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獸性激發

第四章 獸性激發

「許文傑。」

「到。」許文傑看着自己的新連長張朝陽,他和自己大哥許文軒是同學,後來一個當了特種兵,另一個考上軍校成了一名連長。

「幾年沒見你已經長這麼大了。」張朝陽打量著許文傑。

許文傑見張朝陽後面還站着個二級士官,低聲說:「連長,能不能不告訴其他人我們認識,把我當成普通的新兵看待。」

「你小子。」張朝陽笑了笑,轉身叫道,「志強,以後這小子就是你們班的兵了,給我好好看着他!」

「是!」

「這樣總可以了吧?」張朝陽沖許文傑眨了下眼,「以後不論在生活還是訓練上有什麼麻煩的話都可以來找我。」

「是,連長。」許文傑應道。

「好了,你們先聊了一下,一會你給他介紹一下班裏的其他成員,順便帶他熟悉了下環境。」張朝陽轉身向二級士官講道,接着又許文傑眨了下眼,然後就離開了。

二級士官走上前向許文傑敬了個禮,然後伸手說:「你好,我叫王志強,在這段時間裏我將擔任你的班長。」

「你好,我叫許文傑。」許文傑敬了個禮后和對方握了握手,班長這麼好的態度讓他懷疑張朝陽已經事先交代過了,這讓他心裏多少有些不舒服,他不想沾父親和大哥的光,想靠自己的力量去奮鬥。

「走吧,帶你見見其他人。」王志強說,路上講道,「以前這裏是炮營的營地,後來炮營調走後我們營就被派來這裏駐防,團部在三公裏外。你也看到了,附近全是大山,最近的村子離我們也有一公里的距離,出行非常不方便,你要是有什麼需要的東西的話可以提前說,星期天我們可以請假到村子裏面購買。」

許文傑看了看四周的環境,像王志強說的那樣,周圍全是大山,不過和自己之前呆的地方卻顯得要好的多,至少這裏能見到很多人。營地不算太大,總共有三個連隊,每個連隊的人數大概有百人之多,也就是說這裏有三百人左右。和城裏的部隊比起來這裏的條件是落後了點,房子全是一層的矮房,使用的武器也相對差了點,基本上都是八一式步槍,整個營地里甚至連一輛汽車都看不到,這就是艱苦的步兵連。

「好了,我們到了。」王志強在一排小矮房前停了下來,指著其中一扇門說,「這就是我們班的宿舍。走,進去吧。」

許文傑跟着走了進去,今天應該是星期天,屋裏的士兵看書的看書,聽音樂的聽音樂,下棋的下棋,只有一個人光着上身舉啞鈴。

「好了,都把手上的活停下來。」王志強提高聲音叫道,「這個就是剛剛分到我們班的兵,他要許文傑,大家互相認識一下。」

「你們好。」許文傑先敬了個禮說。

「這是副班長郭天海,一級士官。」王志強指了指光着上身的士兵說,隨後指著正聽音樂的士兵,「上等兵孫小東。」

許文傑發現副班長對自己似乎不太友好,只是瞟了自己一眼就繼續舉起了啞鈴,孫小東卻露出笑容沖自己招了招手。

「下棋的是楊宇、杜林,旁邊依次是魯磊、張效風、張健偉、李科。」王志強將所有人都介紹完之後指著牆角的上鋪說,「那是你的床,你先在這裏和大家熟悉一下,有什麼問題的話可以找我。」

「是。」許文傑應道。他看了看屋裏的人,自己在這裏有些格格不入,無法一下子溶入這個集體中去。床上的鋪蓋已經整理好了,自己沒有帶任何行禮也就沒什麼好收拾的,一個人站在那裏無聊索性趴在地上做起了俯卧撐。在今天以前他每天都穿着重達一百斤的衣服,現在換上普通的衣服還有些不適應,感覺就像脫籠的猛虎,有使不完的勁,俯卧撐做起來不費一點力。

