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 溟河·逃出生天14

Chapter 11 溟河·逃出生天14

「吱呀……」

J將鐵門小心翼翼地推開了一個縫隙,自己將身子探入了走廊。

他站在鐵門邊,謹慎地環顧了一圈,確保沒有人發現自己后,才大著膽子往前走了幾步,並將鐵門掩了回去。

他這個舉動無疑是很冒險的。

畢竟辦公室時看守者聚集的地方,而這些看守者本質是攻擊型NPC,也就是說,在第一聲警報響起之後,他們也是有資格殺戮玩家的,只不過有的NPC武力值不夠,一直不敢找到玩家罷了。

其實每個NPC心裏多多少少都會憎恨仍然有資格參與遊戲的玩家們,畢竟比起玩家們,他們已經沒有資格再一次重獲自由了。

特別是那些「易燃易爆」的攻擊型NPC,如果讓他們發現任何可能攻擊玩家的機會,他們想必不會心慈手軟。

因此,現在J相當於隻身勇闖虎穴。

一個玩家,闖入了攻擊型NPC的領地。

如果讓他們發現勢單力薄的他,說不定會群起而攻之。

到時候一對多,他不一定能夠取勝。

這麼想着,J不禁想起了在「屋大維」號游輪上,自己被一群喪屍圍攻、並被埋在喪屍堆里的畫面。

他感到一陣惡寒。

但他雖然擔心,卻也無路可退。

因為辦公區的檔案室擁有最全的資料,如果能進入檔案室,說不定能夠查到行刑處的位置,查到其他玩家的位置,對於取得團體戰的勝利,大有幫助。

抱着這樣的想法,他深吸了一口氣,拉了拉自己的衣領與帽檐,儘可能將自己的臉部特徵遮住,以一名「看守者」的身份往辦公區的「檔案室」走去。

「噠。噠。噠。」

他筆挺的身姿走過一扇扇緊閉的門,穿着獄警衣服的他,不知為何感覺到了幾分熟悉,就彷彿自己之前也穿過類似的衣服。

但他想不起來是在哪裏,以及這樣的感覺是如何產生的。

J走到了檔案室的木門前停下了腳步,右手握著門把,深吸了一口氣,推門而入——

檔案室的空氣有點兒混濁,迎面便嗅到了一股紙業泛黃髮霉的氣息。

相比於外面走廊的血腥味,檔案室里的空氣要更加純粹一點,就是空氣流通不好,多了幾分霉味。

J已進入檔案室,發現眼前是一個個高大的檔案櫃,銀色的檔案櫃緊密毗鄰地立在房間里,每個檔案櫃都有一個旋轉的把手,查閱檔案的人能夠通過旋轉把手將檔案櫃移開,從而走入兩個檔案櫃之間的間隙查閱檔案,這樣的設計簡單又方便,是很多檔案館、圖書館的選擇。

J沉默地走過那一個個檔案櫃,他心下數了數,大約有十二個檔案櫃。

當他走到最後一個檔案櫃時,看見一個男人背對着他正坐在書桌前,面前攤開着一本書,手撐著臉頰,歪著腦袋,正在打盹的樣子。

J一下子警惕了起來。

他握緊了拳頭,停下腳步。

而那人卻已經聽到了他的腳步聲,他回過頭看向J,J忙低下了頭,用帽檐的陰影擋住了臉。

「咦,你怎麼才來?」

「……」

「不是說好三十分鐘換班一次的嘛,奧斯本,你怎麼遲到了?」

J聽到這個名字,內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撞了一下。

他微微抬起頭,看見那個NPC已經站了起來,在桌子前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看着他。

「檔案我已經登記好了,你在這兒守着就行。」

那NPC說着,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他似乎沒有發現J其實並不是真正的看守者,而只是真的厭煩了待在檔案室里發獃的工作。

難道他沒有聽見第一聲警報?

還是他已經聽見了,卻在故意裝傻?

J戒備地看着那個NPC走出了檔案室,沒有再回頭。

他心下雖然疑惑,但也知道現在並不是深究這些的時候。

比起那些,他更介意為什麼當該NPC直接稱呼他為「奧斯本」?而更令他介意的是,他對這個名字,很熟悉,一種莫名的感覺隨着他聽到「奧斯本」這幾個字時湧上心頭,甚至帶着幾分悲傷的感覺。

他不知道這熟悉感代表着什麼,但他知道,現在並不是分神的時候。

J這麼想着,走到了書桌前。

書桌上是一本攤開了的《悲慘世界》,這本書是維克多·雨果寫的,不得不說,這本書的名字,恰好迎合了【溟河系統】的性質。

在《悲慘世界》旁,還放着一本攤開的筆記本,上面密密麻麻地寫着每個檔案櫃里放着哪些囚犯的資料,方才那個離開的NPC說的「登記」工作應該指的就是這個。

(是登記這些囚犯的資料存放處嗎?)

