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全滅
距離大部隊進入米爾恩侯的堡壘已經有半個時辰了。
這期間黎軒和羽殤換了幾輪班，由於大路上魔物的出現頻率似乎比森林裏還要高，所以二人此刻也差不多要到體力上限了。
「黎軒，畢老給的那幾瓶魔力髓液還在不在？」
羽殤拿出那瓶中等濃度魔力髓液：「不到最後支撐不住時候不要用，你沒有經歷過系統的魔力承受量鍛煉，所以即便是注射低濃度魔力髓液事後都會有不小的副作用。畢老也真是個老糊塗，帶出來的魔力髓液大部分都是中等濃度，發配時也默認將這次行動的人都分配中等濃度。」
「畢竟相較於我，六翼那些人更不能承受中濃度吧。」
黎軒忽然想到什麼，回頭問道：「我沒記錯的話，你也······也沒經歷過太長時間鍛煉吧？為什麼現在你就能承受中濃度魔力髓液了呢？」
「我？哈哈，我和你們這些生活在都市裏的人類可不同。」
羽殤震了震身後僅剩那一隻被金屬覆蓋的翅膀，說：「我們羽人族從出生開始就在魔力濃度遠高於你們人類都市的魔動山脈活動，在日積月累中，即使羽人族本來身體素質可能沒有你們人類強壯，但魔動山脈一系的羽人族可是被滋潤地比起一般猛獸都不遑多讓了。」
「長久地生活在魔力中可以提高身體素質？」
黎軒感到有些訝異，因為在此之前他對於魔力的了解十分淺薄，大概就是「沒有魔力就不能使用魔法」這種程度上。
而對於黎軒的驚訝，羽殤沒有露出嘲弄表情，而是像一位導師般講到：
「你還沒加入獵魔協會，不知道這些也情有可原。畢竟我也是在加入后才得知這一切原理的。」
他鼓起自己的肱二頭肌，僅僅從外表來看，確實比一般人類要壯碩許多。
而作為前任魔物局局長，黎軒也知道羽人族為了飛天這一項技能，放棄了大塊肌肉、甚至連骨頭中心都是空的。
這也是為什麼分佈在大陸其他地區的羽人族在面對其他種族入侵時基本上都是以慘敗收場，畢竟就這樣的身體素質除了飛天逃跑外幾乎就沒其他選擇了。
但魔動山脈這一脈黎軒也是了解過一些的，單單從還有陸戰隊這一點來看，魔動山脈羽人族就比其他羽人族要彪悍許多。
「不過你別誤會，我這肌肉也是從斷翼后才開始練出來的。魔力滋潤肉身並沒有通過物理鍛煉那樣明顯。明明表面幾乎沒什麼變化，可實質上其內在蘊含的力量早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所以等你正式加入獵魔協會後，只要積極參加魔力承受量鍛煉，相信可以變得比現在更強，強到可以把林遠那傢伙吊起來打。」
「那還是·····不至於吧。」
雖說伊阿烏爾那時自己確實小勝林遠一招，可那也是有很重運氣成分以及林遠本身就沒出全力緣故。
再怎麼說林遠前輩也是現任懲罰者師兄，更是以前被視為最有可能接任懲罰者的人選。
即使自己的實力再強上幾分，黎軒也沒抱希望可以擊敗林遠前輩。
「怎麼不至於？在普通環境下就可以成長到獨自一人討伐魔物，即使是放在我族裏也是屈指可數的天才。」
羽殤此刻已經沒有最開始對黎軒的偏見，反倒是像認同了黎軒般開始給他做思想工作。
「噓，有人來了。」
黎軒抬起手打斷羽殤，將頭偏往後方。
那是他們來時的路，而路上並沒有出現狂奔中的凶暴魔物，只有一個披着黑衣的人影在慢慢靠近。
「站在我的身後！」
羽殤第一時間跳起來，一手握著魔力髓液準備隨時注射、一隻手藏在已經擋在二人面前的金屬單翼下，緊緊握著武器。
「那個人的氣息很不祥，不是一般人。」
在魔動山脈生活二十多年，羽殤在對魔力方面的洞察力是黎軒遠遠比不上的。
但即使羽殤不說，黎軒在看向那逐漸靠近的身影時內心都有些悸動。
「黑袍？不會是大魔法師轉世吧？」
羽殤像是在徵求黎軒意見問道：「在羅克郡城這樣打扮，而且還有這種不詳氣息的，肯定只有大魔法師轉世無疑！你和大魔法師轉世見過那麼多次面，一定也看出了什麼吧。」
「很像，但又有些不確定。」
同樣是黑袍，同樣是有着巨大壓迫感，同樣是獨來獨往，除開連黎軒都不知道是不是易過容的面貌外，眼前這人幾乎就可以與大魔法師轉世劃上等號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這人不是於東水？」
羽殤的聲音沒有壓制，而是直接放了出來，想要以這一句問句來看看對方的反應，藉此來判斷其身份。
黑袍人在他們面前十米處放慢腳步，倒不是因為聽見羽殤的話，更像是因為看見這兩人才慢下來觀察。
「羽人族和人類······黎軒嗎？最好不要擋余的路，不然你們會死得很難看。」
