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五章：是那位大人說的

殘存在布蘭斯體內的意識作用？

乍一聽起來感覺很扯淡，不過仔細想想大魔法師轉世沒少干過操控記憶、控制別人這種事。

兩位前輩聽說后陷入冥思苦想。

從剛開始聽到消息時興奮到手足無措，現在冷靜下來則深深皺眉，讓布蘭斯內心表示很無奈。

沒辦法，只能這麼說了。

具體內容肯定是不能拿出來跟師父他們一起分析的。

經過昨天冥想一天思考、加上對小偷公會裏記載的材料分析，布蘭斯得出一個令人震驚且不得不接受的結論——

大魔法師轉世故意死在全世界人面前，為的是躲在暗處伺機而動，等待某個機會降臨。

神覺之劍說給二人的原因，其實是他第一反應想到的解釋。

原本也以為這是大魔法師轉世在上次羅克郡城交手后，留在自己腦海內達到條件才能激發的意識。

結果根據現有情報和簡單推斷，他判定對方如今肯定在某處角落悄悄觀察著這世界，甚至有沒有和布蘭斯切斷聯繫都說不準。

畢竟當年羅克郡城那會兒毀滅教還未現身，更別提吸血鬼、滅世奴、宗主等級別的魔法角色會隨口出現在對方嘴裏。

唯一能解釋的說法是大魔法師轉世在他腦海里存有部分魔法效果，在接下吸血鬼的爆炸魔法后及時觸發了類似遠程意識交流機制，讓蟄伏在世界某處的大魔法師轉世得以和他對話。

至於為何要隱瞞這場對話，大概率出於不想讓太多人知道詐死的現狀。

總之這麼解釋又沒騙兩位前輩、也沒違背和大魔法師轉世的約定，布蘭斯暫且沒任何負罪感。

終於從沉思里醒來的魔炎契約者點頭：「看來只能這麼解釋了。既然那位大人能預料到足足三年後會發生的事，想必那時在克森覓郡里的決戰也在他算計之中。反正這也不是那位大人第一次轉世了，只要我們能滅掉在西方世界的毀滅教餘孽，也算完成了大魔法師轉世幾年來最大願望罷。」

有些前言不搭后語的鎮魔者顯然在大魔法師轉世這件事上心煩意亂。

作為從古時存活下來的老怪物，是見過曾站在世界之巔、為聖皇導師的大魔法師偉岸身姿的。

要論對這頻繁出現轉世之身的關心程度，紅甲大漢和神佑森林裏的貴族遠超其他鎮魔者。

畢竟······塵封往事的真相只有這兩個從數百年前見證下來的二人明白。

而文靈揚對獵魔協會、聖皇教會以及大魔法師轉世的認知基礎，其實有大部分來自魔炎契約者。

即使對大魔法師轉世隕落的消息感到悲傷、會在得知那位大人可能沒死時高興，自始至終其實只是把魔術王當做一大超強戰力看待。

「我們繼續剛才的話題。布蘭斯，你和滅世奴千煞交手時間最長，應該對那傢伙感受最深。下次遇到時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地方？」

不出意外下次和滅世奴對陣的不會是這兩個普通人，而是肩負保衛西方大陸職責的鎮魔者。

但這騎滅世奴表現出的戰力上限和下限差距很大，魔炎契約者認為有必要詢問正面和千煞對抗多時之人的意見。

回想起接二連三魔法轟擊的場面，安全下來的布蘭斯都不由發出輕微顫抖。

那時好像殺上頭了，想也沒想便衝上去和不明底細、但絕對很強的對手正面廝殺。

他不認為自己已經看穿了生死和畏懼。

有部分原因是殺上頭了，還有部分是看見平時指導關心自己的師父被對方重傷了吧。

對，沒錯，本大爺還沒蠢到會去為毫不相干的人送死。

如果是為知己者和重要之人，本大爺有信心拚命把他們帶離危險。

至於這值得神覺之劍拚死相救的人，整個西方大陸大概只有文靈揚一人。

「對方使用符籙需要半秒種的蓄力時間，而且對持續性效果的魔法，似乎需要額外消耗他的精神力等來維持。魔力承受量暫不知道，反正使用神念系魔法需要他主動用精神力去操控來達到持續控制效果。」

「就近戰而言，使用匕首的熟練度和本大爺使用劍術相差不多，勉強稱得上匕首大師。值得在意的是匕首有缺槽，能把魔法符籙塞進去隨時觸發。觸發的魔法會對匕首造成同等傷害。」

