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六章：將錯就錯
鎮魔者安德瑞為何會選擇去針對，如今與毀滅教打得有來有往的新勢力？
自一個多月前救下被奴隸部抓走的馬佲，大魔法師轉世於東水就對外隱藏身份。
以馬佲故人的名義加入失心提到過、與毀滅教相衝突的勢力內部。
這股勢力由新興貴族和許多大富商領導。
手頭有錢有權還有不少兵力，被哈爾門王室視為心腹大患。
而且不單是這些大貴族與富商間交流、合作投資，連為數眾多的普通市民階層，也有意無意地支持他們。
就像今天從刑台救下的那幾個成員，便是依附在克倫威伯爵麾下分勢力的中層幹員。
不過這些勢力到還沒形成毀滅教那樣的嚴格制度。
大多是以各種名稱命名的「會」作為基本聚集單位。
而這些「會」各自有他們自己選拔出來的管理者。
管理者則在負責維續「會」正常運作的同時，對上級協會負責。
比如馬佲名下的南米瑞斯東部商人協會，下屬有十多個地下組織。
他們會找時間、找地點不定時集合起來。
舉辦宴會、交際，分享如今城中各種情報，為組織不斷注入新的血液。
至於密謀造反，卻還沒到那種地步。
只是被舊貴族、難以體恤民情的王室施加的壓力逼迫，於是聯合在一起、置於統一領導下的組織。
按照大魔法師轉世分析，這種狀況或許用不了多久，矛盾便會逐漸激化、最終一發不可收拾。
可現在魔術王考慮的不是這個。
雖然克倫威伯爵已經知道身為大魔法師轉世的身份、並給予了他男爵職位方便行事。
但並不代表魔術王會插手社會自然發生的變革。
若非此事與毀滅教扯上關係，大魔法師轉世不會千里迢迢地趕到這兒，體驗普通市民生活。
他的理解是，也許鎮魔者將身處的這個組織認定為與毀滅教有關聯盟，不惜親自下場干涉國家內務吧。
畢竟現在全世界與獵魔者等有關人物，都應該聽說過毀滅教這隱藏在世界陰暗面數百年的勢力了。
魔術王回到被贈送的大型宅邸內，站在面積有近百平米的院子裏沉思。
失心交給他的任務，是幫助此地毀滅教剿滅、吞併這個由貴族富商聯合建立起來的力量。
要說自從大魔法師轉世來到南米瑞斯，甚至都還沒與毀滅教任何部門碰頭、更別說是出手幫助對方了。
或許是毀滅教勢力藏得太深、也可能早就被鎮魔者清理地沒剩多少了。
頭頂星河璀璨，將這座城市沐浴在聖潔光輝下。
時間悄然流逝，大魔法師轉世獨自佇立在庭院中央，不知不覺進入魔力淬體狀態。
一年多來，只要沒特殊情況，他都會準時用記憶里的方法牽引魔力淬鍊己身。
當然還有許多有關精神力、使用技巧的練習。
不過要論效果，還是着重提升魔力承受量比較靠譜。
像這樣在休息房間外不知不覺進入狀態，也不是第一次了。
每次能這樣無意識地進行淬鍊，效果往往比主動去練習好許多。
四周環境非常清靜，是大魔法師轉世特意向克倫威伯爵提出的建議，希望能住在不被人打擾的地方。
隨着無徵兆的風從耳邊吹過，魔術王下意識感到警惕。
在退出魔力淬體狀態的同時，有動靜傳來。
「偷偷摸摸躲在角落裏，閣下意義何為？」
黑袍人依舊是背對着大門，魔力感知隨之展開，卻發現來者是高魔力單位——
不，更準確來說是手持着高魔力物體。
與滅世奴那等自身便散發出難以對付的魔力量不同，所有威脅皆是其手中所持器物帶來。
對這種狀況，大魔法師轉世理所當然便想起傳說、會使用閃電魔法的哈爾門王國新國師。
「既然能發現老夫，說明你是毀滅教里不簡單的角色啊。」
有道身影出現在宅邸主人身後。
「私闖民宅，好像違反了新法第、多少條來着？」黑袍人轉身。
看向拿着頂端鑲嵌著小匣子的權杖、年紀大概正值壯年的身影。
「查理男爵，男性，四十七天前來到南米瑞斯。本來是作為販賣煙草的商販，卻在機緣巧合下，幫助克倫威伯爵清剿了一處六翼走私、奴隸部設立的蘭特港口的大型據點。憑藉功績和家產，成為南米瑞斯史上最快獲得爵位者之一。」
來者未回應大魔法師轉世的話，自顧自地說：「不過有情報稱，四十七天前，乃至近兩個月來，克倫威伯爵都沒下令讓麾下侍衛、官兵，或召集其他貴族、富商手下去蘭特港口。更別說組織摧毀六翼據點的行動。」
「老夫是否有理由懷疑，其實整個六翼據點都是由你一人摧毀、並以克倫威伯爵為擋箭牌。以較為良好的身份、名聲混入南米瑞斯，想進行某種計劃？」
面帶晶藍色護具的黑袍人沒立刻回答，倒是饒有興趣反問道：「深夜入侵余的宅邸，就是為了這些無聊的猜想？哈哈哈，你不會真以為有普通人能獨自剿滅六翼據點吧？」
大魔法師轉世本以為對方是有事過來找自己解釋、商量。
可惜聽完對方發言，才發現鎮魔者似乎沒認出自己的身份。
不然也不會啰啰嗦嗦講一大堆，像是要給他定罪般。
