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都是搶救惹的禍

一、都是搶救惹的禍

蘇曉是個盡忠職守的護士。

這並不說明蘇曉熱愛這個職業,相反她很討厭這個看似得來不易的工作。只是她生性活潑膽小,但凡饒她煩心之事都會被大而化之,而工作上卻不敢有絲毫馬虎,因而每個領導都對她讚賞有加。然而福兮禍之所依,讓人未曾想到的是,在蘇曉輪轉科室滿一年後,竟被定在了工作量及壓力最大的ICU——即傳說中的重症監護室中,這事讓蘇曉崩潰之餘,方又知曉了一個道理——能者真的會被多勞。

在進入ICU半年後,蘇曉從一朵清新淡雅梔子花變成了凋零殘廢的仙人球,雖然內里還是水靈靈的,但是全身已然堅硬扎手——再也不會因為病人去世而傷心難受了,原因很簡單,ICU的死亡率在全院居高不下,年年拔得頭籌。這讓一班自視甚高的醫生臉面無光,於是,不管在任何場合,只要ICU的病人發病,哪怕只是咳嗽一聲,都會引起高度戒備,更何況是在送病人做核磁共振的路上發生的突發事故呢!

當蘇曉在病房接到醫生聲嘶力竭的呼救電話時,自己也不禁慌亂起來,在同事的提醒下,她推著笨重的搶救車向電梯跑去,直至進了電梯,蘇曉心中方才安定下來,她從容不迫的抽出氧氣泵,開始手動向氧氣枕里充氧,間歇處,她低頭看了眼掛在胸口的護士表,凌晨5時。當電梯門緩緩打開后,她一眼便看見被平放在地上的病人以及正在大幅度做着心肺復甦的醫生。緊張感再一次平安降臨在蘇曉身上,她推著搶救車向著病人跑去。

夏日的清晨空氣清新,霧氣環繞,能見度在逐漸下降,眼前熟悉的搶救場景被霧氣緩緩包圍,連聲音也彷彿被屏蔽住,這點讓蘇曉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明明就四五十米的距離而已。她天生不信鬼神,硬是推著搶救車向前狂奔了數百米,當終於柳暗花明之時,蘇曉呆住了,而冷汗開始層層疊疊的冒了出來。

這這,這分明就是一個集市,而且不是一般的集市,男人女人,老人小孩均做古人打扮,包括那字正腔圓的問候聲都透著一股股的古色古香。蘇曉開始向後退步,那團怪霧還在她身後流連忘返,似乎是在等著看她的笑話。她悄無聲息的準備返回自己的大千世界,然而正在此時,那團霧氣竟在瞬間消影無蹤。

「靠!耍我啊!」蘇曉破口大罵,回過神來便覺大事不妙,周遭一圈古人紛紛向她投來注目禮,慢慢的,便有細促的細語聲不時的傳來。蘇曉眼珠轉了一圈,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何事,但直覺還是在警告她入鄉隨俗這個真理。然後她意識到自己的裝扮有可能會與眾不同,計上心來,她咧嘴笑了笑,然後沖着四周抱了抱拳:「賣藝啦啊!賣藝了啊!有錢捧個錢場,沒錢捧個人場。不不不,銀子,銀子。」

圍了一圈的古人突然就做鳥獸散開,這對於蘇曉來說實在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她未作多想便拉着搶救車向市集外圍走着,臨去前盯了一眼隔壁的茶館,心中自覺有些不妥,但是卻無法有更為詳細的感覺,就想着要儘快離開這是非之地,趕緊把搶救車給送回去才是正緊,否則——她想到護士長吃人的眼神,不禁打了個寒噤,腳下用勁,推著車向著遠處青青草地跑去。

在蘇曉盯了一眼的茶樓里,身着玄衣寬袍的男子正依窗而坐,眼光從剛剛那場鬧劇中收將回來,淡淡的看着正襟危坐在對面的紫衣公子身上,手指輕叩桌面,似是無意的問道:

「這麼說,公子燁是死了。」

紫衣公子環顧四周,微不可見的點點頭,伸手擦了擦額上的汗。

「該死的已經死了,那麼今日公子召在下前來意欲何為?」玄衣男子的聲音里聽不出一絲的波瀾。

「往日裏我聽聞万俟少主與公子燁乃舊日好友,万俟一族早日為燁所用,現如今公子燁已然亡故,不知從今而後,万俟氏將何去何從?」紫衣公子鎮定的發話,隨後舉茶而飲,卻不慎灑落若干滴茶水至灰色桌面上。

被稱為万俟少主的男子掃了眼桌上的茶水,嘴角牽起一縷似有似無的笑容:「當世之上有多少人謀我万俟一族,然而,在未曾親眼見得公子燁之前,在下還不能只憑公子一人之說而妄下決斷。況且在下不日前還曾收到公子燁的飛鴿傳書,之間未見異常。關於公子燁生死之事,在下會調查清楚,從而給令堂一個答覆。」玄衣男子話音剛落便有一黑衣人欺上與他耳語,玄衣男子臉色大變,起身向著紫衣公子抱拳離去。

紫衣公子臉色陰沉如水,一旁小廝見勢不妙忙上前與他添水並恭維道:「大殿下不必煩惱,等我等查清万俟家底細,看他還還能囂張的起來!」

「哼。」紫衣公子咬牙道:「給臉不要臉,早知他如此,就該拼着那東西不要以斬草除根,現時機已過,但好在公子燁已死,看他万俟銀還能做出什麼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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