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 溟河·逃出生天26

Chapter 11 溟河·逃出生天26

安哥拉監獄·北樓·注射行刑室

狹窄的行刑室,一個穿着黑白條紋服的死囚犯被綁在了注射死亡的床上。

這是一張特製的床。

在床沿有着束縛手腳所需的綁帶,在床沿的右側有用以觀察生命體征的心跳監護儀、注射死亡所需的自動注射器、以及其他必要的設施。

死刑犯被綁在床上,手腳都用黑色的布條幫助了,限制了她的行動,雖然她已經帶着手銬與腳鐐,但行刑者顯然並不滿足於此,而是希望讓她徹底失去防抗的能力。

她的右手被綁上了自動注射毒藥的裝置,銀色的針頭胡亂插入她的貴要靜脈,在針頭插入的位置旁還有許多個紅色的針孔,似乎在無聲地訴說着方才為了找到入針的位置行刑者費了一番力氣、死刑犯多受了一些罪。針頭的另一側連接着一條軟管,軟管延伸著連接着自動注射裝置上的針筒,那是一台可以自動推進藥品的儀器,類似於臨床所用的麻藥推進器,當設置好推進的速度並換上裝滿毒藥的針筒后,自動推進裝置就能按照所設定的速度將藥品推注入死刑犯體內,從而實現注射死亡。

注射死亡採用機器執行,能夠避免由於人的主觀影響而導致無法順利執行死刑的情況,畢竟機器不似人類,可能存在着徇私包庇,採用高精度儀器執行死刑,也能夠避免人的判斷失誤從而導致死刑犯逃過應有的懲罰。

注射死亡是一種相對人性化的死刑,死刑犯將在注射毒藥之後逐漸喪失心跳、呼吸等一系列基礎生命體征,最後彷彿沉沉睡去一般墜入永生的安眠之中。

比起其他帶着痛楚的死亡方式,注射死亡似乎能夠儘可能減少罪犯在瀕死過程中的恐懼感與痛苦感,也算是一種「最後的寬恕」。

【溟河系統】也完美地復刻了這一刑罰。

無論是用以執行注射死亡的昏暗的行刑室,還是推進藥品所需的自動注射裝置,都百分百還原了現實中的注射死亡現場。

就彷彿,遊戲的設計者也曾經經歷過注射死亡,知道這個場景的每一個細節。

完全模擬的設計,才是【溟河系統】最可怕的地方。

因為一切感官體驗,一切情緒起伏,都是真的。

而本場【死亡制】遊戲帶來的死亡體驗,也是真的。

死刑犯就這麼被綁在了注射死亡的鐵床上,她身邊圍着三個看守者,其中一個看守者摘下了她一直帶着的黑色頭罩。

「呼……」

厚重的頭罩被摘下的瞬間,一直充斥着鼻腔的溫熱氣體瞬間消散,迎面撲來的空氣帶着濕冷的水汽,洛林睜開眼睛,發現頭頂懸掛着一個昏暗的吊燈,而藉著吊燈慘白色的光,她看到三個面容猙獰的攻擊型NPC正站在自己兩側。

(這裏是……哪裏?)

她一時間有點兒反應不過來,動了動手腳,卻發現自己正被束縛著,手腳都動彈不得。

這樣的束縛感,讓她不由得產生了一股恐懼與緊張。

她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喲嚯,還是個小美人呢。」其中一個NPC略感訝異地看着洛林,但難掩萎縮的神態。

「我認得她,她是本輪遊戲的玩家。」另一個NPC接話。

「玩家?這下有意思了,沒想到遊戲玩家也會落在我們手裏。」

「聽【祭祀】說,本場遊戲是【死亡制】遊戲,只要殺了玩家,他們就將和我們一樣,永遠留在【溟河系統】里。」第三個NPC拍了拍綁着洛林的鐵床,「我可是很歡迎多一個防禦型NPC,這樣我每場遊戲都能夠折磨她了哈哈哈哈哈。」

「【祭祀】的指令是什麼?」

「讓我們儘可能殺掉這些該死的玩家。」

聞言,其中一個NPC聳了聳肩:「那就沒辦法了,雖然我還想和這位小美人快活快活。」

「快活快活?可拉倒吧,這可是遊戲玩家,而且聽說還是第一個變成V-級的新人玩家,你可別小瞧了這個女人,依我看,以免夜長夢多,我們趕緊解決了她。要是讓【祭祀】知道我們抓住了玩家還不務正業,怕是要把我們剝一層皮的。」一個NPC說着,走到了自動注射裝置前,他看了看自動注射裝置,有點兒迷茫地又抬起頭看着其他兩個人,「夥計們,你們知道這個東西要怎麼用嗎?」

