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行走在毀滅與拯救的邊緣 第九章：你撒幣嗎
於東水迷迷糊糊地從床上爬了起來，昨天的疼痛感已經消失得差不多了。
只是那如同全身被撕裂般的痛楚，讓他現在回想起來，依然心有餘悸。
那是什麼東西？超額使用能力的反噬嗎？
雖然弄不清楚是什麼原因，但這更讓於東水堅信自己的能力不是魔法，而是別的什麼。
因為他可從來沒聽說過魔法用着用着就會反噬自己的身體。
要是這樣的話，永生之皇和大魔法師那持續了一天一夜的決戰，還不早就把他們反噬掉了。
但就算是有反噬，於東水認為還是不能停下他昨天的實驗。
昨天的結果已經基本證明了，他的【指令】對非生命物體是有效的。所以，他今天想要實驗的對象是擁有生命的物體。當然不一定要是人類，貓貓狗狗什麼的，先從那裏開始應該比較好。
於是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皺巴巴，袖子上還有一排整齊裂縫的衣服，披上一件披肩，走到了大街上。
這附近應該有些流浪狗什麼的，先直接命令一隻試試。
於東水這樣想着，來到了一條流浪狗前。
聖皇曆二百七十九年永皇月九日。
在臨行前的不久，黎軒接到了來自獵魔協會的追加報告。
昨天李子傑的報告顯示，他們確實是去調查了一下可疑人員，但沒有任何結果；但獵魔協會昨天的觀測卻表明，克托縣出現了大規模密集的魔力反應。
巧的是，接到獵魔協會的報告不久，李子傑那邊傳回來的調查結果也表明，克托縣沒有發現任何戰鬥痕迹，各種走訪摸排也沒有從居民口中得知異樣。一切正常，正常地令人有些害怕。
看樣子這次的敵人不是攻擊類型的魔法，但從一系列表現來看，敵人是一個十分擅長偽裝的老陰逼。
這就非常棘手了，如果可以找到的話，至少還可以商議對策；
可如今連敵人的影子都看不到，更別說能力、樣貌等重要情報幾乎一個都沒有，只能確定截止昨天下午，目標還在克托縣。
對，是截止昨天下午。他們現在連目標的實時定位都無法做到。
坐在前往克托縣的馬車上，每靠近目的地一步，黎軒就感覺壓力增大了一分。
看門的校力夫等人這次學乖了，沒有再阻攔這來自魔物局的馬車，而是直接放行。
這可能是我職業生涯里遇到的第一件大事吧。
在任的這幾年裏，黎軒解決的魔物少說也有上百頭，但都是一些頭腦簡單，四肢還不怎麼發達的小型魔物。
順帶一提，魔物並不是特指哪些物種，而是被異常魔力源感染而至暴走的動植物。
除了普遍認為魔物的起源——起源魔族個體會使用各不相同的一個魔法外，其他的魔物只是單純的極具攻擊性而已。
但由於肉體力量的暴漲，一些強大的個體甚至需要調用軍隊去討伐。
這種魔物化現象，是出現在起源魔族之後，也可能是同時伴隨出現；而永生之皇的時代與他們相差並不太遠。
所以人們普遍認為，永生之皇是上天派來拯救人類的救世主，發展到如今已經成為可以與神明划等號的程度了。
黎軒決定先去子爵府上和李子傑會合，交換一下情報，然後做進一步打算。同時黎軒已經安排了人手，預計幾個時辰後到達，將正式接管縣城的交通進出工作。
然而行進到半路，馬車被大街上里三層外三層圍得水泄不通的喧鬧人群逼停了。
「前面在幹什麼？」黎軒把目光放到外面，皺了皺眉。
「大人稍等，我去看看。」馬夫是魔物局內的一個精英隊員，黎軒對他還是很放心。
「快去快回，如果只是一些小事，叫他們先讓讓；如果是什麼事故的話，也不要插手，我們繞路。切記不要發生衝突。」
「放心吧大人。」馬夫自信地拍拍胸脯，走向人群。
本想直接擠進去的，但發現這個想法過於天真，於是拿來下車墊腳用的木塊，站到了上面，墊腳眺望。
只見——
一條看上去十分兇惡的大狗在一名面容俊俏，但一雙黑眼圈毀全部的小生面前，不停地做出後空翻、反覆橫跳等「高難度」動作，惹得周圍的群眾陣陣喝彩。
只是那狗的表情像是要哭出來一般……呃，可能是馴獸師訓練出來的表情吧，用來逗笑觀眾的效果還是挺好的。
他津津有味地看了片刻后，回到了馬車上：「黎局，前面是一個馴獸師在街頭表演，觀眾們很開心的樣子，估計一時半會散不了。」
「在耍雜技？」黎軒問。
「差不多吧。」
「看樣子這座城鎮確實沒什麼異常呢。我們繞路吧，別搞得魔物沒擾亂民心，咱們魔物局的人先給民眾潑冷水了。」
「好的。」
『嗯嗯嗯，看樣子【指令】只能得到它的肉體，而不能得到它的心呢。』
於東水滿意地觀察著反覆橫跳的大狗，有點不好意思和它委屈的小眼神對視。
沒錯，造成街道擁堵的原因，不是什麼馴獸師，而是這位魔術王大人。