「喂,你一口氣能做多少個俯卧撐?」

許文傑抬頭見是聽音樂的孫小東,回道:「不知道,我沒試過。」

「我看你做的這麼輕鬆,能做一百個吧?」

「差不多。」許文傑說,一百個俯卧撐對他來說確實不算什麼。

在一旁舉啞鈴的副班長郭天海不屑地哼了聲:「要不要比一下?」

所有人都將目光投了過來,一個副班長主動去挑戰個新兵,這確實是很少見的。

「和他比一下。」孫小東在一旁起著哄,「副班長可是全班身體素質最好的一個,看看你能不能贏過他。」

要是以前的話許文傑絕對不會答應,只是現在的他和以前完全不同了,他想要當特種兵,更想知道自己和其他士兵之間的差距,馬上應了下來。「好呀。」

郭天海沒想到許文傑會答應的這麼爽快,他也想壓壓新兵的氣焰,放下啞鈴活動了下手腕說:「那好,我們來。」

屋裏的人全圍了過來,孫小東提高聲音叫道:「開始!」

許文傑和郭天海面對面趴在那裏做起了俯卧撐,兩人的速度都非常快,眨眼之間都做了一百個,之後是兩百個,速度是慢了下來,可是卻沒有一個人停下。

「兩百零一、兩百零二、兩百零三.......」

大家高聲數着數,顯得非常興奮,一個新兵能一口氣做兩百多個俯卧撐完全出乎了大家的意料,全都想知道許文傑到底能做多少個。

高呼聲吸引了隔壁的人員前來觀看,隨着時間的推移全都震撼了,兩人竟然一口做了三百個俯卧撐,而且還在繼續著。

郭天海盯着許文傑慢慢撐起雙臂,他最好的成績是兩百八十二個,此時已經打破了自己的記錄。

許文傑也是漲的臉紅脖子粗,艱難地撐著身體,他要不斷突破自己才能成功,咬牙堅持着。

「三百二十一、三百二十二、三百二十三......」

「副班長,加油,加油!」

「許文傑,再來一個!」

「加油!」

先開始大家為不同支持的人加油,到後來就只剩下加油聲,想看看兩人到底能做多少。

許文傑感覺汗水像打開的水籠頭一樣不斷從臉上滑下掉在地上,身下早已經被濕透了,每做一個俯卧撐都是那麼艱難,汗水也在不斷加快流落。

「啊!」

郭天海叫喊著硬是又撐起一個來。

許文傑強撐著身體,兩臂撐起一半的時候終於不支倒在了地上。

「哎。」

圍觀的人先是發出一聲嘆息,緊接着又叫道:「好樣的!」

「副班長勝利了!」

「許文傑也不錯,真是了不起!」

郭天海在取得勝利后也撐不住趴在了地上,兩人一個做了三百八十八個,一個做了三百八十九個,在眾人的攙扶下才站了起來。

孫小東為許文傑放鬆雙臂說:「你真是太厲害了,竟然和副班長不差上下。」

許文傑知道今天再次突破了自己,他抬頭看了副班長一眼,卻迎來一雙犀利的眼神,看來副班長並不是太喜歡自己。

「好了,都散了吧。散了,散了,該幹嘛幹嘛去!」孫小東把圍觀的人全都攆了出去。

郭天海休息了一回后又瞪了許文傑一眼,一個新兵能和自己旗鼓相當確實讓他不服氣,冷哼一聲走了出去,他要設法讓自己冷靜一點才行。

孫小東端了一茶缸水來到許文傑身邊,笑嘻嘻地說:「來,喝口水吧。」

「謝謝。」許文傑確實渴了,需要補充點水份,不過相對於副班長的冷淡眼前的老兵似乎對自己過於殷勤。

孫小東繼續為許文傑按摩着手臂,低聲講道:「老實說,我以為你只是個靠關係來過度的少爺,卻沒想到你這麼厲害。」

許文傑馬上警覺地看了孫小東一眼,看來知道自己身份的並不止一個人。「你都知道些什麼?」

孫小東同樣警覺地看了看四周,然後講道:「兄弟,你就別隱瞞了。你想一想,你可是坐着直升機到這裏來的,任何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你上面有關係,不然一個新兵蛋子哪享受得起這樣的待遇。另外,送你來的那個個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唉,送你來的那個人是誰?」

