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 溟河·逃出生天17

Chapter 11 溟河·逃出生天17

安哥拉監獄·北樓

安哥拉監獄,隨處可以聽到看守者虐待囚犯而造成的慘叫聲。

在安哥拉監獄的上空,天空,似乎也被染上了悲戚的顏色。

陰沉的天空,光線似乎更暗淡了幾分,遠處的雲層像是白色的畫布被潑上了一層墨汁,看着便覺得沉重,空氣中也浮動着潮濕的水汽,隱隱約約可以聽到逐漸逼近的雷聲,大雨將至前,是令人不安的濕重,吸一口氣都彷彿能感覺到雨水的氣息。

這樣的空氣便通過窗戶傳入了安哥拉監獄北樓。

北樓臨近最陡峭的懸崖,公爵繞過北樓的旋轉樓梯,尾隨着一名典獄長來到了北樓五樓。

相比起東西南三座樓,可以發現北樓的監管更加嚴格。

東樓是集體男囚與單人男囚的牢房,東樓的罪犯判罪較輕,具有集體活動的權利。

南樓一般是經濟犯、黑客等非暴力型罪犯的囚牢,因為南樓的弔橋佔據了一大片區域,因此南樓的囚房相對於其他三座樓也會少一些。

西樓主要是女子監獄,三樓以上是單人關押室,三樓以下是集體關押室,在這裏主要關押著所有有期徒刑25年以上及無期徒刑的女性。

而北樓,是關押著死刑犯的地方,這裏的罪犯不是燒殺搶掠、罪大惡極的兇徒,就是嚴重危害社會治安、造成社會動蕩的罪犯,可以說,是所有罪犯中,量刑最終的人關押的場所。而與此相對應的,北樓的監獄看守力量也最強,所謂的行刑處也設置在北樓,只為了能夠就近處決死刑犯。此外,北樓還設有地下水牢等囚禁場所,在北樓的三樓,有個拋屍的窗口,執行了死刑之後的死刑犯的屍體將由拋屍窗口扔到懸崖下,那些屍體將被丟棄到懸崖下並被懸崖下的禿鷲吃掉,這也就是為什麼監獄附近總是盤旋著禿鷹的原因。

它們在等著,等著投放「食物」,等著鮮血盛宴。

公爵從一開始就盯上了北樓,她發現北樓的戒備比其他三座樓都要森嚴,可見北樓一定隱藏着重要的秘密。

她在西樓的三樓看見一位女典獄長走出了北樓,於是她連忙下樓,尾隨着女典獄長混入了北樓。

要混入北樓其實不難,只要手裏抱着一些值班室拿過來的資料,說是核對死刑犯的信息,看守者自然將她放了進去。

畢竟現在第一聲警報已經響起,所有人的注意點都與【安全狀態】不同。

看守者們只想着折磨、毆打罪犯,哪裏顧得上認真站好自己的崗位?

但令公爵奇怪的是,她原本以為在第一聲警報響起之後,這些攻擊型NPC一定會離開自己的崗位而去大開殺戒。但與她預料中不同的是,仍然有幾個攻擊型NPC在扮演着看守者的角色。他們依舊站在自己的崗位上,只不過沒有參與到監獄中的暴動,對附近囚犯的哀嚎微微一笑,並沒有參與到其中。就彷彿他們被下了命令,決不能離開自己的崗位。