繼續聽下去可能找到對方針對新興勢力的原因，並判斷出身為鎮魔者對此地局勢到底有何看法。
畢竟很早就從馬佲和克倫威伯爵處聽說，國師至少在名義上表明，要維護王室利益、反對那些突然出現在新思想。
「普通人當然不可能，但有類人絕對可以。」
來者敲擊著掌控在手中的末日雷匣權杖道：「擁有魔法力量者。別說是想要剿滅區區六翼據點，就是摧毀小型城鎮都不在話下。」
「你的意思是，余掌控有魔法？」
魔術王用帶着絲絲笑意的話語回答：「魔法可沒那麼爛大街啊。」
「這種力量當然很少見。除了那位不知在想什麼的大人，唯有獵魔協會、吾等守護者，還有毀滅教擁有。」
在提及毀滅教時，安德瑞咬得很重、似是在暗示對方。
「確實，獵魔協會有神眷者。你們、額，你們大概也有魔法罷。不過毀滅教是什麼，你們又是誰？」
大魔法師轉世裝糊塗道：「抱歉，余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既然如此，那就讓老夫看看能獨立毀滅六翼據點之人，到底有幾分能耐吧。」
來者前進一步，不容分說地逼近對方：「想一人摧毀六翼據點，除非是擁有魔法之力，要麼就屬於控制了六翼的那股勢力、將六翼據點當做跳板和棄子。無論從那個方面想，你都是老夫需要徹底抹殺之人。」
「還真是蠻不講理啊，難道你認為余是毀滅教成員么？」
「終於承認了。」
鑲嵌在權杖上的末日雷匣跳動懾人的電光。
在老者隨手揮舞間，便釋放出一道速度極快的殛雷，朝大魔法師轉世暴殺而至。
罷了，正好試試如今的實力吧。
魔術王沒選擇過多解釋，身上原本被緊緊束縛起來的黑袍瞬間變得膨大。
懷中以同樣驚人的速度、飛出幾枚星光熠熠的碎片——
轟！
殛雷在黑袍人面前炸裂，但並未傷及忽然出現的晶藍色圓盾身後之人。
由末日雷匣隨意釋放出的雷霆，被強大無比的防禦力盡皆化解。
衝擊和風力將帶着面具者身上黑袍掀起。
褪去偽裝印在安德瑞眼中的，是如夢似幻之繁星法袍，宛若萬千星河點綴其中。
「你們毀滅教還真是有錢呢。」
鎮魔者發出嘲諷，意識到擋在二者之間的晶藍色盾牌不是輕易能被擊破的，於是調集鎮魔器內魔力，打算朝多個發現同時進行攻擊。
面前對手一動不動，似是在說即使站着原地，區區閃電攻擊也無法奈何到他。
「為你的傲慢付出代價吧，鎮魔者不是隨意哪個冒出來的傢伙能褻瀆的！」
末日雷匣同時暴射出三道較之第一次進攻、強大不知多少的雷電。
光是那攻擊所過之處，都隱約感覺到空氣被轟碎、留下真空通道。
有道閃電朝着那晶藍色盾牌筆直飛去，另外兩道則是朝着其他盾牌無法同時防禦到的角度襲殺。
結果——
抱着必殺之心發出的攻擊，竟是直接穿過面前敵人的身軀，重重地轟擊到地面、牆壁上。
大量土地、塵土、泥塊被掀起，現場陷入混亂。
剛才那是怎麼回事？
為何攻擊會直接穿透！？
來不及多想，安德瑞憑藉極為敏銳的感官，發現身後有利器正迅速靠近。
那是道與盾牌質地差不多的飛刀。
哪怕現在光線昏暗，安德瑞還是察覺到那寒光內具備有多可怕的威能。
鎮魔者側身想要躲開，可慌忙間沒來得及收回權杖。
堅硬無比、較之精鋼武器硬度都不遑多讓的下端小部分杖身，居然毫無抵抗力地被那把飛刀削落。
就像本來便不屬於權杖本身，乾淨利落得被分割、掉落在地。
何種武器才能達到如此鋒利程度？
意識到對手比想像中還要強大的鎮魔者，打算撤退。
不過還沒邁出第一步，就被地上忽然又有動靜的飛刀驚到。
鎮魔者急忙暴退幾步躲開從地面憑空飛起、按照原路返回的鋒芒。
那到底是！
「鎮魔者安德瑞，你太輕敵了。」
陌生聲音從四面八方、像驅使著風般飄入安德瑞耳朵。
聲音絕對屬於那帶着面具的毀滅教成員不會有錯。
從四面八方同時飄來的聲音，讓安德瑞根本無法判定對方位置所在。
「再接余幾招，就當是和余陪練。要是能讓余滿意，見面時的冒犯，余可既往不咎。」
鎮魔者甚至都未有任何錶示，又是三把與剛才如出一轍的飛刀襲殺而來。
每把飛刀角度皆十分刁鑽，單單憑藉身法是極難躲避過去的。
顯然對方很記仇。
模仿三道閃電的架勢，化作三把飛刀朝鎮魔者襲擊。
「既然知道老夫為鎮魔者，還不出來受死！」
末日雷匣再度響應持有者號召。
權杖頂端發出無數細小雷電，籠罩在安德瑞周圍。
「這種程度遠遠不夠，小覷老夫可要付出不少代價。」
飛刀碰撞到保護在安德瑞身邊的閃電，竟是如陷入蛛網的蝴蝶，被雷網困住難以脫身。
「好兵器，那麼老夫先收——」
鎮魔者瞳孔急劇收縮，將閃電引導碰擊地面、藉著反彈力猛地向後跳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