許文傑鬆了口氣,看來這些人並不是真的知道自己的身份,只是從直升機上瞎猜的。「我一個老鄉,順路把我捎到這裏來的。」

「看來你老鄉的來頭不小。」孫小東笑了笑。

許文傑以前雖然膽小,但是也不是一無是處,此時一眼就看出孫小東接近自己另有目的,問道:「老兵,你想說什麼就直說吧。」

孫小東輕咳一聲:「這裏說話不太方便。」他把許文傑往一旁拉了拉,避開其他人說,「兄弟,我一看你就是個爽快人,我也是個爽快人,有話我就直說了。」

「說吧。」

「兄弟,我知道你上面有人,這點你也別不承認。」孫小東說,「老實說,再過一段時間我就要退伍了,可我是真的熱愛軍營,想要留下來。」

「你想轉士官?」

「是的。現在競爭太激烈了,我怕我轉不成士官,因此想請你幫幫忙。」孫小東說着做了個捻錢的動作,「兄弟,我知道該怎麼做,你只要幫我給上面打點打點就行了。」

許文傑突然有點厭惡,對方是想拿錢讓自己幫忙轉士官,他把茶缸推回到孫小東手裏說:「對不起,這個忙我幫不了。」

「兄弟,你這是幹什麼,喝水。」孫小東往回推茶缸,一臉的乾笑。

許文傑起身離開,走出去恰巧看到副班長在訓斥一個新兵。

「你是怎麼走路的,沒有長眼睛嗎?」

「對不起,對不起。」新兵低頭陪着不是,手還在副班長身上擦著。

「夠了,以後長點眼!」副班長看到許文傑后冷哼一聲走了。

許文傑走新兵面前問道:「你沒事吧?」

新兵蹲在地上噙着眼淚說:「我真是沒用,連盆水都端不好,還把它撒在了副班長身上。」

不知道為什麼,許文傑一看到眼前的新兵就想到了以前的自己,同樣的膽小,同樣的懦弱。他幫忙把一旁的臉盆撿起來說:「沒事的,以後小心一點就是了。」

「謝謝你。」新兵感激地說,「我要是能像你一樣就好了,我什麼也做不成,總是拖大家的後腿。」

許文傑認得新兵是自己班裏的,記得他叫魯磊,身體有些發胖,一看就知道軍事素質就不行。「魯磊,起來吧,只要勤加練習你也行的。」

「真的?」魯磊不相信自己也能做到。

「嗯。」許文傑點了點頭。

「好吧,我會努力的。」

第一天到這裏來許文傑就注意到了三個人,一個對自己不太友好的副班長,一個想要自己幫助轉士官的老兵,一個像極了自己的新兵。第二天一大早,連裏面組織五公里武裝越野,隊伍一跑起來身體發胖的魯磊就落到了隊伍後面,許文傑有意放慢腳步打算幫他一把。

