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三章：反覆挑釁
位於沙里安王國境內的格拉城堡，是遠近聞名的黑惡勢力聚集地。
六翼在這片西方世界的影響力雖然比不上在中東部區域，想在此地成為一流勢力還是綽綽有餘。
而格拉城堡內的地下勢力從兩年前就只剩下一個，便是找到新靠山且實力強勁的小偷公會。
原本這小偷公會顧名思義只是個收納小偷、竊賊和情報販子的小組織。
培養對象也僅僅是靠着公會內老前輩帶着後輩一起學藝。
但在不久前一場誰都不知內幕的兼并活動中，小偷公會被來自西方本土某個新崛起的勢力看重，並着手發展這適合用以支配整片西方世界的工具。
如今的小偷公會可謂人才濟濟。
不再是單純靠小偷小摸掙錢，而是培育出許多聲名鶴起的刺客殺手。
還與很多幾乎報出名字就能威懾住行內其他人的大型勢力搭橋引線，成為大部分勢力招惹不起的存在。
格拉城堡里小偷公會，是負責管理沙里安王國這片區域的總會。
雖然只是謠言，很多人認為這本來應該是人類的組織最近也開始對亞人開放。
特別是那些非常適合潛行暗殺盜竊的亞人種族，只要經過特殊處理就能加入公會，帶上讓人聞風喪膽的背景。
說起來沙里安王國這邊的大工會即使沒正式授權，其實也算這公會成員心裏的總工會。
畢竟沙里安王國本是利爾聯盟里領袖地位，不僅軍事實力強勁，且作為連接西方世界和中部世界的橋樑，是情報第一時間能傳達的地方。
就像現在中部世界發生動亂，有多年衝突的銳斯聯盟曼彌爾王國還是無法突破邊境王都明登·利爾冽瓦要塞的防禦。
利爾聯盟將無論聖皇教會、銳斯聯軍還是其他諸如些起義軍，盡皆擋在關卡外。
為了維續西方世界的穩定、防止被銳斯聯盟入侵，同時信仰著永生之皇和大魔法師的人們，乃至各個自治區和獨立部落的亞人，都會每隔一段時間運送相應物質來到明登要塞幫助抵禦外敵入侵。
在很多吟遊詩人口中，西方世界人類和亞人之間的矛盾出於一種很複雜奇妙的地位。
內部種族戰爭頻發、關係極為緊張。
可只要涉及到銳斯聯盟同樣是人類的軍隊，西方大陸所有人類、亞人會意外的形成統一戰線一致對外。
有專家分析稱這可能是信仰文化問題。
西方人類同時信仰永生之皇和大魔法師，亞人種大多有自己的信仰或是單獨信奉帶來和平的大魔法師。
導致在這裏的生靈對中東部被聖皇教會支配的世界有着天生的厭惡。
很多時候連利爾聯盟的商船都會直接繞開哈爾門王國，或停在雙國盟約範圍里暫做休整，或是一口氣直接前往羅克郡城。
再怎麼說貝格烈帝國也是信仰之一的後裔，建立起和平外交關係理所應當。
正是這種情況，讓沙里安本就尚武的人類成為整個西方對中部的門戶。
源源不斷的貨物、補給、支援都要在沙里安王國各地經過。
這自然是給予了新組建小偷工會最優良肥沃的生長土壤。
要說累積實力和財富、人才儲備這點，位於格拉城堡內的大工會稱第二，沒其他工會敢稱第一。
然而這樣一個背景、盟友、自身實力都大得嚇人的工會，今天卻被人強行踢館了。
原本大量成員和老客戶匯聚在這件長屋內打着牌、唱着歌、拼着酒。
發生在前台的爭吵瞬間讓現場平靜下來，數十雙不懷好意的眼神齊刷刷看向與招待者爭吵的布衣青年。
「先生，我們這兒不能提供這種情報。如果你想知道詳細信息，還請自己去東方世界打探。」
負責招待的工會成員一臉不耐地想驅趕對方離開，卻被青年面無表情攔下那試圖別開自己的手：
「本大爺再說一次，如果無法提供當時對戰的詳細情報，就立刻馬上現在帶本大爺去見你們工會的會長。否則······」
「否則怎樣！？」
招待故意放大聲音讓在場停下所有娛樂設施的成員們聽見：「你敢威脅老子？是不是活膩了！？這兒是小偷工會，不是你能撒野的地盤！情報不可能給你，咱們會長見外人只有一條標準，那就是這個人必須是死的！」
感受到周圍凝重氣氛的布衣青年不僅沒被唬住，反而以陰沉語氣回復：「看來本大爺要教教他第二項規矩了。」
「你想怎麼樣！還不快滾！小心把你變成——」
隨着布衣青年將背在身後的長劍微微拔出，釋放出刺眼的寒光，讓面前語氣囂張的招待臉色微變。
這是要殺人嗎！？
這瘋子怎麼敢在這兒亮劍！
唯有在不遠處觀察、隨時準備出手的安保隊長在看見這道劍光后眼皮狠狠一跳。
旋即快速分開身前躍躍欲試的眾人，來到一言不合就要拔劍的客人身邊。
「站在那兒別動，否則休怪刀劍無眼。」
帶着兜帽的青年甚至沒改變過視野，直接出聲警告靠近周圍三米距離的安保隊長。
似是只要輕輕用力就能拔出長劍斬殺在場任何人。
「久仰大名，神覺之劍布蘭斯。您今天大駕光臨我工會，不是要欺負這小小的招待這麼簡單吧？」
