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殺人夜
雙方都大致猜出的了對方身份。
披着斗篷的客人，是從羅克郡城一聲不吭就叛逃而走的重瞳者，也是被教內發出公告要尋找緝拿的對象。
不僅是因為這個人實力也算處於上游，更重要的是其還掌握著羅克郡城分部很多情報機密。
按照暗宗入宗時立下的誓言，這位無故離開且握有大量情報者必須要將之擒拿甚至如果必要時當場斬殺。
而這位客人也在對方調製矮人烈酒時就察覺到一絲異樣。
雖說自己也不是什麼專業調酒師，可單單是從動作上看就有多餘的一步。
所以自那時起，客人就開始懷疑對方身份。
一開始還想着在提問中找到對方一些破綻，可他還是小看暗宗成員情報管理能力了。
至少在這些回答中，他都沒看出值得在意的地方。
但找不到破綻並不代表要信任對方，基本防備還是要有。
所以自始至終，客人都沒喝下面前那杯烈酒，哪怕一口也不喝。
而最後給對方的警告，也不過是為了試探一番。
果然還是猜中了。
能夠將自己稱呼為叛徒的組織，也只有那處於社會絕對黑暗面中的毀滅教暗宗吧。
「你我當做兩不相識，從來都沒遇見過可好？」
客人提出建議：「畢竟我此行前來應該和你們扯不上什麼關係。但如果你們想要對付我，自當奉陪到底。」
「對不對付你我說的不算。」那老闆知道也已經徹底暴露，於是道：「我只是負責搜集所有情報而已，所以會將你來到六峰城的情報如實告訴分部長。到那時就由上面的大人們來決定你生死吧。」
「果然你們暗宗的人都是死腦筋啊。」
「李子傑，你曾經不也是我暗宗一員嗎？」
被直接點名的客人並沒覺得有什麼不妥，畢竟身份和姓名怕早已在整個毀滅教暗宗內都傳遍了吧。
怎麼說自己也是這麼多年來第一個背叛毀滅教的人，如果不是心智本就非常堅定，而且還有這足夠實力自保。不然也會被暗宗內那些洗腦式的宣傳給同化。
「可別把我和你們這些雜魚說到一塊。」李子傑轉身看向對方。
也就是在這一剎那，寒光乍現，對面的老闆雙眼暴起，握著喉嚨那冒着滾滾熱血的刀口癱倒下去。
「沒那個實力也別想着威脅我。」
這邊驚動也引起了店子內其他人的注意。
可當他們想要尋找行兇者時卻發現，周圍根本就空無一人。
原本還算是比較平靜的街道，瞬間喧鬧起來。有暗殺者將酒吧老闆殺死的傳聞也飛遍大街小巷。
只不過這些都與李子傑再無任何關係。
那把飛出去的小刀也是當年在暗宗內定製的暗殺武器，所以再怎麼懷疑都不會直接把自己和兇手聯繫在一起。
或許當警員們去搜索老闆遺物，還能發現和殺死對方一模一樣的小刀呢。
若要問李子傑，殺人的感覺怎麼樣。
他只會說，這不過是任務中必要一環罷了。
想要在這座城市內相對低調地活動而不引起像暗宗這種勢力注意，就應當出手抹殺所有潛在威脅。
因為他心裏很清楚，在這黑暗社會中，如果非要說有什麼勢力能夠擊敗六翼，那就只有毀滅教了。
所以他有充分理由懷疑，無名師祖口中說到的異變，很有可能就和毀滅教最近要採取的行動有關。
六翼本就是巨無霸般存在，而其首領也疑似為鎮魔者，所以獵魔協會沒理由去討伐對方。
至於魔物局和聖皇教會，就從實力而言，還威脅不到六連諸峰這六翼大本營。
如果說這六連諸峰上會發生什麼異變導致六翼統治地位遭受打擊，甚至到了連鎮魔者都難以把持的狀態。
那必然是只有自己清楚的，背後勢力有多麼龐大的毀滅教有這個本事。
在羅克郡城時就聽說三位宗主是活了數百年的角色，而他們的宗主更有可能是童話故事中【陰影刺客】的原型。
再加上前不久聽說羅克郡城發生暴動，反抗軍那邊出現被解釋為「起源魔族」的領導者。
當李子傑聽到那反抗軍打出的旗號是「毀滅現世腐朽，重新建立秩序」等口號后，就第一時間反應到，這場暴動很有可能就是毀滅教在羅克郡城的試水。
如果效果比較好，怕是很快會在全世界各個城市爆發這種暴動。
最主要的是，那所謂「起源魔族」領導者應該也只是官方給出的強行解釋。
毀滅教內有很多大能，但絕對不可能會是起源魔族。
之前還對魔宗實力的傳聞半信半疑，但現在李子傑倒是徹底相信如果這樣一個組織想要推翻世界，那將是威脅到全世界生命的大危機。
「那麼，就先去自由業者聚集的酒吧看看罷。」
在維爾萊城，或許是有無名師祖的緣故，所以販賣情報的都還是可信角色。
而真正到了外面，李子傑就不得不提防那些披着酒吧老闆外殼，實際上是在為暗宗搜集情報的成員了。
這些人雖還是會按照規矩有問必答，但還是會有意無意向詢問者反問一些問題，以此來拼湊所有蛛絲馬跡形成一張完整情報網。