「喂,你在幹什麼?」副班長郭天海突然出現了。

「對不起,副班長。」魯磊喘著氣說。

「你給我跑快點!」郭天海叫道,「沒用的傢伙,不要老是拖累其他人!」

「對不起!」

副班長不想落在隊伍後面,加快步伐往前面跑去,許文傑在這時跑到魯磊身邊講道:「來,讓我幫你拿東西吧。」他將對方身上的物品全背在了自己身上。

「這樣可以嗎?」魯磊擔心沉重的物品會把許文傑壓趴下。

「沒關係的。」許文傑邁開步子往前跑去,身上的東西總共還不到一百斤,還沒有以前穿的衣服重,這樣的東西並不能嚇倒他。

魯磊輕裝上陣之後果然跑的快了一點,可是一公里之後他又明顯落後於隊伍,一個勁地喘著氣。

孫小東見許文傑背那麼東西,有意跟過來問道:「要不要我幫你背點?」

「不用。」許文傑來到魯磊身邊問道,「怎麼樣,能跟上來吧?」

魯磊見許文傑替自己背那麼多東西還這麼關心自己,感激地說:「沒關係,我一定能行的。」

「加油。」

「喂,你能不能快點。」孫小東在一旁不耐煩地說。

「對不起。」魯磊說。

「你不用向他道歉。」許文傑講道,「加油,你一定能行的。」

孫小東見許文傑是故意幫魯磊的,忙笑道:「我只是想幫他而已。」說着又向魯磊講道,「你看人家文傑替你背了那麼多東西,如果這樣你還掉在隊伍後面的話你對得起人家嗎?」

「對不起。」魯磊慌忙說,並加快了步伐,可是沒多久他就又堅持不住了,搖晃着腦袋說:「不行了,我是真的不行了,你們不用管我了。」

「你行的,加油。」許文傑在一旁鼓勵。

「不行,真的不行了。」魯磊的步伐越來越慢。

「不能放棄,不能讓人瞧不起你!」許文傑拉着魯磊的手臂使勁往前拖拽。

「死胖子,你不要給我停下來。」孫小東也有後面幫忙推。在兩人的幫助下魯磊又向前跑了段距離,到最後一公里的時候孫小東喘著氣叫道:「不行了,我現在能一個人跑到終點就不錯了。」

失去孫小東的幫助后許文傑感覺到重量明顯加大,本來他一個人背着兩個人的物品跑步還算輕鬆,再拖着個人就讓他吃不消了,步伐變得越來越沉重。

「不要管我了,你一個人往前跑吧。」魯磊用力掙扎了一下,想要甩開許文傑的手。

許文傑用力抓着魯磊的手臂叫道:「不要放棄,不要讓人看不起你,不要做一個懦夫!加油,你一定行的,堅持下去!」

「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

在對方的不配合下,許文傑感覺越來越吃力,可忽然間他又覺得輕鬆起來,魯磊的雙腿像是被安了輪子,速度又快了起來。他扭頭一看,只見副班長郭天海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回來了,此時正拽著魯磊另一隻胳膊往前跑。

「我跟你說過了,不要總是拖累其他人,給我跑起來!」郭天海叫道。

「我不想拖累其他人,我不想讓人看不起,啊!」魯磊咬着牙努力往前邁步子,不再光憑別人的幫助往前跑。

許文傑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到達終點後向魯磊講道:「你看,你跟上了隊伍。」

「謝謝。」魯磊躺在地上大口喘著氣,臉上掛着笑容說,「知道嗎?這是我第一次跟着隊伍跑完五公里越野,以前我都是一個人走回來的。謝謝你們,能跟着隊伍一起跑到終點的感覺真好,有一天不需要你們的幫助我一定也能跟着隊伍跑到終點。」

「我相信你能做到。」許文傑說,扭頭看副班長的時候卻見對冷哼一聲離開了。

張朝陽走到了許文傑身邊,之前的事他已經全看見了,微笑道:「看來你真的長大了。」

「連長。」魯磊從地上爬起來敬了個禮。

「連長,我有事想跟你說。」許文傑扭頭來回看了看說,「這裏說話不方便。」

張朝陽帶着許文傑往一旁偏僻的地方走了走,問道:「什麼事?」

「我想請你幫個忙。」許文傑附在張朝陽耳邊將自己的請求說了一遍。

「就這?」張朝陽皺着眉頭說。

「嗯。」許文傑點了點頭。

「給我兩天時間,我會儘快弄好的。」

「謝謝。」許文傑又回到了隊伍中。

副班長看到許文傑剛才在和連長交談,冷哼一聲說:「馬屁精。」

接下來的生活對許文傑來說顯得無趣,主要是這裏的訓練相對來說輕鬆,完全達不到他的要求,不得以下他只得自己另外加強訓練。一連等了兩天,連長終於讓通信員找到了自己,一進入連長辦公室他就迫不及待地問:「連長,是不是我的東西做好了?」

