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最終聖戰
於東水在這一刻還是安耐住一勞永逸的想法。
教皇畢竟也是這個有着千萬級人口國家的國教領袖，就算是與一些推崇大魔法師轉世的人不和，也是得到了全國大部分人的尊敬。同時，他所帶領的聖皇教會也是貝格烈子民的精神支柱。
如果冒然殺死教皇，對這個本就風雨飄搖的羅克郡城帶來的是更大的打擊。
像之前有聽說過貝格烈皇帝都沒打算過在伊阿烏爾的那次攻擊中直接殺死教皇，只是想將對方軟禁起來。根本的原因就是在貝格烈帝國，皇權與教權處於一種微妙的平衡，一旦打破就會引起無法預估的後果，最壞的結果甚至可能爆發內戰。
人聲鼎沸的廣場上，雖然於東水穿着的黑袍還是相對而言有些顯眼，可在這龐大的人數基礎上，不仔細找上一段時間還是很難發現在這群平頭百姓中混入了一位凶名遠揚的大魔法師轉世。
象著着無上教權的手杖發出微弱的撞地聲，緊接着其身後的八位金紋護教一齊使用旗幟下端的金屬敲擊腳下那一塊特質的區域。
恰似神聖的鐘聲再度響起，會場上由於教皇出現在騷亂在這一刻瞬間就平息下來。
不過令得於東水轉移注意力的並不是金紋護教的敲擊，而是侍立的教皇身後的那一位同樣身着金紋護教衣服的男人。
不對，這個男人有些不對勁。
於東水開啟了魔力感知，一股撲面而來的強大氣息和一股較之於人類還是要強上一點的魔力反應同時出現在一個地點。
那就是站在教皇身後的人。
其本身，就是一個不能用常人的標準來衡量的存在，肯定不是人類，因為人類的魔力反應到現在為止即使是於東水見過的幾個神眷者都沒有此人這樣強盛；難道說是傳說中狼人之類的人形亞人種？
僅僅是這樣倒還好，真正讓身為大魔法師轉世都可以感受到一絲危機感的，是那人腰間佩戴的黑劍。
鎮魔器，絕對是鎮魔器！
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如此，沒有任何一把武器可以到達這種無以復加的強大，唯有於東水從獵魔者口中他說過的鎮魔器才有可能。
那是幾百年前永生之皇和自己的前世為了保護世界各處不被魔物侵擾而打造出的人類底牌，是足以鎮壓一方地域魔物的秘寶。
大魔法師轉世怎麼也想不到，為什麼一件像這樣一般情況下根本就不能被發現的秘寶，會這樣堂而皇之地出現在聖皇教會的演講台上，會這樣就毫無顧忌地暴露在自己面前。
難道他們認為憑藉一把鎮魔器的力量就可以抵禦我襲擊教皇了？
「這位兄弟，教皇大人身後站着的那個金紋護教是什麼來歷？」於東水稍稍拉開兜帽，展現禮貌地詢問旁邊的人。
「難道你不知道嗎？那可是教皇大人最近收下的義子，是整個聖皇教會最強的金紋護教，被冠以與懲罰者齊名的【天裁者】之名。聽說即使是帝國之劍和神覺之劍，都不會是這位護教的對手！」
「與懲罰者齊名？」於東水忍不住笑出聲來：「咳咳，余知道了，多謝。」
大魔法師轉世強忍住吐槽的慾望，將一枚小皇銀放在那人的手中，就當是諮詢費了。
難道他們不知道懲罰者到底是達到什麼層次的強者嗎？救世聖鎧中蘊含的魔力深不可測，即使是於東水都無法對這套傳奇般的鎧甲做出準確的評價，因為根本就看不透。
也許正是因為這股強大的魔力源影響吧，每次懲罰者出現的時候，於東水都會未仆先知地知道懲罰者的到來，像是有什麼感應一樣。難道是救世聖鎧那誇張的魔力都能刺激自己的魔力感知主動感應了？
拋開這些不談，峻熙的個人戰鬥能力也是十分優秀的，於東水並不認為那個被稱之為天裁者的傢伙會在和峻熙的戰鬥中佔到上風。即使是可能的狼人化對陣沒有救世聖鎧的峻熙，於東水還是會買峻熙獲勝。
這可能就是打出來的心理陰影。
「嘛，如果他們認為這樣就能擋住余的攻擊就太天真了，根本不是教皇該有的樣子。果然還是應該多調查調查嗎？」
黑袍的身影刻意弓下腰，壓低暴露出來的程度穿梭在人群之中，
而此刻，教皇的演講也要開始了。
「羅克郡城的同胞，吾輩是來自神聖永生之皇之鄉，克里蒂安的聖皇教會教皇五世。手持代表着吾皇意志的象徵【教皇手杖】而來，為宣告同胞們將要得到的救贖而來！」
有些年邁的教皇發出激昂的聲音，即使會場上有上萬的群眾匯聚，但教皇的聲音依舊能夠徹底到每一個信徒的耳朵里。
「世界的污穢在這曾經被永生之皇的榮光庇佑的城市出現，對於這座『大蛇隕落』的城市中發生的一切，吾輩深感痛心。到底是怎樣的惡魔，才會心狠手辣到這種地步，才會面不改色地將無數同胞的鮮血灑在這大地上，玷污了永生之皇的榮光！」
