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行走在毀滅與拯救的邊緣 第七十四章:懲罰

第一卷:行走在毀滅與拯救的邊緣 第七十四章:懲罰

如果這一擊可以命中,那必將是可以被後世謳歌的千古一擊吧。

但只需一劍便可奪人性命的攻擊停滯在了半空,此時於東水與神眷者郭宏四目相對。

大魔法師轉世的嘴巴微微張開,緩緩吐出兩個字:「無聊。」

原本應該依靠重力下落,並順勢一劍封喉的郭宏,被莫名其妙的定格在空中。

雙方的視線都沒有逃避,於東水和他面對着面。

果然還是不自量力了么······

這位神眷者知道自己已經被大魔法師轉世控制住,下面要面臨的便是死亡吧。

原本還天真的以為只要不出現在大魔法師轉世「視野」里,就可以做到牽制,但明顯不是這樣的。

在被控制住之前,郭宏的視野變黑,顯然是大魔法師轉世選擇了閉眼剝奪自己的視野。

而還有另外的一個作用便是一定程度上拖延自己的攻擊,為啟用魔法做準備。

只是令這位神眷者不解的是,為什麼大魔法師轉世這種擁有複數魔法的人居然可以像他們神眷者一樣無需吟唱。

根據獵魔協會對古書的研究成果,所謂魔法吟唱只是一個形式而已——或者說吟唱包含兩個意思。

最淺顯的一層意思就是喊出魔法的名稱,事實上這個喊出名稱的過程只是對於新手來說必要的,而經歷練習通過名稱快速聯想到身體/武器內對應的魔力迴路的人,也僅僅只有永生之皇和歷代懲罰者而已。

因為擁有的魔法數量太多,魔力迴路的結構在內部盤根複雜,需要通過一些外界指引來快速找到對應的迴路。

這個外界指引就可以使日復一日一邊練習對應魔法一邊喊出自定義的魔法名字,達到肉體記憶的效果,實戰時的錯誤率也會因此降低。

當然,由於神眷者使用的是天賦魔法,通常只有一個魔力迴路,所以倒是不用擔心用錯的事情發生,一股腦注入魔力啟動就行。

現任懲罰者峻熙由於接觸救世聖鎧的時間並不長,只是在被告知各個魔法的效果后,慢慢摸索並不斷練習終於達到念出魔法名稱才得以快速開啟魔法的程度。

但這終究只是魔法一途的入門而已。

當然可以達到入門級別就已經超越了全世界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的生命體,畢竟就人類這個種族而言,只有極少的幾個人接觸過複數的魔法。

而吟唱這個詞在魔法一途中代表的真正含義,其實是魔力注入迴路,並且魔法生效的過程。

這個過程因人而異,按照古書記載,魔力迴路品質越好,可以容納的魔力和要求的最低魔力就越多,相對起來就更加耗時。

但如果使用者的能力足夠,並且與這條魔力迴路的契合度達到一定的高度,是可以適當加快吟唱時間的。

在生死對決中,魔法使用頻率往往決定着一方的勝負。

而大魔法師當年留下的一個特殊手段【魔法無吟唱化】,至今還沒人可以參悟。只是隱隱覺得這只是一個技巧,並非魔法。

這樣對於魔法師來說可以在關鍵時刻救命的方法,連永生之皇都沒能學會。

郭宏想到這一點,認為眼前的這個大魔法師轉世就是使用了傳說中的【魔法無吟唱化】。

雖然對於真正的大魔法師而言,使用魔法根本不需要進行傻不拉幾的念名稱,可以輕車熟路的隨意使用各種魔法。

但同時身為神眷者的郭宏也深知,開啟魔力迴路的時間是不能忽視的。

最開始做到一出場就對大魔法師轉世發動【混亂之眸】的效果也是在知道對方位置的前提下準備好了的。

在身體一出現便被控制,這種程度的速度肯定是【魔法無吟唱化】無疑。

沒想到我這一生還可以看見這樣的招式,也算是比較幸運了罷。

郭宏知道自己必死無疑,靜靜地等待審判。

事實上於東水並沒有像他腦補的那樣會使用什麼鬼無吟唱化,不需要像懲罰者那樣裝逼的喊出魔法名字一是因為根本不知道原來還有這樣一個流程,二是自己的魔法其實自始至終就只有這一個而已。

至於為什麼郭宏一現身就可以被控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於東水通過郭宏的視野判斷出了對方的位置,早就將他鎖定了。

如果這個神眷者再晚一步出現的話,他會發現自己被隔了一個牆壁就被控制。

通過地面上前幾天落下尚未乾涸的小水窪,於東水看見他的的表情。

那種恍然大悟已經視死如歸的姿態對大魔法師轉世來說還是有點感觸,但這並不意味着於東水會善罷甘休。

先前被射中兩箭的仇是時候該報了。

於東水自詡不是錙銖必較的人,但被突然襲擊還雪上加霜的中了兩箭,這樣的事情是個人都不會輕易原諒。

更何況此時的大魔法師轉世對於獵魔協會的態度已經跌到了冰點,對於施加在他身上的傷害,必將加倍返還。

如果當時的戰鬥中勝利的是我,而懲罰者又露出這樣大義凜然的表情,我會不會放過他呢?

一念之間,土牆中延伸出幾根鋒利的土錐,轉眼間就貫穿了眼前視野中「自己」的身體。

下一刻,視野回歸正常,於東水冷漠地盯着在半空中被處刑的神眷者。

血液隨着土錐流到牆壁上,再沿着牆壁的縫隙來到地面。

淺紅淺紅的顏色覆蓋在那周圍。

到底是在什麼時候,自己可以做到這樣心中毫無波瀾的殺人了?