能夠在第一聲警報之後仍然保持理智,這有點兒出乎公爵意料。

但這些看守者畢竟是少數,多數看守者的秩序已經全都亂套了。

特別是東西南三座樓,已經完全陷入了【犯罪無罪】狀態。

只有北樓,仍然維持着幾分警報聲響起之前的狀態。

這些依舊站崗的NPC給人一種奇怪的感覺,就彷彿他們明知道自己的內心渴望着鮮血暴力,卻依舊用理智克制着自己。

與一般攻擊型NPC不盡相同。

但當他們聽到囚犯被虐待、看到囚犯被從樓上扔下去時,他們拍手叫好的樣子又暴露了他們的本性。

似乎他們只是在極力壓制着自己內心的慾望。

像是服從了什麼人的命令,在收到解除命令之前,不能離開。

公爵默默地看着那一張張看守者的臉,在腦海中記下了他們的容貌。

同時,她與尾隨着女典獄長來到了北樓的入口。

「站住,做什麼的?」

一個看守者攔住了她。

「……送資料的。」公爵示意了一下自己手中抱着的一疊文件。

其實這不過是她從值班室拿到的簽到本,她拿着摺疊文件,一方面能夠掩蓋幾分她的臉龐,另一方面也能夠遮掩她身上染上的血跡。

但文件畢竟不大,公爵身上的血跡較多,也引起了看守者的注意。

「……你身上的血是怎麼回事?」

他狐疑地眯起眼睛。

「殺了個人,幾分鐘之前。」公爵鼓作鎮定地聳了聳肩,「很正常的事情,不是嗎。」

聞言,那名看守者哈哈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

「這倒是真的。進去吧。」

「……兄弟,你們為什麼繼續站在這裏?周圍都亂套了,你們……不去享受享受?」

這個看守將「享受」二字說得天經地義。

但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其他看守似乎對此並不意外。

似乎他們早已經習慣了【溟河系統】中會發生的一切。

每一場遊戲,都只不過重複著殺與被殺,似乎他們早已經麻木了。

他們像是在宣洩自己的虐殺欲。

卻又像是在執行【溟河系統】給他們的命令。

他們從沒有考慮過放棄暴行。

似乎「施暴」已經成了他們存在在【溟河系統】中唯一的意義。

他們甘心被【溟河系統】利用,甘心在這個複雜的虛擬世界裏充當背景人物。

因為他們也沒有其他選擇了。

可悲,可恨,又可憐。

「切,我們可不是亂開殺戒的那種無腦殺人犯。那種NPC太低級了,我們是能夠逐漸學會保持理性的NPC,和那些低級垃圾不一樣。」看守者瞥了一眼庭院,幾個看守者正在追殺者一個囚犯,他們跑過庭院,從東樓跑入西樓。

公爵點了點頭,表示贊同他的話。

她低下頭,進入了北樓。

看來她的偽裝很成功,將頭髮放在臉頰兩邊遮住臉部輪廓,又壓低了帽檐。

剛才的NPC並沒認出她。

只不過,這個NPC所說的話讓她感覺到有點兒疑惑。

難道……NPC並不都是喜歡自相殘殺的?

難道……他們開始覺醒了理智意識?

這與公爵印象中的NPC大相徑庭,她一直以為攻擊型NPC在第一聲警報響起之後就會失去理智,但現在看來,這其中還有一些複雜的事情她並不知道。

有什麼東西,正在隨着【溟河系統】遊戲進程的推進而俏然該變。

並不只是本輪遊戲。

或許從許多輪遊戲之前,就有什麼東西如萌芽一般破土而出。

只不過現在,依舊被隱藏在陰霾之下,讓人看不真切罷了。

「噠。噠。噠。」

一進入北樓便能嗅到空氣中明顯的血腥味,在一樓時便能隱隱約約聽到樓下的水牢傳來看守者鞭笞囚犯的聲音,公爵抱着一疊文件,與女典獄長保持着一段距離,隨着她來到了北樓的五樓。

一繞過樓梯,便能看到北樓的五樓走廊上有一扇黑色的智能大門,大門緊縮著,門上安裝了一個密碼鍵。

女典獄長抬起手正要輸入密碼,但同時她又戒備地回過去看去!

公爵看着前方女典獄長回過頭的動作,她心下一驚,來不及躲閃。

但此時,一個人將她拉倒了一邊的柱子后,並捂住了她的嘴。

女典獄長回過頭,看見後面沒有人跟蹤后,才又轉過了頭,在密碼鍵上輸入幾個密碼。

「滴滴。滴。滴。滴滴……」

隨着數字密碼的輸入,智能大門打開了。

女典獄長進入了那個神秘的房間,而這之後,智能大門又在她身後關閉了。

走廊,再一次恢復了平靜。

感覺到捂著自己嘴巴的力度鬆了幾分,公爵回過頭,看見是一個熟悉的人。

「美人?」

公爵眨了眨眼睛,看着眼前的美人。

她長捲髮有點兒凌亂,她也換上了看守者的衣服,在走廊的燈光下,美人的臉色看起來有點兒蒼白,她的眼眸透露著疲憊,但依舊難掩綽約風姿。

美人雙手環抱在胸前,靠着柱子一挑眉看着公爵:「沒想到你倒是挺厲害的,也混入了北樓。」

美人的聲音已經恢復成了她一貫的女性嗓音。

就彷彿之前在電刑室里發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夢。

她還是原來的她。

「美人,你在這裏多久了?」

「剛來。」

「監控攝像頭沒有拍到你?」公爵回過頭看着走廊盡頭的監控,有點兒擔心。

「傻瓜,監控系統早就癱瘓了,【溟河系統】貼心地為【犯罪無罪】狀態準備好了一切條件。」美人聳了聳肩。

公爵鬆了口氣。

她走出了柱子的陰影,看着眼前那扇黑色的密碼門。

女典獄長已經進去了,黑色的大門吞噬了她的身影,留下一段冷清的走廊。

公爵與美人走到了密碼門之前,公爵皺着眉頭看着密碼門上的九宮格數字鍵,那是密碼輸入的地方,只要輸對了密碼,就能夠開門。

一瞬間,公爵有點兒錯覺,彷彿眼前這扇門並不是簡單的安哥拉監獄北樓控制中心的門,而是他們通往求生之路的門,他們只有打開了這扇門,才能走往下一場遊戲,甚至是走向外界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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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刑犯的生存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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