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 溟河·潘多拉魔盒20

Chapter 3 溟河·潘多拉魔盒20

貝爾沃旅館·地下監控室

一分鐘之前——

魔盒在地下室突然出現,讓原本是合作的三人小團體氣氛變得有些微妙。

科林、公爵、伊卡洛斯,三個人,六隻眼睛,看着不遠處放在紙盒上的那個黑色魔盒,誰都想動,但誰都沒有動。

「……我記得【法官】說過,潘多拉魔盒周圍會有不明生物出現。」科林推了推眼睛,理智地提醒,「為什麼……」

「廢物,看一下監控。」伊卡洛斯瞥了一眼科林。

科林與公爵下意識地看向監控畫面,正看到愷撒與暴猿對峙的畫面。

「看來愷撒大帝幫了我們一個忙。」公爵嘴角揚起一抹諷刺的弧度。

「是啊。」伊卡洛斯淡淡地回答道,「但,是幫我,不是幫你們。」

出其不意,他出手了!

先是一拳撂倒了最弱的科林,公爵反應過來,掏出腰間的手槍,但被伊卡洛斯抓住了手腕,她掙扎著屈肘打向伊卡洛斯的腹部,伊卡洛斯躲閃不及,動作一頓,被她尋到了機會!另一隻手抓住伊卡洛斯鉗制住手腕的右手,轉身一個背摔,將伊卡洛斯甩了出去!

伊卡洛斯摔向桌面,桌子塌了,所有電腦設備全倒了下去,壓在了正要爬起來的科林身上。

科林慘叫了一聲,被砸傷了腰椎。

「你不會每次都是勝利者。」公爵將手槍對準了伊卡洛斯。

「哼。」

伊卡洛斯一聲輕笑,抓住鍵盤打掉了公爵的手槍,接着用鍵盤打向公爵的腦袋,一下,兩下,三下,公爵趔趄了幾步,她的鼻骨被打折了,鼻血流了一臉。扔掉手中的鍵盤,伊卡洛斯扯斷鍵盤連接着的線,將線用力纏繞在公爵脖頸,收緊了手中的線,加大了力度。

公爵雙手本能地往後亂抓,伊卡洛斯將她抵在牆上,手肘頂着她的后肩,讓她無法掙扎。

線,在一點點收緊。

鍵盤的數據線沒有任何彈性,白色的線將公爵白皙的脖頸漸漸勒出了血痕。

她咳嗽著,窒息感混合著痛苦的瀕死感,讓她的動作逐漸減弱。

就在此刻,整個地下室突然劇烈黃動了起來。

伊卡洛斯往後退了幾步,鬆開了對公爵的鉗制。

「轟隆——」

天花板塌了!

一個巨大的暴猿從塌陷的天花板砸入了地下室,一起摔下來的還有站在暴猿肩膀的愷撒與被暴猿抓握著的亞瑟。

科林忙連滾帶爬地躲閃到一邊,暴猿在下一秒徑直砸在了那一大堆電腦設備上,它的身體拉斷了監控室的高壓電線,黑色的高壓電線從地下室離斷的天花板上垂下,在暴猿身邊搖晃。

「滋滋滋……」聽到耳畔嘈雜的電流聲,愷撒當機立斷拔出還插在暴猿眼眶中的左臂,順着暴猿的手臂躍到亞瑟身邊,將他從暴猿手掌中拉了出來。

就在愷撒與亞瑟撲閃躲開的瞬間,離斷的高壓電線落在了暴猿身上。

電光火石大作!

暴猿被千萬伏特高壓電穿過身體,它的身體抽搐了幾下,便沒了動靜。

「滋……滋……滋……」

殘餘的電流聲還隱隱作祟,空氣中瀰漫着一股燒焦的氣息,地下室煙塵瀰漫,但暫時恢復了平靜。

愷撒用殘斷的左臂支撐著身體,她剛想從地上坐起,卻突然被人從后踩回了地面,並勒住了脖子。

「?!」

她的後背被人用膝蓋頂着,她趴在地上,雙手壓在身下,完全無法動彈。對方藉助體重優勢,將她控制着保持着趴地的姿勢,並用數據線勒住了她的脖頸,瞬間收緊,數據線陷入頸部的肌肉,限制住了呼吸的氣管。愷撒感覺到一陣胸悶,喘憋,卻說不出話來。

「呵,不愧是愷撒大帝,一口氣連殺兩個V-級的怪物。」身後傳來伊卡洛斯的聲音,「但你知道嗎,歷史上的烏斯·尤利烏斯·愷撒並不是死在戰場上,而是死在暗算之下。同樣,你的命運,也是如此。」

愷撒心下一驚。

她被暗算了!