黑袍人此刻已經來到七米處，但羽殤並沒有相讓的意向。
「此路不通，大魔法師轉世，如果你是想要去支援米爾恩侯，我只能告訴你——」
轟！
話都還沒說完，羽殤身體就像被隱形的巨人猛力一扇，直接以肉眼都難以捕捉的速度橫飛出去。
突變之快、力道之猛烈，當黎軒反應過來時眼前只剩下羽殤一路上落下的金屬羽毛。
「余再說一次，讓開。」
黑袍人繼續前進，每一步都直接敲擊著黎軒心靈，那隱藏在兜帽陰影下的眼睛即使沒有直視，也讓黎軒感到莫大壓力。
「如果是要去和米爾恩侯聯手，我不可能放你過去。但如果你是去幫——」
同樣的攻擊方式，同樣是話音都還沒落下。
黎軒便朝着與羽殤相反的方向橫飛出去，摔進森林深處，再無任何反應。
簡直就是碾壓，敵人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就直接被不講理的攻擊給移除視線。
寬闊的大路上，只剩下黑袍人還在前進。其前往的目標，自然也是這條道路的盡頭，米爾恩侯那眷養著吸血鬼的堡壘。
房間內一陣死寂。
當米爾恩侯說出這句話后，不僅是大魔法師轉世於東水沒再說話，就連鎮魔者、獵魔者、甚至是吸血鬼們都沒有多餘動作。
似乎所有人都在等待於東水回復。這一句回復將會決定哪一邊會勝利、哪一邊會被消滅。
如今這個狀況，單憑大魔法師轉世力量確實可以左右這戰局。
米爾恩侯現在看來，如果不是身上那兩條疑似起源魔族的小蛇保護和一些防不勝防的暗器，早就被鎮魔者布魯斯特殺死。
而在剛剛的戰鬥中雙方都進行了激烈交鋒，連布魯斯特體力都有些不止，可以想像已經年老的米爾恩侯肯定要好不到哪兒去。
至於其他獵魔者、六翼成員還有那些因為強光退後的吸血鬼們，更不會被大魔法師轉世放在眼裏。
畢竟除開懲罰者這種魔法無法干涉對象外，想要對付一般人那是沒一點壓力的。
「怎麼樣？大魔法師轉世於東水！只要你在這個時候融入本侯展開的懷抱，就能對那些曾傷害過你，傷害過你心愛之人、心愛之物的罪人發起複仇！不僅是眼前這些獵魔者，就是伊阿烏爾總部獵魔協會，就是懲罰者峻熙，在本侯的幫助下都會不值一提！」
於東水面無表情地看着米爾恩侯。
對方臉上同樣沒有勸降時那帶節奏的激情，而是像早就知道結果般平靜。
「請容許余拒絕。」
大魔法師轉世高高在上，作出回答：「余的事還輪不到你們這些苟活着黑暗中的東西來幫忙。既然余今天出現在這裏，余的態度就不會改變。獵魔協會今後遲早也要付出代價，不過在那之前，你也要為你背後組織所做過的一切贖罪。」
米爾恩侯嘆了口氣，搖頭道：「果然如此。」
「你明明知道余不可能加入，你為何還要發問？難道是為了拖延時間？」
「當然不是。這種情況下即使是拖延時間也沒用吧？」米爾恩侯更像是自言自語說：「不過如果可以將失心的計劃提前幾個月，也可以讓本侯在面對那充滿屍臭傢伙時自然點吧。」
「始祖吸血鬼？」
於東水敏銳地捕捉到【屍臭】這個詞。
「不是。」米爾恩侯抬頭笑道：「既然你不願加入我們，那本侯也沒義務現在告訴你太多。」
「可今天之後你也沒機會跟余說話了。」
大魔法師轉世將右手舉起，而後做出一個緊緊握拳的手勢。
就如捏破手中一個球體般。
所有人都被這意外手勢迷惑到，可下一刻吸血鬼們發出那撕心裂肺慘叫瞬間就將他們的視線吸引過去。
只見那些躲在較暗處的吸血鬼們個個面目猙獰，像是要反抗自己做出的動作，可放在自己胸口處的手即使猛烈顫抖，也還是一點點深入。
粗布衣被撕破、胸口的皮膚被自己尖銳的指甲刺破，五根手指更是直接插入其中！
「啊啊啊啊啊！！！！」
這並不是個例，而是在場僅存的幾十隻吸血鬼齊齊發出的慘叫。
它們做着同樣的動作，將擁有遠超普通人力氣的右手活生生抓如自己的胸口，像是握住自己的心臟。
吸血鬼的生命力是如此頑強，但整隻手都沒入心口后，其本身治癒能力也回天乏術。
特別是但那沒入心口的手做出抓握的手勢后······
吸血鬼們發出回蕩在這世界上最後一聲慘叫，便幾乎在同一時間倒在地上。
原先充滿邪惡、渴求的蒼白臉龐個個都變得猙獰與恐懼。
直到死時它們只怕都還沒弄明白自己的身體為何就突然不受控制，當着它們自己的面就這樣活生生捏爆支持身體存活的魔力來源——心臟。
可知道一些內幕的人都將目光看向那依舊飛在半空中的於東水，眼神中已經帶上一絲敬畏。
誰不知道，那些死不瞑目還差點殺死他們的活死人，是被眼前這位在不久前還一直被他們追殺的大魔法師轉世抹殺、全滅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