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行走在毀滅與拯救的邊緣 第八十六章：危險的嘗試
經過幾天的不懈努力，於東水終於可以一套連續地做出提取土錐並射擊出去的動作了。
威力是可圈可點，但每次想要攻擊到指定目標，卻十個有九個會落空。
由於黑袍老者在昨天說要出去看看外面的情況，所以在他沒有回來之前，於東水都只能一個人獨自訓練。
有幾次因為太過勉強自己而導致魔力承受超過上限而被反噬，可他也在第一時間恢復後繼續。
他知道這個暫時給予他庇護的不過是施加了幻術的山洞，和那始終不肯透露身份的老者。
且不說這個山洞到底可以隱藏到什麼時候——其實前兩天就有人冒冒失失地準備靠到牆上休息而無意闖入了這裏——最後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黑袍老者瞬間滅殺。
如果沒看錯的話，應當是魔物局的人。
有了這件事後，老者才決定外出看看，防止其他搜查的人為了尋找著消失的二人而再次誤闖這裏。
更何況這名老者明顯也是在某件重要事情的休息間隙，才有時間來指導並保護自己。
也就是說總有一天，老者會為了那件事離開。
所以於東水必須在那一天到來之前學會更多的技巧和魔法知識，才能在以後獨自去面對強大的獵魔協會和未知的勢力。
那麼在老者不在的這段時間裏，也有需要自己摸索魔法的必要，這也是為了不過度依賴老者而進行的課題。
那麼，首先就是要解決土錐無法準確命中的這個問題上。
雖然說這樣幾乎是隨機性的方向攻擊可以用在一對多的群戰中，可對於真正的對手——懲罰者來說，是沒有絲毫作用的。
自大點說，其他人完全可以依靠指令直接秒殺，像這樣的魔法使用唯一的目標只有懲罰者而已。
如果不能做到精準命中，那就不可能對懲罰者造成威脅，這個魔法也沒有繼續練習下去的必要了。
到底該怎麼做才能隨心所欲地進攻呢？
首先要明確問題的關鍵點，造成命中率低下的，是最後作為動力提供的風壓無法把握好位置。
簡單來說，這個負責彈射的步驟，於東水的能力還不足以預判風壓爆發的位置與方向。
即使犧牲準備的時間，來延遲發射的速度，他還可以對風壓進行微小的調試，提高一點點精準度。
但這完全就是適得其反。
面對固定的目標倒也罷了，可假想敵是人類最強的懲罰者，對方不可能站着不動讓自己瞄準后再防禦。
前一秒調整好的角度可能下一秒就又要做出修改，根本沒有意義。
也就是說像這樣的攻擊，必須越快越好，同時還要配合預判提前打到目標在射出后可能會出現的方位。
這無疑就是讓一個眼睛有問題的人用飛鏢擊中快速移動的目標一樣，難度系數不是一般的大。
長時間的思考讓於東水焦躁，直到他想起來之前的石錐攻擊。
沒錯，之前的攻擊都是藉由魔法的引導才能準確無誤甚至跟蹤般地擊中目標。
但在命中高魔力時，會被那強大的魔力源稀釋指示，而導致在最後的一段路程里失去引導而墜地。
那麼在被風壓賦予非魔力提供的動力時，在用魔力引導打擊向目標又會是一個什麼結果？
之前的魔力引導是充當了【攻擊】與【瞄準】兩個角色，而現在這兩個角色被分給了包括魔力引導在內的兩個方法。
攻擊的威力由不可抵消的風壓動力提供，而在擊中目標之前的瞄準由在前半段無法被抵消的魔力引導完成。
我簡直就是一個天才！
遵循循序漸進的原則，於東水將第一個目標定在不遠處固定不動的岩石上。
石錐提取，石錐鋒利化，風壓準備，魔力引導賦予，同時釋放！
由兩種魔力加持的石錐以極快於單獨一種魔力加持的速度飛向目標，震耳欲聾的爆裂聲隨後響起。
揚起的灰塵之下，是四分五裂的岩石與背後被餘威不減的石錐砸出的大坑。
威力似乎變得很高了？
不對，這是風壓與魔力引導兩個東西一起賦予才造成的結果，如果是對付懲罰者的話，只能將希望寄托在風壓上。
明白了這一點的於東水開始分析剛才的表現，而不再執著於結果。
較之單純的魔力引導和風壓攻擊，二者合一的方式讓施法的時間變得亢長。
由原本在兩秒內就可以完成的一套動作，延長為想要五秒以上才可以的前搖。
主要是在保證土錐的質量，風壓的威力同時，又要開始分散注意力去將魔力引導放在目標上。
這還只是一個固定的目標，由於先前就知道目標的方位，甚至不需要多想，潛意識就會把魔力引導到那裏去。
可要是換做移動的目標，這個時間肯定是要再次延長的。
而且不僅僅是延長這麼簡單，隨之帶來的精神力消耗與意識的負擔，可能會先一步魔力壓迫到達極限。
到那時也許還沒放出幾個土錐，自己就先大腦超負荷地倒地了。
嘁，原本以為已經鍛煉地足夠強的精神力，到真正要面對這樣複雜的操作是又顯得如此軟弱無力。
這到底是在拼魔法還是在拼腦力啊！
果然自己還是要憑藉突然變強的肉體去當戰鬥法師嗎？
