜，沒有如果。

他邁步走向岩龍，在十幾步過後，停在岩龍身邊，低下頭，看着他，沒有屬於勝利者的傲慢，沒有屬於強者囂張，只有一種神情——冷漠！

他冷漠地，看着他！

雨絲在兩人之間滴答著……

岩龍咳嗽一聲，受到重傷的心臟猛然一縮，他很痛，卻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死死盯着於楓，嘴角……揚起屬於他的笑容，質問道：「你贏了……狼王……」

「沒有任何意外，在老黃的屍體被送回京都的那一刻，我就立下過諾言！」於楓淡淡道，不是雲淡風輕，是一種深埋在骨子裏的——自信！

「呵……呵……咳咳……噗！」

又是一口鮮血噴出口！

岩龍彷彿失去了最後的生機，他停滯了片刻，嘴角微微顫抖，發出聲音：「從小時候開始，不論我想做什麼……想要什麼……想戰勝誰……從來沒有做不到的……」

「可你……毀掉了我今生最心愛的女人青奢……你讓我第一次踏出北冰血疆，提前破關……你……讓我最大的驕傲……支離破碎……」

「你一而再……再而三……倘若我再閉關三日……就三日……待我突破第三層……你也不過是我腳下一條螻蟻……憑你的境界……也不過暗勁三層……「

「我距離化勁，只差一腳！」就在岩龍剛把話說到一半，於楓突然打斷所說的話，宛如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令岩龍……差點窒息！

不入三十，臨門一腳是化勁！

這……

萬古唯一！

他笑了！

自嘲似的笑容。

「化勁……臨門一腳……竟是化勁……」

怪不得！

怪不得你能單槍匹馬將青奢那五百名從北冰血疆帶出來的頂尖雇傭兵殺死！

怪不得你能一個巴掌抽翻許晴風那個廢物！

怪不得……你敢一個人上來追我？

原來……

可！

「化勁又如何？狼王……你真以為自己臨門一腳是化勁就了不起嗎？你以為自己所認知的世界，只有自己最厲害嗎？」

「你等著看吧！從今日過後……你狼王於楓的名字……將會出現在我北冰血疆的黑名單上……我父師……必將舉大域之力……令你所有親人包括你……死無葬身之地！」

「你等著……等著……」

「我等著！」於楓以極為絕對的冷漠，說道：「我等着你北冰血疆來找我的那一天，同樣，倘若北冰血疆敢動我親人半根毫毛，不管你強者千百萬，我於楓！」

「必定親自殺上所謂的修羅之地，走一遭！」

「噗！」

最後一句，威風霸道的話，就如一根穿心針，直接令岩龍氣得筋脈大動，本就重傷的身體在這一口老血噴出后，失去了僅剩的生機！

一具冰冷的屍體，倒在血泊里，經受着冷雨狂風的吹打！

孤凄而又活該！

……

……

陰雨微涼。

與岩龍苟……且在一起的王慧被一組的人直接帶走。

已然失去性命的岩龍被特殊的人嚴密看管，押送入京都！

而剩下的……所有人，全都身體筆直，神情庄肅地站在於楓面前。

直升飛機與各類吉普車並排在一處！

就在領頭那名帶着斗笠，在季家大堂出現過的青年一聲令下，所有人齊刷刷地豎起手敬禮。

刷刷！

無言！

用行動！

來代表一組全體成員對於楓的敬意！

那名帶着斗笠的青年雙眸眼神複雜地看着於楓：「謝謝你，狼王！」

於楓沉寂片刻，而後以同樣的方式敬禮，還給這群人。

「這是我虧欠老黃的。」

青年搖了搖頭：「我說過，你並不欠老黃，也不欠一組的，幫你，是我們願意，你幫我們，一組欠你一個人情。」

青年頓了頓，繼續說道：「倘若他日你有大難，我一組承諾你，不論你做的是對是錯，是負了大義還是要與全世界為敵，我一組全體成員，必將站在你身旁，為你衝鋒陷陣！」

「這是一組，為你替天字型大小潛伏者黃建國復仇的，最高回禮！」

「謝謝……」於楓只是說了兩個字，轉身，坐上車鄭龍的車，離開！

一組的回禮！

他並不在意。

他很累！

一種從外表，進入內心的勞累。

於家那對生他養他的父母走了……

王三走了……

狼牙的兄弟們也走了……

老黃也走了……

他見慣了生死離別，卻走不出……他們的世界！

他……累了……

他想開心一點，笑一下，就像那群親人希望看到自己開心的摸樣。

可是他做不到……

……

……

也就在於楓離開這片殘缺戰場的一個小時后！

京都各界名流圈，一條重磅消息的出現……

再次將京城炸開了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