「嗯,你自己看看吧。」張朝陽指着地上的箱子說,「完全是按照你的要求做的,有什麼不滿意的我讓人再改。」

許文傑從箱子裏面拿出一件皮製馬甲來,外表看起來有點類似電影導演經常穿的那種,上面有很多口袋,只是這些口袋裏面裝的卻是鐵板。每個鐵板重十斤,馬甲上面有八個口袋,裝滿之後就是八十斤,另外還有多餘的鐵板可以繼續添加。除了馬甲之外還有兩個綁腿,各二十斤,和馬甲一樣可以添加重量,接着是兩個類似的護腕,每個重十斤。他將這些東西全都穿在了身上,加起來一共有一百四十斤中,和之前特製的衣服比起來還要重四十斤。

「你確定要這樣做?」張朝陽皺眉看着許文傑,他從沒見過人要負重這麼多參加日常的訓練。

「是的。」許文傑輕輕地笑了笑,他想要突破自己,而這就是他的笨辦法。「剩下的鐵板先放在這裏,等需要的時候我再來取。」

「你隨時都可以過來。」張朝陽說。

許文傑敬了個禮就走了出去,剛剛穿上這些自製的設備讓他非常不適應,第一天的訓練甚至有些勉強才堅持了下來,等第二天的時候感覺稍微好了一點,直到一個星期後才完全適應了身上的重量。

郭天海一直觀察著許文傑,發現了他奇怪的變化,這天跑步見許文傑又跑在了隊伍後面就主動過去說:「怎麼,想要偷懶?」

「沒有。」許文傑說。

「沒有,那你為什麼跑這麼後面?」

「副班長,我感覺你似乎總是針對我。」

「我對每個人都一樣。」

「但我感覺你對我不一樣,總是想找我麻煩。」

「如果你這樣認為的話我也沒辦法。」

「副班長,你要是對我有什麼意見的話可以直接告訴我。」

「我對你的意見就是別拖別人的後腿。」

「我不會的。」

「我們等著瞧。」郭天海加快步子往前跑去。

孫小東很快趕了過來,笑呵呵地說:「別理會他,他就是個小肚雞腸的人,一定是因為你剛來那天做的俯卧撐的事情讓他他感到難看了,所以他才這樣對你的。你聽我的,不搭理他就沒事了。」

許文傑知道真正的原因並不是這,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副班長已經對自己充滿了敵意。他回頭看了孫小東一眼,這些天來只要一有機會這個傢伙就會纏着自己,還在想着讓自己找關係幫他轉士官的事。他有意不理會孫小東,加快步子跑到魯磊身邊,問道:「感覺怎麼樣?」

「還行。」魯磊說,這些天他一直很刻苦訓練,即使沒有別人的幫助也努力完成所有的訓練。

「我相信你一定行的。」

「文傑,今天是我生日,我想請你吃頓飯行嗎?」魯磊說。

孫小東的耳朵總是很尖,突然就跳了出來說:「記得叫上我。」

「好的。」魯磊說完看着許文傑。

「祝你生日快樂,吃飯就不必了。」許文傑微笑着說,他看到魯磊似乎有些失望,不過並沒有在意。

早上外出訓練魯磊也沒有再提起請吃飯的事情,事情似乎就這麼過去了,可是等中午集合隊伍的時候卻發現魯磊不見了,這一下全連都急了。要知道魯磊身上還帶着枝步槍,連人帶槍失蹤可是一件大事,二十四小時之內找不到的話要立即上報軍里。

「王班長,這是怎麼回事,魯磊哪去了?」張朝陽急切地叫道。

「報告連長!我......我不知道,之前訓練的時候他還在,後來跟我請假說是上廁所,然後我就不知道了。」王志強說。

「你這個班長是怎麼當的,連自己的兵不見了都不知道!」張朝陽的火氣非常大,他當連長以來還是頭一次出現這樣的事,「都還愣著幹什麼,快點給我去找,找不到他就別想吃飯了!」

