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動搖的巔峰
「神覺之劍布蘭斯，你知不知道你說的這些話意味着什麼？」
【薔薇】到現在還是保持著剋制，因為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他不想和這位早已名揚天下的遊俠交手。
「不就是會和你們這些土雞瓦狗發生些衝突嗎？不管怎麼樣，除非你們之中有人可以擊敗本大爺，不然誰也不準過去！」
布蘭斯擺出無賴的姿態，甚至將腰間的一把輕質長劍直接就拔了出來，一副誰也別想過去的模樣。
「布蘭斯大人······」王叔在圍欄的那一側低聲想要說話，可是被布蘭斯直接打斷。
「別以為這是本大爺在幫你們，不過是不想你們被這群低劣之輩利用而已。以後也不必報答本大爺，畢竟就憑你們還不配知道本大爺的行蹤！」
王叔的臉色一變再變，最後選擇退到後面道：「布蘭斯大人，還請多多保重。」
「布蘭斯！難道你真的以為憑你一個人就能擋住我們所有人嗎！這可是聖皇教會的教皇舉行的聖皇祭，在這裏集結的都是將要去抵抗大魔法師轉世暴政的有志之士！你這是在和所有信仰永生之皇的人，而且也是在和永生之皇作對！」
「唔？沒人告訴過你嗎？」布蘭斯看向皇家劍士身後的一位同伴：「本大爺可是不信教的，就算是永生之皇親自降臨，不打敗本大爺也是沒用的。」
「夠了，布蘭斯，看在你我之前同事的份上，現在離開，我可以不追究你今天的胡鬧。」
【薔薇】這個時候終於還是改變對他的態度，回歸一位皇家兵團隊長該有的威嚴：「你確實很強，這一點我可以承認。但你的強大帶來的代價你也應該是最明白的。同時對付我們所有人，你可能還做不到。」
「本大爺可以理解為你在威脅我嗎？」布蘭斯聞言顯露出一絲惱火：「這麼說，你是想第一個挑戰本大爺嘍？」
「如果你堅持這樣的話，就別怪我不顧同事之情了。」
皇家劍士雖然自認不是神覺之劍的對手，可這麼多年來一直有的傲骨還是那般，即使是明知自己不是對手的情況下，還是會為了維護自己的尊嚴而拔出佩劍，指向強敵。
「或許我之前的退讓都被你看成了軟弱，不過沒關係，我卡偌凱門皇家兵團第三席隊長，被我皇賜下【薔薇】之名的劍，都會在下一刻成為你最有力的敵人。」
如果是其他人看見皇家劍士這樣決絕的表情，都會認為卡偌凱門皇帝有幸招攬到了這樣一位英勇的劍士吧。
但在一貫自傲的布蘭斯看來，這樣的發言簡直就是對他實力的挑釁。
「手下敗將還是以皇家劍士自居，看來卡偌凱門皇帝這些年是沒找到什麼更像樣的近衛了。」
神覺之劍回應【薔薇】的挑戰，擺出迎戰姿勢：「兩年前，你的【三步絕劍】曾刺中過本大爺的衣角，這件事一直讓本大爺耿耿於懷。不知道今天你還有沒有那個能耐命中本大爺一次呢？」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被震驚的同時，也為剛剛已經決定挑戰布蘭斯的皇家劍士捏了把汗。
【三步絕劍】，取自吟遊詩人為【薔薇】劍士的吟唱詞「三步落花絕命劍，獨飲風流醉此時」，同時也是【薔薇】劍士多年的武技凝練出的殺招。是至強至雅的三劍，每一步踏出都可以給對手極大的壓力。
傳說擋住過【薔薇】劍士三劍后還有餘力擊敗他的人，迄今為止還不過一隻手可以說過來的數。其中就有傳聞在破掉【三步絕劍】后興緻闌珊地擊敗皇家劍士的【神覺之劍】布蘭斯。
只是所有人都沒想到，讓一位皇家劍士引以為傲的絕技、讓天下武者望而止步的絕劍，僅僅只是刺中過布蘭斯的衣角而已。
見【薔薇】並沒有否認布蘭斯的說法，所有人在看向布蘭斯的時候又多了一份畏懼。
到底是怎樣的怪物才會取得如此彪悍的戰績啊！
「拔出你那小娘子似的細劍，如果還沒有被你那花里胡俏的劍步騷斷的話。」
皇家劍士無奈地一笑，而後將手置於腰間佩劍的護手之下，抽出那把像針一般細卻尖銳細長的劍。
「布蘭斯，最後警告你一句，現在離開這裏，不然之後即使是你也無法擋住我們所有人的進攻。」
「切，只要擊敗了你，後面那群烏合之眾就會直接散掉吧？前陣子當傭兵的時候本大爺可看到過不少這樣的場面。」
神覺之劍不以為然，而後又補充道：「而且就算他們還是不怕死上來幾個，在砍了便是，對本大爺而言還談不上太大的消耗。但關於本大爺的事情，好記的你們這些自詡為本大爺的同僚對本大爺和皇帝老兒發下的誓言吧？」
「嘁，我自然不會說出來，但你也不要小看武者們剷除大魔法師轉世的決心。」
「那就看看是他們的決心先崩潰，還是本大爺的劍先卷刃。」
