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監視者
仔細算來，已經有至少三天了吧。
大魔法師轉世於東水此刻正隱秘於人群中，身上的黑袍已經不像以前那邊顯眼。
因為街上除了因為正常換季而多數行人都穿着這種類型的衣物，更有許多自己的支持者也穿着象徵意義的黑袍行走在街上。
所以說應該是每人能發現地了余吧？
為了不引起什麼轟動，於東水甚至都放棄戴面具這種簡單手段，而是精心易容再出門。
可即便如此，還是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在這幾天一直圍繞在他心頭。
好像被跟蹤了。
熙熙攘攘人群中，想要確定一個特別目標是很困難的事。而這種被人跟蹤監視的感覺，說實話於東水也拿不出什麼證據去說明自己就是被跟蹤了。只是憑藉這大半年來累積下來的戰鬥直覺，認為在某個角落有人在偷窺自己。
到底是誰！到底是誰！
無論是走到人來人往的街頭，還是人跡罕至的小巷子，就連有時候運用魔法直接繞過城牆前往外城，都會在不久后再度感覺到自己被置身於一個未知視野下。
可無奈的是，大魔法師轉世如今雖然可以使用魔力感知索敵，可終究還是不夠嫻熟。
勉勉強強可以分辨出魔力源是不是人類而已，想要進一步將同一物種的魔力源進行劃分，對於現在的他而言還十分困難。
就算是這個時候官遠和范伊靈這兩個無論是從體型、相貌、性別上都是天差地別的人站在他面前，僅僅使用魔力感知也需要消耗大量精力才能分辨出那一絲區別。
這也算是魔力感知一大弊端吧。
咦，說起范伊靈，倒是感覺這些天對余的態度也發生了一些細微改變。
這是前任魔術王對人性的敏感，不過如果讓他再往深處揣摩，他也沒那個興趣。
這小丫頭不會對余有什麼想法吧？
不行不行，現在可不是管這種東西的時候，一定要儘早弄清楚這種被跟蹤的感覺到底是怎麼回事！
羅克郡城不愧是國際大都市，無論走到內城哪個角落，都可以看見數不過來的人。
即使是走在無人小巷，也會因為這些巷子兩旁居住着居民而干擾魔力感知識別。
外城倒是地廣人稀，但每每於東水刻意想要將那暗地裏監視自己的人引到無人領域，那股被監視感覺就會漸漸消失，似乎對方也在提防被自己反偵察。
這傢伙是不是六翼那邊派來的刺客啊！怎麼跟蹤手法玩的這麼絲滑！
為了驗證這個觀點，大魔法師轉世即可就前往六翼黑勢力部在羅克郡城的總部，想要見一見布魯斯特，看看對方是在搞什麼名堂。
可到了那兒才從嚇得顫顫巍巍的分部長處得知，鎮魔者布魯斯特在一個星期前就一聲招呼都沒打地離開了羅克郡城。
而同時於東水也得到六翼和獵魔協會在那天晚上返回途中遭遇襲擊導致團滅的消息。
「仔細說來聽聽，興許余看在布魯斯特的面子上，可以繞過你們這個據地一命。」
「好的！好的！」原本以為會像一個月前般別大魔法師轉世不由分說地直接摧毀，在聽說只要將這些本就不是秘密的情報說出來就可以換回一條生路后，分部長自然大喜過望。
當然，於東水沒有告訴他自己完全可以直接提取記憶得到更為詳細、準確的情報。
可這種手段除非是必要或者對死敵，於東水還是處於原則不會對其他無辜者使用這種手段。
更何況最近經過自己和布魯斯特雙重敲打，六翼在羅克郡城中行事也低調了許多。
就像前些天他帶着范伊靈來內城買工廠時，也沒有遭遇到六翼成員過來騷擾。
畢竟以前他可是聽說六翼金融部除了前不久剛走的巨頭馬家外，其他小型工廠都會被六翼勒索一筆不小的「保護費」。
如果有機會從善，於東水也不介意再給他們一次機會。因為聽布魯斯特說，六翼最原先是一個以保護底層百姓為初衷建立的組織，也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六翼在陸續加入的其他部門、野心家的帶領下，漸漸走上這來布魯斯特家族都糾正不過來的歪路了。
「就在一個星期前，布魯斯特總部長一個人從米爾恩侯堡壘那邊回來，在聽說他的部下還沒一人歸還時，他就急匆匆派分部另外一個副部長去獵魔協會詢問情況。」
這一點大魔法師轉世倒是知道，因為當時就是自己帶着那傢伙回來的。
「結果到了第二天，副部長和布魯斯特大人都不在了。說是帶着我分部的幾個侍衛就連夜離開羅克郡城，回六連諸峰去了。」
「再過了一天，獵魔協會那邊將陣亡者遺體一個個搬運到我們分部來，其中少了幾具遺體，但根據獵魔協會的解釋是這些失蹤者有可能在米爾恩侯堡壘戰鬥的時候就與大部隊分離了。」
