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請求
「喂，老闆，來十塊麵包，幫我打包好。」
卡奧斯城堡城門口，每天早上都熱鬧非凡車馬市場邊，身着布衣的旅人隨手將枚皇之金丟到攤位上。
「這位同胞，一位金幣太多了，我找不開啊。」
攤主面露難色，畢竟他這兒只是做小本生意，出售商品大多都是麵包等，適合旅途中補充體力的乾糧。
每天交易額別說是一枚金幣，就是想要達到用大銀幣計算標準都十分困難。
他認得這是聖皇教會發行的皇之金，價值沙里安金幣三分之二。
可即便如此，想要讓這小攤販找散這金幣，還是太強人所難。
「那需要多少銅幣？」
「十枚。」
「我找找。」旅人打開滿滿當當的錢袋，手在其中攪動發出清脆金屬聲響。
終於在十多個呼吸時候后，才拿出十枚銅幣遞給攤主：「足夠了罷？」
不同於價值較高的金銀幣，銅幣這種東西在世界各地，都還沿用着永生之皇時期鑄幣法，所以全世界通用。
「夠了夠了，謝謝您！」
拿着用袋子裝好的麵包，旅人徑直走進車馬市場。
這兒大多都是即將出發的商隊，或職業旅途車隊。
之所以留在這兒，主要還是想靠着車上空出來的位置，有償搭載幾個人走。
相較於職業車隊，那些即將出發的商隊由於路線固定，還有很多貨物佔位置，相對而言價格要便宜些。
旅人按照和口音那樣有些區別的文字，順着終點標牌尋找自己想要的車隊。
「這位同胞，您是要去哪兒？」
有位陌生人靠近，但對方並沒有直接上前，熱切地和旅人進行肢體接觸。
而是恭敬地站在不遠處詢問他。
「我想去距離這兒六十多里距離的蜥蜴人沼澤，可似乎很少有開往那兒的車隊。」
旅人收回目光看向那人。
「蜥蜴人沼澤？那兒可是亞人自治區，一般商隊當然不會去那裏。」
來者環顧四周確認沒有蜥蜴人在場后，小聲道：「要知道那片沼澤可是出了名的難走，而且蜥蜴人部落本就沒什麼拿得出手的商品。想要在這兒找到前往蜥蜴人沼澤的商隊，怕是要等上幾十年。」
「原來如此。」旅人忽然想起什麼，用布衣衣角遮蓋住錢袋：「可職業車隊又太貴，按你這麼說，我怕是要拿出來往所需全部路費，他們才肯去。」
「確實如此，誰叫去了哪兒沒回頭客呢？」
來者善意地笑道，只是眼睛時不時飄向依舊露出一角的鼓鼓錢袋。
「不過我看同胞您經濟應該也不算太困難，可以考慮加入我們商隊，在距離蜥蜴人沼澤還有十多里的地方下車就行。」
「不能直達嗎？」
「不是說了么，即使是我們商隊也不可能直達蜥蜴人沼澤。更多人都只會選擇在王國人類活動區域進行貿易。不過若是您能付地起一趟職業車隊價錢，我們倒是不建議進入亞人自治區，把您送到距離沼澤只有幾里路的地方哦。」
「職業車隊價錢？你們可真夠黑心！」旅人顯得有些氣憤，道：「那我還不如直接去職業車隊享受更優質服務，照樣能到達沼澤外圍。」
「即便是只到沼澤外圍，那群傢伙也會多收至少一半價錢。」
來者耐心地解釋：「而且也不是我們黑心，進出亞人自治區是要通行費的，總不能為了送您，讓我們做商人的掏錢吧！」
旅人聽后，也認真地陷入思考，最後點頭道：「那行，需要多少錢？」
「爽快！」
來者笑道：「我算算啊，從這兒過去有五十多里，職業車隊一里七枚銅幣，看在我和您這麼合得來的份上，就只收您三百五十枚銅幣吧！」
「和大銀幣匯率是多少？」旅人問道。
「難道您不是本地人？」
前者點點頭承認。
「大銀幣和銅幣之間匯率是一比六十，所以說您只需給出六枚大銀幣。至於剩下的錢，可以通過給您提供食物和水補償嗎？」
「當然可以，多謝。」
旅人轉過身，取下腰間鈴鐺作響的錢袋，不多時便拿出六枚半個手掌大的銀幣交給對方。
這是大部分人類和亞人之間通用大銀幣，比皇之銀、羅克郡銀等都要貴些。
順帶一提，西方世界雖然崇敬永生之皇，可並不認同聖皇教會。
因為相較起征服他們的永生之皇，這群人類和亞人都更敬仰帶給他們和平與希望的大魔法師。
聖皇教會卻正好與大魔法師為敵，所以即便皇之金等貨幣在這兒有流通，但很多人都會以各種理由拒收。
「嗯，合作愉快，還請您稍作休息，今天下午我們就出發。」
在交給旅人帶有畫押簽字的臨時合同后，來者欣喜地拿着這筆外快匆匆離去。
直到那人身影徹底消失在視野中，旅人才嘆口氣坐到旁邊椅子上。
剛剛發生的一切，都在計劃之中。
而計劃這次行動的，則是昨天在【墮落靈魂】酒吧中，偶然相遇的海什麼騎士。
「是海伍德博吶！」
騎士有些生氣地回應，而後梳理好情緒道：「雖然我並不能保證這種方法能夠找到文前輩······」
「告辭。」
「喂！等等！」
眼見剛聽剛說完一句話，就直接選擇離開的旅人邁開腳步，騎士伸出手擋住對方去路：「聽我說完行不行！」
