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行走在毀滅與拯救的邊緣 第四十五章:遊戲開始
「魔法······魔法!」
對方突然意識到桌上還有一瓶魔力髓液,立刻想要撲回去將其拿起。但於東水並不給他機會。
【老老實實呆在那裏】
在腦海中想起這個聲音后,厲元德的身體就完全不顧自己拚命想要上前的慾望,一動不動的保持聽到聲音時的動作。
即使拼上全身的力氣,身體都像不屬於自己的了般動彈不得。
不對,不應該是這樣發展的!
眼角的餘光看到大魔法師轉世依舊被鐵鏈與黑布緊緊地控制着,沒有任何動作,甚至沒有說出一句話,是怎麼用出魔法的!
藍色的魔力髓液就近在眼前,這或許是他唯一的希望。
但身體似乎臣服於那個突然在腦中出現的聲音,已經不容他掌控了。
難道這就是奴隸契約?
這個想法突然劃過。
如果是奴隸契約的話,不會只是讓我站在這兒,而是需要解開身上的束縛才對。
果然還是要速戰速決。
剛剛和大魔法師交談了這麼久,對方還一直裝瘋賣傻的搖頭、一問三不知的,肯定是在拖延時間!
不過還好,只是自己被控制住了而已,大魔法師轉世好像還沒——
鐵鏈的掉落傳來的聲音打斷了厲元德的思考,緊接着他看見大魔法師轉世的雙手獲得自由,撕去了臉上的黑布。
已經有一個月沒有動用過這種力量了吧,這種隨心所欲的感覺簡直好到了極點。
他可以清晰地認識到自己的上限達到了新的高度,雖然比不上那天晚上爆發后一次性得到的升華,但也已經夠多了。
於東水活動活動了筋骨,確認動作無礙后把目光跳過臉色複雜的厲元德,轉向桌子上。
「這就是可以置我於死地的魔力髓液嗎?」
他拿起那瓶藍色透明的液體細細端詳,不敢相信這樣的東西會破壞掉自己的魔法。
「你們從哪裏得來的?」
於東水知道對方是可以說話的,限制住的不過是他的身體肢幹部位。
但對方把眼睛移向了一旁,沒有選擇回答。
大魔法師也不惱,接着釋放魔法:「告訴我,這瓶魔力髓液是從哪來的?」
「是范郡守交給我的。」
由不得他不說,接到指令的厲元德將魔力髓液原來的主人告訴了於東水。
「范郡守?看樣子你也只是一個被牽扯進來的人罷。這種東西應該是獵魔協會的,只有那個組織會有這樣稀奇古怪的東西。」
於東水沒有再進一步從他身上獲得信息,因為於東水知道他只是一個負責說服自己的侍衛長,並不是參與策劃的核心人物。
「那麼······」
於東水試着將魔力注入這瓶液體,結果像是一擊重拳打到了海綿上一般,原本應連接他們的魔力被完全吸收。
哈?
什麼情況?為什麼會是這樣?
於東水被弄得有點措手不及。
就算是以前控制大腦之內的東西,力量也只是會被彈出來后回到自己身體里;
如今嘗試對這瓶魔力髓液進行控制,居然直接就被吸收了!
失去魔力的於東水感覺自己的虛弱感憑空增加了許多。加之一直被關在這個房間里,肉體本身已經非常疲倦了。
不過勉強還是可以跑動的。
於東水思忖片刻還是決定將這瓶魔力髓液帶走,以免落入郡守的手裏。
剛剛的嘗試已經說明了一切,這看似裝飾品漂亮的液晶,可以吞噬自己的魔力。
如果進入到身體的內部,保不準會被榨成人干。
想到這兒,他不寒而慄。
這東西真是恐怖,看樣子應該是獵魔協會給他們用來對付自己的秘密武器。
留在敵人手上無疑是一個巨大的威脅,這也應該是他們敢綁架自己的底氣所在。
可惜就這樣被奪走了。
於東水將要出門之際,他身後的厲元德突然發聲:
「為什麼不殺我?」
「為什麼要殺你?你難道想讓我殺你嗎?真是一個奇怪的問題。」
於東水回頭道:「就像你剛才不會給我注射魔力髓液一樣,我也不會殺了你,就是這麼簡單。」
「很難想像你也用這樣的矜持。」厲元德雖然身體被『命令』站在原地,但嘴巴確實還是可以說話:「下一次見到你,我會將你擊敗!」
「好,我等著。」
沒有再逗留,於東水徑直離開了這個牢房般的房間。
他沿着樓梯一路向上行進,但凡是有試圖阻止於東水的,都被他用魔法放倒。
不多時就見到陽光,走出了地牢。
那麼來吧,開始這名為獵殺的盛宴!
獵魔協會?呵呵。
有時候獵人和獵物的位置可是會互換的。
看是你們先抓到我,還是我先擊潰你們!
