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九章:獸潮戰線

第五百五十九章:獸潮戰線

聖皇曆歸無月中旬。

遺跡內金色流光在離開半個多月後,終於回到人們期待已久的視線。

但現在局勢早已不是那道數百年來、領導人們走出困境的【永生之皇遺跡】能輕易挽回的了。

在短短半月時間裏,不知從何處冒出的野獸群,不僅將大量帕蘭凜合縱國的部落、城鎮吞噬一空,更是朝着邊境對壘的兩大帝國軍隊發起捨命進擊。

雖然聽說在那場戰役里,兩大帝國軍隊被獸群強悍戰力打得措手不及,可還是成功保留下大量人員、迅速匯聚在一起築成新戰線。

野獸的威脅轉移到那兩支暫時聯合起來的軍隊上。

可對帕蘭凜合縱國的子民們,依舊是無法忽略的致命存在。

若是哪天那些野獸放棄對帝國軍隊進攻,轉而去撲食其他更容易得手的普通人,將會造成整個國家難以承受的損失。

鎮魔者伊戈爾回到遺跡內,並未發現師父的身影。

四下尋找並發現那張留在房間內、字跡匆忙潦草的紙條后,終於明白沿途所見的場景背後真相。

原本他還以為那些近乎淪為廢墟的城鎮、被無數生物踐踏蹂躪過的草原,是出現了大型魔物、或爆發了國家級的全面戰爭。

結果在看見僅僅是普通不知名野獸所為時,伊戈爾內心還是升起說不出的異樣。

為何那些野獸能做到如此大規模行動?

是怎樣準確朝兩大帝國對壘處匯聚、並有序地封鎖行動情報的?

憑藉在南米瑞斯與大魔法師轉世和安德瑞前輩,談及過有關毀滅教的消息。

他認為這肯定與那擁有強大力量的神秘教會有關。

不過是將驅使對象從魔物變成更好控制的野獸罷了。

師父的留言順帶將突然出現的野獸外貌特徵簡單描述,感覺就像退化的赤焰虎。

老軍神還特意點出,拋開天賦魔法不談,這些野獸無論是智能還是個體戰力,其實都弱於赤焰虎。

唯有合作進攻時,會爆發出幾何倍增長的龐大戰力。

收起紙條,即使自身經過幾天趕路、魔力承受量隱隱出現些不妙。

伊戈爾還是決定直接前往兩大帝國組成的邊境對壘處,先於師父和魔炎引契守護者見面。

畢竟再怎麼說,北境鎮魔器是軍神風架。

如今沒能第一時間趕到現場,就已經是作為鎮魔者的失職。

踏上被颶風覆蓋的戰車,金色流光在回歸還未半天的時間內便再度發出。

朝着帕蘭凜合縱國南部急速飛馳而去。

往日裏,人們看見那金色流光便能自信地說出「絕對沒問題了」之類話語。

現在當他們再次看見那遺跡釋放出救世手段時,卻無法再像以前那樣滿懷信心地保證絕對沒問題了。

軍神風架分開北境上空冬季寒冷雲霧,以迅雷之勢抵達數百裏外的軍隊陣營。

從天空向下俯瞰去,見本應該相互仇視、廝殺的兩大帝國軍隊,此刻正同時據守在一處天險后。

雖然依舊能判斷出兩方其實營地間、還是有那麼些許隔閡。

毫無疑問現在數百年來相互仇視的國家,為抵禦那數千之數的獸潮、聯合形成絕對防線。

不斷有野獸朝着那天險處進攻。

化作一波波不停息的浪潮,打得人類方面精疲力竭。

弓弩箭矢,似乎在遠距離情況下對那些野獸並沒太大威脅。

無法像直接擊破人類護甲、血肉那般索取對方性命。

野獸們常常背負數支箭矢依然健步如飛,來到距離城牆最近的第一道防線,與盾牌、鐵荊棘后的長矛手廝殺。

經過漫長時間不間斷進攻,野獸方面損失的數量早已突破一千之數。

可它們依舊不畏懼死亡。

即便現在人類軍隊陣營單論數量來說是它們十倍,可獸性驅使着它們,讓人類大為膽寒。

以戰養戰。

死在戰場上哪怕是同族遺體,野獸們同樣會將之帶回,並沒有任何猶豫地直接吞食。

更別提那些數次被突破防線、導致將身體暴露在獸潮下的人類士兵了。

箭矢、長矛、投石,從帕蘭凜合縱國少有的三面環山的天險內部投出,令一波波野獸衝鋒受阻。

若是換做平原作戰、即使是那些在避無可避的草地上構築起的矮平城牆內側,效果怕還沒有如今軍隊在天險處就地搭起的土牆的有效。

畢竟北境國家本就是游牧出身。

即使與兩大帝國有長時間交流,在建造城市的領域還是相差太多。

為避免被圍困在一座容易被攻破的城市、為周圍普通人爭取撤退機會,貝格烈皇帝與諸位將軍達成一致意見,決定據守此處。

更何況傳聞中還有受永生之皇眷顧的人類,加入兩大帝國陣營。

驅使著軍神風架從高空俯衝而下,鎮魔者伊戈爾冷哼一聲,向地面那些前仆後繼的野獸發起猛烈突襲。

在守城人類士兵眼裏宛若天際忽然隕落一顆急速彗星,對面前令人感到絕望的野獸浪潮發起致命打擊。

轟!