「不行。」
旅人用出乎意料的力道將騎士撥開，而後繼續前進。
「我見過文靈揚前輩！」
看着旅人即將離開酒吧，騎士不得不上前說出這比任何說辭都有效的話。
「你見過？」旅人回頭疑惑地打量對方：「就你？」
騎士感覺對方似乎有些不相信，於是想自豪地說起那段經歷，但還沒開口就被打斷。
「也對，就你這水平，碰到文靈揚也絕對拜不進去。」
真相了。
當年遇見文前輩時，海伍德博確實沒獲得認可，即使騎士已經拼盡全力。
騎士苦着臉道：「那，咳咳，那也沒錯，我當年好像還差了點意思。」
哪料旅人的眼神就像評論家般審視自己，最後得出結論：「就算是現在，你也不止差了點意思。」
得了，這頁還是暫時翻過吧！
為避免被這旅人再補刀，騎士連忙轉移話題：「總之，在見文靈揚前輩這方面，我有經驗。所以你願意聽我說說嗎？」
「只是聽你說說便可？」
旅人反問道。
「果然還是瞞不過你啊。」
海伍德博撓撓頭道：「這次找你，也是希望順帶幫個小忙。」
「無緣無故地來這酒吧死命拉着我別走，還非要告訴我想要的情報，這不是有求於我還會是什麼？」
有那麼不堪嗎。
騎士也難得去理會對方毒舌，而是直接開始說：「想找到文靈揚前輩可不簡單，他來無影去無蹤，除非是你可以運氣好碰到對方，並且同時向那位前輩展現出足夠分量才行。所以，第一步就是能讓那位前輩看到你。」
「說來聽聽。」意識到騎士是真有門路，旅人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前輩總是在他武道館附近出沒，所以我們最該抓住的，就是前輩在那周圍出沒的時機！」
隨着騎士開始分享經驗，其他人也慢慢圍上來，都想着有沒有可能學到去見文靈揚的技巧。
海伍德博見狀，便拉着旅人就往外走，也不顧身後其他人激動的聲音：「這件事不能在人多的地方說，畢竟等下我想請您幫的忙也算是行動機密。」
終於找到某處安靜角落，騎士才再度開口：「剛剛說到哪兒了？哦，沒錯，是要抓住時機！我們無從得知文前輩會在什麼時候出現，所以必須把握每次路過那種地方的機會！而能夠引起那位前輩注意的當然就是衝突！」
「衝突？你是說戰鬥？」
「沒錯！就是戰鬥！」騎士興奮地說：「當年我就是偶遇幾個小混混攔路打劫，然後在戰鬥過程中注意到叢林里有人在觀察。結束后對方也出來見我，經過交談后我才知道那位居然就是文靈揚前輩！可他當時說我心性還不夠，最終離開。」
海伍德博看向旅人腰間被層層封印起來的「大棍」道：「如果沒猜錯，這東西就是您曾經用過的武器吧？」
「是又如何？在我認為自己還不夠資格揮劍前，是決不會把這封印解開。」
旅人興緻闌珊道：「如果是想要靠戰鬥吸引那位前輩注意，難道你還想讓我跑到那兒去打架？」
「怎麼會！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騎士道：「不過，嘛，也差不多，上面交代的任務罷了。」
「上面的任務？」
「嗯，最近我們護衛隊頻繁接到舉報，說有個商隊總是會挑些富裕而沒依靠之人下手，在半路上截取目標錢財，然後殘忍殺人滅口。」
騎士眼神中忽然出現憤怒之色：「可惜那商隊無論是處理後事還是行蹤都無可挑剔，還專門挑在人類和亞人自治區中間地帶動手。導致現在即使是我們伯爵想要出手調查，都顯得有些困難。雖然已經有了懷疑對象，可依舊拿不出證據定罪。而目標商隊在這段時間內變得更加為所欲為，已有十多人遇害。」
「所以你打算拿我去試探？」旅人的態度不似之前隨意。
「雖然這次行動十分危險，但還請您放心，到時候我們會全程在您周圍進行監視保護。一旦對方動手就立刻採取行動。而且我看您也是位深藏不露的高手，還正好符合孤獨旅人的造型。如果能夠釣到他們上鈎，今後也會避免更多人遇難。」
騎士說到此處，竟在旅人猝不及防的情況下單膝跪地請求道：「還請您答應此事，在下海伍德博今後定有求必回、感恩於心！」
旅人沉默片刻，用手將這位騎士托起：「你幫我引出文靈揚，我幫你引出那群雜碎。互惠互利，有什麼好報答的。」
「您這是答應了！？」騎士沒想到對方會如此輕易地就答應請求。
想像中這種人不應該再更近一步提出報酬、爵位之類作為回報進行討價還價嗎？
「當然，即便不是為了見文靈揚，我也很樂意幫你們把這群雜碎清除乾淨。」
旅人看了眼掛在市場大門上的大鐘，時間已經度過中午。
差不多該出發了。
他倒是不擔心魚兒會脫鈎，畢竟現在對方甚至不清楚，誰才是狩獵者。
果不其然，那人主動找到自己，笑着問：「準備好出發了嗎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