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四章：御前現身
虛空哀鳴，萬物臣服。
即使將魔力波動有意識地控制在極小範圍內，隨意泄露出的一些氣息依舊能讓匍匐的周圍的魔法種族心神發顫，不敢仰視。
這便是侍奉曾在吾主身邊、擁有災煞至高偉力的大人！
滅世奴千煞展現出人類社會裏無異於真正奴僕的姿態，以十分卑微的姿勢迎接這位撕裂虛空而來的災煞。
穿着毀滅教宗主規格的暗紫色長袍，不同於很久以前見過的魔宗宗主失心惡魔，這位災煞帶來的威壓要遠遠超過此地三大宗主總和。
「拜見【御前】大人！」
千煞率先虔誠地喊出口，讓周邊被完全控制、「有幸」見到這位曾侍奉主上大人的種族皆大聲附和。
「爾乃炎獄死判的部下，無需對本座行禮。」
對此並不感冒的來者環顧四周，逐一打量這些被帶到明登要塞后平原上密密麻麻的魔法種族、烏利迪姆以及穆修胡休。
被兜帽下遮蓋的視線掃視，即使是短短零點幾個呼吸時間，還是讓這些被審視對象瑟瑟發抖。
完全像來自大能者的威壓，是無法抵禦和違抗命令的存在。
在心裏粗略估計了一邊在場戰力質量和數目，來者以稍微不滿的話語說：「生活在此的土著魔法種族暫且不提，為何烏利迪姆的數量比預想里少了三成？」
「回稟大人，兩年前失心大人曾調用這部分烏利迪姆，在大陸北方發起圍剿鎮魔者和人類軍隊的戰爭。結果很不幸被外在因素影響導致全軍覆沒。」
「全軍覆沒？」
被滅世奴尊稱為【御前】的災煞自言自語道：「虧那傢伙說只是付出了一點點代價。哼。」
自帶強烈威壓的來者進入正題：「連續損失了這麼多滅世奴和上流戰力，若是能靠本座爾等在這片大陸的力量自然是好事。不過必須提醒你，這次計劃再失敗，本座下次回來就是星域戰爭結束了。在此之前本座不會給予你們任何支援和補充，這次也會是本座最後一次出手幫你們胡鬧。而且——你認為那傢伙真的找到了主上所需之物了嗎？」
「下奴只是區區一騎滅世奴，為諸位大人服務的棄子。連九轉毒龍大人在之前都未向吾提及過此事，更何況那位大人。」
御前沉吟片刻，一招手示意千煞準備：「好吧，希望在星域戰爭未結束前，本座能聽到這片大陸傳來獲勝的消息。」
「吾等比全力為之！」
轟隆！
隨着御前脫下左手手套，一股極致侵蝕力量從體內夾雜着濃郁災厄氣息瀰漫泄露。
就算是擁有本源火種之力加持的滅世奴，在目睹這一幕時亦在心驚膽戰的同時露出興奮之色。
這是主上賜予的力量！
哪怕自己這輩子無法達到這種高度，可能親眼見到已然無憾！
虛空被蠶食，露出一副似是能吞納萬物的黑洞，引得天地色變、河水倒流！
「快走，本座還需留魔力回去，最多支撐一刻鐘。」
黑洞越來越到，直到擴張成寬數百米、長四五米的片面豎立在明登·利爾冽瓦要塞內側，將率先行動沖入黑洞的烏利迪姆與穆修胡休們盡數吞噬，一個不留。
魔法種族在千煞招來數百吸血鬼和特殊控制效果下，壓制着內心惶惶不安的恐懼之情，閉着眼急匆匆踏入黑洞。
「御前大人，下奴有個不情之請。」
「說。」
「用於腐蝕空間的符籙耗盡，能否······」
「可。」
盡全力施展大魔法的災煞似乎沒那麼多餘力和千煞討價還價。
得到應允的滅世奴頓時露出近乎狂熱的興奮，小心翼翼靠近御前，將手掌按在災煞的臂膀上：「大人，得罪了。」
轟隆隆。
被腐蝕的空間發齣劇烈顫動，攜帶着魔法種族和亞人們一股腦往裏沖的烏利迪姆等猛獸沒任何遲疑。
直到千煞臉色發白、掌中出現一枚全新符籙，震蕩虛空黑洞才變得安穩下來。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這對下奴而言簡直是再造之恩！」
體內魔力為凝聚這張符籙盡數掏空，身體虛脫的千煞仍以狂熱的心情向眼前的大人表達感謝。
「畢竟本座答應你們最後胡鬧一次，你的天賦魔法即使在炎獄死判看來都十分重要。這次計劃失敗只要保證你不死，炎獄死判也不會多說什麼。」
事實上以前損失滅世奴時，除了那傢伙上次描述的羅克郡城一戰導致兩枚火種遺失讓炎獄死判暴怒外，其餘實力不怎麼樣的滅世奴死了就死了，只要回收火種就行。
隨着明登要塞內側平原上大量生物消失，以御前為源頭的虛空黑洞也逐漸縮小。
直到最後一頭烏利迪姆把亞人頂進這塊黑洞時，千煞才深深向這位代表着己方至高者的大人深深行禮。
「去吧。」
持續一刻鐘的浩浩蕩蕩轉移儀式結束，在夜幕掩蓋下的偌大平原只剩暗紫色長袍隨風飄動。
「大魔法師、轉世、魔術王······呵呵，你應該不會和傳聞那樣輕易死去吧。」
終於，沉浸片刻後有一個較小黑洞出現，把施術者帶離。