即使威力不及當時一舉轟殺死者之王舉行棄魂者、依舊掀起讓遠處人類士兵不得不以手掩面的颶風,令無數野獸殘肢飛到半空。

由鎮魔器颶風幻化的駿馬,絲毫不畏懼眼前散發着血腥味的野獸,在整片戰場內來回衝殺。

如今我早已是個成熟的鎮魔者了,自會判斷形勢、伺機而動。

伊戈爾邊駕馭著軍神風架,邊觀察著周圍獸群的情況。

一路衝殺、碾壓,舉手間掀起的狂風將野獸割裂、掀起、拋出。

短短十多個呼吸時間,就有三十餘頭野獸喪命,受傷者無數。

終於搞清楚情況的人類士兵在防線上振臂高呼。

唯有坐鎮高台、與周圍統一盔甲制服格格不入的大漢,皺着眉朝那邊大喝道:

「伊戈爾!快些退回來!別深入敵軍陣營!」

敵軍?

鎮魔者回頭看先那一眼認出自己身份的大漢,又看向周圍被對方稱作【敵軍】的野獸群體,意識到有些不妙。

於是他強行驅使體內剩餘的魔力承受量來駕馭鎮魔器,回身朝人類陣營那邊趕去。

鎮魔者軍神風架加入,不過是接近十天來的一個小插曲。

事實上這種小插曲前些天也出現過一次。

那時人類士兵看見兩個人騎着完全不懼怕周圍野獸的駿馬,以超乎尋常的速度與勇氣,一路殺入獸潮內部。

奇迹的是他們成功來到天險前,被身邊這位與戰車喊話的大漢接待。

要說這位大漢到底姓甚名誰、擔任什麼職位、曾經有何戰績,士兵們皆不了解。

只知道當時此人與貝格烈皇帝、卡偌凱門大將軍秘密會談,便被任命為戰場監督者,隨時守候在陣地前準備出手。

事實上說是準備出手,也只在為數不多幾次野獸即將突破防線時,展現出驚人投擲力與精準度,將其狙殺了而已。

而接待從外面突圍進來之人,同樣是大漢少有開口說話的機會。

駕馭著似乎能飛到空中的戰車,簡直是永生之皇賜予的奇迹。

人類士兵一時竟忘記對野獸進行阻擊,面向軍神風架頂禮膜拜。

神聖氣氛很快就被城下傳來的慘叫以及大漢怒斥聲打破。

眼見幾頭野獸趁機越過防線、逃入人群中放肆撕咬,士兵們紛紛拉起強弓硬弩,試圖瞄準那些闖入防線的野獸。

「交給我吧。」

戰車上鍍金長矛對着底下幾頭野獸微微探擊。

有股如龍捲般咆哮之勢的尖銳風壓,立刻貫穿那幾頭撕咬十多人的野獸。

士兵們來不及對戰車上那位突然出現的神秘人表達謝意,便再次投身入抵禦野獸的戰鬥。

「敢問閣下為何人?這副戰車到——」

「不需要你管,伊戈爾,跟我走。」

絲毫不在意打斷原貝格烈帝國軍隊校尉的話語,大漢朝着在空中滯留的鎮魔者招招手,往天險內走去。

發話的校尉無奈地看着二者離去,摸摸鼻子無奈嘆息,便繼續指揮這段防線的作戰。

逐漸遠離戰線的二人,一上一下行進在天險內面積並不充裕的空間內。

「我說你那風架有沒有可能收起來?怪麻煩的。」

「抱歉,暫時做不到。」

若是能將軍神風架像救世聖鎧那樣收容起來,伊戈爾早就不想繼續消耗魔力承受量飛在空中了。

「好吧,那你應該知道現在這條戰線的局勢了吧,軍神風架守護者。」

「看情況是我方被毀滅教驅使的野獸困住許久了。對方目標難道是貝格烈皇帝、人類軍隊?還是說,沖着我們鎮魔者來的?」

面對伊戈爾提出的問題,大漢聳聳肩道:「或許全部都有。總之,現在加上你,營地內共有四位鎮魔者。」

「四位!?」

緩慢行進在大漢頭頂的鎮魔器忽然搖晃了下,顯然被得到的情報震驚到了。

如果此地加上自己有四位鎮魔者,為何還會選擇據守在此、不與對方進行正面交鋒?

難道這次毀滅教派出的戰力,足以威脅到先前三位鎮魔者聯手嗎!?

實在太過震驚,大漢繼續說:「其實說是四位,其中有兩個人只能算半個、可能半個也很勉強。我身為魔炎引契繼承者算一位、鎮魔九州監督者無名算一個,另外持有光明皇帝和常暗君王的二人,卻是很少、甚至初次接觸鎮魔器的普通人,最多只能算半個。」

原來如此。

普通人若是想駕馭鎮魔器,不練習幾年、十多年難以得心應手地釋放出魔法。

如此說來,那兩位剛將永生之皇佩劍拿到手的人類,嚴格意義上來說稱不得鎮魔者。

「不過憑藉魔炎前輩和無名前輩的力量,還是難以突破對方戰線嗎?」

伊戈爾很清楚,這兩位從古時便生存下來的鎮魔者到底有多強大。

即便讓他承認這輩子都無法超過他們,軍神也會不甘心地點頭同意。

「對方、也就是毀滅教此次派出的陣容異常強大,似是下定決心要在北境與我們鎮魔者來一次了斷。」

魔炎繼承者語氣沉重:「外面那數千野獸不過是雜兵,真正令我們忌憚的,是一頭惡魔、一頭大型猛獸、還有兩騎滅世奴,以及其他尚未得到情報的隱藏力量。」

在對方將毀滅教力量說出口時,軍神倒吸一口寒氣。

如此陣容確實容不得兩位前輩隨意出擊。

「那,我師父他怎麼樣了,沒在戰鬥中給其他士兵拖後腿吧?」

伊戈爾隨意提及的問題,反倒讓現場氣氛瞬間沉下去幾分。

「老軍神他,犧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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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獄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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