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一觸即發
「大魔法師，魔眼之力本就始於你。所以，在奪回魔眼之力后，還請你將之交給合適之人繼承。這樣一來，老子即使死在這兒，也算無憾了。」
帶着布魯斯特魔力源徹底破碎前留下的話語，於東水心情沉重地抱着這漸漸消逝生機的軀體，走出牢房。
「您為何要將此人帶出？」不朽似是很不滿：
「吾應該說過，此人是失心大人看重的要犯，絕對不能放走，即使您是大魔法師轉世也不行。」
「他已經死了。」於東水冷冷地說：「余認為你們應該沒必要將一個死人繼續囚禁在牢房內。」
「死了？怎可能？」不朽上前，簡單檢查后沉着臉道：「這件事吾會向失心大人稟報。在失心大人沒做出決策前，還請您不要將他帶出我教陣營領地。」
於東水瞟了眼將不滿和懷疑，全都寫在臉上的不朽，淡淡地說：「當然可以，余隨時奉陪。」
「那麼，還請您先將他交給其他人，帶到失心大人那兒去，等吾帶您參觀完住宿后，就去面見宗主。」
「不必了，讓余獨自一人靜靜可好？這些天余就先到外面去住旅店。」
大魔法師轉世搖頭拒絕繼續在這毀滅教中逗留，示意讓不朽將他帶出這地下迷宮。
雖說可以追溯記憶輕鬆走出這兒，但於東水更想將這段時間的精力，放在思考別的事情上。
「那好，請跟吾來。」
不朽沒表達反對，而是繼續為於東水當嚮導，行進在這迷宮間。
走到半路，魔術王突然發問道：「你可知最近我教有沒有對六連諸峰進行計劃？」
「當然，有兩位同、咳咳。」不朽在聽到【我教】的字眼后很自然地放鬆警惕，結果一不留神就說出前半截話。
不過他及時反應過來，而後模糊不清地說：「總之，六連諸峰也在我教攻略範圍之類。畢竟六翼總部就在那兒，吾等需要去徹底收服六翼的勢力為吾等所用。」
於東水點頭，不再多言。
聽起來其中兩位不在羅克郡城的滅世奴，似乎是去了六連諸峰。
如果那邊沒神眷者這種戰力，恐怕僅憑那邊的人類和神蜂等智慧種族，很難擊敗毀滅教這次出動的戰力。
需要去聯繫支援嗎？
不過又能聯繫到什麼支援前往六連諸峰？
如果獵魔協會派出懲罰者前往，那羅克郡城中能夠與失心對抗的力量，便會一口氣下降半數。
神眷者方面，即使於東水很久沒再關注獵魔協會，也知道這座城市內分會大部分神眷者，都在米爾恩侯堡壘一役中犧牲。
所以說只能向其他其他勢力求援了？
或許可以提前通知下那邊的獵魔協會，然後再想辦法看有沒有可能聯繫上布魯斯特口中，能夠輕鬆擊敗兩件鎮魔器、居住在神佑森林裏的無名老怪吧。
話說老怪到底是對方名字，還是布魯斯特擅自加上去的後綴？
思慮之間，於東水重新回到地面上。
而不朽也在這時轉身面向於東水：「那麼現在請您將他的遺體交給吾吧。等失心大人確認無誤后，自然會通知您過來為他收屍。到時無論是要舉行葬禮，還是有何用途，都由您來決定。」
魔術王瞪了眼不朽道：「余可以相信你嗎？」
「如果您指的是吾能不能將他完好地帶到失心大人面前，那大可放心地交給吾。」
接着，於東水將布魯斯特交到滅世奴手中。
余會回來接你，到時候余會讓你在永生之皇的極樂世界，看着這毀滅教在余的憤怒下消逝殆盡。
不朽像是察覺到於東水體內冒出的殺意，回頭看了眼準備離去的大魔法師轉世道：
「希望今後您不要做出什麼衝動的事。畢竟現在您怎麼說也是我毀滅教一員。頃刻之間還無法改變這事實。」
「余當然知道。要不然余怎會出現在這骯髒的建築中？」
魔術王推開大門離開，而不朽也凝視着兩條手臂上，死前似還飽含怒氣和不甘的前任鎮魔者，動身前往失心處。
當魔宗宗主看見不朽抱着此人遺體前來時，心中也閃過一絲訝異。
但很快就被壓下來。
這位暗紫色長袍年輕人開口詢問：「是於東水動手終結了他？」
「吾可不認為這馴服不了的小強，會正好在大魔法師轉世探獄期間死去。」不朽道：「很有可能是他想隱藏某些秘密吧？」
失心有些傷腦筋地拍拍頭：「唉，這小東西還真是個禍精。不過依我看，即便小東西再怎麼做，都不會幹出殺死朋友的事來。」
「還請大人指教。」
「在朋友無意識的情況下殺死對方，那就是赤裸裸的背叛。而這小東西可是最恨背叛之人了。」
失心回想起今天和於東水的對話，嘴角微微笑道：「那麼，你應該有派人監視他們二人吧？」
「具體情況不太清楚，畢竟對方也是擁有魔力感知和魔法的存在。但似乎整個過程中，於東水和布魯斯特之間都沒有交談，前者一直坐在那兒沉思，後者從頭到尾都沒醒來。直到於東水離開時，才突然站起來將布魯斯特終結。」
這是在探獄期間不朽安插在暗門處，監視於東水的手下給出的情報。
