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賭場追蹤

第十章 賭場追蹤

高峰叫了輛車來到酒吧,一進入酒吧服務員立即給他安排了一個安靜的角落,幾乎在酒端上來的同時酒吧老闆夜來香晃動着她那誘人的細腰站到了高峰面前。

「怎麼,案子破不了跑到我這裏借酒消愁來了?」夜來香露出迷人的微笑說。

高峰端起酒杯看了看裏面燦爛的酒水,辦案的時候他從來不喝酒,因此又把酒放了回去。「你什麼時候轉行做偵探了,竟然知道我在辦案,而且還知道我遇到了麻煩?」

夜來香說:「別忘了我這裏是酒吧,每天進出這裏的人各行各業都有,因此我這裏的消息也最為靈通。」

「這個我當然知道。」

「那你就不應該奇怪我怎麼知道你的事,今天有兩個記者跑到這裏來告訴我你大鬧記者會和警方翻臉的事情,因此我才能在報紙印出來之前知道這件事。」

「沒錯,我確實遇到了點麻煩。」

「你竟然來找我,那說明我多少能幫你解決一點麻煩。」

「是的。」

「那你就說吧,和我用不着客氣。」

「既然你聽說了我大鬧記者會的事情,那就應該知道這個案件的疑點非常多,其中一點就是死者身上的手飾不見了。」

「你認為是兇手拿走的。」

「是的。我基本已經掌握了誰是兇手,有人曾經見到他為死者要錢。」

「兇手是個男人?」

「是的。」

「一個男人竟然問女人要錢,這麼看來他確實非常缺錢,不然也不會拿走死者身上的手飾。」

「我也是這麼想的。他既然缺錢,那就一定會想辦法將手飾出手。」

「你想讓我幫你查那傢伙是怎麼出手的?」

「你一定有辦法的,必竟你這裏是消息最為靈通的地方,沒有你不知道的事。」

夜來香聽到高峰的誇獎笑的跟花似的,走到高峰身邊貼在他身上說:「我一定會幫你查到的,只是你要怎麼謝我?」

「你想讓我怎麼謝你?」高峰問。

夜來香盯着桌子上的酒說:「我知道你在辦案的時候從來不喝酒,可你既然要了酒就不能浪費。」

「你想讓我現在就喝了它?」

「不,我先幫你保存,等你辦完案之後再來這裏喝了它。」

「好的。」

「在這裏稍等一下。」夜來香說完先行離開,十分鐘之後又回到高峰面前說,「我已經幫你打聽過了,這兩天黑市上沒有人出手過手飾。」

「難道說手飾還在那傢伙手裏?」高峰低聲自語。

夜來香接着講道:「我另外還幫你打探到了一個消息。」

「什麼消息?」

「有人最近手氣不是太順,輸了很多錢,而且還欠下了高利貸,如果不還的話就會砍掉他的手。」

「他的手被砍掉了?」

「不。前兩天那傢伙又到了賭場,這次他的運氣不錯,贏了不少錢,不但還清了高利貸,還落了些在口袋裏面。」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和你沒關係,不過和手飾有關係。」

「哦?」

「他是拿着手飾到賭場去賭的。」

「既然他這次運氣不錯,還贏了錢,手飾一定還在他手裏。」

「一部分在他手裏。」

「一部分?」

「開始的時候他的手氣依然不順,輸了一條項鏈,後來雖然翻本了,但是對方卻把那條項鏈留下了。」

「項鏈輸給誰了?」

「王五,市裏有名的老千。」夜來香說。

「那傢伙遇到了王五竟然還能翻本?」高峰有些不可思議。王五可是出了名的老千,可以說在賭場上根本沒有輸過,既然那傢伙翻本了,啟不是說千術比王五還要厲害?