分部長說完，苦苦哀求道：「我知道這些情報都什麼用處，但還請大魔法師轉世大人高抬貴手饒了小的一命吧！我們知道的情報有限，如果想要知道更多就請大人前往獵魔協會！」
「你的小算盤倒是打得挺好，想要余和獵魔協會打起來嗎？」
「萬萬不敢！」
「行了，余此來本就不是為這件事。告訴余，你們暗殺部最近有沒有接收到要監視、跟蹤余的委託？」
「沒有！絕對沒有！」分部長慌忙否認：「現在何止是暗殺部，就是整個六翼都人人自危，更別說是接跟蹤大人您這樣敏感委託了！」
「真的？」
分部長連連點頭：「小的不敢說謊！還請大人明察！」
「罷了，以後若是再讓余發現你們有什麼出格的事發生，就別怪余手下無情了。」
大魔法師轉世剛要轉身離開忽然又回頭道：「對了，余現在雖說已經確定是轉世之身，但還沒有覺醒前世真正的力量。所以余更喜歡你們叫余【魔術王】，而不是【大魔法師轉世】。這樣一來你們叫得也輕鬆些，余聽得也沒那麼變扭了。」
「好的！魔術王大人！」
分部長知道於東水的意思：「小的以後一定會為你宣傳魔術王這個稱號的！讓大魔法師轉世這種貶義稱呼都見鬼去吧！」
於東水點點頭，轉瞬離開六翼根據地。
那分部長倒是個明白人，也難怪可以爬到這個位置。
之所以讓六翼這種影響力從某種方面而已是巨大的組織到外面宣傳自己【魔術王】的稱呼，就是為了徹底訣別聖皇教會在這幾百年來在人們心裏留下深刻印象的大魔法師轉世刻板偏見。
等到時候靈譽幫崛起，也可以幫着多宣傳宣傳。
但這隻不過是諸多計劃中的其中之一而已，而現在自己最為迫切想要解決的問題還是沒有得到改善。
他說的很有道理，六翼這段時間可謂是被自己收拾地服服帖帖，再加上暗殺部幾乎全部精銳都在米爾恩侯堡壘一戰中陣亡，暗殺部當是不會再對自己有什麼想法了。
那到底還有誰呢？
魔術王於東水獨自坐在房間內，這裏是他精挑細選選擇的一處旅店。
這座旅店就老闆的描述而言，是搞研究和藝術的那群傢伙經常入住的旅店，就人口流動而言，每天進進出出也就不到三位數。
在這種條件下，於東水倒是可以安心籌備一些接下來的計劃，並且好好監視一波到底是誰一直在暗中偷窺自己。
不過白天時候，由於外面街道上還是有不少人流，讓於東水無法好好觀測。
於是，為了打發時間，於東水將從獵魔者那邊得到的【科學知識】又一次灌輸到樓下那些「搞研究」的傢伙腦子裏。
若是等下醒來發現自己突然懂了這麼多事，會不會興奮地在這棟旅館那大呼小叫？
另一方面，他也來到那些吟遊詩人等搞文字工作的人房間里，開始不留痕迹地「指導」對方撰寫有關自己的歌謠故事。
其中很重要的一點就是將自己大魔法師轉世的名號替換為魔術王。再者就是將以前還有些殘存的負面輿論進行否定。
雖說自己對名聲確實不是那麼在乎，可如果以後靈譽幫要用自己的招牌行事，打好一下聲譽也不是件壞事。
直到入夜，於東水才開始準備全身心地將魔力感知最大化，探查那神秘跟蹤者的方位。
由於前些年還有禁宵令，即使最近已經取消，人們還是沒有養成晚上在街上溜達的習慣。
所以時間越是推移，街上的人就越少。而那些在房間里工作一天的人也差不多都要進入夢鄉。
再加上這附近人口密度較少，幾乎每一個人想在大半夜到處活動，所以若是要定位一個突兀行動的傢伙應該沒想像中那麼難。
可是直到一個時辰過去，魔力承受量都快到達上限的魔術王都還沒捕捉到一點異常。
怎麼回事？
於東水記憶里突然閃過那位營救黎軒的最強刺客身影。
難道真的是那個傢伙？他說下次見面會怎麼來着？
當他一個人沉思之際，眼角餘光捕捉到對面一棟樓房內發出一道閃光——
與此同時，魔力感知中有一個魔力源動了。
原本以為只是睡著了才會一動不動這麼久，沒想到居然是堅持這麼久不動在監視余嗎？
那個閃光應該是玻璃製品，而這附近的房屋內是沒有任何玻璃的。
而且那閃光也是正對着自己，像是一直盯着這邊在。
管不了那麼多了！即使是一場誤會也不能放過時機！
在那團魔力源以遠超常人的速度反應並打算撤退時，於東水一直準備好的麻痹毒針已經帶着天賦魔法賦予的強力指令襲殺而去。
玻璃破碎聲，但沒有聽到那人倒下。
魔力感知中那魔力源也迅速逃離，如今想要起身去追也來不及了。
所以說那傢伙確實就是暗殺部那所謂挂名最強刺客嗎？
魔術王不認為對方是一個普通人，有這等身體素質，至少也應該和自己一樣經過魔力洗禮才變得如此強大。
於東水飛到對面，從地上撿起那些玻璃碎渣，看不出有什麼異樣。
不過倒是不難注意到，這些玻璃不像窗戶那樣平展，而是有一些曲度。
不會又是什麼科學玩意兒吧？到時候找人看看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