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四章：神覺復甦
回到武道館的第二天，昏迷多日的布蘭斯終於從床上猛地睜開眼睛。
期間魔炎契約者曾快速從隱居地帶回許多療傷用藥，其中最顯著的自然是獵魔協會內部贈與的魔葯。
當時鎮魔者在給布蘭斯判斷傷勢時，驚訝發現對方不僅身體受到很嚴重的物理創傷，連魔力承受量都隱隱達到上限。
布蘭斯不是神眷者，沒服用過魔力髓液來對抗滅世奴，怎麼可能出現達到魔力承受量上限的情況？
帶着疑惑詢問躺在對面的文靈揚，得知千煞在戰鬥力提到過一次，說布蘭斯體內身懷天賦魔法而不自知。
聽說這點后的魔炎契約者驚異不已，明明神覺之劍布蘭斯本身是有些畏懼魔法的武者，身上的魔力源濃度並未遠遠超過普通人、靠近魔法種族。
退一步說即使有天賦魔法，在沒有中等魔力髓液的激發下也不可能達到魔力承受量上限啊！
對此表示實在不知情的文靈揚提議等到布蘭斯醒來之後再詳細問問。
畢竟作為師父也很好奇，在吸血鬼用出影響到整片森林的爆炸魔法、神覺之劍明顯被魔法波及至重傷時，布蘭斯是怎麼克服對魔法的恐懼，做到不僅將吸血鬼滅殺，還主動來尋找師父、毅然走出叢林對陣滅世奴千煞。
所以剛睜開眼的青年就看見面前是懷着很多好奇、疑惑表情的兩位前輩。
傷勢早被各種療傷藥品修復了七七八八，只有精神力和魔力承受量最難復原。
睜開眼發現身邊的陳設和熟悉的人，布蘭斯僅剩的些許意識告訴他至少沒死在毀滅教那雜碎手上。
而且看到本大爺醒來，你們不應該表示表示高興和放心嗎？
為什麼感覺本大爺躺在這兒變成了你們探索未知的試驗品？！
難道說這兒其實是毀滅教在沉默之林的據點，你們兩個被滅世奴抓過來做實驗了？
大腦暫時經受不住這情緒的一起一伏，讓剛好轉一點的布蘭斯忍不住用手捂住額頭，發出一絲痛苦聲音。
「別着急年輕人，你現在需要好好休養，等到什麼時候能好好說話了再插嘴也來得及。」
紅甲大漢無疑是守護這片西方遼闊大陸的鎮魔者魔炎契約者前輩。
既然對方都這麼說了，布蘭斯順勢放下胡思亂想，直接按照對方說法放空心神進入類冥想狀態。
「你應該還能聽見我們討論，在昏迷的這段時間我們在研究怎麼預防毀滅教獸宗勢力在西方死灰復燃，認為那些突然對外關閉的亞人部落具有很大嫌疑。聯繫到須尾族大量進購肉類，我們猜測最值得注意的獸宗主力，也就是在北境戰爭出現過的紅毛野獸烏利迪姆，很可能是被圈養在了各個亞人部落里，且在這段時間恐怕會在毀滅教拉攏的亞人帶領下暴起發難。」
「沉默之林周圍包括你們參加全肉宴的【最強壯】部落，應該不至於是那種全民歸順毀滅教的狀態，畢竟當時魔物襲擊時亞人同樣是被攻擊的目標。唯有族長獅絨弘毅利用符籙魔物化，成為毀滅教忠實的走狗。據我們推測，沉默之林外不僅是亞人部落，或許還有很多人類村莊暗地裏也和毀滅教有所勾結。雖然在離開前寧靜村依舊寧靜，但我們還是告訴那個村的村長早些離開沉默之林附近，至於國家方面會由我出面頂着。」
「這次你們兩個小傢伙乾的好事，不但把毀滅教在西方的主要據點引出來了，還讓符籙製作者暴露。我沒有責怪你們的意思，再怎麼說當時我趕到了也沒能留下千煞。總之，大戰肯定會隨着這次暴露提前到來。不出意外的話已經有疑似圈養烏利迪姆分散在西方世界各地的亞人部落蠢蠢欲動，準備奪取西方的控制權。」
「我們不知道毀滅教最終目的是什麼，所謂大同社會是他們在東方世界的說辭。來到西方大陸怕是不會和任何人講道理，直接憑藉亞人和烏利迪姆、魔物的力量統治西方。當他們露出獠牙時，我會利用特殊方法聯繫無名老怪，召集其他空得出手的鎮魔者來西方圍剿毀滅教最後的力量。」
安安靜靜聽完魔炎契約者的解說，陷入冥想狀態的布蘭斯忽然醒來，艱難地問道：「東方、皇甫，怎麼樣？」
「東方？你是想問皇甫珪吧？」
聽到這驕傲不已的傢伙還惦記着以前的「師兄」，文靈揚仔細回憶著有關情報說：「東方那邊很早就亂成一團了。雖說聖皇教會勢力自教皇徹底隕落後連連敗退，卻在爭鬥中勉強有一席之地。起義軍和卡偌凱門帝國軍隊經過首腦會晤，似乎達成同盟關係並在前不久正式突破衛伊城，朝皇都伊阿烏爾挺近。忠於皇室的你師兄皇甫珪，正帶着士氣不再高昂卻依舊保持忠誠的帝國軍隊，在伊阿烏爾百裏外的關卡上死守。獵魔協會在大魔法師轉世死亡后便不再出手，重新潛伏到地下專心消滅魔物。聽說光明皇帝和常暗君王兩把鎮魔器亦被當時的大魔法師轉世奪走，交給獵魔協會新任懲罰者保管。」
「說多、次，本大爺！皇甫不是，師兄！」