聞言,其他兩個NPC也走到了自動注射裝之前。

那是一台上窄下寬的裝置,在裝置上有兩個針筒,一大一小,大的針筒連接着軟管,軟管的另一頭連接着洛林手上插著的銀針,但大的針筒里沒有液體,像是無法進行毒藥注射的樣子。而小的針筒有一管透明澄清的液體,就是不知道那是什麼藥品。

「嘿,哪個白痴把軟管連接着空的大針筒的。」

「我不知道,我們剛來到這裏的時候軟管就插在大針筒上。」

「是啊,估計是要我們自己調整吧。」

「調整?這他媽只有一個針筒,那就只能注射那個小針筒里的藥品了。」

「那就那個唄,反正這裏是執行死刑的行刑室,針筒里的藥品肯定是毒藥。」

「你確定?就這麼一小管毒藥就能致死?」

「就因為是毒藥,所以一小管就夠了,我賭三十美金,這管毒藥注射下去,這個小美人肯定三分鐘內就死了。」

幾個NPC圍繞着自動注射裝置,七嘴八舌地議論著,十足是門外漢的樣子。

洛林聽着他們的談話聲,越來越感覺事態嚴重。

從本場遊戲一開始,她就拿到了一副爛牌,以死刑犯的身份被審判、送入了行刑室,全程帶着手銬腳鐐,還有三個人高馬大的攻擊型NPC控制着她,讓他無處可逃,無論如何掙扎,最後還是被綁在了鐵床上。他們顯然不懂任何生理知識與人體解剖學,拿着針頭戳了好多次才胡亂將針頭推進她手臂的血管中,還倒流了一段血液在軟管中,但他們竟然把這視為成功找准血管並能夠開始注射毒藥的標誌,甚至幾分鐘之前還自鳴得意自己下次可以扮演遊戲中醫生的角色,任意決定患者生死,很刺激。

洛林掙扎著,她的手腳急於掙脫鐵床的束縛,把鐵床搖得框框直響。

這聲音吵到了三個NPC,其中一個NPC轉過身抬手就給了她一拳。

「給老子安靜點!」

一記老拳重重地打在洛林頭上,她感覺到眼前有點兒眩暈,鼻血,從她的鼻孔冒出。

但這一拳卻讓攻擊型NPC嘗到了最喜歡的施虐的感覺。

他哈哈一笑。

「臭婊子,知道厲害了吧!讓你老老實實的,你就給我老老實實的!」

說着,他又揮拳打了八九次。

一個身高一米八的男人,拳頭的衝擊力是不容小覷的。

他一拳拳打在洛林的臉上、眼眶上、太陽穴的位置,幾拳下去,洛林被打得青紫了臉頰,嘴角帶血,腦袋也感覺到有點兒暈眩。

眼前,懸掛在天花板上的白色吊燈,在她看來也似乎有點兒重影。

那個白色的光點在自己眼前分成了四五個模糊不清的白斑,她眩暈著,看着白色的光點,似乎在那團光點中,看到了一個男人的背影……

那是她記憶中的某個人。

她叫不出他的名字。

但看着他的背影,卻覺得十分熟悉。

就彷彿以前的自己一直都站在他身後,看着他的背影,遵循着他的每一個命令。

光線擦過他的頭髮、肩膀,模糊了她的視線……

恍惚間,她想起了一些事情。

一切過去的人。

以及過去的人曾經對自己說過的話……

【這次你的任務十分兇險,你做好一去不返的覺悟了嗎。】

【我要在事前警告你,你即將執行任務的地點,是溟河系統。】

【在此之前,我們排出的卧底,沒有一個順利完成任務並逃離溟河系統。】

【就算是你,可能也不能例外。】

【本次卧底任務將提升到最高保密等級。】

【如果你的行動失敗,官方將不承認你的一切行動。】

【你將以一個罪犯的身份永遠留在溟河系統中。】

【你是否做好了赴死的覺悟,是否準備好顯出自己的生命?】

【這是你我的使命,從宣誓的那一天起,就已經註定。】

【就算用屍體傳遞信息,也在所不惜。】

……

(用屍體……)

(傳遞信息……)

洛林看着那團光點中模糊的人影,微微眯起眼睛,不知為何,淚水盈滿了她的眼眶。

「長官……」

她喃喃著,有點兒放棄了掙扎。

就在這時,行刑室的門突然被撞開了!

「砰——」

黑色的鐵門撞在了冰冷潮濕的牆面,一個金髮男子闖入了注射死亡的行刑室。

三個NPC聽到這動靜,詫異地抬起頭。

但沒等他們發問,來人已經將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他們的腦袋。

「砰砰砰——」

三發子彈準確地擊中他們的頭部,他們甚至連掙扎反抗的時間都沒有,就倒了下去。

「咚。」

聽到人體砸在地面的聲音,洛林皺起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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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刑犯的生存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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