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情報戰
二人遙相對峙。
魔術王知道對方說的沒錯，二者之間的對決並沒有什麼決定性招式。
飈的攻擊對他來說還不如恢復速度快；而他的攻擊也基本上對飈無效。
但他們目的並不相同，一個是想早點結束戰鬥去平定暴亂，一個是想儘可能拖住對方。
勝利條件不同，也導致現在魔術王是處於實實在在的劣勢。
不過，相較於昨天在外城的戰鬥，於東水對今天抱有很高的自信，至少有機會重創對方。
「那就將昨天的戰鬥延續下去吧，滅世奴。」
魔術王邊說着，隨即使用天賦魔法快速製造出多個石錐，並通過風壓加速和魔力指令引導雙重作用朝對方發起攻擊。
但那些石錐並沒能對滅世奴造成實質性傷害，大部分都被對方以敏捷的身手躲過，而小部分即使靠近了身體也被環繞在其周圍的風壓驅散，指令魔力自動返還。
「招式真是貧乏呢，大魔法師轉世！」飈嘲笑道：「聽聞當年大魔法師可是能夠使用出照耀天際般絢麗之大魔法，單單是出現在現有傳說中的魔法類型都有不下數百種。可為什麼身為轉世之身的你只會使用這些軟弱無力的進攻呢？」
看樣子對方也知道自己沒有恢復記憶這件事。
不過他好像也沒注意到自始至終其實於東水動用的只不過是一種天賦魔法而已。
「即便如此，殺你也足夠了。」
於東水抽出長劍，準備進行下一步攻勢。
但周圍環境卻在此時大變——
暴雨和疾風並沒有停止，可於東水眼前卻出現詭異濃霧。
空氣溫度迅速下跌，很快就來到冬季水平，打在於東水身上的雨滴就像一個個脆弱的冰錐般刺骨寒冷。
這是？
飈的身影完全淹沒於這濃霧中，就像當時風之領域那樣，於東水視野中丟失對方定位。
這不是飈的天賦魔法，而現在羅克郡城天氣也不該這麼反常。
也就是說另有其人。
可以改變天氣么？不過僅僅是濃霧和降溫那也太廢物了吧。
這些濃霧似乎並沒抑制自己天賦魔法的作用，只是像單純物理性質的霧氣般，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回聲定位和魔力感知都可以正常使用，濃霧能見度雖說下降到只有幾米距離，可也不影響接下來可能爆發的近身戰。
「剛剛不還揚言余的招式貧乏又軟弱無力嗎？為何這個時候卻叫幫手了？」
於東水發出的問題很快就得到對方回應：
「並不是吾想叫就可以叫的。換句話說，吾並沒權力命令他不出手。所以，就當是加大難度吧，大魔法師轉世。看你在這種情況下還能不能摸到吾一下！」
聲音一如既往是在外圍通過風帶到四周，才穿過濃霧達到於東水耳里的。
不過這種把戲對魔術王來說根本就沒有意義。
如此空曠、不阻攔自己魔力的環境內，即使能見度下降到零，魔術王都有把握可以抓到對方。
直到此時，於東水才發現，好像自己天賦魔法具體能力到現在為止還沒一個人知曉。
獵魔協會只知道自己能進行精神控制、御用風和物體；
而感知範圍內做着無異於變換移動的滅世奴，似乎也還不知道自己能夠通過變形者能力和魔力感知鎖定他的位置。
一心想着搜集對方情報，但忽略了其實自己這邊給對方得到的情報同樣少地可憐。
也就是說完全可以裝作不知道的樣子，進行釣魚攻擊啊！
這就是所謂利用情報差作戰吧。
身後有東西在靠近。
魔力感知和回聲定位的「雙重視野」里，同時捕捉到飈的行蹤。
只不過對方顯得十分小心謹慎，隔着十多米的距離依舊小心翼翼在於東水斜上方空中行進。
倒是很小心嘛。
若是這個時候回頭去追擊，不但會暴露自己能夠在濃霧中保持察覺的情報，而且很大可能會失手落空。
不過要是裝作不知道，一直等到一個可以解釋地通的範圍內【險之又險】地避開對方攻擊，便能將「大魔法師轉世無法在濃霧中鎖定自己位置」的錯誤情報傳遞給對方。
這樣一來，一旦對方放鬆警惕，自己就能趁機對飈發起奇襲。
就憑那傢伙怕痛的特點來看，只要被長劍扎紮實實刺中一次，就會喪失大半戰鬥力了罷。
當對方來到自己身後五米左右突然發起突襲后，於東水表現地後知後覺，足足慢了一拍才側身想要躲過攻擊。
但飈手裏細劍此時已然突破於東水外面層層防護，輕微將保護在內部的身體劃破，流出一點血跡。
「哈哈哈！大魔法師轉世也不過如此嘛！」
滅世奴一擊得手后隱入濃霧中大笑道：「接下來吾要一劍一劍把你雕刻成藝術品，然後讓你跪拜在吾主腳下！」
「哼。」於東水大聲回應道：「就不怕你那細小的武器在還沒真正傷及余之前就破碎嗎？」
「用不着你擔心！」
聲音明明是從前方傳出，可魔力感知顯示對方是從自己後方發起的進攻。
