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地下囚籠
暫且拋下這些雜七雜八的想法,於東水打量著這三人:「不過余聽說你們是【九大滅世奴】來着?為何只有你們三人過來了。」
「沒想到飈居然把這種情報都說出來了啊。」
在經過旁邊天引確認后,靈隱揉揉眉心有些為難道:「沒錯,我們確實是留守在此地的九大滅世奴。不過出於種種原因和失心大人接下來計劃,很多同袍都離開這兒前往別處。至於樓上那······」
「咳咳。」不朽在其身後出聲打斷:「總之,大魔法師轉世您只需知道,現在羅克郡城只有吾等三人便可。」
靈隱似乎對這突然打斷也不怎麼介意,而是看了眼不朽后將目光移到於東水身上:「請問大人還有什麼想知道的嗎?失心大人特意囑咐吾等儘可能解答您的問題。」
態度太過恭敬,讓魔術王一眼便可以看出,這是滅世奴強行要求自己保持這種態度的結果。
「倒也沒什麼別的問題,只是想了解一下你們九大滅世奴都是誰,嗯,告知名字即可。」
大魔法師轉世自然地發問,但這個問題好像讓面前的靈隱有點猶豫。
「怎麼,難道這也是毀滅教機密嗎?還是說你們想有意隱瞞余不成?」
「那倒也不是吾等想敷衍大人,而是其中有二人是真的不能透露出來。畢竟實在過於特殊,也唯有失心大人有許可權將之告知外、呸,後來者!」
「那就說說其他可以告訴余這後來者的。」於東水察覺到這其中怕是又有什麼辛秘,但既然對方不願意說,那追問下去也沒意義。
倒不如將可以拿到手的情報全部拿到再進一步打算。
「多謝大人體諒。正如您所知,吾等滅世奴在此地共有九騎。除不能說出來的那兩騎外,其餘分別是【幻神】、【冽雲】、【魔庇】以及前些日子敗於大人之手的【飈】。」
聽到這準確回答,於東水掰着手指計算無誤后問:「說起來,你們對余擊殺飈的態度是如何?」
「當時我們與大人您處於敵對狀態,所以大人對飈痛下殺手也無可厚非。說起來,其實也沒多大損失,況且我們更敬重強者。如今大魔法師轉世大人加入我教,豈不是比區區一個飈要划算?」
靈隱恭敬地回答:「相信我旁邊這兩位同袍也是這般想法吧。」
「當然。」「飈不過是咎由自取罷了。既然敵不過大、人,那就是他不夠強大和謹慎。」
前者是不朽回答,後面是天引發表的觀點。
看起來似乎對干出這件事都沒多大怨恨情緒在。
也就是說其實滅世奴之間關係,也和三大宗般並不融洽?
這倒是個很好的突破口。
心中有新主意的於東水點頭道:「那麼就這樣吧,失心宗主應該還給你們安排了其他任務罷?」
「那當然。如果大人現在就想要去見布魯斯特,隨時都能前往。」靈隱笑道:「不過不是由我,而是不朽帶您去。」
一直站在旁邊莫不發言的不朽嘆氣,朝着於東水說:「全聽您吩咐。」
感覺好像很不情願似的。
也罷,畢竟加入毀滅教目的,明眼人都心知肚明。
滅世奴們作為這個教會核心戰力,對自己態度冷淡點倒是可以理解。
「那現在就出發吧。順帶可以陪余去看看這兒的住宿條件嗎?」
「可以。」不朽依舊惜字如金:「走吧,請跟我來。」
靈隱和天引側身讓於東水通過,遠遠望着大魔法師轉世離去的背影,而後各自回到工作崗位上。
而魔術王則在不朽帶領下,走進位於這棟建築內隱秘地下通道入口。
這兒倒是比暗宗小組那兒的地下佈局還要龐大,或者說,這難道都是同一個工程?
將如此龐大的地下世界建立在羅克郡城下,這麼多年來都沒人察覺也確實是一種本事。
嘛,雖然這兒保守估計也在百米以下的位置。
宛如複雜迷宮般,魔術王和不朽在其內兜兜轉轉約莫一刻鐘時間,這才在一扇鐵門前停下。
「布魯斯特就在這裏服刑。需要吾在外等候嗎?」不朽對他說。
於東水在敲了敲這厚重鐵門,又環顧四周幾乎完全相同的地下通道后,不假思索道:「怎麼可能不需要你在這兒等著!要是余到時候迷路了怎麼辦?」
「吾還以為您有什麼方法可以看破虛實呢。」
不朽訕訕地說:「好吧,吾就在外等你。記得早點出來,吾還要帶您去參觀住宿。」
「多謝。」
魔術王推開鐵門,走入這撲鼻而來、充滿血腥味的房間。
由於其內並沒有點燃燈火,所以於東水只能開啟夜視,在這就像是監獄般的鐵柵欄間前進。
根據不朽在來時路上提到過的情報,這兩邊關押著的大多是用來做各種實驗的奴隸,還有某些敵對勢力的要人。
至於鎮魔者布魯斯特,即便失去鎮魔器,也被失心當做頭號要敵看待,關押在監獄最深處。
哪怕魔術王在走路時有多麼小心,但只要發出一點動靜,在這昏暗空間內都顯得格外刺耳。
而響聲過後,就會傳來奴隸們低聲哀嚎、和鐵鏈之間相互碰撞的聲音。
看起來是被嚇壞了。
也不知道毀滅教在平時拿他們做些什麼實驗,居然要如此數量的試驗品。
單單從這空間內瀰漫的氣味來說,就不會有什麼好實驗了。
估計是某些常人都無法想像的血腥實驗吧。
隨着於東水深入,終於在道路盡頭看見一位四肢和脖子都被粗鐵鏈吊起,懸停在半空中的人類。
處於夜視狀態下,於東水可以清晰地看見對方觸目驚心的傷口。
那一條條血蚯蚓般爬在他身上的「紋身」,揭示著這段時間來,曾風光一時的六翼黑勢力總部長到底經歷了多少摧殘。
而最令於東水在意的,還是那右眼早已失去眼球的血窩。
果然,鎮魔器之一【深淵魔眼】已被毀滅教剝奪。
但若是直接將這件鎮魔器拿下,也只能做到摧毀吧?
