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行走在毀滅與拯救的邊緣 第三十九章：時機已至
「如果說永生之皇是這世間唯一的神，那麼鎮魔者才是名副其實的神眷者。我會所謂的神眷者也不過是在觸碰到魔法的邊緣后，意外獲得的能力。這樣的力量雖然可以戰勝大部分魔物，可在懲罰者與鎮魔者面前，無異於螢火之於皓月，根本微不足道。」
卓明德的一番話讓黎軒對鎮魔器的印象再次加深。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世界上居然隱藏了這麼大的力量，而自己在此之前還一無所知。
而且可能還不止於此。
但既然他們這一方的隱藏力量能夠達到如此地步，那麼獵魔協會、聖皇教會等組織的對立方，同時也藏有不可告人的巨大實力也說不定呢？
這樣一個危機四伏的世界第一次把一角展現在年輕的魔物局局長面前。
「在這件事情上說多了啊，老卓。」恭長虹在一旁提醒道：「叫我來不是科普鎮魔器的吧？」
「對，好像是偏離了話題。」卓明德輕咳了一下，說：「接下來，是黎局長對於大魔法師轉世那晚使用的魔法的猜想——還是由我代勞解釋給恭會長聽吧。」
「嗯，好的。」黎軒有些不好意思的點頭。
他在恭長虹來之前就到達了這裏，並向卓明德說明了來意，並開始提前解釋。
由於並沒有對魔法的基礎知識進行過系統性的學習，專業術語一概不知。所以在解釋的時候花了很大的功夫才讓卓明德聽懂。
但這也讓黎軒意識到，獵魔協會對魔法的了解程度已經有了一定的深度。
關於各種魔法分系，以及相應的效果、限制與剋制等，似乎都有明確的劃分，遠不是他們這樣的半吊子可以比的。
僅僅是與卓明德的淺談，黎軒就感受到了其中的深奧。
如果想系統性的學習，確實是比較難的。
這麼說來，林遠那幾個弟子在第一年就通過了筆試已經算很不錯了······吧？
對於一句話要解釋幾句的黎軒，為了節約時間，還是由這位會長來解釋比較好。
「簡單來說，黎局長認為大魔法師轉世的魔法與精神類的【統御】魔法有關，這個猜想也符合長老會討論的其中一個結果。」
「精神系的魔法？那怎麼解釋把兩排房屋弄塌的情況？」
關於這樣一個猜想，恭長虹個人是不支持的。
歷代大魔法師轉世都會選一大類的魔法作為主修，這樣可以更有效的提高自己的戰鬥力，並且對抵抗魔力壓迫也有幫助。
但恭長虹支持的【地形改造】之類的自然系魔法與精神系魔法完全就屬於兩個概念，不符合規律。
即使記不清自己是怎麼昏倒的，但他已經可以回憶起其他的獵魔者是如何栽在大魔法師的手上的。
可這樣的猜想又說不清魔物局的人自殺原因，只能勉強說是大魔法師脅迫自殺。
顯然缺乏說服力。
就這樣一直處於僵持狀態，誰都說服不了誰。
「所以說，黎局長的猜想從這裏開始就變得有些大膽，他認為大魔法師轉世不僅僅可以對【人】下達精神控制，對物也可以達到同樣的控制效果，就如同一個專門控制世間萬物的魔法一樣。」
卓明德的語氣里同時也帶有思考，雖說沒聽說過這樣的魔法，但好歹是一個統一的想法。
「他的意思是，這次大魔法師轉世使用的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的種類？這可又是犯規級的魔法種類了吧？」
恭長虹也沒想到這兩個看似毫無關聯的魔法居然可以硬生生扯到一個框架下，顯得有些獃滯。
「沒錯，如果是可以控制所有物體，這樣的能力就算有限制，也是遠遠凌駕在大多數魔法之上。」
卓明德嘆氣道。
林遠說：「那為什麼大魔法師從來沒有使用過這樣的魔法？當年的他沒有隱藏實力的必要呀！」
「當年的他······難道！」卓明德語調忽然提高，等到平靜后才看向黎軒。
「嗯，雖然是獵魔協會的高級機密，但為了回報黎局長的猜想，我也和你分享一個情報。」
卓明德下定決心，對黎軒再次說出一個秘密。
「永生之皇初期，大魔法師曾擊敗過一個十分強勁的敵人。傳聞就是因為這個敵人，大魔法師和永生之皇才決定打造鎮魔九州以在大敵出現時拖延時間，支持到支援到來。」
怎麼又說到鎮魔九州那裏去了？
黎軒疑惑表情沒有被卓明德無視：
「之所以要說這件事，是因為記載上說大魔法師的關鍵一擊是依靠時間系的魔法才得以命中——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卓明德後面補充的話露出顯然的憂慮。
恭長虹也突然間想到了什麼，全身嚇得虎軀一震。
時間系的魔法，雖然記載上大魔法師只是放慢了區域的時間博得寶貴的吟唱釋放，但有沒有可能擁有其他更強大的功效？