扛着開口說話的疼痛，布蘭斯硬生生擠出這幾個字。
知道神覺之劍在這件事上寸步不讓的態度，文靈揚沒多講其他，只是微笑搖搖頭示意鎮魔者繼續解說現在西方的情況。
直到第三天來臨，在布蘭斯強烈要求下加大劑量使用魔葯，終於趕在這天會議正式開始前得到了正常說話的狀態。
不過想要下床活動筋骨教訓同門，怕是要安心調養大半個月才行。
在兩位前輩在場的情況下，與他們單獨相處的布蘭斯按照先前的約定不需要遵守太多禮節。
坐在床上轉動麻木的肩膀，青年無所謂地說：「好了，本大爺看出你們昨天似乎有很多東西想問我，說說看吧！」
「你小子觀察還真仔細！」
魔炎契約者對布蘭斯這種態度完全不在意。
事實上聽說這年僅二十多歲的人類能在當晚做到那種程度的戰績后，已經打心底視對方為和鎮魔者同級別，乃至是下一任鎮魔者來對待了。
至於文靈揚雖然記得在有外人相處的時候「本大爺」、「文老頭」等稱呼應該不允許說出來，想到身邊鎮魔者前輩也常常自稱「老子」，也叫他「文老頭」，或許在布蘭斯眼裏這紅甲大漢算不上外人，而更接近同類？
「那啥，文老頭你先等一下，很多事老子要親自確認！」
大漢此時已經把自己的椅子從二者中間搬開，坐到靠近大門的位置和另外兩人形成三角之勢。
「首先老子想確認一遍，你這小傢伙真的在那天晚上連續單挑了超規格魔物化的獅絨族、帶着爆炸魔法符籙的吸血鬼，還和滅世奴千煞打了個五五開？」
「沒錯。」
神覺之劍布蘭斯沒絲毫隱瞞，甚至補充道：「其實吸血鬼還帶着一套黑耀盔甲，本大爺的星河劍都——」
突然意識到什麼，布蘭斯連忙在身上新換的衣服翻尋，像是有很重要的東西被弄丟了。
看出對方意圖的魔炎契約者笑嘻嘻地把一枚符籙遞到他面前：「這是從你原先衣服上找出來的毀滅教符籙，裏面應該藏着你的星河劍吧。放心，這符籙的使用方法已經被老子破解，等到這次會議結束再教你怎麼開。」
在布蘭斯蘇醒前鎮魔者就和文靈揚研究過滅世奴使用符籙的方法，最後用注入魔力的方式將之開啟。
之所以沒連帶把星河劍解放，是認為這種事應該交給布蘭斯親自去解決比較好。
「多謝。」接過符籙的青年鄭重回應。
「多大點事兒！來，繼續說說你是怎麼打贏他們的？有沒有啥特殊技巧？」
紅甲大漢對此不以為意，仍然對布蘭斯那天戰鬥情況很感興趣。
這是文靈揚結交對方數十年來第一次看見魔炎契約者這麼主動，是不是想和我搶徒弟啊？
若是鎮魔者聽得到文靈揚心生，肯定會抱怨一句「你以為老子不想啊！要不是我的魔炎引契無法繼承，這布蘭斯現在還會在你們武道館！？」
以前認為鎮魔者應該是個穩重、強勢形象的布蘭斯，對此也沒產生很大波瀾，繼續陳述其當天的事實：「魔物化獅絨族算比較好殺，只是對方力量和速度皆在本大爺之上。必須趁著對方主動攻擊時，把它的攻擊手段廢除才行。」
知道這是什麼意思的鎮魔者點點頭，示意他接着說下去。
「至於那隻吸血鬼，雖然帶着爆炸魔法符籙和黑耀盔甲，其實憑藉星河劍的鋒芒以及恰好留下的銀外殼，能以點破面將之斬殺。出現的唯一意外是我預估錯了對手的底牌，沒想到在即將刺穿對方心臟時會在其胸甲內部爆發魔法，導致措手不及的我遭受重創······」
「等等。」文靈揚忽然發出疑問：「如果你躲開了那爆炸魔法還好，但以為師對你的理解，在正面吃下一擊爆炸魔法后你可能會陷入混亂，是有什麼東西幫助你在戰鬥之前或途中，克服了對魔法的恐懼嗎？」
果然不愧是武者之師，點中了布蘭斯剛想敷衍過去的東西。
靠本大爺自己的天賦去抗衡？
在生死之間的大恐怖看破了所有？
誤打誤撞用直覺幹掉了吸血鬼？
這些用於隱藏真實的說法或許能矇混過關，但布蘭斯不認為這種臨時想出來的說法能讓師父和鎮魔者完全信服。
作為師父的弟子，要是沒有大魔法師轉世的囑託也不想欺騙對方。
沉吟許久似是在回憶當時的情況，布蘭斯忽然抬頭道：「是大魔法師轉世。」
？
！！！
「大魔法師轉世！？」
「你說大魔法師轉世出現了！？」
「什麼時候？！難道那位大人真的沒有隕落，還出現在了我西方世界！？！？」
短暫接受這勁爆消息的反應時間過去，房間內爆發出讓外面都聽得到的動靜。
兩位前輩好像對大魔法師轉世的去向很在意，可神覺之劍在面對這些接二連三拋過來的追問時面無表情，壓壓手示意先停下來。
「聽本大爺說完！確實是大魔法師轉世的聲音沒錯，但應該是他先前留在本大爺腦海里的意識，鼓勵完本大爺后就徹底消失不見咯。」
僅僅只是······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