「這次是王五留了情。」夜來香說。

「王五會留情?」高峰有些意外。

「王五剛找了個情婦,他非常愛這個情婦,那天是他情婦看中了項鏈,因此他才把它贏過來的,後來見她情婦高興就故意輸了對方一些錢。」

「我想你一定知道王五現在在什麼地方。」

「他正在參加一場賭局。」

「他們玩多大的?」

「底線是十萬。」

「我想你一定有十萬。」

「你想去參加賭局。」

「我要拿到項鏈就必須到賭場去一趟。」高峰說完見夜來香突然笑了起來,問道,「你笑什麼?」

夜來香看着高峰說:「王五一直認為自己是市裏最厲害的老千,可我知道至少有一個人比他厲害,只是這個人基本上不參加任何賭博,因此知道的人很少。」

「這麼說你願意借我十萬?」高峰問。

「當然,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夜來香說。

「謝謝。」

「不用客氣。」夜來香打了個電話,接着講道,「錢一會就送來,只是你要帶我一起去,沒有我的引見就算你有一百萬他們也不會讓你參加賭局的。」

高峰知道夜來香只是想找個理由和自己出去,他並沒有拒絕這個提議,關健是他並不知道賭場在什麼地方,同樣需要一位介紹人才行。幾分鐘之後一名酒吧工作人員送來了十萬元現金,兩人出去叫了輛計程車來到市裏最大的飯店,雖然已經很晚了,但是飯店裏的客人依然火爆。進入飯店之後夜來香直接領高峰走向後廚,飯店裏的工作人員似乎全都認識夜來香,路上不斷有人向她點頭示意。后廚有個鎖著的小門,一名后廚打雜的工人站在門旁,見到兩人過來就掏出鑰匙打開了房門。

一路上高峰和夜來香沒有說一句話,兩人通過飯店的大廳,經過後廚來到飯店後面的一個小院。

院子裏養著兩隻藏獒,馬上發出令人生畏的叫聲,很快就又被一聲喝叫制止。

高峰這才注意到在藏獒身後不遠的黑暗中坐着個胖子。

夜來香上前和胖子說了兩句話,胖子一邊點頭一邊看着高峰,隨後示意兩人走他身後一條狹窄的樓梯上去。

有誰能想到賭場會利用飯店做為掩護,平時飯店裏人來人往,不會有人懷疑它後面隱藏着一座賭場。就算有人知道賭場的位置,想要到此也必須經過飯店后廚才行,那裏的房門是被鎖著的。經過後廚之後面對的是兩隻駭人的大狗,普通人能到達這裏已經不錯了,後面肯定還有人守候。

果然,到達樓梯頂端高峰和夜來香被一扇防盜門擋住了去路。按動門鈴之後頭頂亮起一盞小燈,燈光正好打在兩人臉上,感覺有人正通過房門上的貓眼看兩人。頭頂的燈光熄滅了,一個留着平頭,渾身透著機靈勁的少年打開了房門。

「你們找誰?」少年問道。

「王五。」夜來香說。

「有預約嗎?」

「沒有,你只要說是夜來香就行了。」

「請等一下。」少年將房門再次關了起來,片刻之後他重新打開了房門,「請進。」

高峰和夜來香走了進去,隔五六米遠的地方是第二道房門,門前站着兩名圖有紋身的青年,只是他們並沒有再次盤問兩人,直接打開房門放兩人進去。

高峰終於見到了賭場,大概一百平左右,裏面的裝潢不比五星級賓館差,中間位置擺放着一張賭桌,此時玩的是撲克。參與賭局的一共有三人,坐在正對面的是個四十來歲的光頭,脖子上掛了條小拇指粗的金項鏈,看起來就像是個暴發戶,可誰又能想到他會是本市頂頂有名的老千王五。另外兩人一個滿頭白髮,看起來最少有六十歲,像個慈祥的教授,一個則是年青人,有些年少輕狂,十足的街頭混混。

看到高峰蕭月進來,老者特別留意了兩人,而年青人卻只是瞟了一眼,輕哼一聲就將目光落在了手中的牌上。

高峰的目光三在賭桌上的三人身上短暫停留,接着就落在了王五身後的女人身上。她三十來歲,像夜來香一樣嫵媚,額頭卻又多了絲哀怨,像個花瓶似的站在王五身後。高峰知道她是個有故事的女人,不過此時他卻對她身上的故事並不感興趣,同樣也不在乎她的容貌,而是盯着她脖子上的項鏈看。那是條黃金項鏈,一定出自名家之手,顯得光彩照人,價格自然不菲。高峰沒有見過死者的項鏈,不過從死者身上留下的痕迹看出兩者形狀完全相同,這應該就是白小玉生前所長期配戴的項鏈。

王五起身迎道:「夜來香!真是稀客,平時我請你你都不到這裏來坐一坐,沒想到今天主動來了。」

「我朋友有些手癢,因此我帶他到你這裏來玩兩把。」夜來香說,故意和高峰站的很近。

「歡迎、歡迎。」王五看了高峰一眼,注意到他正在盯着自己的女人看,回頭看了眼女人,笑道,「兄弟,真沒想到你有了夜來香還會想着其他女人。」

「正所謂秀色可餐,我只是多看兩眼又有什麼關係。」高峰輕浮地說。

「好,說的好。」王五大聲發笑,「來,要不要現在就加入我們的戰局?」

「好呀,不過得等你們先玩完這一把再說。」高峰說。

「這是當然的。」王五說着扔出一萬現金在桌上,盯着對面兩人說,「你們跟不跟?」

高峰站在一旁仔細觀戰,發現三人玩的是市面上流行的炸金花,也就是每人手裏面拿三張牌比大小。王五手中的牌一定不小,不然不會出手就是一萬,而老者則拿了一手爛牌,很快就把牌合上了,年青人則有些猶豫不定,不斷看着手裏的牌和桌面上的現金。