不說時間暫停與逆轉，以大魔法師展現出的驚人實力，難道他預料到自己會落得如今的下場，刻意隱瞞了一記殺招？
甚至不止一記，就連突然出現已經後續無法追蹤的魔力反應，也可能是隱藏的力量。
細思極恐。
「卓會長的意思是···於東···不，大魔法師在過去就已經看到了未來的場景而準備了這樣一個殺招？」
看着在場其他三人凝重的表情，黎軒知道自己猜對了。
不妙，很不妙。
如果大魔法師提前看到了結局，之前和如今的轉世是為了什麼？
無非是知道了結果，把一切都掌控在自己手中。
雖然可以解釋為看到了失敗的命運而不斷轉世，試圖改變命運。
但為什麼直到現在才放出隱藏的殺招？
難道時機已至！
什麼時機？
一直作為人類世界中流砥柱的聖皇教會與貝格烈帝國已經撕破臉皮，鎮魔器之一被帶離原來的屬地；
這可能成為一個突破口，成為世界動亂的一個契機！
「喂，我說你們就不能把事情往好的方面想嗎？這樣僅憑猜想瘋狂腦補是很危險的！」
林遠終於開口說：「如果人家大魔法師轉世真的就只是學了兩種魔法這麼簡單呢？如果是這樣的話，不就說明戰力變弱了嗎？」
卓明德等人一時語塞。
「你們想想都知道，我說的想法與你們剛剛討論的結果哪個概率更大嘛！」
「確實如此，這也不過是一個參考。」
卓明德逐漸走出剛才的混亂：「那麼，還是要感謝黎局長提出的重要意見，那麼，你是要見哪一位神眷者？我會儘力為你安排的。」
「多謝。」黎軒此時的內心如巨浪席捲，沒想到來這一趟竟得知了如此多的辛秘。
「我想見那位神眷者的原因也是為了驗證我的猜想···」
黎軒看了眼對方，並沒有發現有什麼不滿后才開口說：「我想見聖皇二百五十四年時在哈爾門擊退棄魂者大軍的神眷者大人。」
「那次棄魂者事件？」
卓明德有些意外，但還是確認的問一句。
「沒錯，因為我得知棄魂者的個體應該是沒有理智的，按道理不會對人類都市進行有組織的進攻。這麼來說，肯定是有什麼東西在他們的背後指揮。再者，棄魂者是介於【人】與【物】之間的東西，如果有可以控制非生命體魔法的存在的話，應該可以間接驗證控制物體的魔法是存在的。」
「嗯，是一個精妙的驗證方法，不過很遺憾，那次事件雖然我會參加了，但並沒有派出所謂的神眷者。」
「那為什麼魔物省的卷宗上記載了？！」黎軒有點驚訝。
「之前提到過鎮魔九州吧，棄魂者大軍就是被負責那一塊地區的鎮魔者擊退的。」
卓明德無奈的一罷手：「可能因為魔法的緣故，魔物省以為是了獵魔協會的神眷者而記載錯誤了吧。」
「哦···好吧，謝謝。」
卓明德看着黎軒失落的表情，旋即一笑道：「不過對於那件事我們獵魔協會也有調查過哦。」
「導師的惡趣味還是沒變。」林遠把這句話憋回了肚子裏。
「真的！？」黎軒也不管自己被耍了，雙眼發光的看向會長。
「當然是真的，如你所料，確實有東西操控棄魂者大軍，那就是其中一位棄魂者。在追捕的過程中走丟，不知所蹤。」
卓明德對當年沒有抓到那位首領棄魂者多多少少有些遺憾，但能在今天派上用場令他很高興。
他點頭道：「按照你的推理，對物的操控魔法是成立的，再次感謝提出這個建議的你。屆時我會把這個猜想帶到長老會去討論的。」
「那麼我的任務也達成了，最後我還有一點希望。」
「說吧。」
「能不能將有用的情報分享給我們緝魔隊，一起參加這次圍剿活動？」
卓明德一愣，而後緩緩搖頭：「不行。」
「這樣啊···那好吧，告退。」
黎軒早就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此時聽到答案后也沒太大的感覺，起身告辭。
「除非你們不正面與大魔法師接觸，且聽從長老會的調配。」
卓明德的話讓黎軒停下腳步，意外地回頭：「就這？」
「就這。」會長這次是點頭。
「多謝會長！期待第一次的合作！」黎軒連忙以魔物省的標準敬禮向卓明德表達感謝。
「比起這個，難道你真的不打算加入獵魔協會嗎？」
身為這強大組織的會長，此時他抬起頭與幾步開外的黎軒對視。
黎軒沉默片刻后，也搖頭道：「不，至少這段時間我不會退出魔物省的。」
「獵魔協會隨時歡迎你，孩子。」
沒再說什麼，黎軒離開了房間。
關門后還隱約聽到了林遠激動的喊聲：
「怎麼樣！我說的沒錯吧！黎軒這小子絕對會讓您老大吃一驚！不可多得的人才呀！」
黎軒走出了獵魔協會的城堡。
雖然知道自己在他們那邊很搶手，但現在還不行。
獵魔協會是自己想要超越的目標沒有錯，但他絕對無法放下老局長留給他的魔物局。
這是自己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