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試驗

「阿月你先退下。」

「是，下臣告退。」

劉升月退出來。

皇后不信劉升月，只不過因為他的名聲，又抱着試一試的僥倖心理，把他叫來給信國公問診。

劉升月早就有這個心理準備，如果他只是一個單純的郎中，那應該不至於如此，但他是劉娥的弟弟，劉娥現在又有了身孕，叫他來問診，聰明人總會多想幾分，郭皇后就是聰明人。

這世間，笨人固然可憐，聰明人卻也不討人喜歡，因為他們總喜歡以己度人。凡事就怕多想。

劉升月聳聳肩，快快樂樂的提前下班，回家陪小娘子去。他的娘子香香軟軟，拉拉她小手還會臉紅，非常的可愛。唯一的問題是，白天要是親一下，感覺會有生命危險。這樣不行，必須要加強鍛煉，當然，他是堅決不承認他故意的，這不能叫惡劣，這叫情趣。

不過，趙恆讓他進宮給信國公問診，也就這一次，之後再沒召過他。劉升月能理解，也不強求，他自認自己很有職業道德，若是真召他問診，他也會盡心儘力，但現在明顯病人家屬不信任他，那還是不要強求的好，畢竟，那不是普通的病患，那是趙恆目前唯一的皇子，要是有個什麼，病人家屬鬧起來，那是會掉腦袋的。

劉升月現在不是一個光棍漢了，他不止有了姐姐，還娶了媳婦兒，他在這個陌生又孤獨的時空有了牽掛，行事自然不能再隨心所欲的來。這樣雖然偶爾會有不痛快的感覺，但是，不孤獨，很踏實。

一呼啦到了年底，趙恆的生日是十二月二日，在北宋之皇帝和太后的生日有個專門的節日，叫做聖節，並且，還每個皇帝和太后都定一個獨屬的名字，比如，太祖的叫長春節，太宗的叫乾明節。

趙恆的還沒公佈名字，他剛登基不久，一應物件與名稱都要新訂，朝上的大臣吵了三天，定下趙恆的聖節叫承天節。

劉升月最近都泡在鍊鋼廠里，天天盯着工匠做活兒，快年底了，終於有了好消息，東西終於做出來了，就兩樣，手雷和輕型炮。

手雷的科技原理其實很簡單，只要懂，用普通炮仗的火藥，自己都能做個威力簡單的出來玩，威力大的也不敢做，一是沒合適的火藥粉，二是犯法。

「司正請過目。」

管事錢富恭敬的說道。

劉升月點點頭，看了下，材料並沒有什麼問題，火藥的配方也是他給的，現在就剩下試驗威力。

「場地佈置好了嗎？」

「回司正，已然佈置好。」

「所有的工藝步驟全部嚴格按照我要求的來？」

「回司正，事涉人命，不敢有半分馬虎。」

「人呢？有按照要求嚴格訓練嗎？」

「回司正，日日勤練不輟，就等著今日。」

「行，那就開始吧。」

劉升月退後，讓訓練好的人上前，先試手雷，一共做了五個。負責投擲的人，頭上戴着鐵盔，身上要害位置穿着鐵甲，已訓練好幾個月。

一號，從拉掉拉環到爆炸，間隔約7秒；二號，從拉掉拉環到爆炸，間隔約5秒；三號，才扔出去尚未落地就爆炸了；四號，7到8秒左右；五號亦然。

除了三號不合格，其他都還行。製作的時候，劉升月叫人根據工匠的步驟和操作方法畫了圖，現在只需要選擇合格的方法，形成統一的標準，嚴格按照步驟操作。

劉升月打算搞個流水線，既方便保密，又能儘快鍛鍊出熟練工來，想來應該能提升生產效率。

他這邊琢磨著，那邊一塊觀看試驗的工匠們，卻大多臉色蒼白，抖若篩糠，錢富瑟瑟發抖：「司正，這……這……」

話都說不出來。

劉升月笑了笑，拍拍他肩膀：「做的不錯，成品率很高，以後也要繼續這麼管理。傳我的話下去，參與的工匠，每人賞錢一貫，把人數報上來，我叫人去樊樓訂席面，大家好好吃一頓。還有，先告訴大家，這只是我私人賞的，待事成，朝廷還會有賞發下來，叫大家好好乾。」

聽到有賞，錢富更抖了，蒼白的臉上全是興奮：「是。司……司正，這些東西，可是為伐遼而作？」

劉升月表情一板：「朝廷機密，莫要打探。」

錢富一凜：「是，是小人逾矩了，請司正責罰。」

劉升月擺擺手：「心裏有數就好，用在哪裏，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我們的責任是做好它。」

「是。」

試驗完手雷，接下來自然是輕型炮，劉升月看着工匠熟練的操作著，把各部件組裝起來，速度又快又順暢，顯然又是訓練許久的成果。

大宋的軍人並不比遼國的差，打起仗來，互相也是有來有往的，大宋並非一直處於弱勢。只是，大宋缺馬，遼國倚仗騎兵之利，步兵陣型對上輕騎兵，一被沖就散，劣勢太大。

並且，步兵沒有騎兵那麼機動。丫遼國根本不跟大宋比列陣，打仗的時候，經常派遣機動的輕騎兵小分隊深入宋境，也不幹別的，就劫糧草。

宋兵打仗，朝廷支應衣裳、兵器、糧餉，每人隨身攜帶十五天的，剩下的就要依靠糧道供應。前期遼國跟大宋打仗，根本不正面剛，只派騎兵分隊劫斷糧道，宋兵就只能等著餓死，仗自然也就打不起來了。

說到這裏，劉升月又想罵石敬瑭了！千古罪人，人類之恥！

炮兵的訓練指導是劉升月做的，完全按照規範來，一步都不允許錯。劉升月在旁邊看他們操作，一步步都按照他的方案來的，心裏頓感欣慰。

裝填、發射——

第一炮，歪了！

這是沒找到感覺！

劉升月在後面大吼：「自己想一下，為什麼沒命中，瞄準哪裏出錯，準備第二炮！」

「是。」

三人炮兵小隊齊齊應着，準備了盞茶功夫，第二炮，命中了！石頭砌的枱子被炸了個粉碎，碎石四濺。

「停！」

一群人圍過去檢查，查驗威力，查完了，每個人的眼睛都亮晶晶地，還有那情緒比較豐富的，已經在拉着袖子擦眼淚，大家都知道，遼國騎兵縱橫來回的日子結束了！

「前面之人聽令，放下武器，雙手抱頭蹲下，投降不殺！」

還沒高興完，試驗場就被禁軍圍了，齊刷刷的好幾排弓箭手，場面十分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