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第 1 章

周噸噸同學這兩天可鬱悶了,爸爸周文安出差參加一個小型的編劇座談會,得好幾天才回家。

不能吃到爸爸親手做的早餐,難過+1;

不能被爸爸親親臉頰,難過+2;

不能窩在爸爸懷裏看動畫片,難過+3;

不能被爸爸輕聲細語地哄著睡覺,難過+4。

唯一的安慰是,周文安不在家,袁一朗叔叔跑來陪着玩。

噸噸對袁一朗這個超齡玩伴甚是滿意,除卻一點:吃得有點多。

面對在飯桌上動筷子有如殘影,總是風捲殘雲般掃蕩菜碟的袁一朗,噸噸慢條斯理地提醒他:「吃慢點,爸爸說,吃太快消化不好哦。」

噸噸吃東西斯文,講究餐桌禮儀,夠不到的湯、菜,都會讓幫傭朱阿姨幫忙弄好。

此刻,面前一溜兒三個小碗,兩把不同樣式的勺子,吃米飯用長柄杓,喝湯用短柄瓷勺。

分門別類,有條不紊。

袁一朗看着面前斯斯文文的小紳士,就一句話:「吃得慢菜就冷了,也不香了!你試試一道菜送上來立刻吃?」

朱阿姨在一旁聽着忙打岔:「小袁!你可別帶噸噸亂來。噸噸吃飯習慣好著呢,隨他爸。」

噸噸煞有介事地跟了一句:「隨我爸。」

投向袁一朗的眼神,分明是王之蔑視。

袁一朗不跟小孩兒計較,心說:這小子的習慣是完完全全照搬周文安,但這小子偶爾流露出來的神情舉止,絕對不像是跟周文安學的。

周文安那種溫柔羞怯的人,怎麼可能流露出尖銳犀利的表情?

絕無可能。

所以,袁一朗第一萬次對着輪廓也不大像周文安的噸噸,開始瞎琢磨:孩子的爸爸到底是誰啊?

正琢磨呢,袁一朗接到一個電影副導演朋友張哥的電話。

「一朗啊,幫哥哥找個小演員唄。定檔的一個小演員太怕梁司寒了,見了幾次都哭得厲害,愁死人了。你手頭有四歲左右,思路活躍、大概能懂台詞的小男孩兒嗎?」

袁一朗震驚:「等一下!張哥你新電影跟影帝梁司寒合作?」

二十三歲入行,十年六部電影。

每一部都瘋狂拿獎的梁!司!寒!啊!

袁一朗作為混在垃圾網劇圈的選角導演,突然間感覺自己身負重任。

「是要找能跟梁司寒對戲的膽子大的小孩兒對吧?」

張哥說:「對!膽子大很重要。你也知道梁司寒就是一行走的冰塊。他往那兒一坐,氣場全開,還沒開口,小演員就癟癟嘴,哭得稀里嘩啦地到處找親媽媽。」

袁一朗是干演員導演這一行的,手頭的確不少資源。

「張哥別這麼客氣,我那小破偶像劇還得謝你幫我介紹演員呢,這麼點小事我一定幫忙。你有那個定檔小演員照片么?發過來我比照着去聯繫下。」

正在喝湯的噸噸,低頭抬眸,茶色琉璃珠般的大眼睛時不時看向袁一朗,又扭頭對朱阿姨嘀咕:「爸爸說,吃飯是很重要的事情,不可以打電話,玩手機,看動畫片。姨姨,我不要跟袁叔叔一起吃飯飯了,他不乖。」

