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行走在毀滅與拯救的邊緣 第八十一章：指導

親眼看着於東水將地上的石塊漂浮起來，以推測系魔法輔助觀測的老者，終於大致摸清了機理。

「可以放下了。」老者慢慢地走到一旁突起的岩石邊坐下，而後說道：

「小友的魔法在生效之後，是不是在結束之前都還與被指令物有感應之內的？」

於東水心中一驚，他沒料到僅僅是觀測了一會兒，對方就可以準確地判斷出使用魔法時自己的感受。

他的身份絕對不簡單，並且接受過魔法有關知識的全方面培訓。

能夠都魔法一途了解如此透徹的，歷史上只有那二人而已。

雖然外族也可能出現超乎想像的魔法天才，但終究只是和神眷者一樣行使的不過是天賦（種族）魔法，不可能對魔法體系有諸多了解。

那麼用排除法都可以知道眼前這個神秘老者的大致身份了，應該與大魔法師有關。

現如今距離大魔法師的時代已經有幾百年了，正常人是不可能活下來的。

但由於有同樣在活了兩百多年才遇見大魔法師的永生之皇存在，也不排除老者可以像永生之皇一般才那古老的歲月走來。

而且這樣已解釋就什麼都通了，想必老者救自己不是因為什麼莫名其妙的有些，而是報答大魔法師吧？

感覺逐漸摸索到真相的於東水在短暫的沉默後用力點頭道：「沒錯，如果沒有這份感應，我也無法對目標進行後續的引導了。」

老者對剛剛的沉默不以為意，而是帶着輕鬆下來的口氣說：「嗯，這份羈絆帶來的最直接效果，就是魔法的二次進行與魔力回歸。」

「可以稍微再說一下題外話嗎？魔力到底是什麼東西？

對於這樣對魔法師來說簡直是再簡單不過的入門問題，老者也已經習慣了，輕車熟路地解釋道：

「世界的魔力分為兩種，一種是來源於根源結晶里的基座魔力，是一切物質得以存在的基礎。還有一種是活化魔力，是在一定條件下才能從基座中分離出的魔力，可以為生物所用，亦是魔法的必要。」

如果單單是解釋魔力，老者還是很樂意與他分享以前孤獨時光中得到的一些結論。

但真正要解釋這年輕人想要的答案，還是不可避免地要扯到老者不願意過多談及的東西，所以避開了很多，只是粗略的隨口一說。

但這所謂的隨口一說透露出的信息量，已經超過了獵魔協會一直以來研究的總和。

甚至於獵魔協會就是在窮盡千年的時間，都不一定會發現原來魔力還分為兩種形式存在。

但於東水明顯不知道這個情報的重要性，只當是人盡皆知的爛大街理論，聽一聽就過了，沒在意地點點頭。

「多謝，那麼，老前輩請繼續吧。」

「好，關於小友的天賦魔法，老朽就先點到為止。因為這種事情就是小友知道了也無力改變。接下來，老朽將教你如何變強。」

「喂喂喂，等一下！就這麼過掉了？」於東水有點突然地喊道：「不說說我的天賦魔法有什麼弱點嗎？」

老者沒有對這放大的聲音表示不悅，只是無奈地說：「弱點什麼，老朽可看不出來這麼多。畢竟是小友自己的魔法，有時候還得靠自己吧？」

好像有點道理的說。

但從之前的情況來看，於東水也差不多摸清了自己魔法的天敵是什麼。

「老前輩教訓地是。但晚輩還有一事不明。為什麼我的魔法在試圖控制人的大腦，或是我朋······不，控制懲罰者時，會被抵消一部分能力，甚至是直接被無效化？「

他沒有選擇把朋友的小球說出來，害怕老者一時興起又去尋找他的好友。

「沒記錯的話，懲罰者就是上次一刀把你劈下來的那個人對吧？」

「老前輩看見了？」於東水驚訝道。

「當然，老朽不是說了，已經觀察小友一段時間了嗎？」老者若有所思地說：「關於這件事，可能是以為那副鎧甲有魔力抗性吧。聽說是小友的前世打造的，應該對魔法方面有所防備才對。」