一定會迎來我們所期望的日子的,一定!等着我······
范光譽與官遠在那個秘密房間里等待,魔力髓液已經交給了厲元德,不會出什麼問題的。
但時間過去了很久,都沒有任何情況傳來。
「怎麼回事?」范光譽最先沉不住氣開口問官遠。
「已經過去了兩個時辰,按道理拷問早就結束了才對。」官遠看了眼房間那天用來計時的幾柱香下面已經堆滿了灰。
「大魔法師轉世的口也被封住了,如果只是單方面的問答不出半柱香就可以完成的。」
「不會是大魔法師逃走了吧?」范光譽帶着害怕的語氣說出他的看法。
「不,絕對不可能。」官遠解釋:「根據文獻記載,大魔法師使用魔法都是需要時間的,有些魔法期間需要吟唱,有點需要接觸。在完全被控制的情況下不可能使用魔法擊敗厲元德。」
真的不可能嗎?他的內心也有些發怵。
對方不僅僅是餘威尚可震世的大魔法師,還是一個老奸巨猾的魔術王。
有沒有可能憑藉魔術手這樣的職業方法解開了鎖鏈,一舉擊潰了厲元德?
官遠也有些慌了,他懊悔應該和厲元德約定過一段時間就來報告一次的。這樣也不至於到現在這種焦灼的地步。
「官遠,你不是說過聖皇教會會隱瞞一切有利於大魔法師的情報,已經刻意在故事裏削弱大魔法師嗎?」
范光譽的表情變得有些難看:「如果說大魔法師可以以某種代價進行無吟唱與準備的魔法呢?」
官遠的心被這句話重重的敲了一擊,斷斷續續地回答:「不···不會吧?還可以···這樣?」
房門突然被粗暴地推開,發出刺耳的響聲。
原本已經被嚇得有點不正常的二人此時更是全身一震,直到看見是負責把守的衛士才稍稍送了口氣。
正準備大聲呵斥,但氣喘吁吁的衛士帶着焦急喊道:
「不好了,大人!厲大人抓來的囚犯逃走,負責看守地牢的士兵和厲大人都已經失去意識!」
「什麼?!」范官二人同時大驚。
最先從震驚里回過神來的還是范郡守:
「怎麼辦!官遠!看你出的餿主意!現在該怎麼辦!大魔法師轉世就算不報復我們,皇室也不會放過我們的!」
范光譽的沉穩徹底被打破,抓住官遠的衣領使勁地搖動。
那可是大魔法師的轉世啊,擁有驚人力量的存在,敢於世界為敵的污穢!
如今非但沒有拉攏對方進入自己的陣營,反而讓這個危險的存在逃走。
加上前不久才剛得到伊阿烏爾的通緝令,如果說皇帝得知了這個消息,還不得把自己打入死牢不可!
昔日在一郡之地稱王的范光譽,如今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地步。
無論是大魔法師轉世還是皇家,都不會讓自己好過。
「范大人!先放開我!喂,先放開!」官遠掙扎著從他的手中逃出,退到幾步后,整了整衣冠說:「當務之急不是在治在下與厲元德的罪,而是抓捕逃走的大魔法師轉世!」
「說的這麼簡單!你倒是說說怎麼才能抓住一個魔法師!」
范光譽的心情接近崩潰。
計劃了十幾年的復興大業,只為在貴族派被肅清后,於擁皇派內重新找回家族的榮耀;
如今卻聽信眼前這個人的言語,想要推翻貝格烈皇室。不但沒有成功,反而引來殺身之禍。
就像原本已經疲憊的旅人在沙漠中找到了綠洲,而後發現居然是藏有流沙的海市蜃樓一般。
范光譽現在想的只是如何活下去。
「您說得沒錯,范郡守,想抓住一個大魔法師確實很難,就連唯一可以威脅到他的魔力髓液應該也被奪走了。」
官遠道:「不過范郡守有沒有想過,大魔法師轉世已經在牢獄中囚禁了半天,原本就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魔術師,相信現在已經到了強弩之末的地步。只要派出足夠的人手進行車輪戰,一定可以將他繩之以法!」
「你怎麼就能保證他還有什麼後手!如果派去的士兵都犧牲了,那我還如何面對羅克郡的父老!」
范光譽猛地搖頭拒絕。
「范光譽!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
官遠突如其來的怒吼鎮住了他:「不管用什麼手段,都一定要把他抓回來,你知道嗎?!橫豎都是一死,就算犧牲了全部的士兵,只要可以抓到大魔法師轉世就是大功!到時候別說是羅克郡的這群刁民,就連曾經銳意抹除貴族派的大臣都要敬你三分!」
「可是······」
「沒有時間猶豫了,范伯爵!你的祖父不就是踏着多國士兵十幾萬人的生命登上的侯爵寶座的嗎?!現在可是復興的好機會,就是把整個羅克郡當成祭品也應該是在所不惜的吧!?」
一道寒意襲過郡守的全身。
官遠接近失態的聲音迴響在范光譽的耳旁。
房間一時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最後,他的眼神變得殘忍,如同盯上獵物的猛獸般充滿慾望。
「說的沒錯,不愧是你。傳令所有人,今日之內抓住大魔法師轉世,生死不論。」
范光譽像是換了一個人,底氣十足地坐回座位上,翹起腿說:「大業從來都是要一些祭品的,這場遊戲開始了。」
這回是官遠有些看不懂他如此強烈的反差,但很快又拍胸脯保證道:
「放心,在下一定可以將大魔法師轉世交到大人手裏,不論生死!」
「去吧。」
官遠點頭,在門口又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眼冷靜異常的范光譽,皺起眉頭加速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