清晨帶來的第一縷光明照亮中西方交接的雄偉天關。
以軍神風架為前鋒的鎮魔者隊列第一時間出動，意欲以最快速度拿下這關鍵要道。
昨晚在外聚集的五位鎮魔者皆感受到要塞內部傳出極為恐怖的氣息，那等氣息遠遠超過尋常滅世奴乃至無名、安德瑞有過接觸的九轉毒龍。
大概是千煞也預料到明天將會上演一場決戰，所以提前動用全部符籙在佈置防禦鎮魔者突襲的大陣吧。
這種規模的大陣據魔炎契約者先前給出的情報，千煞動用符籙其實也要承擔一定的魔力承受量。
既然如此單憑其一人的魔力承受量，絕對很難在一夜之間佈置出完整防禦，哪怕加上保守估計數量有二到三十頭的魔法種族，總量依舊不夠。
為避免夜長夢多，鎮魔者們一致決定在第二天清晨視野得到恢復的時刻發起猛攻。
以軍神風架為第一隊列衝擊包括魔法種族在內的普通單位，羽凌緊隨其後糾纏、分擔軍神風架的壓力。
安德瑞運用末日雷匣進行遠距離支援，李子傑利用深淵魔眼的威能保護前者，並適當在無名與千煞交戰時壓制對方。
至於等候在明登要塞外幾里的魔炎契約者，也在昨晚接到無銘天書給出的信件，約定在清晨時分直接殺入要塞範圍，找到剩餘滅世奴將之全力撲殺。
於是在這天早上，軍神伊戈爾立刻動身來到天際。
越過要塞高聳巍峨的城牆，一雙眼睛快速掃描搜尋着附近敵人。
結果他看見的確實另一幅和想像里完全不同的景象。
空無一人，昨天還看見的大量守在城牆上的亞人、魔法種族，等候在城牆內側的烏利迪姆等，盡皆消失得無影無蹤。
包括曾在書籍里得到有關要塞內側的描述——
一條從明登城堡里流出的河流極其分支，覆蓋這片和銳斯聯盟只有一牆之隔的平原。他們（利爾聯盟軍隊和亞人盟友）在這片肥沃平原上小心翼翼地安營紮寨，生怕破壞了這山清水秀的外城風光。因為數百年來銳斯聯盟從未越過要塞城牆一步，要塞內側、城堡外部的天然牧場上還分佈着許多家畜，陽光明媚時鳥語花香，人類、亞人、動物和諧相處。即便是常年的戰爭，亦難以摧毀這吟遊詩人們夢寐以求的嚮往之地——
有關這座要塞所有美好描述化為過去的泡影。
伊戈爾記得以前還期望過能駕馭軍神風架來到隔絕中西部大陸的要塞上空，看着兩邊戰爭與和平、死寂與繁榮、貧瘠和富饒僅僅出自一牆之隔的對比，激發從小到大從未有過的詩歌天賦。
可如今映入眼帘的明登要塞內側景象，只有河道乾枯、草地凌亂、殘屍遍野，要塞內外兩側已經統一。
這一切都是拜毀滅教所賜！
造成這種情況的罪魁禍首，滅世奴千煞極其麾下的勢力卻不知所蹤，運用軍神風架的魔力感知也毫無痕迹！
看見軍神伊戈爾操控戰車盤旋在要塞上空來回快速地找尋着什麼，其他鎮魔者臉上亦露出疑惑之色。
還未接近城牆的鎮魔者，得到軍神回身己方帶來的情報：明登要塞變成空城，所有敵對勢力一夜之間全部消失！
這算贏了么？
本以為憑六位鎮魔者來對抗成千上萬的敵人、同時面對不知能力的幾大滅世奴，加上這座難以逾越的雄關，將會是一場做好準備犧牲的硬戰。
沒想到戰鬥還未開始，就突然得知要塞里所有敵人盡皆離去，甚至沒讓駐守在外的鎮魔者察覺。
怎麼回事？
作為主心骨的無名前輩帶領身邊其他四位鎮魔者入關，仔仔細細搜尋后確實沒發現任何敵人蹤跡。
等待魔炎契約者從後方嚎叫着殺入，結果也一臉懵逼地以為其他五位鎮魔者兇猛到被敵人全殺光了。
「你那邊有什麼動靜嗎？」
六位到齊的鎮魔者圍坐在要塞城頭，分析著昨晚能察覺的異動。
「沒什麼，除了突然出現你們提到過的氣息外，沒任何人從我所在的西方離開。而且即使是借道往北、南部撤離，想在不引起我察覺的情況下根本做不到一夜之間全部完成！」
魔炎契約者信誓旦旦地保證昨晚毀滅教成員至少沒通過行軍的方式撤離。
結合那突然爆發的災厄力量，他們猛然意識到恐怕有更強大、超乎預料的存在出現在這座要塞。
「會不會是災煞級敵人出現了？」
災煞級，達到毀滅教三大宗主甚至以上實力的敵人出現，加上先前推測的各種敵對戰力總和，足以讓六位鎮魔者感到前所未有的壓力。
羽殤忽然注意到安德瑞神色不寧的表情，開口問道：「前輩您有察覺到什麼嗎？」
「嗯、、嗯。」
安德瑞在眾人注視下艱難點頭：「那是個非常強大的敵人，我在離開南米瑞斯前與他交手，拼盡全力才僥倖逃脫。絕對是凌駕在滅世奴之上的力量，言稱末日雷匣是仿照他的拙劣複製品。各位務必小心！」
得到這條關鍵信息的鎮魔者們對未知敵人更加忌憚。
眾人商討得出決定，六人聯手深入西方大陸，藉助各大人類王國、亞人部落的力量一同對付毀滅教餘孽。
第一站目的地定在千煞出現過的沉默之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