「在和本大爺的戰鬥里，他用出了讓周圍環境溫度下降結冰霜、強大風氣壓、號稱神念系的魔法、以及最後把本大爺擊暈的巨大音波。」

「哦對了，他提到要用本大爺去煉製符籙，可以判斷對方的魔法應該不是憑空而來，製作應該需要某個原初載體轉渡進入符籙。」

連續給出這麼多情報讓魔炎契約者不由佩服布蘭斯的觀察力。

在激烈戰鬥狀態下還能留意、記住這麼有用情報，證明若不是被多種魔法襲擊，神覺之劍在戰鬥途中有很多餘力。

「那個，布蘭斯有件事為師認為有必要告訴你。」

文靈揚忽然開口說：「根據千煞的說法，你體內擁有天賦魔法。要不要去獵魔協會查看一下，如果能激活這份力量，相信你今後在對抗魔法時也能更好克服困難，彌補差距。」

很明顯師父沒聽到完整內容啊，但能在此基礎上提出建議，讓布蘭斯感受到師父對自己的關心。

臉色較差的布蘭斯抬起手空空一握，微笑着搖頭：「算了，沒必要。其實我知道自己擁有天賦魔法。」

「你已經知道了？」

文靈揚和鎮魔者本來還有些驚訝，旋即想起大魔法師轉世曾在腦海里留下意識對話也便不再多說。

「所以你要不要去獵魔協會試試？雖然開啟天賦魔法的許可權被獵魔協會卡得很死，老子的面子他們還是會給的。」

魔炎契約者拍拍胸脯很確定地保證。

「抱歉，沒興趣。」

還不等布蘭斯繼續說下去，鎮魔者就臉色一變劈頭蓋臉地罵道：「你這小子怎麼這麼犟啊！開啟天賦魔法又不是啥丟人的事，好多獵魔者還搶著去用魔力髓液開啟結果沒有呢！魔法不是很可怕、讓人排斥的東西，只要好好運用起來，完全能融為自己實力一部分，讓你在今後戰鬥力發揮更大作用的利器！」

打着哈哈的神覺之劍等到對方說完，托起那張封有星河劍的符籙說：「前輩，你可知我為何被稱為神覺之劍？」

「神覺之劍？不就是你這小子直覺出乎意料的好使嘛？」

被突然問到的鎮魔者有些不明所以。

「沒錯，如果我說這份直覺是天賦魔法賜予我的，你相信嗎？」

來回提問讓魔炎契約者本想立刻反對這種說法。

自古以來使用天賦魔法需要中等魔力髓液這種獵魔協會不傳之秘，其提供的魔力量能幫助魔力承受量充足的普通人開啟。

依舊想起大魔法師轉世和對方說過悄悄話，於是本想好好教育小輩的鎮魔者立刻冷靜下來。

「也是那位大人說的？」

「是的。」神覺之劍含笑點頭：「據大魔法師轉世所言，本大爺的天賦魔法是從出生開始就一直處於激活狀態。說來慚愧，這種事本大爺應該在很久以前就想到的，不過現在知道也不算晚，對吧？」

「好小子！我說你這傢伙怎麼做到這麼多豐功偉績的，原來是偷偷開了魔法是吧！？算了，說的沒錯，現在知道根本不晚，就算今後不知道也沒關係。畢竟百分之九十的神眷者都做不到你這種程度啊。」

確實是真的，別說正面和不知底細的滅世奴千煞打得五五開，前面擊殺帶着符籙和黑耀盔甲的吸血鬼、超規格魔物化的獅絨弘毅，隨便拉出一個也不是普通神眷者能輕易對付的。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天賦魔法，就在這段時間好好休息，準備不久后要到來的大戰吧。」

接下來基本沒有布蘭斯能說話的份兒了。

畢竟作為一介武者兼遊俠的神覺之劍，對國事、大局等並不清楚。

文靈揚有意順帶問了布蘭斯幾個問題想把徒兒往這方面培養些，但後者對此根本不感冒。

對青年而言，在這場即將到來的戰爭里盡全力守住武道館是最高預期，外面發生了什麼對他影響不大。

「千煞的能力是將特定的物體和具備原初載體的魔法或魔力儲存進符籙。換句話講所有符籙魔法皆有原型。結合前幾年毀滅教使用過的符籙和這場戰鬥出現的新魔法，能大致推斷出另外兩騎滅世奴大致能力。」

「不對，還要把魔法種族以及魔物化人類、起源魔族、具備天賦魔法卻沒有充足魔力使用的物種全部算進來。在這方面我們探索的實在太少，而且不確定性大到讓獵魔協會一起加入計算也不夠。」

兩位前輩把各種各樣圖紙、地圖、情報卷宗等堆滿地面，一直研究討論到光明落幕。

魔炎契約者在臨走前告知布蘭斯使用符籙的方法，要求他自行嘗試把星河劍解開。

當然如果對魔力幾乎沒任何掌握經驗的他打不開，明天早上鎮魔者回來後會再進行些引導。

感受魔力、控制魔力流動、注入並與符籙里蘊藏魔力進行交換取代。

這些步驟和使用鎮魔器與封魔水晶差不多，其實鎮魔者沒抱希望讓布蘭斯一晚上學會。

學會了這種方法，只要簡單改變些形式和流動規則，就能驅動任何意見鎮魔器、成為準鎮魔者了。

對普通人而言，光是第一步感受魔力就難倒一大片，別提最難的運用自身和目標蘊藏魔力進行交換。

用鎮魔器來做例子，鎮魔者需要調用自身魔力來交換、替代魔力結晶里的魔力來驅動通路，最終雖然不消耗人體本身儲存的魔力量，但會對身體魔力承受量產生影響。

所以說千煞使用符籙也是受到魔力承受量限制的。

至於使用符籙的危險性，經過魔炎契約者親身試驗至少沒有明顯負效果。

第二天一早，鎮魔者從文靈揚無奈笑笑的表情里看出結果，真正目睹符籙替換成星河劍出現在布蘭斯手裏時，堅定了要去找無名和懲罰者討要兩把鎮魔器的決心。

這天依舊是讓布蘭斯沒興趣聽下去、索性直接冥想的會議。

定下結論是重點保護沙里安王國，以免毀滅教勢力滲透進此時脆弱的中東部大陸。

直到三人回到武道館的第六天，山門迎來一位外出遊歷弟子帶回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