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他們無懼生死
戰場之上。
隨着這群人的加入，李承乾一方的壓力驟減。
甚至陌刀兵都可以憑藉着甲胄的堅硬與陌刀的鋒利向敵軍發動反擊了。
而李承乾似是完全忽略了自己身上的傷一樣，赤膊著上身，直將自己身邊殺成了真空地帶。
待他再次抬頭時，赫然看見了人群之後的瓦哈密。
見到這人，李承乾直恨得牙根痒痒。
他高舉手中陌刀，吼道：「兄弟們，敵人就在前方，亮出你們的獠牙，揮舞你們的武器，與我一同破敵，殺！」
周圍只有數十人響應於他。
其他人要麼是戰死了，要麼就是被分割了。
放眼整個戰場，到處都能看見身披重甲的屍體，到處都能看見還在屹立的陌刀。
這場戰爭對於陌刀兵來說，絕對是前所未有的慘烈。
此刻，李承乾的心裏只有一個想法，那便是殺了眼前這些人。
要用他們的血，給自己的兄弟雪恨。
要用他們的命，給自己的兄弟報仇。
要將他們送進地獄，給自己的兄弟做奴做仆！
今日，若贏了，我便血洗你的王都。
輸了，大不了我死，雖兄弟們共赴黃泉。
但在我死前，誰也別好過。
一桿陌刀在太陽的映射下，閃爍著刺眼的寒光。
李承乾一人一刀沖在陣列最前。
他的身後，便是那數十名陌刀兵。
雖說只有數十人，但氣勢猶在。
他們衝殺進敵人的人群中，一時間人們的慘叫聲，瀕死者的哀嚎聲不絕於耳。
雖說只有數十人，但依舊殺的敵人人仰馬翻，也掀起了驚濤駭浪。
李承乾頭上的發簪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被碰掉了。
披頭散髮的他，抬頭望着那豎立着室韋大旗的方向。
他的心中已有定數。
戰馬嘶鳴，戰士咆哮。
陌刀軍的每一個人，幾乎都是跟隨李承乾很長時間的人。
哪怕是那些左翊衛的，也非常了解自己這小主子的個性。
此刻，見他眼神這些人就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他們也不遲疑，紛紛邁著沉重的步伐沖在最前面為李承乾開路。
他們的身上都穿着重甲，敵人的刀刃根本無法擊破。
但卻也有致命的缺點，那便是太過沉重了。
陌刀兵若打陣地戰，絕對是無敵的存在。
可若是要在這樣的亂軍當中廝殺，卻很難佔到優勢。
如今，他們此等行為就證明，他們打算拚死一戰了。
而此時此刻，李承乾見他們的模樣也是仰天長嘯一聲，運足了力氣，直朝人群最密集的地方殺去。
他的速度越來越快，幾乎瞬間就超越了那些陌刀兵的腳步。
而後宛如脫膛的炮彈一般，直直撞進了敵人的軍陣當中。
一桿陌刀左右揮舞，或挑或刺，宛如死神的鐮刀，所過之處無人生還。
李承乾的武藝有多超絕，只需去看馬超究竟有多厲害就知道了。
他現在，就是錦馬超本人。
而由於他的一番廝殺，前方的人群也開始混亂起來。
李承乾趁機單腳一點地面，整個人騰空而起，他直踩踏着那群人的腦袋，一連越過十數人，落在人群里。
手中刀一個橫掃，周遭直接被他砍成了真空地帶。
而他抬頭一望，那室韋大旗已經距離他不遠了，幾乎就是幾步路而已。
可就在這個時候，周圍人群突然分開，十數名裝束明顯與常人不同的武將衝殺出來。
但已經殺紅了眼的李承乾豈能將這些人放在眼裏？
現在，不論是誰，在他眼中也只不過是螻蟻罷了。
揮舞陌刀一路衝殺，幾乎無人能擋他一合。
二十一名武將，只頃刻之間就被他斬落馬下。
李承乾腳踏最後一名武將的後背，眼眸直直的望着室韋大旗方向的二人。
他知道，這兩個一個是北室韋莫賀咄瓦哈密，另外一個便是大室韋莫賀咄桑傑末。
他還知道，這兩個人都是能看見他的。
甚至這兩個人還看見了他的一舉一動。
李承乾將手中刀緩緩下壓，動作遲緩的就宛如是慢動作一樣，將那武將的腦袋慢慢地割了下來。
那武將的身軀不斷顫抖著，哪怕已經死了，身體還在抽搐著。
周圍的人都看傻眼了。
他們見過殺人的，但卻沒見過這麼殺人的呀。
李承乾提着那武將的腦袋，傲然而立。
哪怕身處於敵人的陣型當中，依舊渾然不懼。
反而因為他現在披頭散髮宛如厲鬼的模樣，將瓦哈密給嚇了一跳，一個坐立不穩便從戰馬上掉了下去。
此時，陌刀兵的眾人也已經殺到了李承乾的身旁。
其中一人再也站立不住，直接倒在了李承乾的腳下，呼吸逐漸微弱。
李承乾低頭一看，那傢伙的大腿與胳膊，早已被砍出了不知道多少傷口，甚至都能看見他胳膊上的骨頭了。
他在扭頭一瞧，僅剩的那些個兄弟，也依舊是人人帶傷。
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挺過來的，怎麼堅持着殺到自己身邊的。
這一刻，李承乾的眼眶濕潤了。
這些，可都是與他相伴許久的兄弟呀。
自打吐谷渾歸來之後，他幾乎都忘記自己有哪次一下子失去過這麼多兄弟了。
李承乾彎腰幫他合上了還在不斷想要睜開看他的眼。
隨後，他緊緊地抱着那瀕臨死亡的士卒，在他耳畔低聲說道：「兄弟，黃泉路上不會寂寞，若有來世，你為將，我為卒，我隨你衝殺一遭。」
站起身來，一名跟隨了李承乾很長時間的老兵笑着看了他一眼。
此刻，他的眼眸中，絲毫都沒有對於死亡的恐懼。
其實說來也對。
死亡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就是歸宿！
或許從一開始，他們的結局就已經註定了。
早晚都會戰死在這片沙場上。
「殿下，我想聽你唱歌兒了，能帶着我們一起唱首歌嗎？」
聽聞這話，李承乾也笑了：「可以啊，只要你想聽！」
他們這一刻，似是忽略了周遭的所有敵人。
李承乾大聲的唱了起來。
「如果祖國遭到侵犯，熱血男兒當自強。」
「幹了這碗家鄉的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滾滾黃河，滔滔長江，給我生命，給我力量。」
「就讓鮮血染紅，最美的花，灑在我的胸膛上。」
「紅旗飄，軍號響，劍已出鞘雷鳴電閃。」
「從來都是狹路相逢勇者勝，向前進，向前進……」
隨着李承乾開始唱，周遭的那些人也都跟着一起大聲唱了起來。
這一刻，他們無懼生死。
這一刻，他們笑對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