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只我一人足以
自打李泰與清河崔氏勾結，險些害死李承乾與李世民后。
李世民就開始防備世家與皇親之間勾結的事兒了。
不僅在各大家族中安插卧底，更在長安內外以及各個皇子中間安插眼線。
畢竟有些事情，只發生一次就夠了。
而最讓李世民欣慰的，莫過於是李承乾的表現。
他一不結黨營私，二不參與任何爭鬥。
甚至連李泰都開始建立起小型的情報網絡，但唯獨他什麼都沒有弄。
家丁扈從也都是他給多少，李承乾就收多少。
若是沒有，他也不主動要求填補。
唯獨讓李世民看着不爽的，莫過於李承乾府內的丫鬟有點多。
除清瓷清荷這兩個狼媽送過去的之外，還有無憂雀兒等一大堆鶯鶯燕燕。
甚至使得長安城都傳出了，李承乾小小年紀便沉迷溫柔鄉的話來了。
而通過李承乾旁人不帶，只帶着一個小丫頭去了漠北道的事兒上，似是還將這話給坐實了。
對此，李承乾倒是略有耳聞，只是一直以來，他都是懶得與人辯駁的性子。
你喜歡我就喜歡我，我不會因為你說句喜歡我而對你多好。
你詆毀我就詆毀我，我不會因為你詆毀我，就在背後給你捅刀子。
說到底，你們愛就怎樣怎樣，我不搭理你總行了吧？
人生莫過於如此，寵辱不驚，凡是別太放在心上，否則活着太累。
所以自打回了長安城后。
李承乾就直接回歸了自己那鹹魚般的生活。
不去聽朝，也不去參與任何與政務有關的事兒。
每日不是約上長孫沖與程懷亮找地方釣魚，就是與自家那些個小丫鬟下棋手談。
實在無聊，那就提着球杆，找地方打打球，舒緩一下身心。
而對於他的這種表現。
李泰着實是有些着急了。
李元昌沒有行動也就罷了，可李承乾也沒有行動。
這什麼鬼？
這倆人就這麼能忍耐？
況且，李承乾難不成沒看見自己送去的書信？
若不然，他明知道李元昌要勾結崔家與他爭奪太子位，還如此行徑？
可他怕是忘了，他這哥哥一直以來都是如此。
包括之前發現他要害自己，李承乾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若不是後來被長孫無忌給逼急了，怕是他都不會暗示長孫無忌害自己的是李泰。
可對於現在的情況，李泰也是不敢輕舉妄動。
否則，他必將引火燒身。
故而，現在的大唐皇室呈現出了一種詭異的其樂融融。
……
這日。
李承乾約長孫無忌去郊外釣魚。
兩人拿着現代化的魚竿，坐在小板凳上，談天說地。
可話題不知怎的就引到了李元昌的身上。
長孫無忌慢悠悠的開口道：「聽說，魯王近來與崔家走的很近，似是另有圖謀呀……」
「那是自然了。」
李承乾表情十分平淡道：「崔家此番作為，無外乎有兩點。」
「要麼他們是為了讓魯王登上皇位，崔家就此得到昌盛繁榮的機會。」
「要麼是為了挾魯王之勢找我，為清河崔氏報仇。」
聽聞這話，長孫無忌扭頭觀瞧李承乾。
「你既然知道，為何不早作部署？」
「我為何要早做部署？」
李承乾看向自己親娘舅，笑道：「舅舅，您可是咱們大唐第一聰明人。」
「若是您都看不出來這其中是怎麼回事兒，怕是咱大唐也沒誰能看出來了吧？」
這話說的很明白了。
無外乎就是說。
舅舅，我早就知道你看穿一切了，可就別明知故問了。
在你親外甥面前，就玩點正經的吧……
聽聞這番話，長孫無忌也不由老臉一紅。
他既然把話頭給引到這上面來。
分明就是他早已看出，這其中有李泰在推波助瀾。
否則以李元昌那尷尬的身份來說，哪裏能入得了博陵崔氏的眼？
他清了清喉嚨道：「我自是能看出來的，只不過這事兒可不好說呀。」
「那是自然了。」
「上次我就跟您說了，這事兒您最好別參與。」
李承乾搖頭嘆道：「一直以來，舅舅對我的幫助，我是看得見的。」
「我也知道，舅舅跟我說這些是不想讓外甥被博陵的那幫傢伙欺負。」
「可舅舅，這畢竟是我們兄弟倆的事兒，而我們也都是您的親外甥。」
「您幫了我，難免會落下話柄，而您幫了他，那我肯定要傷心死了。」
「所以外甥我也不想為難您，您就只需要站在岸邊觀瞧著就好。」
作為大唐第一聰明人，長孫無忌又怎會不明白他的意思呢？
無外乎，就是怕有一日，他沒有斗得過李泰，從而將整個長孫家都給拖下水。
且不說旁物，只說這份心胸與氣魄，十個李泰也比不上。
旁人若有長孫家這樣的親戚做依仗，怕是恨不得要拴在腰帶上到處招搖才行。
可李承乾只是輕描淡寫的一句：「您只需要站在岸邊，觀瞧就好。」
長孫無忌心生感動的同時，也不禁幽幽嘆息一聲。
「若是他能抵得上你的一半，我或許都會抽出一半身家去支持他。」
「可畢竟你二人相差實在太多了。」
「說句不客氣的話，讓你二人相比，簡直就是天與地，雲與泥的差距。」
「你讓舅舅，如何不選擇站在你這邊？如何不選擇全力支持你？」
長孫無忌抬手拍了拍李承乾的肩膀道：「若有一天頂不住了，千萬得告訴舅舅。」
「哪怕因此將長孫家葬送，我也不會後悔曾支持我大外甥一場。」
聽聞這番話，李承乾緊緊地抿著嘴巴。
他別過頭去，目光緊盯池塘：「反正崔家跟我是死仇，早晚都會來這一遭的。」
「雖說，他們博陵崔家是根深蒂固的龐然大物，但卻也無需長孫家動手。」
李承乾回過頭看向長孫無忌，笑道：「畢竟現在的時代可不一樣了。」
「世家早已不能在為這個天下做主，更不能在影響這天下的走勢。」
「若是有一日，他們敢對我動手，亦或者對我身邊人出手。」
「無需舅舅，只我一人就能攪得他天翻地覆。」
說出這句話時，強大的自信，伴隨着強大的氣場，驟然炸開。
那種威勢，讓長孫無忌都有些吃驚。
他與李世民乃是發小，可在李世民只這年紀時，卻也無法產生這種氣勢來。
良久后，長孫無忌才仰面笑了。
他攬著李承乾的肩膀，遙望池中。
「陛下說的沒錯，你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