於東水裝作全心防禦前方的姿態，將後背毫無防備地暴露在對方攻擊下。
直到飈手中那一劍刺出，於東水才以看上去極快的反應力勉勉強強躲過這一突襲。
滅世奴讚歎著大魔法師轉世無論是魔法造詣還是身體素質都可能要強於自己的同時，一次又一次對他發起進攻。
就如海面上翱翔鸕鶿，每次精準而迅猛地對獵物發起俯衝，劍尖便是他的利嘴爪牙，魔術王便是那任他擺佈、無處可逃的獵物！
刀光劍影在濃霧中頻頻乍現，飈的攻擊從最開始還要試探一番，到現在已經成了抓緊時機在儘可能短的時間內再度發起進攻。
想要在進攻頻率和速度上將魔術王死死壓制。
這正是於東水想要看到的結果。
飈如今已經將一身所有可以調用的魔法和精力全部放在特化攻擊和速度上。
每一擊都震得於東水手腕有些發麻，甚至有不下十多次直接刺穿他的禮服，微微破開內部皮肉。
那把細劍好像也不簡單，說到底既然是滅世奴這種級別配備的武器，怎麼想應該都不會比自己手中從鐵匠鋪淘過來的武器差。
但這種被動挨打也差不多該停止了。
於東水握劍那隻手的手指悄然一動，一縷細長的綠色液體順着劍脊萃過鋒刃。
而當飈再次以俯衝姿勢朝於東水發起猛攻時，魔術王未仆先知地側身，同時舉起手中沾有不明液體的長劍。
「？？？噗——啊啊啊啊！」
於東水的突然閃躲令精神高度集中的飈有些猝不及防，當他看見對方以劍快速連貫斬下時，心知這隻怕是策劃已久的反撲。
電光火石之間緊急調用天賦魔法做出迴避，才勉強躲過原本想要直接劈開自己脖子的劍刃，但右臂還是被其所划傷。
「該死！！你是怎麼知道的！」
「知道什麼？你的位置嗎？」魔術王誇張地笑道：「打來打去都是那幾個位置定點突擊，稍微預判一下對余來說還是做得到的。」
「真不愧是大——嗯？」
傷口處的刺痛灼燒感讓飈發出怪異的叫聲：
「啊啊啊啊！有毒！你居然在劍上塗毒！」
「現在知道還不算晚！」
一鼓作氣，魔術王開啟飛行魔法襲殺而至，飈一咬牙，盡全力催動風魔法進行規避。
黑色血液從於東水邊上急速向後劃過，看樣子對方已經開始用天賦魔法強行擠出血液中毒素了。
既然是可以操控風的話，用些手段將帶有毒的血液倒吸出來倒沒什麼難度。
只是現在就應該盡全力去追殺無暇自顧的對手才是要點。
於東水加快飛行速度，眼看就要將飈再度納入自己攻擊範圍內，可突如其來的危機感令他不得不朝邊上躲開。
在他原本的位置，有無數手臂粗冰錐落下。
夾雜在暴雨和濃霧中，若不是魔力感知感受到那冰錐內含有一絲魔力，單單憑藉回聲定位自己可能會直接忽視這等攻擊。
果然還有一位滅世奴準備出手了么？
自己置身於這濃霧中，某種程度上也應該可以稱作對方的領域。
不過這種領域似乎較之飈的更為簡陋，濃霧也沒有特別高的魔力含量，對自己天賦魔法造成不了太大影響。
剛才那冰錐說實話也沒達到必須全力以赴應對的程度，只不過若是被擊中可能會打斷攻擊節奏罷了。
總體來說，如果另外一個滅世奴只有這點能力，等滅了飈之後，魔術王立刻就去將對方找出來滅殺。
溫度進一步下降。
兩側窗戶開始出現冰霜，而魔術王也不得不通過提高自己體溫來避免肢體僵硬的問題。
所處環境不知不覺將溫度已然下降到南部【凍砂荒原】的程度，若是再這樣降下去，這條街的市民可有些不妙了。
但魔術王思索之間，眼前濃霧突然發生一些變化。
從靜止不動，到現在就像一條解封的河流般開始緩緩流動。
而在那一刻，魔力感知視野也隨之急劇壓縮，直到只能推測數米內的範圍。
風之領域展開了。
「吾懂了。」
從不遠處——回聲定位顯示大概只有十米左右——出來飈明顯聽得出來有些虛弱的聲音：「大魔法師轉世你之所以上次在吾之領域內無法看到吾，是因為吾之領域處於某種原因會屏蔽你的感知吧？大人可真是良苦用心，知道吾之領域才是你大魔法師轉世的剋星！」
「如果你這樣認為，那余也沒什麼好說的。」
魔術王隨手丟出一把飛刀，直朝對方射去。
而這種程度的攻擊當然不會抱有能夠傷到對方的希望，只是於東水想要讓飈知道，即使展開領域，他還是可以通過回聲定位鎖定位置。
只不過若是將對物指令完全封閉，對自己而言會麻煩不少。
「居然還能捕捉到吾的位置！？」
飈發出略帶驚訝的輕叫，但旋即冷靜下來：
「吾不管你能不能看到，可接下來，才是吾為大魔法師轉世您準備的禮物。請好好收下吧！」
魔術王回聲定位的視野中，多達數十個疑似冰錐的物體開始在自己周圍匯聚，儼然形成包夾之勢！
啊這······不是余常用的手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