「是!」

全連都動員起來尋找魯磊,連長又將許文傑班裏的人集中起來問道:「你們有誰知道魯磊去哪了快點說,這事情可大可小,必須把他找回來才行。」說完見沒人知道就又講道,「難道你們就沒有一個人注意他嗎?他有什麼不尋常的反應沒有?」

「這小子訓練什麼都不行,總是拖大家的後腿,平時還總是想辦法偷懶,我想這次可能是選擇當逃兵了。」副班長郭天海說。

「副班長!」王志強低聲叫道。

張朝陽眉頭一皺,這也是他擔心的事,問道:「王班長,這件事你注意到了沒有?」

「我......」王志強不知道該說什麼。

「報告!」許文傑叫道,「我不相信魯磊會當逃兵。」

「有什麼根據?」張朝陽問道。

「這些天他的訓練都非常刻苦,這點大家都是可以看到的,如果說他是因為受不了累而當了逃兵,我絕對不相信!」

「那你說他不是當了逃兵又是跑哪去了?」郭天海問道。

「我不知道。」

「對了!」孫小東突然叫道,「今天是那小子的生日,他會不會跑出去吃獨食去了?」

「生日?」張朝陽問道,「王班長,今天是魯磊的生日嗎?」

「是的,我已經讓炊事班給他做生日面了。」

「今天那小子還說要請我和許文傑吃飯,真沒想到他丟下我們一個人跑了。」孫小東發着牢騷。

「他既然不在連隊里吃飯,那一定是到附近的村子裏去了。」張朝陽說,「我命令你們班立即到村子裏面去找一找,不管找沒找到他都要立即回來通知我!」

「是!」王志強馬上集合隊伍,「跑步走!」

許文傑是第一次來到營地旁的村子,村子不大,一眼就可以看到頭,只有幾十戶人家,因為靠近部隊的關係,村子裏面飯店、商店、浴池什麼都有。一進到村裏,大家馬上分成兩人一組尋找商店和飯店,許文傑和孫小東一組進入了家小飯店,孫小東顯然是這裏的常客,和老闆的關係非常熟,進門就叫道:「老張,有沒有看到個胖子?」

「什麼胖子?」

「就是我們班的兵,那個小胖子,我和他一起來這吃過兩次飯,你有沒有見過他?」

「你是說那個叫魯磊的小胖子?」

「就是他,你有沒有見過他?」

「我還正想問你呢,那小子在我這裏訂了一桌菜,說是要今天來,可是到現在都沒來。喂,你知不知道那小子什麼時候來?」

許文傑上前問道:「你是說他今天一天都沒來過這裏嗎?」

「沒有。你們見到他最好叫他早點過來,不然那些菜我可不會給他留,訂金也不會退他。」

「知道了。」孫小東拉着許文傑離開飯店,前腳剛踏出飯店的門他就低聲叫道,「媽的,這小子不會是真的有什麼想不開當了逃兵吧?」

許文傑不相信魯磊會當逃兵,如果他真要是想當逃兵的話,那也不會在這裏訂桌菜慶祝生日。「我們到其他地方找找看吧。」

大家把村子裏面翻了個遍,硬是沒有見到魯磊的影子,十分鐘后大家又在村子裏面集合了起來,然後一起回去找連長。連長沒有留在那裏等他們,只有通信員在那裏,一見面就問道:「王班長,找到了嗎?」

「沒有。」王志強搖了搖頭,「其他人呢?」

「有人在山上找到了魯磊的挎包,連長推測他可能上了山,讓我在這裏等你們,要是你們沒有找到他的話就立即上山。」

「大家快走!」王志強吩咐道。

許文傑等人加快腳步往山上找去,雖然還沒有見到人,但是找到個挎包基本上算是確定了魯磊的位置。遠遠地就可以看到連里其他人分散在山上搜尋着,嘴裏還大聲叫喊著魯磊的名字。許文傑等人先向連長報道,隨後就加入了搜尋的隊伍中去,要是在下午出操時間還沒有找到人的話,那連長就會向上級報道,把魯磊當逃兵處理。