在感覺到身體有些疲憊之後，於東水立刻收回了力量，沒再作死地去觸碰自己的極限。
也就在解除指令的一瞬間，那條大狗的眼中閃過一道希望的光芒，毫不猶豫的夾起尾巴跑出了包圍圈。
『這狗臉算是丟盡了』於東水為它默哀一秒鐘，隨即換上職業的笑臉，面向觀眾：
「鄙人魔術王於東水，今天即興的表演不知諸君是否滿意？」
「你就是那個皇帝御賜的魔術王！？」
「是真的嗎？魔術王可是我的偶像耶！」「喂喂喂，咱們的子爵居然有怎麼大的面子請來魔術王？」
「聽說幾天後子爵要搞一個大型魔術晚會，難道壓軸登場的會是魔術王？」
一石激起千層浪，魔術王的名號一放出來，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畢竟魔術在民間可不像貴族圈裏一樣受到冷遇，而是出乎意外地十分火爆。
再加上大多數魔術師都往貴族家裏跑，想多撈些錢；而民間的魔術大多都是自學的；
導致一旦街頭出現一位自稱魔術師的人，就會有很多民眾追評起鬨，要觀看專業的魔術表演。
雖然也有些街頭魔術師，但技藝還是不精，先不談有多精彩，能不出錯就是很好的了。
「魔術王，你養的狗跑了耶，不需要我們幫你追回來嗎？」
於東水笑着回應：「沒關係的，都說了是即興表演，只是條丟了狗臉的流浪狗而已。」
「流浪狗！不愧是魔術王！」「居然可以做到這種地步！一般的馴獸師見了怕是要撞牆吧！」
魔術王待驚呼聲稍稍退去，隨手一髮指令把附近一個臉盆從天而降地落在自己手中：
「來來來，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回去拿錢啊！人間自有真情在，一個銅幣也是愛呀！謝謝大家對本魔術王的支持哦！愛你們，么么噠！」
現場又是一片歡騰，不到一會兒，魔術王的賺得盆滿缽滿。
一道幽怨的眼神在遠處注視着這裏：騙了我的肉體，還用我騙錢……
不管怎麼說，收穫還是很大的！
「魔術王，好久不見啊。」
於東水一抬頭髮現前幾天在子爵家裏和自己抬杠的那個公子哥出現在人群前。
「表演確實不錯，十分精彩，不過幾天後你的表現更是讓我期待呢。」
「你剛剛看了我的表演？」於東水問道。
「對呀，怎麼了？又怕被我看出什麼？」
「拿錢出來給我呀，笨蛋。非要我明說？」於東水語出驚人。
「嗯？」公子哥愣了片刻，隨即笑道：「就你這種低劣的魔術，還想從我這裏騙錢？你想得……」
還沒等他說完，一把金閃閃的皇之金，撒在了一堆銅幣上。
「這……」公子哥清楚的看見，剛剛拋撒一把金幣的，居然是自己的手！
「你幹了什麼！」公子哥的表情顯得十分驚怒。
「閉嘴。」於東水低聲說道。
而後無論公子哥想說什麼，都不受自己控制，完全開不了口。
看着源源不斷的金幣完全掩蓋了底下的銅幣，於東水忍不住大笑：
「哈哈哈哈哈，你撒幣嗎？哈哈哈哈哈……」
公子哥的眼中開始濕潤。
可能是看見自己的偶像如此開心，和他互動了這麼多，激動地流淚了吧。觀眾們這麼想着。
有些東西，就算打碎牙齒往肚子裏吞，也說不出來。
直到他的幾個錢袋被完全榨乾，動作才停下來。
「大夥先散了吧，我和子爵的這位公子好好談談。」於東水招呼其他人離開。
此時，他已經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有些不妙了。
直到人全部散去，於東水才對公子哥說：「長點記心，不要惹魔術師。你現在可以說話了。回去后忘記這件事。」
公子哥含着委屈的淚水大喊道：「於東水！你完蛋了！」說着，往子爵府的方向跑去。
「呵。」於東水目送他離開視線，半跪在了地上，咬緊牙關，強忍着反噬帶來的痛苦。
裝逼裝過頭了，以後還是收斂點吧。
他往著滿滿一盆的錢幣
『咳，這麼多錢，我怎麼搬回去呀？不是說什麼錢多不壓身嗎，果然錢太多了也是一種煩惱啊。等身體恢復一點了，叫一個人幫我吧。是給錢呢，還是用能力白嫖呢？』
子爵府前，大少爺推開侍衛直接闖進了門，大喊：「爹！快出來！為孩兒做主！」
克托子爵聞言，起身辭別黎軒，來到大殿外，只見大少爺正一臉茫然地站在原地。
「兒丫，你怎麼了？」
「我也不知我怎麼了。」
「那你叫我出來給你做什麼主？」
「我也……」大少爺習慣性地一拍錢袋，頓時大失驚色：「我的錢沒了！」
「錢？多少錢？」子爵被嚇了一跳。
「二百五十皇金！」
「你帶那麼多錢幹嘛？！」
「去嫖呀。」
「你TM……」子爵臉上的橫肉一抽——老子請個魔術王被你們怨天怨地的，你還用老子一半的家產去嫖？
頓時，慘叫聲回蕩在子爵府上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