J翻了翻那本筆記本,那些筆記本上寫着千百個名字,J簡單地掃了過去,但在其中發現了一個玩家的代號——【亞瑟】。

【亞瑟】

這個代號一下子抓住了他的眼球,他忙用指尖指向那個代號,並詳細地看了一下旁邊的備註——檔案存放於7號檔案櫃。

(七號檔案櫃?)

J回過頭,看着身後一個個檔案櫃。

他抬腿走過一個個檔案櫃,每個檔案柜上都用標籤貼出了不同檔案櫃的編碼。

一、三、五、七……

當他走到第七個檔案櫃時,他停下了腳步。

他發現第七個檔案櫃的旋轉把手被旋轉過,七號檔案櫃並不是緊密地靠着八號檔案櫃的,這其中有個明顯的間隙。因為七號檔案櫃已經在房間的後半部分,剛才他走進房間的門在七號檔案櫃之前,因此他沒有注意到身後的檔案櫃並沒有整齊排列這個細節。

J沉默了一下,抬腿走到七號檔案櫃之前。

這時,他突然看見七號檔案櫃與八號檔案櫃之間的間隙里躺着一個男人!

J嚇了一跳,往後退了一步,下意識地用手擋在胸前。

但下一秒他便發現,那個男人似乎已經氣絕了。他仰躺在地上,身下是一攤已經凝固的血跡,而他胸前還插著一把匕首,那插入左鎖骨間隙的匕首正是他死亡的原因。

更關鍵的是,死去的男人,還穿着看守者的衣服。

而剛才離去的看守者卻說,半個小時輪班一次。

那個離去的NPC是個瘦弱的二十歲出頭的青年,要用匕首殺死一個體型比自己大的看守者並不容易,況且他還能夠趴在桌子邊睡着,可見眼前這個NPC並不是被他所殺。

換句話說,這個男人應該已經死亡30分鐘以上了。

30分鐘。

那恰好是第一聲警報響起的時間。

有人在那個時候殺了人並離開了,之後新的值班人員進入了檔案室,卻沒有看到身後檔案櫃的異常,直到他到來之後才若無其事地換班了。

J嘆了口氣。

真不知道該說那個NPC心大還是粗心大意。

居然在一個有屍體的檔案室里待了半小時都不知道有屍體。

J的視線掃過一排排檔案袋,發現了在第四層有個寫着「亞瑟」的檔案袋。

他俯下身把那個檔案袋拿了出來,發現檔案袋上沾著血。

「……」

血跡已經幹了。

血跡主要沾染在檔案袋開口的位置。

J皺起眉頭,看向了地上NPC的屍體。

他體內有一種本能,促使着他推理破案。

所有的線索集中到一起。

就彷彿一個個碎片,逐漸組成了一副完整的拼圖……

「……三十分鐘之前,有人在檔案室找到了亞瑟的檔案。」J說着,拿出了亞瑟的檔案,發現那些白色的紙張上也沾染著血跡,「當時那人一定正在翻閱檔案,但卻被看守者發現了。於是那人殺了看守者,一刀斃命,隨後將檔案放了回去,離開了檔案室。之後新的看守者來了,在這裏待了半小時后,我,變成了這個檔案室的第四個訪客。」

他推理出了一條完整的時間線。

關於屍體的來源,關於檔案上的血跡。

但唯一讓他疑惑的是,究竟是誰找到了亞瑟的檔案呢?

J眉頭緊縮,忽然眼角餘光,他看見了地上躺着的已經死去的那名NPC帶着一個胸牌,胸牌上寫着看守者的名字——【奧斯本·蘭姆】。

J一驚,檔案也掉在了腳邊。

與此同時。

剛從檔案室里出來的那個NPC並沒有離開,而是站在了門邊,仍瑟瑟發抖。

他鬆了一口氣,慶幸自己的演技還不錯,騙過了一個很可能殺掉自己的遊戲玩家。

他摘下帽子,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他同樣也掛着一個胸牌,上面寫着「伊萬諾夫」。

「看來,不止我一個人發現屍體……」

伊萬諾夫往檔案室里瞥了一眼,轉身離開了。

檔案室已經不再安全,他還要選擇其他躲藏的地方。

這身衣服是他在休息室里找到的,應該是另一個看守者扔在那裏的,他脫下了自己的囚犯服,換上了看守者的衣服,還以為躲在檔案室就沒有人會發現自己,就算與一個屍體同處一室也好過被其他NPC追殺,但沒想到還是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J,他其實早就聽見了門外J的腳步聲,但他也知道自己不能驚慌,索性演了一齣戲,騙過了J,為自己爭取到了逃跑的時間。

「噠。噠。噠。」

伊萬諾夫離開了東樓的三樓走廊,往另一個鐵門而去。

他的腳步聲逐漸遠去。

也被吞沒在了走廊的靜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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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刑犯的生存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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