朱阿姨是知道袁一朗和周文安的關係特別好,安撫小朋友說:「你小袁叔叔工作比較忙,噸噸好好吃飯,吃過飯讓小袁叔叔帶你去散散步。」

噸噸左手抱着碗,右手拿着勺子,聽到這話立刻乖乖往嘴裏送了一大口拌飯,抿著嘴開始細嚼慢咽。

他沒注意到,對面的袁一朗拿着手機,看一眼屏幕上的男孩兒照片,再看一眼長相更為出眾的噸噸,若有所思、心思凝重,並且開始詭計多端起來。

秉承著就近犯懶的原則,袁一朗挪了挪尊貴的屁股坐到噸噸身旁的椅子上,湊過來問:「噸噸,有個電影缺個膽子大的小演員。」

他手搭在噸噸肩膀上,「天不怕地不怕的噸噸同學,你要不要去玩玩?」

噸噸突然就停止了吃飯的動作,黑白分明的眼睛眨了兩下,長而濃密的睫毛撲閃,而後痛快說:「不去。」

不喜歡電影。

因為爸爸總是一邊看電影一邊偷偷掉眼淚呢。

電影讓人難過,不好。

噸噸喜歡會扒拉着周文安,讓他抱着自己一起看動畫片。

動畫片色彩多麼明艷、卡通人物又多麼可愛有趣。

看動畫片的時候,還會笑呢。

袁一朗手舞足蹈地在噸噸面前表演,說起片場的各種好玩事情。

他還在微博搜了一張梁司寒的照片,懟到噸噸面前:「去了的話,就是跟這個叔叔演戲哦?你知道嗎?他是國內最好的男演員!特別厲害哦!你真的不想去看看?」

照片里,梁司寒半沉在水中,冷酷無情的剛毅臉孔露在水面,水是冷的,臉色是寒的,深陷在眉骨下的眼窩更是黑魆魆的,帶着一種過分的凌厲。

噸噸歪了下腦袋,認真地看向手機屏幕,

嘟嘟嘴,他伸出短短的小手指頭戳了下手機屏幕:「咦,這個叔叔好眼熟啊,好像在哪裏見過。」

可是不記得了呢。

袁一朗再上一計:「那你去跟他聊聊天?問問他,你們以前有沒有見過?反正你下午除了看動畫片也沒別的事。等去過了片場,袁叔叔帶你去一趟遊樂園,怎麼樣?」

噸噸還在看照片,蹙著小眉頭,噘著嘴問:「可以直接去遊樂園嗎?」

「……」

袁一朗把這小孩兒一夾就出門了。

噸噸合不合適是其次,要緊的是他可以當面見一見大影帝梁司寒!

袁一朗的算盤打得特響亮。

=

電影《善念僅存》片場。

導演王守正在跟張副導演較勁:「至少今天得弄個小孩兒來吧?你告訴我沒戲,我怎麼辦啊?立刻就要拍了啊,你是不是要我死啊,兄弟?」

張副導演:「我也不想的啊!誰讓梁司寒真的太……」

兇悍、陰沉。

總之一切冷冰冰的辭彙用在梁司寒身上,都絕對不過分。

他就是行走的北極冰川,還是全球變暖都融化不了的那種!

