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行走在毀滅與拯救的邊緣 第一百三十二章：戰後餘波
黃昏的降臨冷卻了人類將士們狂躁的內心，放眼整個戰場，早已是鮮紅的一片。
火焰的屏障漸漸消失，雷電的氣息也逐漸消逝。
直到末日雷匣掉落地面的那一刻，精疲力盡的懲罰者峻熙揚起雙臂宣告戰鬥的勝利。
起源魔族在這勢如破竹的攻勢下被逐一擊破，在戰鬥中後期姍姍來遲的布魯斯特以及剩餘的一些神眷者也發揮了極大的作用。
在經歷這樣一場殘酷的決戰後，人類士兵們才緩過神來，回想起戰鬥的經過，居然沒有一絲害怕的情緒，反而為這來之不易的勝利振臂高呼。
最終的結果表明，即使人類取得了最後的勝利，這次戰鬥依舊是十分殘酷的。
戰場上遍地是戰士們的遺體，雖然起源魔族派來的幾十位魔族魔物全部命喪當場，可人類士兵遺體的數量還是鋪滿人類的視野。
粗略的統計顯示，士兵與魔族的犧牲比例是十比一，也就是說為了擊敗這區區幾十個魔族，人類付出了幾百名士兵犧牲的代價。
其中這幾百位士兵大多是職業士兵，民兵都被安排在城內承擔後勤保障。
如果沒有布魯斯特這個深淵魔眼繼承者與神眷者支援趕到，北米瑞斯方的犧牲將會更加巨大。
要知道作為哈爾門王國的邊界都市，常駐職業士兵都僅僅只有兩千不到，而這場優勢巨大的戰爭居然還是損失了四成左右。
一位職業士兵的培養成本連帶裝備配置都是十分高昂的，即便是一般人家都供應不起。
可想而知為了將起源魔族狙殺在此，北米瑞斯是付出了多大的代價。
不過要是比較起前邊的其他城市，這座曾經以因麥摩瑞騎士聞名天下的城市又是多麼幸運。
當然，損失的不僅僅是人類的士兵，也有少量的神眷者不幸身隕疆場。
這些都是獵魔協會的頂尖王牌，即使是在獵殺大魔法師轉世的時候，他們都沒捨得出動這麼多。
而為了抹殺這魔族的起源，則幾乎將獵魔協會頂尖的那大部分戰力全部派來了此處。
關於其他的損傷，那就是懲罰者由於過大消耗魔力而暫時無法行動；還有就是末日雷匣的守護者安德瑞自從祭出鎮魔器真正威能瞬殺羽煞而後形成雷電大網后，也因為達到了最大魔力承受量而陷入昏迷之中。
甚至要不是在倒飛回來的那一刻有萊特因在城牆上將之接住，不然受到二次物理傷害的安德瑞只會陷入更大的危機中。
不過還好，起源魔族的主力軍已經被他們盡數摧毀，只可惜沒有見到魔帝親自出戰。
但對此，獵魔協會聽從了布魯斯特的建議，決定暫時休養幾日，待懲罰者和末日雷匣都恢復后再進行追擊。
因為根據這位鎮魔者的說法，魔帝之所以可以駕馭起源魔族，不是因為其具有強大的實力，而是一定程度上依仗了它的天賦魔法。
在後來無名拖着疲憊的身體趕到北米瑞斯后，得到的結果也是相同的。
要知道無名可是活了幾百年的老怪物，對於起源魔族的了解都是從永生之皇和大魔法師口中直接獲得了，可信度自然十分之高。
「魔帝的天賦魔法是【血棘】，可以通過直接接觸的方式在任何物體上留下【血棘之種】，這【血棘之種】是靈體化的存在······」
在意識到在場的所有人在聽到靈體化都一臉懵逼后，無名只好改變講解方式。
「通俗的說，就是這血棘之種是看不見摸不著的，只有魔法造詣強大的魔法師才能感知到這血棘之種的存在，並以秘法將之煉化。目前為止，好像也只有大魔法師有這樣的能耐，即使是永生之皇也是束手無策。」
在場無論是鎮魔者布魯斯特，還是獵魔協會的峻熙和茂銳鋒都恍然大悟地點頭。
「而魔帝之所以可以依靠這種魔法統御起源魔族，那是因為這狡猾的老東西在每一位護法的身內都栽種了一顆【血棘之種】，只要動動意念觸發這可怕的東西，那些護法就會直接在體內爆發血棘而亡。」
在想像到血色的荊棘從體內爆出的場景，所有人都不由打了個寒戰。
沒想到魔帝居然是以這樣的方式統治著這龐大的起源魔族。
只要控制頂尖戰鬥力為自己所有，確實也可以藉此壓制下層的魔族。
「不過雖然說它的戰鬥力沒有那些護法強橫，可卻令永生之皇都吃過苦頭，你們千萬不能大意。」
無名話鋒一轉，如數家珍地道出起源魔族之魔帝的種種：「它的天賦魔法不僅僅是可以通過自己與目標直接接觸觸發，就是它的刀刃割破了目標的肌膚，附着在刀刃上的【血棘之種】都會順着這傷口進入體內將目標一舉殲滅。」
居然還有這等事？
不過峻熙也只是微微驚嘆一下，便也不放在心上。
畢竟救世聖鎧的堅硬程度即使是同等材質打造的武器都不一定可以擊破，魔帝手中的武器有怎麼可能威脅到自己呢？