於東水苦笑着，稍稍整理了一邊思路后就繼續投身到訓練中。
他打算先將固定目標的施法時間控制到三秒之內，而後再根據速度梯度繼續移動目標的攻擊。
又是迫害自己的一天，可除此之外他別無選擇。
唯有不斷地磨鍊，才有機會攀至頂峰。
羅克郡城內。
魔物局依舊沒有對外公佈大魔法師轉世逃走的情報，這一部分是出自對局勢的考慮，一部分也是遵循獵魔協會的要求。
最新一輪的搜索結束，長時間聚精會神尋找各種蛛絲馬跡的眼睛終於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懲罰者峻熙帶領的小隊回到羅克郡城的外城營地里，迎面而來的是準備出去換班的魔物局局長兼緝魔隊隊長的黎軒。
「辛苦了。」來者對這個年紀與自己差不多大小的獵魔者一直充滿敬意。
「沒關係，要不是舊傷有些複發的跡象，我也沒打算回來的。」
峻熙解除救世聖鎧的武裝，露出獵魔協會裏通常應該保密的臉，對黎軒回以微笑。
在獵魔協會裏，為了保證懲罰者對特殊敵人做到出其不意的效果，一般都是不準普通獵魔者知道其真面容的。
雖然如今所謂的特殊敵人也只有最近出現的大魔法師轉世，和不知死後躲在魔動山脈深處的起源魔族之外再無其他。
但畢竟是先輩留下的戒律，歷代懲罰者還是默默遵守着。
可轉念一想，在場的人都是知道自己身份的神眷者，再加上黎軒這人又不是獵魔協會的。
為了回應這個同齡人的崇拜，峻熙便主動露出真面目與黎軒交談。
在那之後，只要附近沒其他人，峻熙與黎軒碰面都會卸下懲罰者的負擔，與黎軒進行平等距離的聊天。
「在外面搜索了一天一夜，怎麼可能沒關係？」
黎軒上前道：「不要勉強自己，你可是外面對付大魔法師轉世的王牌。接下來就交給我吧。」
跟在黎軒身後的，是峻熙來到羅克郡城時第一次見到的魔物局成員，李子傑。
在聽說對方是首席偵察兵后，對其也報以更高程度的尊敬了。
「你們兩個也要平安無事地歸來啊。」峻熙語重心長地說着，疲倦地向不遠處的獵魔協會臨時營地走去。
二人自然知道峻熙指的是什麼。
前天魔物局的兩名搜查隊友無故失蹤，即使是派出額外的人手到那一塊區域調查，也一無所獲。
更可怕的是，在大部分力量集中到那個失蹤區域時候，其他的區域也陸續出現失蹤的現象。
這說明大魔法師轉世還在包圍圈內，但實力已經恢復了不少。
每次接到失蹤報告時，高層的內心不知道是該為大魔法師轉世還沒有逃離包圍圈慶幸，還是為失蹤的隊友哀悼。
「走吧。」黎軒招呼李子傑一起去外面與其他人會合。
而峻熙在來到臨時營地內時，就被裏面凝重的氣氛所壓抑，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敏銳地觀察到，在場的人除了當地獵魔協會會長謝志義和總會副會長茂銳鋒外，還有另一個人坐在此處。
這個人無疑也是獵魔協會的成員，因為峻熙對他還比較面熟，可想不起名字。
大概是總會那邊追加的支援，隨便來報告通訊水晶出了什麼問題吧。
可現場的氣氛讓峻熙隱隱約約感覺會聽到什麼不得了的壞消息。
「回來了。」茂銳鋒的話可能是在和他打招呼吧，也有可能是提醒可以開始召開會議了？
「懲罰者大人您好，我是伊阿烏爾獵魔協會總會情報部門的劉信。」
那個後來加入的人對峻熙表達敬意，而峻熙也站着給他回禮。
「多餘的寒暄就不說了，直接說正事吧。」茂銳鋒一改平時溫和長輩的態度，變得十分嚴肅。
而一旁的謝志義也表示贊同。
真的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事嗎？
峻熙作為在場唯一一個不知道狀況的人，顯得有些蒙圈。
「還是由你來說吧。」
「好的。」劉信接受副會長的提議，正色對峻熙說到：「總會的通訊水晶已經破裂，並且再無修復的可能。」
言簡意賅的話語如同晴天霹靂般砸在峻熙剛準備休息的腦袋裏。
「騙······騙人的吧？」
身為懲罰者的人不應該表現地手足無措，而如今的峻熙擺出的就是這樣的神情。
他自然知道通訊水晶的破裂代表着什麼，也知道無法修復蘊含着多大的無奈。
不僅僅是以後的戰鬥缺乏後盾，更嚴重的危機是直接影響到全世界的異常魔力反應的監測，與遠距離命令的下達。
失去通訊水晶的獵魔協會就像被戳瞎了雙眼，廢掉了耳朵般，無法對異常魔力反應及時作出回應。
「長老會緊急商討得出結論，打算放權給各地獵魔協會更多的自主判斷與出擊權，而且也在積極構建不依賴通訊水晶的新情報網。」
劉信遲疑片刻后，對已經被震驚在原地的峻熙說：「同時下達命令，務必將大魔法師轉世斬殺於此。今後可能再無找到他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