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 溟河·逃出生天64

Chapter 11 溟河·逃出生天64

安哥拉監獄·北樓·控制中心

「是的。你親手殺死了奧佳爾,而且,本場遊戲是【死亡制】遊戲。」

這句話,像是一個焦雷,打在了黑刃身上。

讓他真正意識到,他犯的錯,不僅僅是讓其他玩家無法順利完成遊戲,更讓奧佳爾直接淘汰出局。

這個可憐的七歲小女孩,沒想到是本輪遊戲的第一個犧牲品。

「嘖嘖,下次再見到那個小傢伙,她可就是NPC了,希望第三聲警報響起之後,她不會變成攻擊我的喪屍。」獨眼鼓作惋惜地說,語氣中卻聽不出任何的嘆息,彷彿只是一個悲劇作品中悲劇的人物的死亡。

實際上也的確如此。

如果不是因為奧佳爾的死亡會影響他獲得本場遊戲的勝利,他估計還會因為少了一個競爭對手而開心。

雖然那個競爭對手本來就沒有競爭力。

但少了一個人,就少分一杯羹,在獨眼看來,總是值得慶祝的。

「獨眼,你可以閉嘴了。」瑪爾斯瞥了一眼獨眼,也看不過他的做派。

獨眼揚起下巴瞅了一眼瑪爾斯,滿臉「你奈我何」的表情。

公爵走到了瑪爾斯身邊。

感覺到身旁一陣熟悉的淡淡的茉莉花香,瑪爾斯轉過頭,便看到在身邊站定的公爵。

他微微低下頭,像是一個謙遜的學徒,眼眸中沒有了在與其他玩家接觸時冰冷的寒意。

公爵看到他心甘情願地臣服,知道他也想起來了一些關於以前的事情。

或許他現在心中還有一些疑惑。

但沒關係。

只要在【溟河系統】里待久一點,他會想起更多的事情的。

關於他究竟來自何處,關於他自己的真實身份,以及她曾經對他的教導。

「……你做得不錯,順利拿到了鎮定劑。」

隨時讚賞的話,但公爵卻依舊是一臉清冷的表情。

瑪爾斯聞言,微微頷首,像一個聽到上級讚賞的下屬。

「只可惜來晚了一點,否則伊卡洛斯就不會重傷了。」

「伊卡洛斯重傷和你有什麼關係?」

「我以為……您很在意伊卡洛斯。」瑪爾斯抬眼看了一眼公爵。

正看到了公爵皺起了眉頭。

「是什麼讓你產生了這樣的錯覺?」

「……只是感覺您言行舉止之間,很在意他。」

「我在意他?」公爵一聲冷哼,「你沒聽見我之前拒絕過他幾次了嗎。」

「但我認為伊卡洛斯對您也……」

「他只是喜歡調侃我的一個輕浮的男人而已,不必在意。」公爵雲淡風輕地將這個話題帶過,「以後,我讓你做什麼就做什麼,不必揣摩怎樣是為了我好,怎樣是順我的意,你只要執行我的命令就夠了,和以前一樣,明白了嗎,扎克。」

「是。」

瑪爾斯第二次聽到這個名字,但這一次,卻沒有了第一次那樣的驚訝。

他平靜地接受了公爵對自己的稱呼。

而他的平靜,倒讓公爵有了幾分疑惑。

「……你不疑惑嗎?我為什麼稱呼你為『扎克』?」

「因為那就是的名字。」瑪爾斯平靜地說。

不可否認。

他對這個名字確實有印象。

就彷彿一個深深紮根在自己內心的種子,當獅子【獵人】第一次說出這個名字時,深埋在心裏的種子就被喚醒了。

連帶着一些模糊的記憶片段,一起蘇醒。

他在那些記憶片段中,看到了公爵的臉。

準確的說。

是曾經的公爵的臉,也就是被他紋在胸口的那個女人。

不過確實可以看出,與現在的公爵骨相是完全相同的,只不過,現在的公爵經過整容,長得更加貌美了,雖然警方是出於維護面容的目的給重傷之下的她找了個整形醫生、安排了面容修復手術,但那個醫生一定習慣了美容手術的一系列操作,自然而然地在保留公爵骨相的基礎上,美化了她的面容,修去了她原本面容的缺點,讓她的五官更加立體,加上新生的皮膚吹彈可破,讓她變成了一個足以與美人一較高下的美女。

瑪爾斯不懂得欣賞美女。

但他知道,面前這個面容有些許改變的女人,給他的感覺,是似曾相識的。

他只要跟着這似曾相識的感覺走,就錯不了。

【找到她,保護她】

他一直記得自己紋在身上的話。

這是自己的誓言。

也是自己進入【溟河系統】的目的。

現在,該是踐行承諾的時候了。

這麼想着,瑪爾斯看着公爵的側臉,在內心堅定了自己的信念。

而公爵,似乎沒有意識到自己的一句話引起的瑪爾斯複雜的心理活動,她只是看着遠處,眼眸中覆上了一層回憶的色彩,她提到了「扎克」這個名字,也不可避免地想起了過去的事情,那些與【血眼】組織有關的事情。