「從頭到尾都沒跟布魯斯特說過話？」
失心也有些疑惑：「不對，作為大魔法師轉世應該很清楚鎮魔九州的重要性。而今【深淵魔眼】落入我教掌中，沒有覺醒前世記憶的他，不可能知道如何奪回深淵魔眼。無論於情於理，他都不該將知道這一情報的布魯斯特殺死。」
「大人，知道深淵魔眼如何繼承的可不止布魯斯特。」不朽提醒到：「還有六連諸峰上的前前任鎮魔者。」
「不然我派人去六連諸峰幹嘛？真以為是要去接管六翼那破地方嗎？」
失心沒好氣道：「看樣子對於東水的評價又要重新開始了。這小東西應該還無法使用前世魔法，到現在為止理論上來說都是天賦魔法才對。不過到底是什麼樣的天賦魔法，才能做到如此繁多的效果，還能和失去意識的人溝通？」
他已默認於東水是和布魯斯特交談過後，應對方請求才下的殺手。
「難道說其實現在小東西已經可以初步掌握大魔法師時期的魔法了？那看樣子要將危險預警再提前才行。至少也要趁著大魔法師記憶徹底覺醒前安排好所有事。」
對於宗主的自言自語，不朽等滅世奴早已習慣。
雖說憑現有知識還無法解釋為何可以做到這一步，但既然是大魔法師轉世之身，動用某些他們所不知道的技巧達到效果還是有可能。
「大人，那麼這遺體該如何處置？」
「還給於東水吧，就當賣個人情。」失心罷手，似是很討厭思路突然被打斷。而後又陷入思考中。
不朽見狀也不便多言，默默抱起布魯斯特遺體走出房間。
入夜，羅克郡城的旅店內迎來那位老顧客。
魔術王在重新化回原來常用的易容后，來到這家旅店開房留宿。
心煩意亂地坐到房間內擺放的椅子上，面對窗外無星的夜空暗自傷神。
到底該如何是好？
果然還是應該聯繫下獵魔協會嗎？
雖然自己也想親自去一趟六連諸峰，但很可能這個行動會被失心看出端倪。
即便有機會離開羅克郡城，到了那邊也不知道要防範多少暗中監視和攻擊。
說到底，現在獨自一人行動雖靈活，可終究勢單力薄。
想要挽救整個敗局，可沒有充足的力量。
神佑森林······
余記得好像是處在卡偌凱門境內的一座名勝之地，以完全沒有魔物出沒而聞名於世。
按照布魯斯特的說法，能夠保持神佑森林如今這種聖地般狀態，便出自鎮魔者無名（老怪）鎮守多年的結果。
如果能夠得到那位鎮魔者協助，六連諸峰上許多問題就能迎刃而解了罷。
也不知六連諸峰常駐戰力怎麼樣。
好像由於有鎮魔者長期駐守緣故，所以獵魔協會並沒有在周圍城市建立分會。
要說比較看得過去的力量，也只有六翼本部成員和旁邊六峰城最近聚集起來的自由業者。
但於東水可是對這群傢伙，不抱有任何能夠擊敗毀滅教勢力的希望。
那至少還是先給獵魔協會傳遞消息罷。
剛提起筆，在餘光燈火下跳動的陰影，讓於東水立刻止住想要寫信給獵魔協會的想法。
不對，即便藏影冥刺很可能不在這兒，但謹慎些還是好。不要留下任何有跡可循的書面資料。
大魔法師轉世隨後想出個相對而言比較隱秘的辦法，不過真正要實施還要等到第二天才行。
那麼，關於失心惡魔的情報也不容忽視。
現在大致可以推斷出，失心人形軀體內的意志，就是當年枉死在因麥摩瑞的惡魔騎士。
而那尊將布魯斯特壓制地死死的惡魔，就應該是那曾一日之內屠戮一關、重創魔族的惡魔本尊。
在沒有理智的情況下，尚可爆發出如此驚人戰力，那得到原本意識指揮后，又能達到何等強大地步呢？
說實話，在今天面對那惡魔時，便是大魔法師轉世心中都升起濃濃忌憚。
不僅是那壓倒性的體型，還有對方渾身上下散發出的邪惡氣息。
雖不知人類到底在怎麼樣的情況下，才會變成惡魔。
但無疑惡魔是危險程度幾乎最高的敵人。
再加上失心當時所說惡魔屬於棄魂者，能夠無視精神攻擊。
所以於東水也不能確定，天賦魔法能不能作用在這無理智惡魔上。
畢竟按以往經驗來看，智能越是低下的生物，想要用天賦魔法操控起來就越簡單。
而失心暗紫色長袍下，是否藏有在魔動山脈內奪取過來的【羽凌】也值得探索。
再加上獵魔者回憶中好像還提到赤黃色毛髮猛獸信息，對毀滅教隱藏的力量還是了解不夠充分。
不過若是想快速摸到失心惡魔的底，最快方式還是直接和對方來一場決鬥吧？
到那時無論如何對這二者進行攻擊，即便到最後輸了也不會危機生命。
相反，在戰鬥中獲取的第一手情報，也能為以後可能爆發的生死決鬥提前做好準備！
此時此刻，遠在毀滅教魔宗大本營的失心也停止所有猜想，只是點頭暗自說到：
「嗯，果然想要進一步了解大魔法師轉世的魔法，還是要通過實戰啊！」
「余會擊敗你的，即便不是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