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六章：激烈搏殺
「魚龍？呵呵哈哈哈，沒想到當年那傢伙還留了這麼個後手！」
風暴漩渦在地下水領域內故意發出狂笑，渾身上下每處構成單元都牽動着海水震蕩四周。
連遠處水晶宮殿都感到明顯的震感，人魚們紛紛全副武裝、像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般湧出水晶宮殿。
「不必虛張聲勢了，既然選擇放棄靈體化狀態，就說明你沒把握能衝破老朽的守衛。」
那渾厚聲音的主人漸漸展露身形。
率先出現在天魔面前的，是一尊威嚴、極具壓迫感的龍首。
若是讓魔術王在此地與那伊阿烏爾外的龍皇像做對比，這條被稱為魚龍的生物，還是有許多不同。
長達三十多米的龍身上，保留有諸多魚類的特點。
無論是背部還是爪子上，都隱隱有朝着魚鰭的方向發展趨勢。
龍首後有張開的薄膜，能幫助魚龍在水中快速移動時分解水帶來的阻力，或像獅子的鬢毛般用以威懾。
「嗯，沒錯。本座本來並不想理會你這種廢物，不過是察覺到要破開亘古禁忌迷宮的結界，就必須先將你殺死才行。」
此刻化身為漩渦狀、勉強能看出些人形的天魔，上下打量著出來阻擊自己的敵人。
過了好半天才說：「若是換做其他魚龍，本座或許還會敬畏三分。但像你這種體格瘦小、遠達不到平均水準的廢物，本座在全盛時期隨手就能把你捏死。」
通過觀察龍鬚等能夠判斷年齡的部位，天魔確認這條魚龍並不是想像中那樣還未成年。
恰恰相反，區區三十多米的體格，年齡卻快達到魚龍族平均壽命的千年上限。
較普通魚龍小了大半，不將之成為廢物，還能用什麼形容詞？
「你也承認了，現在根本不是處於全盛狀態。為了掙脫星魂鎖的禁錮，付出了極為慘重的代價。」
面對天魔的嘲諷，那條守護在此地數百年的魚龍不以為意：「你為了抵達這裏付出了如此大的代價，老朽為守護這裏又何嘗不是呢？」
這件事它只和第二層的變形者以及第八層類元素之靈提及過。
當年為報答大魔法師在魚龍族的恩情，還未成年的它毅然選擇來到亘古禁忌迷宮，駐守到天魔徹底泯滅之日。
結果由於地下水領域只有五十米左右的高度，想要重建則要花費大魔法師很長時間和精力。
為讓那位大人省心，魚龍主動要求大魔法師施加限制魔法，將它的體格徹底固定在這還未成年的程度。
就是能在這並不寬裕的迷宮內，獲得作為守護者鎮守在此地的資格。
「沒錯，所以本座說若是普通魚龍在此，本座還會忌憚三分。畢竟本座現在處於虛弱狀態。」
像是不打算再過多拖延時間，天魔深吸口氣、讓體型再次開始暴漲：「否則本座拿回巔峰戰力，你們魚龍族加起來都不夠本座殺！」
「數百年的禁錮和掙脫星魂鎖的教訓，還是沒能讓你從夢裏醒來呢。」
它無法阻止天魔諸像匯聚力量、準備全力一搏而越來越大的身軀。
只能在不遠處做好準備，與對方進行殊死搏鬥。
「以有限的生命來抗衡無限的事物，從來不是人類的專利。」
守護在這片水域的魚龍，口中默默念著當年大魔法師曾面向全體智慧種族說出的著名話語。
如今自己何嘗不是在用瀕臨壽命枯竭的身軀，來對抗能永世生存下去的天魔？
為那位大人爭取些時間，若是能將天魔諸像此地困殺於此，老朽便能安心歸去了吧。
最終，原本與普通成年人差不多大小的水元素天魔，通過吸取來自周圍地下水領域更多關於【水】的概念，變得無比龐大。
當年大魔法師曾和魚龍解說過，這被禁錮在地下深處的天魔諸像能力猜想。
對方看似是一尊實力強勁的元素之靈，其實它大概率不是先天產生。
雖然不知道世上到底有誰能創造出如此強勁的元素之靈，但無可否認對方能力確實強大無比。
能吸取周圍環境的【概念】，化作最適合在此地作戰的形態實體，於絕對優勢下將對手滅殺。
特別是現在位於地下水領域，磅礴充斥在周圍的水概念就像無窮無盡的能量來源，讓天魔變得較大多數形態下更為強大。
這個過程連大魔法師曾經也未參透。
所以魚龍並沒有辦法，去阻止天魔諸像去汲取概念強化己身。
面前是已然膨脹到頂天立地的漩渦，像是水龍捲般以迷宮頂層為天、宛若末日降臨。
「桀桀桀，呵呵哈哈哈！力量！這便是本座的力量！數百年了，這些年本座都已經忘記了時間、忘記了那些仇恨，被囚禁在隔絕於空間外的牢籠內！」
「現在本座自當重新撿回那些被剝奪的一切，這片迷宮本座遲早會回來踏滅！外界天地也將置於本座的支配下！御前、失心、冥刺、毒龍？呵哈哈哈，本座會讓你們付出傲慢的代價！包括大魔法師轉世，你便永遠地墜入輪迴無法超生吧！呵哈哈哈！」
癲狂若魔，或者說它本身就被稱呼為天魔。