「我跟兩萬。」年青人扔了兩萬到桌面上。

「你桌面上還有五萬,那我就跟五萬好了。」王五漫不經心地扔了五萬到桌面上,他在氣勢上完全壓制了年青人。

年青人喉嚨動了動,顯得非常緊張,再次看了看手中的牌,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我勸你還是放棄好了,這樣你還能多玩一會。」王五說。

年青人被一激,馬上把錢全都推了出去,勝負就這一把了,贏了他今晚就不輸什麼了。「開牌吧,我的是七、八、九,同花順!」他把牌用力扔在桌子上,大氣也不敢喘一下,死死地盯着王五手中的牌。他雖然很緊張,但是不難看出來他同樣非常興奮,認為自己這次贏定了。能拿到同花順確實不容易,一個晚上能有這樣的機會不會太多,怪不得年青人不願意就這麼放棄,他必須搏一把。

「同花順,確實不錯。」王五將自己的牌翻過來輕輕地放在桌面上,「我的也是同花順,剛好比你大了一點點。」

年青人整個人癱在了椅子上,眼睛依然死死地盯着桌面上的牌,怎麼也不敢相信這個事實。他的牌是同花順,已經很大了,可是王五的牌竟然也是同花順,八、九、十,就比他大那麼一點。

王五一邊收桌面上的錢一邊笑道:「年青人,我勸過你放棄的。怎麼樣,還要不要繼續?」

「媽的,手氣真背!」年青人罵了一句,將這一切都歸在自己的手氣上面,起身講道,「今天就到這裏吧,我改天再過來。」

「好。」王五等年青人離去之後向高峰講道,「坐吧。」

高峰走過去坐在年青人之前位置上,夜來香則站在他身後觀戰。

賭局的底分是一萬,每賭一局就會換一副新牌,這樣可以防止有人在牌上做記號。高峰扔出一萬之後就分到了屬於自己的牌,同花。這樣的牌不能算是大,也不能算是小,至少有的一賭,不過他並沒有參戰,而是直接將牌扣上了。

「看來你的運氣不怎麼好。」王五沖高峰講道。

高峰微笑道:「沒關係,才剛剛開始而已。」

王五同樣笑了笑,與老者展開較量。這一局王五沒有怎麼上注,很快雙方的牌就開了,王五以A為大,而老者則是個對子,從牌面上來看高峰是三人中牌最大的。

第二局很快開始了,這次高峰抓到的是順子,不過他依然沒有加入戰場,直接將牌扣底了。

前兩次王五都以為高峰抓到的牌不好,可當高峰第三次將牌扣掉之後他開始留意高峰了。「看來你很謹慎。」

「我的錢來的不容易,不想這麼快就把錢輸完。」高峰說。

「謹慎點還是好的。」王五繼續和老者交戰,同時暗中留意著高峰。

很快就進行了九次賭局,每次高峰不管抓到多好的牌都直接扣掉,最後進行交戰的只有王五和老者,兩人各有輸贏。

第二局開始了,這次在發牌之前高峰講道:「不如我們玩次大的怎麼樣?」

「你想怎麼玩?」王五問,他一直在等著高峰出招,現在終於來了。

「你有多少錢?」高峰問。

王五看了下桌面上的錢說:「大概一百多萬吧。」

「我覺得不止這麼多。」高峰搖了搖頭,伸手指著王五身後的女人說,「她是你的女人,不如把她身上的手飾也算上吧。」

王五回頭看了一眼女人,接着又看向高峰。老實說,他到現在還沒有看透高峰,一上來就下這麼大的賭注更是沒有遇到過,因此有些猶豫。「你有這麼多錢嗎?」

「沒有。」

「那你拿什麼和我賭?」

「她。」高峰伸手指著夜來香。

「她?」王五看向夜來香。

「你覺得她值嗎?」高峰問。

王五點了點頭說:「夜來香當然值這個價,只是你能做得了她的主嗎?」

「你可以問她。」高峰說。

王五向夜來香問道:「你同意嗎?」

有人要拿自己來當賭注,這要是換了其他人夜來香連殺人的心都有,可是現在要拿她做賭注的人是高峰,這就不同了。她面不改色心不跳,一雙眼睛看着高峰,微笑道:「我相信你。」