想法與自己不謀而合，但：「那為什麼大腦的干預也會被影響？」

「有點難辦。」老者嘀咕著，對於東水說：「那麼，嘗試控制一下老朽怎麼樣？」

年輕人像觸電般驚到：「沒問題嗎？直到可以？」

「如果小友想知道答案的話。」老者無疑根本不害怕於東水的手段，或者是相信於東水不會趁機做點什麼？

「那我上嘍？」

在老者的眼中，一縷淡泊的魔力以自己為目標快速地進發。

雖然不知道其中帶有的是什麼指令，但在觸碰到以自己為中心自由擴散出來的魔力時，那股魔力似被吞沒在其中，久久沒能靠近老者。

放出的魔力也沒能沿着出來的方向回去。

「是在看不起老朽嗎？全力使用魔力也沒有關係哦？」

老者的心中已經逐漸形成了答案，但僅僅一次的實驗還不能說明說明，於是他便要求於東水加大魔力的輸出量。

很快，一股較之前更加濃郁的魔力出現，老者也有意識地回收自己外放的魔力，準備仔細觀察一番。

在來自年輕人的魔力進入老者外圍稀薄的魔力帶后，強度可以明顯感知到越來越小。

而再往裏面都，魔力似乎察覺到了不對勁，在被完全稀釋之前及時「逃走」，回到於東水的身體內。

剛剛那的確是於東水估量之後使用了最高極限一半的魔力，但由於魔力在老者身旁消散過多，回來時已不剩四分之一了。

老者此時也在高速思考。

到底是與自己外放的魔力屬性有關係，還是無論是面對什麼魔力都會導致他的魔法效果衰減？

由於自己在決定踏入魔法領域后，主修的是死靈科的魔法，自身外放的魔力也多多少少受到魔力迴路的影響附帶上了負面屬性。

但聽小友的說法，他好像是對普通人使用魔法控制大腦時也會被排斥？

「老前輩，有眉目了嗎？」於東水像極了一個學徒請教真正深入思考問題的老師。

「大致有了方向。」老者點頭道：「小友的魔法會被周圍的魔力稀釋，導致指令逐漸衰弱。是不是每次在魔法被抵消的時候，小友都會感覺到魔力總量消減？這就是魔力被外界稀釋成了普通魔力，而無法回到小友身體里的緣故。」

「總量消減？那是什麼感覺？」於東水有點懵。

雖然說可以準確地感覺到回來的魔力減少了，但並沒有其他的直觀感受。

「魔力是維持物質存在的基礎，如果魔力減少了，就等同於體力被消減，輕則乏力，重則致死。」

在老者口中，這似乎是很嚴重的事情，但於東水確確實實就沒有這種感覺啊！

話說回來，使用了這麼久的魔法，唯一可以稱得上是副作用的，就是過度使用魔法帶來的魔力壓迫。

至於魔力量什麼的，於東水還真的沒有往那個方向注意過。

看懂了於東水表情的老者在略加思索過後，道：「沒有的話就證明至少小友的靈魂魔力儲量很令人放心，是件好事。」

就當做是在安慰吧。

於東水說：「多謝。可老前輩有沒有辦法克服這個弱點呢？好像直接靠魔力驅動物體攻擊也會被抵消的。」

「這是魔法先天的不足，在帶來可以用魔力一直指令而不需為了維持在加註，以及在不被稀釋的前提下可以回歸的優點時，也帶來了這不可避免的負效果。」

老者表示無能為力，但轉而提出了新的思路：「如果直接觸碰會導致魔法失效，為何不間接攻擊呢？」

「我確實也這樣想過，但命中率與威力都不盡人意。」

繞過直接攻擊的方式，於東水也嘗試過，就是剛逃入雅維森林時對那個魔物的攻擊。

利用物體自然下落產生的速度砸死目標。

但這種攻擊方式的劣勢也十分明顯。

不僅威力不足以突破普通盔甲的防禦，連命中倒是難事。

像懲罰者那樣的精銳，是不可能給於東水優哉游哉鎖定后再站在原地挨打的。

「用氣壓作為動力怎麼樣？只要壓力足夠，產生的威力並不比直接用魔法攻擊弱。」

啥？氣壓是啥子？

再次觸及知識盲區。

在黑夜的偽裝下，一群由各種不同的生物集結而成的隊伍行進在山林之間。

天空中灑下的微弱光芒被頭頂的樹木遮蔽，唯有一雙雙紅色的眼眸閃耀在漆黑的背景里。

為首的是兩個人類，其後跟着的是三個看上去很普通的人類，一個人形的有翼生物，一頭高大的熊，和卧在熊背上的九尾狐。

剩下的大部分都是人類，偶爾可以看見其他種族穿行其中。

這是一支足以讓世界上任何國家級存在都懼怕的隊伍。而他們的目標，是離開聚守了百年的營地，去向一個更加龐大危險的組織投誠。

但「投誠」這個詞只是在高層之間提到，對下面的人都只是說合作。

「再往前走就是哈爾門的邊界城牆了。」為首的其中一個人計算著路程說到。

另外一個人則是毫無興緻地說：「下令讓你的人都準備進入戰鬥，一個小小的邊境城牆該不會想讓我出馬吧？」

前者對這種態度已經習慣，在了解了他的能力后，更是覺得這個人被派來支援是不可多得的選擇。

「只是一道城牆，相信沃夫就可以一舉將之擊破，無需大人親自動手。」

前者在面對這個外來者時已經完全沒了身為王的孤傲，因為他很清楚，這個人在其背後的組織只要說出一些不利於他們種族的話，他們好不容易得來的「安穩」日子將會蕩然無存。

雖說如此，但殺了他更是不可能的。事實上，想殺他都還要掂量一下對方的分量才行。

「喂，我說那頭老虎的腦子好像就比那頭熊好一點，讓它去堵援軍的道路可靠嗎？」

「完全沒問題的，只要大魔法師轉世和懲罰者還在激戰，人類之中就不可能輕易突破赤焰的防線。而且論腳程，也只要他守住後方才可能在後續跟上我們的進度。」

「姑且信你一次吧。」

隊伍繼續行進著，越過這最後的山頭，就可以看見亮着燈火的城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