「……準確地說,扎克,是教皇給你的名字。」公爵喃喃,「我不知道他是在哪兒找到你的,但你就像是一個完全放養的野孩子,一下子進入了人類文明社會,你沒有名字,沒有接受過完整體系的教育,你所具有的,是比常人敏捷的行動能力以及比常人更強的爆發力,教皇把一個『半成品』交給了我,囑咐我在你原有的基礎上教你說話,教你格鬥術,教你槍支彈藥知識等等,我原本以為他要把你培養成他的貼身保鏢,但幾年訓練之後,教皇似乎並沒有急着安排你在【血眼】組織里的位置,不過我相信他,老爺子一定有自己的安排,我只要完成好他給我的任務就夠了。」

公爵說着,看向瑪爾斯。

「還好,你也很爭氣,雖然你學習起步晚、開蒙遲,但你天資聰慧,學什麼東西都一點就通。」

「您過獎了。」

「不,這也是教皇對你的評價。其實你繼續留在【血眼】組織里,應該可以有一個很好的未來的,是我一念之差,讓你進入【溟河系統】救我,相當於毀了你的前途。」

「不,導師,是我自願進入遊戲的。」

「……你不用安慰我,你又還沒想起來過去的事情,你怎麼知道以前的自己是怎麼想的呢。」

「雖然仍然有許多事情想不起來,但有一點我是確定的。」瑪爾斯抬起頭看着公爵,「您是我的導師,是出現在我回憶中的人,既然我在胸口紋了您的頭像,那麼您一定對我很重要,所以我進入遊戲,一定是心甘情願的。」

他一字一句,說得篤定。

公爵看着那雙認真的眼眸,略感訝異。

她原本還以為,他會掙扎一下,否定一下她所說的事情。

沒想到,這孩子的接受能力還挺強。

不知是因為暫時想留在她身邊靜觀其變,還是真的想起了一些關於她的事情。

但無論哪一種都好。

至少現在,他願意聽從她的命令,並且能夠完美執行。

而想起那些事情,只不過是時間問題,她並不擔心。

「……你不是第一次聽到『扎克』這個名字吧。」

「您怎麼知道?」瑪爾斯略感訝異,沒想到公爵看出了他隱瞞的事情。

「扎克,我了解你,我知道你每次有事情想隱瞞時,總是會下意識地瞥一眼右邊,剛才你也做出了這樣的表情。」

公爵淡淡一笑。

「……在暴室的時候,有個獅子【獵人】告訴了我和美人兩個名字,其中一個就是『扎克』,我覺得這個名字很熟悉,應該就是我的名字。」

公爵點了點頭。

「那另一個名字,是不是『伊芙琳』?」

「您怎麼知道?!」他眼中的訝異更深了。

「因為在進入【溟河系統】前,我認識美人那個婊子,知道她的真名。」

「……您的意思是,她也是【血眼】組織的人?」瑪爾斯說着,看向了美人。

她正抽出伊萬諾夫的血,注射在亞瑟身上。

她自己已經注射了伊萬諾夫的血,喪屍化的進程似乎減慢了,臉色不再那麼難看。

「怎麼說呢……她的確也是【血眼】的一員,只不過她的身份更複雜一些。具體情況……以後再告訴你吧。」

「是。」

既然公爵不願意多說,瑪爾斯自然也就沒有多問。

他只需要遵從她的命令,知道她讓他知道的事情,就夠了。

許多時候,她給人的感覺就是與實際年齡不相符的老成寡淡,或許她身上清淡的氣質,源自於她曾經經歷過的事情,源自於那些原以為無法癒合的傷口,源自於一次次被踩到泥土后重新振作的堅毅。

如果說她是一塊寒冰,也是一塊經過打磨雕琢的寒冰。

她身上的每一分氣質,都與悲慘的往事以及頑強的意志密不可分。

她記得。

這就是教皇最讚賞她的地方——那雙永遠不會屈服的眼睛。

而她。

在進入【血眼】組織后,也沒有辜負教皇的期望,成長為獨當一面的人物,並讓教皇放心把瑪爾斯交給她教導,因為教皇看到了她身上獨一無二的光芒。

就在所有人都認為她不過是千萬個低賤靈魂中的一個時,有人看到了她靈魂深處涌動的力量與螢螢之光,並給了她一個脫離底層的機會。

而她。

自然也抓住了這次機會,實現了人生的轉折。

她已經全都想起來了。

自己的過去。

多虧了老艾伯特暗中幫助,恢復了自己的記憶。

雖然剛開始自己還疑惑老艾伯特幫忙恢復記憶的目的是什麼,但是當她在【亡魂之森】看到西奧扮演的獅子【獵人】時,她倒也猜到了幾分。

不只是遊戲里的人憎恨著遊戲。

遊戲外,也同樣有憎恨遊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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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刑犯的生存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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