但同時,趴在地上的她,也看到了不遠處的潘多拉魔盒,正靜靜放在一堆紙箱之上。

距離她只有幾步之遙,但她現在卻被人按在地上,勒住了脖子。

難道她要死在伊卡洛斯手上嗎……

愷撒掙扎著,斷了的左臂骨頭一下下劃過地面,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尖銳聲音。

可控制着她的男人,顯然不是一個會心慈手軟的人。

能夠屠殺血榜首席,這個分數加成,說不定能夠讓他一舉超過黑刃,取代黑刃奪得血榜第二名的位置!

他怎麼可能放過這個機會?!

感覺體內的空氣一點點用盡,愷撒掙扎著,臉色卻憋得通紅,數據線勒住了她的氣管軟骨,彷彿下一刻就要將她的氣管勒斷。

「砰——」

就在此時,一聲槍響。

接着,原本死死勒住愷撒脖頸的數據線突然鬆開了。

她咳嗽了一聲,接着,她感覺身上的力度減輕了,回頭望去,只見原本跪在她身後的伊卡洛斯胸口逐漸暈開了一片紅色的血跡,他滿眼不甘心地看了她一眼后,倒在了地上。

愷撒踢開伊卡洛斯的屍體,看見左後方的亞瑟扶著牆壁站着,手中的槍正對着伊卡洛斯的屍體。

他救了她。

愷撒扯掉脖子上的數據線,剛想說些什麼,卻看到亞瑟身後一個黑影閃動。

「亞瑟,後面!」

她剛出聲提醒,但為時已晚,亞瑟被公爵一拳打倒在地上,她奪過亞瑟的槍,顫顫巍巍地站穩后,上膛,槍口對準了倒在地上的亞瑟。

「這是第二次了,亞瑟。」公爵喃喃著,準備扣下扳機。

「刷。」一把匕首從暗處飛來,瞬間插入公爵的後背,她動作一頓,滿眼震驚地轉過身,卻被黑刃瞬間爆頭。

「砰!」

飛濺的血灑在亞瑟臉上,亞瑟往後退了退,震驚地看着從黑暗出走出的黑刃——他的身形高大,左手持着衝擊步槍,右肩到腰部纏着布條,防毒面具傳來的呼吸聲有點沉重,但卻並不妨礙他出手的乾脆利落。黑色的鞋子踩在公爵仍溫熱的屍體上,黑刃俯身拔出公爵背上的匕首,插回了后腰。站直了身體,居高臨下地看着臉色蒼白的亞瑟。