梁司寒的表情是為電影鏡頭而生的,情緒也是為了電影藝術而生的,他在生活里完全就是自律、刻板、精密、毫無生氣的機器。

一台隨時會為了電影貢獻出全部生命的機器。

如果有一天新聞報道說梁司寒死在片場,從影迷到粉絲再到路人,都不會有人感覺奇怪。

梁司寒,的的確確只活在自己的電影世界中。

外人走不進,他也不準備走出來。

張副導演給王守遞了根煙:「王導,真找不到能跟梁司寒對戲的小傢伙,要麼,直接找編劇改戲吧?把四歲改成十四歲?再不行二十四?」

王守夾着煙的手指一用力,愣是把煙給夾斷了:「操,你他媽的真是給了個好建議!你怎麼不說讓我跟投資方建議換了梁司寒啊?」

「怎麼」

一道低沉冷郁的男人聲音斜插進來。

簡單兩個字就如兩把小刀,直戳人的心臟。

面對面的王守跟張副導演同時瞪了瞪眼,又同時艱難地轉動脖頸往後看。

男人的襯衣嚴絲合縫,長褲筆挺有型,寬肩窄腰長腿,典型的衣架子,加上一米八六的個頭,往這兒一站,氣勢完全呈現壓倒性。

王守把手裏半截煙隨便一拋:「哎嘿嘿嘿,開玩笑的!司寒,你來這麼早啊?」

王守與剛出道的梁司寒合作過一次,他當時還是個混了四五年沒什麼名堂的副導演,在片場見識過出道即巔峰的梁司寒后,才知道了做電影這件事還是得往死里較真。

秉著較真精神,王守如今混上了電影圈導演的第二階梯,現在這部電影就是他準備沖入第一階梯的拳頭作品。

而梁司寒,也是王守好不容易請來的大佛。

王守抬抬手,請他往裏走,用商量口吻說:「這個一會兒會有幾個小演員來,司寒啊,你稍微,是吧,那個什麼一點。」

面對着過分高大的男人,王守時不時抬頭說話太費勁,直接摘了頭上的鴨舌帽,抹了一把地中海的髮型。

梁司寒低眸,冷淡地望着王守,「嗯」了一聲。

他的面部表情少得可憐,不是他不會產生情緒,是他覺得此刻沒必要有多餘的情緒。

他邁著長腿進了房間,坐在椅子上等,身後站着助理羅遠恩。

王守被張副導演悄悄拉住。

「我一朋友帶一小男孩兒來,說膽子挺大的,要麼見見?」

王守戳他的腦門:「你最好是真的吧!每個都膽子大,每個都嚇跑,你他媽的就忽悠我!我容易么我?」

一屋子兩個導演,一個影帝,外加一個剛請來的編劇。

大家心情都不妙。

王守鴨舌帽下面的小眼睛對着編劇冒精光:不行就改劇本了!

他轉頭對張副導演說:「進來之前你去先說叨說叨,好歹撐過一分鐘再哭也行啊!」

張副導演「誒」了一聲,弓腰站起來。

此刻,門一開。

一個年輕男人背後馱著個生龍活虎的俊俏小王子。

小王子誰也不認識,就見過中間那個氣場冰冷的男人,脆生生地喊:「冷臉叔叔你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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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血三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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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踏入高三的考生顧文越穿成某娛樂圈網文中的十八線通告藝人

該小藝人高中輟學,一心想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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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經紀約在身,顧文越賠償不了高額違約費,只能一邊學習一邊跑通告

此後,某檔綜藝節目中,作為常駐嘉賓的顧文越,畫風大變:

以前多愛搶鏡頭,現在多謙讓;

以前在花絮中動輒和其他明星攀關係蹭熱度,現在……

花絮中的顧文越永遠在刷題,不是《五三》就是《題庫》

曾經的學渣走上學霸之路,開啟娛樂圈學霸人生,憑藉超群記憶里與過人的臨場反應能力,吸粉無數

經紀人:小顧,你想演電視劇還是上綜藝?隨便挑。

顧文越:我想上學,我想高考,我想上北大!

經紀人:……咱們能有點出息么?

顧文越:你能有點遠見么?!

眾粉絲:讓他考!我們等小顧考完回來再戰娛樂圈!

=

從前,顧文越死皮賴臉追一個男團愛豆,又是送花又是送人情,愛豆對他愛答不理

如今,愛豆和顧文越在綜藝節目中狹路相逢,愛豆對他眉目傳情,他對愛豆視而不見

愛豆:顧文越,沒想到你是這種紅了就翻臉的人

顧文越一言不發,緩緩舉起右手中指,輕輕地推了推眼鏡

愛豆:……你居然敢罵我?!

也有人對顧文越送花送車送房子,甚至洗白白送上床

這個人就是傳聞中豪門富四代,傅家二少,傅臨寒。

顧文越:二少,不了吧?你看你二十八,我才十八,十歲呢!我們差的不是鴻溝,是馬里亞納海溝!

傅臨寒:小顧,你恐怕有所不知,我們傅家做的就是填海造陸的工程。

顧文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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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帝家的四歲小萌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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