這也是為何李子傑對剛剛那老闆所有提出的反問都選擇迴避或是直接反攻一波的原因。
怎麼說當年也是干過這份工作有段時間的。
行進在這小路上，李子傑依舊沒有放鬆狀態，而是警惕地觀察周圍所有動靜。
這是作為偵察兵和情報搜集者的必備生存技能，當你無法獲取周圍環境情報時，就說明你已經死了。
這段話是李子傑在人類社會中學到的最有用的一句話。
果不其然，在行走不到刻鐘時間，前面拐角處就傳來細微說話聲和武器輕微碰撞牆壁聲。
暗宗的人？
不對，應該不是。
暗宗雖說大部分人都還是不如自己實力，可大部分也都還是不遜色於六翼暗殺部的職業殺手。
像這樣粗鄙的隱藏和拙劣站位，完完全全就是外行人乾的事。
「出來吧，你們和我應該無冤無仇，為何要埋伏在這兒？」
身着斗篷的男子停下腳步，僅僅只是差數米之遙就踏入對方包圍圈內。
「豁！可能還是個高手啊，老大！」
隨着李子傑的發言，五六個彪形大漢就這樣闖入李子傑視線內。
「我呸！管他是不是什麼高手，進了老子的地盤就別想活着回去！」
帶頭的那大漢啐了口唾沫，拖着大刀上前幾步：「哈哈哈，你怎麼不逃啊！難道是被我們嚇怕了嗎！」
李子傑沒有回話。
「瞧瞧！還高手？這不都乖乖接受事實了嗎！」
那為首的大漢再度上前一步道：「喂，把你懷裏那塊金錠給老子拿出來！哥兒幾個可是看中了好久，從你出門后就一直調整位置把你堵在這兒的哦！」
金錠？
李子傑忽然想起來，當時在酒吧里自己似乎拿出來過一塊金錠。
不過那是半人馬部落在離開前送給自己的禮物，說是這種東西在他們部落里也沒啥用處，就給李子傑當盤纏算了。
而自己也不過是拿出這金錠，讓那已經再也說不出話的老闆解釋一下，沒想到就這樣被群混混盯上。
「咳，呵，哈哈哈哈！」李子傑忽然大笑起來，嚇得那混混頭子以為他要出招了，連忙後撤一步做好防禦。
「無聊，呵哈哈哈哈，你們人類到現在為止還在為這可憎的金錢欲而不惜殺人越貨嗎？」
李子傑看向那大漢：「社會的蛆蟲，金錠可以給你們，不過不是現在。等你們踏上前往永生之皇極樂之地懺悔罪孽時，我會將這塊金錠燒給你們。」
「你！······好大的膽子！」明白被耍了的大漢惱羞成怒，舉起大刀就要往李子傑頭上劈來。
而後者只是微微側身閃躲，便避開這凌厲的一擊，並在同時迅速拿出把短刀靠近，一劍封喉。
整個動作不帶任何拖沓，在旁人眼中行雲流水，似是早就計算好對方所有動作，不到一個呼吸時間就將這混混頭子擊殺於原地。
「我說，你們打劫能不能選個專業點的位置？總是在這小巷裏不膩嗎？」
李子傑抬起腳就要往剩下幾個人這邊走來，手中那把刺入過大漢的短刀上竟是沒留下一點血跡。
「當然了，小巷作案也有不少好處。就比如黑吃黑的時候，方便一網打盡。」
聽到這話的混混們，有點急忙跪下磕頭請求原諒，但還有兩個轉身就想往拐角逃跑。
但先一步察覺到對方行動的李子傑只是默然地飛出兩把飛刀，就將要逃跑的那兩人膝蓋擊穿。
「唉，我之所以無法融入這個社會，其中大半也有你們的功勞吧。」
他緩步靠近那兩個跪在自己面前拚命求饒的混混。
「是我們錯了！是我們錯了！我們有眼不識天威山！得罪了大人！」
「對呀對呀！剛剛那只是意外！是那個該死的傢伙做的決定！我們這些做小弟的根本就沒得選啊！」
面對這二人的討饒，李子傑只是冷笑道：
「只會一味地遵循上面的決定，無論對錯嗎？如果今天被大街的不是我，而是一個普通人，你們會不會抱着喜悅的心態搜刮對方屍體，拿走想要的錢財？你們固然不是事情的主導者，但也是無法置身事外的幫凶。我若是像【他】那樣忍氣吞聲，怕是也會遭遇差不多的命運吧。」
「他？」兩個混混一時有些困惑。
「呵，不提也罷，總之你們根本就不需要知道那蠢貨是誰。」李子傑道：「如果我是他，必定會將所有參與到這件事中的人，無論主謀還是從犯都斬盡殺絕，斬草除根。」
「不！！！不要！！——」
血液奔涌而出，李子傑毫不避諱身上被動脈中泉涌而出的溫熱液體浸濕，宛如沐浴在鮮血中的殺神，讓剩下那兩個失去行動能力的混混肝膽俱裂。
「哦對了。你們的消息可能不靈通。」
李子傑踏着赤紅前進，來到那二人身邊，再度提起短刀：「前不久，就連天威上都爆發了呢。」
更何況是我！
第二日，在這無人的角落裏，人們發現傷口處十分乾淨利落的、五具常年在附近作惡的混混遺體。
在他們身旁，還放着一根不知出於何意留在此處的金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