經歷過惡戰,誰都不比誰好到哪裏去。

但現在,確是決戰的時刻了。

他抬眼,看向幾步之外的愷撒。

愷撒早已站起了身,那雙暗紅色的眼眸對上了黑刃的黑眸。

「……」

「……」

一時間,兩位排名最前的強者,都不言語。

「沙拉……」

就在此時,一直默默無聞的科林正試圖悄聲靠近潘多拉魔盒,他順着牆壁,壓低了身子潛伏着前進,想從後方靠近魔盒,趁亂將起拿走。

但一個小身影擋在了他面前。

「你不能拿走它。」奧佳爾伸開雙臂攔著科林。

「你讓開!」科林晃了晃手中的碎磚塊,威脅奧佳爾,「否、否則我就……」

「刷。」一把匕首擦過愷撒的臉頰,筆直插入科林的胸部。

黑刃出手了。

突然前胸一陣疼痛,科林低下頭看着那把插入左胸的匕首,他顫抖着手,想要捂住胸口,但接着,他倒了下去,倒在了奧佳爾腳邊。

奧佳爾後退了幾步,手足無措地看着不遠處的黑刃。

「……所以,還是我們兩個人的戰爭了。」愷撒看着黑刃,淡淡開口,「黑刃,問你一個問題。」

「說。」

「剛才那把刀,為什麼沖着科林,而不是沖着我?」

「……」黑刃沒有急着回答,沉默了幾秒后,他往前走了一步,站在亞瑟身邊,抬眼看着她,「那麼,我也問一個問題。」

「說。」

「刀鋒對着你的方向而去,你為什麼沒有躲?」

「……」

「愷撒,你是算準了我不會殺你。」

「哼,話雖如此,但解決問題的方法還有很多不是嗎。」愷撒答非所問地回答了一句。

「確實。」

黑刃話音剛落,兩人突然同時動手!

黑刃一把揪起地上的亞瑟,抽出后腰的匕首,抵在他的咽喉前。而愷撒則身形一閃,抓住了身後的奧佳爾,用手上的數據線勒住了小女孩的脖子。

兩個人質,兩個強者。

就這麼陷入了對峙的狀態。

奧佳爾驚慌失措地抓着勒住脖子的線,看了看身邊臉色陰沉的愷撒,又看了看幾步之外的黑刃,清澈的眼睛盈滿了眼淚。

「我、我……」

「愷撒,你憑什麼認為控制住這個小東西會讓我罷手。」黑刃低沉着嗓音,聲音聽不出任何波瀾。

「賭一把而已。」愷撒收緊了手中的線,數據線勒得奧佳爾一陣生疼。

黑刃眯起了眼睛,指尖用力,匕首割開了亞瑟頸部的紗布,陷入亞瑟的咽喉的皮膚。

「你想做什麼……」亞瑟掙扎了一下,但黑刃控制着他的肩膀,讓他難以脫身。

「鑰匙在我手上,愷撒。」黑刃冷冷地開口,「你就算得到潘多拉魔盒也沒用。」

「……什麼鑰匙?」亞瑟疑惑地看向愷撒。

「怎麼,她沒告訴你嗎?」黑刃一聲冷笑,「打開潘多拉魔盒,是需要鑰匙的。」

「……」愷撒抿著嘴角,眼眸冷了幾分,「閉嘴,黑刃。」

「哼。」黑刃放鬆了幾分手上的力度,看向被挾持的亞瑟,「在遊戲開始前,作為上一輪遊戲獲勝者的獎勵,上位圈的三位玩家在遊戲開始前就已從【法官】那裏得到了一個重要的信息——潘多拉魔盒的鑰匙,就藏在一個玩家身上。只有從這個玩家身上得到鑰匙,才能打開魔盒。」

亞瑟一愣。

他突然想起,愷撒深夜造訪的畫面——

……

【……你來找我有事嗎。】

【我想想。哦,我想起來了。我是來還人情的。】

【還人情?小姑娘,你剛才在門口差點用斧頭把我劈成兩半。你對於『還人情』的定義是不是和正常人不一樣。】

【……那是個意外。上一場遊戲你保護了我,所以這場遊戲,換我來保護你了。】

【你已經知道遊戲規則了?】

【不知道。】

【萬一這場遊戲又是玩家屠殺戰呢?】

【那就殺了你好了。】

……

紛繁複雜的思緒,回憶中仍然清晰的畫面在眼前閃過。

一個推測,浮現在亞瑟心頭,讓他心下一涼。

「所以……你根本不是來還人情的。」亞瑟直直看向愷撒,「你從一開始就知道鑰匙在我身上,你也知道這場遊戲需要找到潘多拉魔盒才能結束……之所以和我一起行動,之所以保護我,是因為你需要我活着,需要一個活體幫你將鑰匙送到魔盒旁邊。」

「……」

「所以……所以在遊戲的一開始,伊卡洛斯就對我下手,因為他知道,你不在我身邊,是他最好的下手時機……」亞瑟喃喃著,「你可能早已猜到黑刃和伊卡洛斯都會找我,所以你一直在我身邊,如果能順便殺掉他們,你的血榜分數也會一下子飆升。愷撒,我就像是你的一個誘餌,引誘你的獵物闖入你的陷阱……」