「我們的勇士在戰鬥，在街道里、在荒地里、在森林裏，我們的英雄為追獵這世界的污穢，付出了他們本來有着大好前程的年輕生命，將他們那堅定的眼神永遠地留在了這異常寒冷的雪夜之中。」
「但總有人，總會有人接過他們的火炬，引領永生之皇的信徒們在這已然降臨的嚴冬中砥礪前行，照亮人類的未來，照亮世界的未來。即使世界的污穢依舊在這陰影逐漸加深的城市裏活躍，但新一批的戰士已經到來；接下來的時間裏，也還會有更多繼承古時先賢們榮耀、攜帶永生之皇意志的勇者們來到這裏，為驅逐黑暗而戰，為保護信仰的光芒而戰！」
「我們不會放棄抵抗！我們不會在世界污穢降下的恐懼中投降！吾輩！克里蒂安教皇五世，在此以永生之皇的名號起誓這天地，必將世界的污穢在這座城市徹底抹除，將其放在永生之皇神聖的業火上灼燒，洗凈其身上累積了百年的罪惡！」
「生活在吾皇的榮光下！」教皇在此刻高舉手中的權杖，那鑲嵌著無數寶石的權杖在光芒的照射下反射出耀眼的誓言。
「生活在吾皇的榮光下！」九位金紋護教在這一刻用右手按住自己的心口，用沉穩而嘹亮的聲音大聲宣誓。
整齊劃一的祭祀手杖和制式長矛敲擊地面的聲音在這一刻也從四面八方響起，隨之而來的是聖皇教會中所有祭祀和護教同時發出的吶喊：「生活在吾皇的榮光下！吾皇的榮光永存！」
「生活在吾皇的榮光下！吾皇的榮光永存！」
虔誠的彌撒在萬人口中說出，回蕩在羅克郡城的天空中。
不過他們不知道的是，在教皇口中被稱為世界的污穢的那人，此時此刻就無聲無息地穿梭在人群之中，甚至在集體彌撒的時候也一起雙手合十開口，完全就像一個虔誠著信仰著聖皇教會的男人。
所有人都看不出一點破綻，因為黑袍即使是最近大魔法師轉世的象徵，但崇敬大魔法師轉世的人並不影響他們再去崇敬永生之皇，加入聖皇教會。
除了聖皇教會本着只要信仰永生之皇就會接受的態度外，更是因為大魔法師無論怎麼說都是永生之皇的啟蒙恩師，同時崇敬這兩個人若不是刻意要去扣帽子，也並不衝突。
大多數人見到於東水的表現，心裏也只是嘆息這樣一位好的同胞為什麼要去再崇敬那早已墮落的靈魂，一心一意信仰吾皇不就好了嗎？
不過沒人會在心裏暗罵於東水是一個吃裏扒外的牆頭草人物，一位永生之皇的信仰不允許他們去敵視同胞。
彌撒結束后，所有人看向教皇的眼神多出了一股熱切，彷彿是看見永生之皇親自降臨了般，期待這位站在演講台上的人物可以帶來他們渴望已久的救贖，帶他們走出大魔法師轉世所傾覆下的陰霾。
「吾輩知道，在場的同胞就大部分都是吾皇最忠實的信徒。吾輩也肯定，在場的同胞都是受到過永生之皇庇護的人兒。」
教皇在享受完那盛大的彌撒后，再度開口：「不過，吾輩也敢肯定，那世界的污穢也必然混跡在各位同胞之中，也必然心懷鬼胎地完成了剛才那最虔誠的彌撒！」
此言一出，如平地驚雷般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恐慌起來，一時遮蓋了教皇一個人的聲音。
實在是最近被大魔法師轉世的種種血腥事件嚇得太慘了，以至於一聽到大魔法師轉世就在他們身邊時，這些剛剛才將信仰奉獻給永生之皇的人們大部分都升起了想要離開逃離此處的衝動。
如果大魔法師轉世真的就在這裏，被教皇剛剛罵了那麼久，一出手肯定就是以雷霆萬鈞之勢轟殺在場的所有人吧！
八位金紋護教的敲擊形成如同聖堂鐘聲的音波，連續三次的震動才安撫下所有人的心情，使場內再度安靜下來。
「同胞不必驚慌失措，在吾輩的聖殿外，任何污穢都無法侵染絲毫，任何反抗永生之皇意志的存在都會被抹殺。這便是永生之皇賜予給吾輩最終的信仰之力，至強的榮光！」
一直沒有動作的戴忘覺此刻略微將常暗君王從劍鞘中拔出，同時盡全力催動，使這件鎮魔器朝外散發出魔力威壓。
嘶！！
靠近演講台的人群無一不被這猝不及防襲來的魔力壓迫驚地後退一步，倒吸一口涼氣。
這便是永生之皇降下的神威嗎？難道眼前的教皇大人真的是永生之皇選定的救世主！？
人們的心中不約而同地這樣想到，將目光集中在始終保持着和藹笑容的教皇五世身上，如視神明降臨。
「感受吾皇降下的神諭，堅定內心、洗凈罪惡，這，便是吾輩來到此地的緣由。而五年一度的聖皇祭，也將在這即將在世界的污穢侵蝕下淪陷的城市中召開！」
教皇一揮手杖，再次提高音量：「本次聖皇祭的比武大會取消，代替的方案將會是獵殺大魔法師轉世！全國的，不，全世界的武者都可以參與其中，背負着永生之皇降下的期許，焚燒世界最大的污穢！」
「此為，捍衛吾皇的最終聖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