心中壓抑著無數憤怒、驚異和疑惑,他悄聲來到布魯斯特面前,敲敲鐵柵欄輕聲問道:「布魯斯特?」
那邊沒一絲動靜,就像已經死在那兒,無論敲擊鐵柵欄、還是呼喚名字都無法得到回應。
魔力感知展開。
沒死。
在得到對方體內還有魔力源尚存時,於東水鬆了口氣。
恐怕對方是被折磨地失去對話能力了。
「那就······容余失禮了。」
大魔法師轉世準備使用天賦魔法,直接進入對方意識內。
這種事通常而言,他都不會輕易對任何人使用,更何況是布魯斯特這曾將自己從暴怒狀態中拉回來的朋友。
當時在米爾恩侯堡壘里發生的事,都還歷歷在目。
於東水猶記那天頂着春雨將他送回的場景。
但這才不到半年,自己不過是去了趟克里蒂安,就得到這位為數不多的朋友遇難消息。
作為鎮魔者最為重要的鎮魔器被奪,羅克郡城六翼控制權盡數落在毀滅教手中,甚至六連諸峰那兒的總部都很有可能不保。
難以想像毀滅教為對付在羅克郡城落單的鎮魔者,到底動用了多少力量,才將這位桀驁不馴的年輕鎮魔者擊敗。
懷着複雜感情,於東水將念力探入對方腦海中。
實在太過虛弱了。
感覺只要稍微加上些刺激就能將對方意識徹底抹殺。
如果不動用天賦魔法,即便想要和布魯斯特對話都不可能吧?
魔術王為提防暗處有人在監視自己,同時為了掩飾天賦魔法的發動。
他用指令在地上做出把簡易石椅,面對面這樣坐在布魯斯特牢籠前。
雙手手指交叉,頂住裝作無力垂下的頭。
就像是在被判處死刑的親人面前,替他懺悔般。
而於東水目的也就是為防止他人看出此時其實正在與布魯斯特嘗試建立聯繫,讓那些可能監視自己的人以為魔術王不過在自我懊悔。
遊離在鎮魔者腦海內的魔力終於找到對方脆弱不堪的意識,於東水試着將對方從沉睡中喚醒。
可惜現在並不會使用治癒魔法,而變形者能力目前為止,也只能在本體身上使用。
要不然於東水恨不得直接將他渾身上下傷勢全部治癒,再好好說話。
承載着魔術王意識的魔力在布魯斯特腦海意識旁反覆試探,想要找到方法將之喚醒。
「如果你還沒死的話,至少給余吱個聲。」
「身為鎮魔者,你應該還不至於就這般不明不白地死去吧?」
「現在你可是身處地方領地,再不醒來,你所珍視的一切可都會被他們奪走!」
「布魯斯特!」
屬於於東水的聲音在他腦海內回蕩。
似是受到這等刺激影響,布魯斯特那微弱意識微微一動,隨後發出虛弱聲音:
「知道、知道了。大魔法、師轉世······大人。您可別、別在我耳邊嘰嘰喳喳了。可,可他媽煩死老子、了。」
聽到這微弱回應后,於東水急忙說到:「你到底是怎麼被他們抓來的?他們都對你做了什麼?」
「抓來?哦,是。對哦,我現在好像是被抓走了。」
布魯斯特微弱意識回應:「嗯?你又是怎麼進來的?」
大魔法師轉世邊動用天賦魔法穩固對方好不容易蘇醒的意識,邊回答:「你是說這外邊還是裏邊?現在余差不多算是卧底在毀滅教了吧,所以才有機會來見你。之所以能夠以現在這種形式和你對話,這是因為余動用天賦魔法和你進行精神層面的溝通。」
他快速解釋這些,好讓布魯斯特回答先前問題。
「哦······哦,我現在原來還是被綁着的啊?你剛剛說什麼、什麼是、毀滅教?」
「對,沒錯,就是毀滅教將你抓走!可以跟我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嗎?」
若是換做平時,於東水肯定會對這根本沒說到點上的答案,狠狠揍布魯斯特一頓。
可現在他也只能耐心地引導,這可憐的朋友需要慢慢適應這種對話。
「怎麼抓過來的?嗯······」他的意識沉寂不久后道:「好像就是從那什麼猴兒堡回來,就有兩個人闖入我的大本營里。」
他像是在努力回憶什麼,而於東水也不動聲色地等待着。
直到片刻后,布魯斯特意識傳來劇烈動靜,嚇得於東水立刻加大魔力維持對方本就脆弱的意識。
「怎麼了?」
「想起來了——嘁,老子全部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