「……」愷撒沉默著,不置可否。

「正是如此。」黑刃一聲冷笑,他抬手,將匕首刺入亞瑟腹部。

亞瑟吃痛地彎下身,倒在了地上。

黑刃扳過他的身子,將手探入他的傷口。

剖胃取鑰匙。

已經是他亞瑟很熟悉的事情了,不是嗎。

」咳咳……「

亞瑟嘔出了血,感覺腸胃正被牽拉着,生疼。

他下意識地抬起頭,看到幾步之外的愷撒面無表情地看着這一切,眼神冷漠得可怕。

就彷彿已經他被看穿了真實用意之後,她也懶得再偽裝成他的「同伴」了。

「……」

冰冷的絕望,如同一雙蒼白地手,揪住了他的心臟。

幾秒后,黑刃手染鮮血,從他的腹部取出了鑰匙。

看着還混合著腸液的鑰匙,亞瑟突然想到了科林跟他說過的話——

……

【法式鵝肝其實是鵝的脂肪肝。】

【養鵝人將這些鵝固定在小籠子裏,只給他們露出頭的空間,並用鐵管直接塞到鵝的喉嚨最深處,每天在將玉米飼料和其他飼料倒入管中直達鵝的胃部里,讓這些鵝整天不間斷進食、發胖,鵝的肝也會比正常大6到10倍,最後就得到了鮮美的……脂肪肝。】

……

呵,諷刺的是,作為鑰匙載體的他,和那些被取了肝的鵝有什麼區別呢?

他的感受如何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還活着,他的身體仍然具有價值。

「咳咳……」

亞瑟捂著傷口,血腥味從食管翻湧上喉部,他又嘔出了幾口血。血盈了一地,他掙扎在血泊之中,顯得狼狽而無力。

黑刃握著溫熱的鑰匙,一步步,走近愷撒與奧佳爾。

愷撒瞥了一眼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亞瑟,沉默著,看向黑刃。

他手上還握著步槍,而她,已經沒有武器了。

她唯一的籌碼,是手上的人質奧佳爾。

這麼想着,她勒緊了線。

奧佳爾被勒得一陣窒息,雙腿無力。

「救、救我……」

黑刃腳步一頓,停在了兩步之外。

「求求你……救我……」奧佳爾幾乎是哀求一般看着黑刃。

這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後退。」愷撒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奧佳爾被愷撒挾持着,往後一步步退到了潘多拉魔盒旁。

「黑刃。把鑰匙扔過來,我就放了她。」

「……」

黑刃沉默著,沒有更多的動作。

他在思慮。

這一個交易,值不值得。

天平的一邊,是奧佳爾的性命,另一邊,是本場遊戲的勝利。

究竟哪一邊更重?

一念及此,黑刃攥緊了拳頭,握緊了手中的鑰匙。

勝利就在眼前,難道要功虧一簣嗎。

任何一場子遊戲的勝利,都關係到最後的血榜排名,關係到他能不能從第二名變成第一名,從而離開這個見鬼的世界。

這個交換,真的值得嗎?

「……」

「……求求你,救救我……」奧佳爾幾乎是帶着哭腔哀求他。

愷撒無情地收緊了線,她知道三分鐘馬上要到了,魔盒即將消失,她決不能容許這樣的機會錯過。

「咳咳……求求你……救我……」感覺體內的氧氣一點點耗盡,奧佳爾咳嗽了幾聲,身體也支撐不住軟了下去……

小女孩滿臉絕望的表情與記憶深處的一張臉重合在一起。

黑刃愣了一下。

他想起了一些被遺忘的記憶。

也曾經是這樣的哀求……

也曾經是這樣絕望的表情……

他也曾這樣手染鮮血地站在一個小女孩面前……

但是……

但是……

「等等!」黑刃抬頭看向愷撒。扔出了手中的鑰匙。

愷撒鬆開了繩子,將奧佳爾一推,奧佳爾趔趄著被黑刃接住,而愷撒也接住了鑰匙。

下一秒,她轉身拿到了潘多拉魔盒。

「咔嚓」染血的鑰匙插入鎖孔,開啟了魔盒。

【遊戲結束】

【潘多拉魔盒被開啟】

【持有者,愷撒】

【遊戲終點達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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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刑犯的生存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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