布蘭斯後退一步道：「為了公平，本大爺讓你三招。儘可能使出全力吧，這樣這場決鬥才有意義。」
讓三招！而且還正好是契合皇家劍士壓箱底劍式的數量！
這明顯就是在說如果不是他讓【薔薇】三招，不然對方可能連至強的三劍都無法放出！
「不要太囂張了！」「隊長，好好教訓他一頓！」「不就是一個神覺之劍嗎！一個不信神的人還敢叫神覺之劍，不怕被人笑掉大牙嗎！？」
布蘭斯看向最後說話的那個皇家兵團的人，不知是出於惱怒還是憐憫地說：「本大爺不信神，那是因為本大爺並不需要你們所謂神的庇佑。本大爺就是自己的神，本大爺就是要比肩神的最強之人。」
當在場的人都認為【薔薇】會果斷拒絕布蘭斯的讓招時，皇家劍士是這樣回答的：「那麼，恭敬不如從命了。如果我不接受的話，又會被你認為是侮辱了你的好意吧？」
「好意？哈哈哈，談不上！本大爺可不會照顧你那玻璃心。只不過是想殺雞儆猴，讓後面那些下三流的角色認清楚自己的差距而已！」
「單單是嘴巴還是像以前那麼毒可不好，那就讓我來測試測試你在這幾年有沒有長進吧。」
第一步踏出。
劍尖略微下垂，微向右傾。
如果有人曾經和【薔薇】對陣過的話，就會意識到這一箭將會在下一刻順勢往下一按，接下對手的武器，旋即以電光火石的速度朝上揮擊。
皇家劍士身後的披風跟隨着他的劍步飄起，遮擋住那一瞬的劍技，像是不想讓其他人偷窺到這獨屬於這優雅劍士的劍法。
可這隻有少數高手才能險之又險避開的一招，讓布蘭斯不急不慢地改變一下站姿順帶揮出一劍就輕易瓦解。
第二步踏出。
利用細長的劍身以常人難以想像的速度連續刺劍，而且還是順着第一招被破的基礎上直接展開攻擊。
若是換做稍差一些的高手，怕是就要在這來不及收回武器的瞬間被擊敗。
事實上能夠挺過這一招的武者已經是鳳毛麟角的程度了。
但布蘭斯每每都能以最優的角度，最及時的反應做出規避，眨眼間就刺出五劍的第二招就這樣被布蘭斯全部閃避。
第三步沒有任何遲疑，直接踏出！
這一步據說除了布蘭斯、皇甫珪和如今的卡偌凱門最強皇家兵團第一席團長外，都再也沒有第二個人類可以見到。
傳說中的這一劍，快到都能無視時間的流逝、無視對方護甲的強弱，對敵人造成致命的一擊。
所有人看見的，都只是【薔薇】劍士依舊優雅華麗的步伐，還是那隨風飄揚而起的薔薇花披風，還是那似乎一輩子都追不上的背影。
但——
【薔薇】的身子一顫，隨後捂著胸口向後跳了一步，拉開與布蘭斯的距離。
有人看見皇家劍士的身前滴落下一連串血珠，而他本人也因為剛剛全力施展最強劍道加上如今胸口前的傷勢而臉色蒼白。
再看向布蘭斯，那位近乎可以說是人類巔峰的人物，此刻也愣在那兒了。
只要仔細一點就可以看見，【神覺之劍】的臉上出現了一道難以察覺的血絲。
正是皇家劍士手中的細劍擦邊造成的傷害！
「本大爺因為在第二式比兩年前多刺出一劍就已經是你的極限了······沒想到居然會成長到這個地步。」
他一抹臉上基本上看不見的血絲，在似乎是他到現在為止第一次受傷流血。
「你，是怎麼做到的？」
「呵，當然是通過努力達到的。」【薔薇】的聲音此刻已經變得有些虛弱：「也許是與我這兩年的努力有關，也可能是因為你這傢伙從來就沒有為這方面努力過吧？」
「嗯？」此刻的布蘭斯顯得有些木訥，似是被現在這完全出乎意料的情況打擊到了：「對，說起來好像有些可笑啊。身為一個劍士，本······我好像從來都沒有像你們這些凡人一般進行過那些愚蠢無用的鍛煉。」
「但正是這些愚蠢無用的鍛煉讓你的巔峰地位被動搖了，【神覺之劍】布蘭斯。你的稱號自始至終都只是重在【覺】字，而不是後面的【劍】。」說到這兒，他的聲音變小，變得只有他們二人才能聽見：「你的直覺或許很強，或許可以幫助你避開通常的威脅。但是如果遇見避無可避的威脅，單單憑你的【劍】是無法抗衡的吧？」
「說的沒錯，但你有一點說錯了。」布蘭斯的眼神變得有些暗淡，就像他才是失敗者一樣：「在幾年前你們口中的巔峰就已經被一個人動搖甚至超越了。」
「難道是他？」皇家劍士若有所思。
「沒錯，就是他。」布蘭斯有些不情願地點頭。
「我的意思是，他來了。」【薔薇】忽而沒有緣由地一顫，但很快恢復平常的狀態，甚至還擠出一點嘲弄的笑容，向一個方向指去。
布蘭斯瞬間一掃陰霾，眼神變得熱切和驚異，給【薔薇】的感覺就是眨眼間換了一個人般。
在那不遠處，出現兩個新來的人影。一個沒有任何在場的人認得，還有一個只有少數幾個人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