果不其然，對付起源魔族還是要等到自己恢復才行，不然換做其他人可能會一不小心被魔帝暗算。
「等等，無名大人，為什麼您剛剛說的是『你們』？難道您不與我們一同前往剿滅魔族嗎？」
對呀！
經過羽殤的提醒，眾人這才注意到無名似乎有要離去的意思。
自從無名為羽殤治療傷口並賜予其羽凌複製品使其重返藍天後，羽殤就十分敬重這平時弔兒郎當的鎮魔者。
雖然說那羽凌的複製品早就因為超過時間而消失，但這份敬意怕是再也不會消失了罷。
「神佑森林裏的情況一時半會無法解釋清楚，但你們只需了解無銘天書不能長時間離開那兒就可以了。」
無名無奈地搖搖頭，道出這身不由己的原因。
他又何嘗不想親眼見證起源魔族最後的覆滅呢？只是神佑森林裏必須有他坐鎮才能不負【神佑】之名。
或者說，是必須有無銘天書坐鎮。
之所以在離開時佈置下大量的空的魔力結晶，也是為了暫時抵消無銘天書缺席帶來的影響，而時間長了可就不行了。
「而且我還要回去在拜訪一次聖皇教會的教皇大人，看看這傢伙有沒有把【常暗君王】還回去呢。」
「【常暗君王】被他帶到了神佑森林！？」
布魯斯特驚訝地大叫。
而獵魔協會的各位由於早就知道事情的原委，並沒有表現地太過吃驚。
畢竟對於鎮魔器為什麼要死死地守護一個地方，他們並不太清楚。
再說了，布魯斯特自己不也離開了六連諸峰嗎？
還是說【常暗君王】這件鎮魔器較之其他的比較特殊？
「正是如此，我才要先行告退。」
他們已經聽說了無名與神秘魔族的那場戰鬥，在讚歎於無銘天書強大的同時，也對那個神秘的魔族感到有些忌憚。
能夠控制鐵質物體，那麼叫人類士兵上去簡直就是和送命沒什麼兩樣。
想要對付這個魔族和魔帝，也就只能是獵魔協會和兩個鎮魔者一起上陣去挑戰了。
「據我的推測，起源魔族的屍體中並沒有出現冰瀾九尾、炎神、千里一矢和無限這四位魔族護法是身影，而且號稱最強戰鬥力的赤焰虎一族到現在都沒有現身。也就是說，目前為止起源魔族的上層戰力還保有一半以上，下層戰力盡數陣亡。這等情況下，它們或許會火速回軍，前往魔動山脈內的族地死守。」
「魔動山脈的族地？」來自羽人一族的羽殤頓時渾身一震，像是想起了什麼恐怖的存在。
「怎麼了？」
來自魔動山脈內部，常年駐守兼監視起源魔族的羽凌一脈的種族，在聽到魔動山脈后的激烈反應自然引起了在座所有人的注意。
「【擎天魔樹】。」
羽殤的口中一字一頓地念出這陌生的名字。
在接下來的交談中，其他人才意識到起源魔族為什麼一直可以毅力在魔動山脈而不倒的緣由。
就連無名都對着辛秘只是粗略了解一點，而不知其全貌。
在羽殤的描述中，那高聳入雲的巨大古書，簡直就是羽人族內談之色變的存在。
傳聞這擎天魔樹是起源魔族在進駐魔動山脈后才被魔帝以大量血棘之種降服的魔物，威能強大無邊。
在歷代羽人與起源魔族的小規模衝突中，也只是了解到這擎天魔樹是起源魔族的立足之本，即使是羽人聯合魔動山脈內所有的戰鬥力都無法撼動。
最根本的原因就是魔帝依靠擎天魔樹無邊無際的魔力量大量撒布無名剛剛提到的血棘之種，在起源魔族族地的周圍布下血棘大陣。
並且聽說這擎天魔樹還擁有自己的意識，戰鬥力絲毫不弱於任何一位魔族護法，甚至猶有過之！
「好像十分難辦。」茂銳鋒的臉色自勝利之後第一次凝重。
照羽殤的說法來看，這被稱之為血棘大陣的護族大陣似乎是起源魔族最後的底牌，也是他們想要剿滅起源魔族最後的障礙。
「無論怎樣，先等安德瑞醒來再說吧。」
無名沉吟后道：「這血棘之種是血棘大陣的基礎，當年承蒙大魔法師的教誨，好像強烈的魔法威能可以泯滅這血棘之種。」
大家在那一刻突然想起安德瑞在擊殺羽煞時祭出的那遮天蔽日般宏大的雷電球，意識到這條路好像真的有可行性。
一切成敗在此一舉，如今起源魔族只剩下一半的高層戰力逃離，已經不可能再做到以前屠城的慘烈景象了。
而且由於有他們這些人的壓力存在，起源魔族的餘黨想必也不會浪費時間去攻打其他城市，來暴露和拖延它們的行蹤。
也就是說，下一場將會是真正的決戰，而地點則是由哈爾門王國東北的北米瑞斯轉移到西邊與貝格烈帝國交接的魔動山脈。
在那裏，又會上演一場怎樣的驚世大戰？
只是他們自始至終都沒有意識到，赤焰虎一族強橫的戰力並不是起源魔族保留的後手，而是被大魔法師轉世於東水一直牽制在了貝格烈帝國境內。
甚至於，在這【訣別之時】停下吹奏后不久，赤焰虎也將迎來和起源魔族一樣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