利用能力隨時變換形態，天魔諸像在亘古禁忌迷宮迷宮建立前，是困擾大魔法師長時間的敵人。
魚龍依舊記得，當年那位在凍砂荒原與眼前這尊天魔決戰的景象，絕對比現在要更加震撼、驚天動地。
「可惜，可惜本座現在還無法動用全部實力。來吧，小泥鰍，本座會讓你知道，什麼叫絕望！」
隨意伸出一隻手，便如水下發生劇烈地震。
那股似是能吞噬天地萬物的漩渦洪流，朝魚龍方向奔襲而來。
這條位於生命最高點的魚龍種族，在如此漫無邊際的攻勢下顯得瘦小無力。
三十米的細長身軀，在爆發全力的天魔面前真的如一根細繩。
只要抓到就能隨意擺弄、毫不在意地捏死。
龍吟夾帶着不弱於對方的魔力，在地下水域響起。
即便身軀在族內佔劣勢，但大魔法師曾為補償它的損失，將身為魚龍的天賦魔法與魔力進行過強化。
對陣全盛狀態的天魔，確實還差了很遠。
可對上負傷嚴重的敵人，魚龍體內發生過質量升華的魔力，完全能與之對抗。
天魔伸出的手臂被水下快速凝聚出的牆壁阻攔。
哪怕天魔諸像像通過能力汲取那堵水牆內的概念、將之破解的同時增強自己的堅韌程度，可似乎效果不大。
除非將如今巨型身軀縮小部分，否則重傷的魔力源難以承受同時吸取這麼多概念。
天生便是水下王者的魚龍，並不打算給對方思考的時間。
憑藉靈活的身軀在地下水領域穿行，時不時掀起不弱於對方手臂大小、威力的風暴，朝天魔極易命中的身軀咆哮殺去。
明明那條瘦弱到一拳就能打死的魚龍在眼前來回遊動，天魔卻難以精準命中。
即使有時預判能抓到對方，也會被突然形成的水牆阻擋。
整片地下水域被風暴覆蓋。
無數魚群沒來得及規避，被兩者間掀起的大戰夾帶、最終消失得無影無蹤。
原本想衝上去助陣的人魚族看到水晶宮殿外如此駭人景象后，也猶豫着停下衝刺腳步。
別說是去助陣魚龍守護者，就是不給那位大人添亂都能證明它們是人魚內最精銳的戰士吧。
憑藉作為特殊亞人的武裝和防禦力，衝上去用找死來形容都不過分。
地下水領域同時出現五六柱放在外界能輕易滅殺一座島嶼的風暴肆虐。
轟涌爆發而來的水浪與魔力威壓，讓它們不得不退入水晶宮殿內，以免被戰鬥的餘波壓迫致死。
魚龍拼盡全力與天魔搏殺，哪怕自己同為水魔法的物理攻擊，無法對天魔諸像本源魔力造成直接傷害。
不過只要將對方形體削弱，還是能對其進行不小的傷害。
終於，像站樁在那兒罰站挨打的天魔，放棄五十米高度頂天立地形象。
放棄部分單純的水概念，融合【流動】概念化作速度完全不亞於魚龍的漩渦，朝鎮守在此的守護者發起襲擊。
天賦魔法能御用水的魚龍，對此不屑一顧。
既然主動放棄了龐大身軀帶來的極強力量，分散強化速度后的天魔，又怎能對自己造成傷害？
用高壓水形成的護盾在周圍展開。
果不其然天魔在碰到那難以突破的水之屏障后，不得不停下衝刺的行動。
但依舊保持和魚龍的相對靜止。
這是在幹嘛？
游弋在地下水域的魚龍沒選擇停下來，而是加快速度想甩開身後窮追不捨的天魔諸像。
它有一種極為不好的預感。
再度回頭間，魚龍發現天魔諸像漩渦形體變得越來越凝實。
從原本只能勉強看到流動的淺淺形態，變得和水牆相差無幾的堅硬。
「可惜無法將整個身軀強化，這種情況倒不影響什麼。」
天魔在魚龍身後發出遺憾的嘆息，旋即速度提高一檔，來到魚龍身後舉起手臂，朝着水牆狠狠砸去。
不弱於後者的手臂力量，成功破開守護者的防禦。
緊接着憑藉流水速度、靠近魚龍進行連續不斷轟擊。
每拳似是能擊碎岩石的攻擊，重重落在蒼老的魚龍身軀上。
海域響起痛苦的龍嘯，旋即爆發出體內全力威能，在所有鱗片下噴射出威力強大的洪流，推進自己離開對方攻擊範圍、同時將天魔諸像強化后的身軀擊飛。
被擊中部位的鱗片掉落、破碎，魚龍強撐著體力漸漸跟不上的身軀，面向天魔被擊飛的位置。
在天魔被擊落揚起的塵霧裏，魚龍暫時觀察不到對方到底處於何種狀態。
直到——
和自己無二的龍吟從那團塵霧中響起。
比守護在此的魚龍更為龐大、更具威懾力的生物，從塵霧裏露出比守護者要大一半的龍首，驅使適應水下環境的身軀暴殺衝出。
相較於三十米長的身軀，天魔諸像明顯是選擇汲取的作為【魚龍】的概念。
如今展現在水下生物面前的，是真正毫無顧慮成長起來、哪怕放在深海也能稱霸一方的水下王者。
當天魔諸像將整個幾乎達到百米長的身軀展露在水域時，僅僅三十米長度的守護者，被凸顯地越來越無力。
儘管如此，還是要去戰鬥。
倒不如說，天魔諸像選擇吸取作為【魚龍】的概念化形，已觸犯了守護者的底線。
身軀的大小從來無法說明力量的強弱，特別是現在身處亘古禁忌迷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