能在大工會出任安保隊長的，絕不是從外雇傭來的傭兵，而是實打實的小偷工會成員且實力處於高等層次的武者。
聽見在場實力最強的同伴都對此人畢恭畢敬，許多會員還第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直到細細品味剛才的話，終於捕捉到足以讓他們震驚的名字——
神覺之劍布蘭斯！
被譽為人類巔峰劍士，戰敗過帝國之劍皇甫珪、曾以一己之力打服整個蜥蜴人部落、拜入文靈揚門下用一年時間成為劍術大師······
許多有關這位傳奇的故事和經歷，從這些精通於搜集情報的會員腦海中閃過。
哪怕他們對公會實力再自信，僅憑現在駐守在工會內的戰力別說是對抗神覺之劍布蘭斯了，就是曾被他擊敗過的蜥蜴人部落都不敢招惹。
被點出真名也不意外。
因為背上這把自從和大魔法師轉世交戰、與文靈揚那場收徒對決后，外表鍍銀層被擊破一直沒補上的黑白斑駁長劍，幾乎成為了這位布衣遊俠的標配。
就算可能是趁熱度冒充了這把劍，可唯有布蘭斯這種狂人才有底氣在小偷工會裏，毫不留情出聲威脅並亮劍。
「本大爺需要知道些情報。聽說你們小偷工會有，但這不懂變通的傢伙就是不打算給本大爺。你看這事怎麼解決？」
聽聞神覺之劍的名號后嚇得癱坐在地的招待，用哀求目光看着安保隊長。
後者選擇退讓一步道：「凡事好商量。請布蘭斯大人您先收劍，把您想知道的情報告訴我們，我們一定竭盡全力幫您打聽。」
「恐怕本大爺一收劍就會被你們圍攻吧。」
布蘭斯瞥了眼周圍暗地裏蓄勢待發的幾個刺客。
被掃視到的會員接臉色一變，猶豫要不要解除攻擊姿態放棄偷襲。
哪料比他們更快做出決定的卻是眼前威名赫赫的神覺之劍，他嘆了口氣直接放開手，任由星河劍掉落到劍鞘內：「算了，就算你們這些小魚小蝦動手，也絕對傷不到本大爺。談談正事吧，怎麼稱呼？」
安保隊長臉色微變，當即拱手道：「抱歉，組織內規定不能透露給其他人姓名，即使是對會員也只允許給出代號。」
「都是些什麼狗屁規定，你們工會養人都這麼麻煩嗎？」
明明置身在隨時可能會被數十人圍攻的危險境地，但布蘭斯仍舊面不改色的調侃對方。
示意手下不要輕舉妄動，安保隊長試圖通過不見血的方式送走這像是來找事的瘟神：「組織的規矩我們不能打破，還請神覺之劍大人您見諒。現在可以告訴我您到底是需要什麼情報嗎？只要是能說的，我們絕對不會隱瞞，甚至不收您一分錢，之希望和您結一份善緣。」
「啊，就憑幾條破情報也想讓本大爺留個人情在這兒？你們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依舊是那種說話不怕被打的囂張語氣，布蘭斯頂着在場所有幾乎要噴出火的怒意說：「首先，本大爺想知道幾個月前發生在貝格烈帝國南部克森覓郡，獵魔協會懲罰者與大魔法師轉世的戰鬥詳情。不僅僅是要結果，整個戰鬥細節和戰後調查都要跟上，辦得到嗎？」
隨手甩出一袋沒封口的金幣，目測數量達到二十枚。
咋聽起來感覺這是條再正常不過的情報交易，可回想起上頭曾特意吩咐過有關大魔法師轉世的情報，特別是關於能力、下落等絕對不能透露時，安保隊長說話變得支支吾吾：
「那個，神覺之劍大人，組織上規定有關大魔法師轉世的隱秘情報絕對不允許——」
「你他媽是不是在耍本大爺！？」
布蘭斯直接打斷安保隊長的話語，咄咄逼人地說：「那為什麼上次你們組織的情報販子能隨隨便便告訴本大爺，說大魔法師轉世在克森覓陣亡？這不是屬於機密情報嗎！嗯！？」
「陣亡的消息人盡皆知，所以算不上機密······等等，你剛才說前段時間找過我們工會會員？」
他忽然想起前不久發現工會會員被殺人滅口的案件，檢查報告顯示正好是劍傷。
「沒錯，他甚至還好心的把這袋子錢還給本大爺了，只是這遺言有點貴罷了。」
若無其事說出讓現場所有人暴怒的事實。
安保隊長亦拼盡全力壓制心裏的怒意，忍住不動手。
與其為一個已經死去的會員和布蘭斯撕破臉皮，倒不如送走他之後另做打算暗地裏幹掉神覺之劍。
安保隊長敢斷定如果在此地大打出手，絕對會造成遠超想像的損失。
「敢問神覺之劍大人您為何要殺了他？」
「當然是該說的不說，本大爺說了他還想反過來殺本大爺滅口。這種情況下算是正當防衛吧？」
渾身上下儘是破綻，許多刺客認為趁現在出手絕對能一擊必殺。
要不是隊長在旁瘋狂暗示不要輕舉妄動，想必這囂張的傢伙已經倒在血泊里了。
忽然，布蘭斯看了眼周圍噗呲一聲笑出來。
「您這是何意？」隊長額頭上凝成一條黑線。
「抱歉抱歉，看着你們心裏憋著氣卻不敢怎樣的表情太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