是在赫烈士特的時候,還是在羅克郡城?

眼前這個人的交集僅僅是剛才對自己的偷襲吧。

到底是什麼原因才讓這些以前毫不相干的人賭上性命也要來與自己一決勝負?

就因為連自己都沒有頭緒的,被強行冠上的「大魔法師轉世」的名號?

這應該是第四次剝奪他人的生命了。

除了焚毀毒品葯園那次和現在,其餘兩次都是在無意識的暴怒情況下為之。

但造成自己暴走的似乎也是這些人,所以說和今晚的情況一樣?

為什麼非要爭個你死我活?為什麼非要讓這麼多人進行無意義的犧牲!

無論是對方還是自己這邊,都為這場不明就裏的鬧劇付出了慘痛的代價,他們為什麼還是執意於追殺!

就在此時,一個如怨靈般仇恨的聲音從身後飄入他的耳朵:

「你似乎,對前輩的遺體很感興趣?」

還不等於東水做出任何反應,一塊冰冷的硬物粗暴地穿過自己的後背,鋒銳的前端出現在他低頭后的視線里。

一把泛著寒光的匕首從他的胸口刺出。

強烈的異物感伴隨着撕心裂肺的疼痛傳入大腦,但他沒有叫出聲——肺部好像真的被撕裂了。

他無力地倒跪倒在地上,而後身體被強力的打擊,向前飛出數米,臉朝下地躺在地上。

大地無情地汲取他體內溫熱的液體,帶走他至今為止還沒放棄掙扎的蓬勃生命力。

這是足以致命的一刀,任誰來都回天乏術。

於東水原來的位置被一個人取而代之,他的眼角亦留有淚痕。

一位身着白色禮服的優雅男性走進這充滿肅殺氛圍的洞府內。

這片山脈的統治者以及身旁的七位護法般的存在似乎等候多時。

面容算不上很英俊,但也可以在一般人群取得亮眼的地位,配上這一身行頭和彬彬有禮的走路方式,就算說是一個地位崇高的貴族也沒人會懷疑。

但這一身裝扮與此地的氣氛好像不太搭調,從容的姿態更像是來在龍潭虎穴中觀光遊玩一般。

這樣隨意的態度令此地的主人有些不快:「你就是那傢伙承若派來的援兵?」

話語之間透露著不屑。

之前那個來遊說的傢伙可是向他們保證會請來一個強大戰力做保障的,可眼前這個白白凈凈的人類模樣未免與「強者」這一現象相差太遠。

「先提醒你一點,請不要用『那個傢伙』來代指獸宗的宗主大人。今後要是被他聽見,你可是會倒大霉的。」

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反而用帶着蔑視的語氣警告。

還不等一旁那個急躁的護法出聲,男人便繼續說道:「至於援兵那件事,我確實是接受了那位大人的委託才來的。但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唔?我可不會允許弱者加入我們的陣營,被敵人輕而易舉的擊敗,就算逃回來我也會代替宗主大人處決你們。」

至始至終都絲毫沒在意在場其他人的情緒波動,這可能就是強者的自信。

「閣下才是不要輕而易舉的就死在在場上了,這樣我們也不好交代。」那頭高大的【轟】族巨熊沒好氣地說到。

男人瞥了眼那個憤憤不平的魔法種族,輕聲「嘁」了一下,收回視線看向王座上的中年人:

「無意冒犯,但愚蠢之輩的無知有時候會招來全族滅頂的災難這一點,你還是知道的吧?」

中年人的眼神更加凝重,上次敢在這兒以如此口吻說話的人,確實有這樣說話的底氣。

但這次怎麼看都是普通人模樣的青年,又為什麼會以這樣的態度面對這個令外界聞風喪膽的種族?

難不成只是依仗背後的力量?

「孤的屬下的確有冒犯之處,還請小友見諒。但不知小友此行前來如果是做後方參謀的話,還也請你對戰士尊重一些。」

當年的鼎盛已經不在——雖然他也不清楚鼎盛時可不可以與眼前這個傢伙的背後勢力扳手腕。

如今這曾以恐怖支配半個大陸的魔帝,也只能在這青年面前再三退讓。

「後方參謀?你們可能誤會了什麼。」男人帶着絕對的自信,甚至有些自傲的語氣說到。

終於,一旁的巨熊安耐不住了,沖着男人大聲嘲諷道:「哈哈哈,別笑死你熊爺了!就你這小身板怕是一上戰場就會被拍癟吧!」

聲如洪鐘,強大的衝擊力似乎要把洞內的火炬震滅。

但在男人眼裏,也不過如此。

當看到魔帝與其他護法都不出聲呵斥時,男人明白了在場所有人對於自己還是將信將疑的態度。

而其他人也確實想看看,這位被請來當援兵的人到底有多少本事。

簡單來說,就是讓他先秀一秀肌肉。

「原來如此,果然都是一群連奴隸都配不上的東西,連我身上帶有的主的強烈氣息都感受不到······」

男人自言自語地,將目光移向一旁躍躍欲試的巨熊:「弱者就應該有弱者該有的姿態。」

下一刻,巨熊兩邊肩上原本精良的護肩,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扭曲,像是被一雙無形的、具有駭人力量的手死死握住。

不斷傳來金屬變形碰撞的聲音,其下本來應該被保護的肉體被夾在其間,隨着變形的金屬扭曲。

巨熊痛苦地跪到在地,感覺兩邊的骨頭都要被這力量捏碎。

疼痛令它的雙眼爆出,充滿血絲的眼球猙獰可怕。

它甚至連哀嚎都不敢發出,唯恐多餘的動作會讓雙肩就此廢掉。

眾人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順帶一提,這是巨熊第二次被當做小白鼠祭獻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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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獄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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