許文傑心裏一直嘀咕著,總感覺事情沒有那麼簡單,魯磊一定是遇到了什麼麻煩。

半個小時后孫小東跑過來叫道:「媽的,到現在還沒有找到那個傢伙,連長認為那小子可能是想翻山跑。」

「別瞎說。」班長王志強叫道,「你也不看看要翻幾座山才能走出去,而且山路非常難走,一不小心就會出意外,換了你會翻山跑嗎?」

正在這時,許文傑在草叢中發現了一個水壺,背帶上面用筆寫着魯磊的名字。「大家快看!」

班裏其他人迅速圍了過來,班長檢查了一下水壺說:「裏面沒有水。如果他想要當逃兵的話絕不會不帶水,更不會把水壺扔在這裏。」說着抬頭往山上看去,「看來我們找的方向沒錯,必須派人把這件事通知連長才行。」

許文傑這時才發現大家和連隊里其他人已經很分散了,相互之間也沒有通訊器,想要傳達一個消息更是非常麻煩,只能大聲喊叫或者親自跑一趟。

「我跑的快,我去吧。」副班長說。

隱約間大家都意識到魯磊可能是遇到了什麼麻煩,因此放棄了大聲喊叫來傳達訊息,以免加重魯磊的險情。

「嗯,沿途我們會留下記號的。」班長說。

副班長離開之後大家就整合隊伍繼續向前搜,仔細搜尋着四周,希望進一步發現線索。

「嘩啦。」

前面突然傳來一聲響,緊接着就見到一個身穿迷彩服手裏面拿着步槍的傢伙拚命往前跑,看起來像是魯磊。

「魯磊,站住!」

大家開始往前追去,可是對方突然加快速度,試圖擺脫大家的追蹤。

「媽的,這傢伙什麼時候開始跑這麼快了。」有的人開始跟不上前面的速度。

「大家小心一點,那可能不是魯磊,他不可能跑那麼快。」班長警覺地說,魯磊可能真的出了什麼意外,前面的傢伙更像是在引他們到什麼地方去。

「不管他是不是魯磊,不能讓他給跑了。」許文傑加速往前追去。

對方的速度非常快,成功甩掉了大部分人,最後能跟得上的就只有班長和許文傑。

「堵住他!」班長指著一旁的小道叫道。

許文傑馬上從小道上穿插過去,與班長一前一後堵住了逃跑的傢伙。現在可以確認對方不是魯磊,帽子下面的臉是白皮膚,身上的衣服有些寬大,可能是從魯磊身上扒掉的。

「你是什麼人?」許文傑問道。

對方將帽子摘下扔掉,露出一頭黃髮來,露出笑容說:「真沒想到這樣的部隊里竟然會有人能跟得上我的速度。」

「那槍和衣服是魯磊的,你把他怎麼了?」班長叫道。

對方將外套脫下來露出一套合身的迷彩服說:「放心,那小子還沒死。如果你們兩個肯合作的話,我保證你們也不會死。」

「你究竟是什麼人?」許文傑問道。

「我只是想找一個叫許文傑的人,不知道你們兩個認識嗎?」對方說。

許文傑愣了一下,警覺地看着對方。

班長王志強也愣了下,瞟了許文傑一眼說:「你找許文傑幹什麼?」

「他身上有些我們想要的東西。好了,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們認不認識許文傑了。」

東西。許文傑皺了下眉,他可以確認自己並不認識這個黃髮外國人,更不記得有拿過任何人東西。

「看來你們並不配合,那我只能把你們也抓起來了。」對方拔出把匕首準備戰鬥。

「我就是許文傑。」許文傑說。

「你就是許文傑?」對方打量了下許文傑,伸出手說,「那把東西交出來吧,交出來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什麼東西?」