「那好。」王五要過身後女人身上所有的手飾連同桌面上的錢推到桌子中間說,「我們就玩場大的!」

老者一看高峰是故意點燃與王五之間的戰火的,馬上選擇了觀戰。「我退出。」

高峰微笑道:「我可是拿一個大活人做賭注,這次可不可以由我來發牌?」

「不,我們應該找第三個人來負責發牌,這樣更公平。」王五非常謹慎,並沒有同意高峰的提議,指著老者說,「讓他來發牌怎麼樣?」

「好吧。」高峰聳了聳肩。

夜來香一聽要讓老者負責發牌,馬上上前一步伸手搭在高峰肩上,用力捏了一下。她既然開了那麼大一家酒吧,平時也是閱人無數,一進門就注意到了這個老者,經過一段時間后確定他和王五其實是一夥的。

「沒事的,相信我。」高峰伸手輕輕地拍了拍夜來香的手,接着向老者說,「發牌吧。」

老者確實是和王五一夥的,同樣是名老千,他見高峰如此自信,不由的猶豫了起來,暗中看向王五,得到王五的示意之後才開始發牌。

王五拿起牌一看是三張A,輕輕地笑了笑,滿意地沖老者點了下頭,這可是手天牌,沒有比這更大的了。他勝利在握,得意地向高峰說:「這次你輸定了,夜來香是我的了。」

高峰拿起牌看了下,二、三、五,雜花,這是所有牌中最小的牌了。站在他身後的夜來香看到這手牌不由的又緊張地捏了高峰肩膀一下,可是高峰卻不為所動,沖王五說:「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夜來香之前那緊張的動作並沒有逃過王五的眼睛,這讓他更加的自信了,向高峰講道:「你開牌吧。」

「好。」高峰輕輕翻過牌放在桌面上,在場的人全都驚了。

夜來香明明看到高峰手中的牌是二、三、五,可此時放在桌面上的卻是三張A,簡直就是在變魔術。

高峰微笑道:「我不相信你還有比這大的牌,要是有的話就出鬼了。」

王五不敢相信地抓起自己的牌看了看,確實是三張A,可是對方擺在桌面上的也是三張A。他看了老者一眼,老者也是一臉迷惑地盯着桌面上的牌,搞不清這是怎麼回事。

「開牌呀。」高峰說。

王五把牌扣上了,這牌沒法開。地方是他的,牌也是他的,發牌的人也是他找的,而一副牌只有四張A,開牌的話無疑是在證明自己抽了老千。他知道自己今天是遇到了高人,重重地出了口氣,盯着高峰說:「兄弟貴姓?」

「免貴姓高,單名一個峰字。」高峰說。

「原來你就是神探高峰?」王五叫道,同時看向夜來香,暗自責怪自己為什麼早沒想到,除了高峰又有誰能請動大名鼎鼎的夜來香,還能讓夜來香乾願做賭注。他再次嘆了口氣,盯着桌面上的錢說:「這次我認栽了,它們全都是你的了。」

高峰起身從錢堆里拿起那條項鏈及自己拿來的十萬元說:「我只要這些,剩下的還是你的。」

「為什麼?」王五莫明其妙地看着高峰。

「我想請你幫我個忙。」

「什麼忙?」

「將來可能要想你到警局裏去一趟,指證把項鏈輸給你的人。」

王五猶豫了一下,沉聲講道:「我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和警察打交道,不過今天我交定了你這個朋友,為了朋友我干願到警局去一趟。」

「那我在這裏先謝了。」

「客氣!」

高峰又同王五說了幾句客氣話,然後拿上項鏈與千來香一起離開了賭場。

「剛才真是太神奇了,你究竟是怎麼做到的?」夜來好奇地問。

「你是說我手中的牌?」高峰說。

「是的。我明明看到那手牌是二、三、五的,你是怎麼把它變成三張A的?」

「記得我之前一直扣牌嗎?」

「記得。」

「其實我暗中藏了三張A在手中,目的就是等這最後一局。」高峰說着撐開右手,再次變魔術似的出現三張牌,「這才是最後那局發到我手裏的牌。」

夜來香盯着高峰手中的二、三、五笑了起來:「王五絕對不會想到自己今天會栽這麼大一個跟頭。」

高峰輕輕地笑了笑:「我還有事,就不送你回去了。」

「好的,你要記得案子破了之後到我那裏喝那杯酒。」夜來香說。

「放心,免費的酒我從來都不會錯過的。」高峰將夜來香的十萬元還了回去,然後兩人分別乘坐不同的車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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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鈎上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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