「黑石。」

許文傑一驚,又是「黑石」,這傢伙也是為了「黑石」而來的,可惜他連「黑石」是什麼都不知道。「我可以把黑石給你,不過你得先放了我們的人。」

「好呀,跟我來吧。」對方扭頭又跑了起來。

許文傑和班長在後面追了上去,期間班長問道:「文傑,『黑石』是什麼?」

「我不知道。」許文傑盡量壓低自己的聲音,以免被對方聽到。

班長心裏一驚,低聲說:「那你剛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不那麼說的話他怎麼會帶我們去見魯磊?」許文傑說,「班長,等他們放了魯磊后你先帶他離開,我會想辦法離開的。」

「喂,你們兩個最好跟上我的速度。」跑在前面的傢伙突然回頭叫道,「我知道你們還有很多人在往這裏趕,我可不想惹什麼麻煩。」

許文傑不再和班長交談,以免引起對方的戒心。

兩人被帶到一個峽谷中,在這裏他們見到了被綁在樹上的魯磊,周圍還隱藏着十個全副武裝的人員,見到兩人後立即把他們包圍了起來。

「魯磊,你沒事吧?」許文傑問道。

「沒事。」魯磊光着身子被綁在樹上,身體微微顫抖著,緊張地看着周圍的人說,「班長,我怕。」

班長也沒見過這種陣式,眼前的傢伙一看就是作戰經驗豐富的傢伙,和他們這些只是每天訓練卻沒有一點戰鬥經驗的人完全不同,內心多少有點恐懼。他畢竟是一名服役多年的士官,很快就冷靜了下來,向魯磊講道:「別怕,我們是來救你的,馬上就帶你離開這裏。」

這時一個戴着墨鏡的傢伙向帶許文傑兩人來這裏的人問道:「約翰,這兩個菜鳥是幹什麼的?」

「他就是許文傑。」約翰指了指許文傑。

「你就是許文傑?」墨鏡男打量了下許文傑,走過去問道,「『黑石』就在你手裏?」

「是的。」許文傑說,「你先放了他們兩個,等他們兩個安全離開后我自然會把『黑石』交給你們的。」

「我為什麼要相信你的話,你又怎麼證明你就是許文傑?」

許文傑輕哼一聲說:「這又不是什麼好玩的事,有誰會冒充許文傑?放他們兩個走吧,我會留在這裏,難道這還不能讓你們放心?」

墨鏡男看了許文傑片刻,向其他人揮了下手說:「放那兩個傢伙走吧。」

有人解開了魯磊身上的繩子,班長輕聲叫道:「文傑。」

「班長,我沒事的,你先帶魯磊走吧。」

魯磊跌跌撞撞地跑到班長和許文傑身邊叫道:「班長、文傑,對不起。我本來想請大家吃頓飯的,可沒想到半路上遇到了這些傢伙,他們把我抓起來逼問文傑的下落,我也不知道他們想幹什麼。」說到這裏他停下來瞟了一眼周圍的人,小聲說,「我發誓,什麼也沒告訴他們。」

「沒事的,你和班長先走吧。」

「文傑。」魯磊一臉擔憂地看着許文傑。

「快走吧。」許文傑輕輕地笑了笑,「生日快樂。」

王志強帶着魯磊離開了,順便拿走了許文傑的步槍和魯磊的步槍,當然這是在許文傑的逼迫下敵人才同意的。

現場只剩下許文傑一個人面對十一個武裝人員,初次面對這種情況的他還是有些緊張,內心不斷鼓勵自己,讓自己冷靜下來。他暗中觀察這十一個武裝人員,每一個看起來都像是殺人不眨眼的主,沖着他們為「黑石」而來可以斷定和瑪麗有着關係。他想到了鄧龍,想要從這些人口中打聽鄧龍的消息和「黑石」究竟是什麼東西,同時他又奇怪這些人是怎麼找到這裏來的。

「小子,現在可以把『黑石』交出來了吧?」墨鏡男問道。

許文傑估摸著班長和魯磊已經走遠了,說:「我可以把『黑石』給你,不過我想向你打聽一件事,你們把鄧龍怎麼了?」

「放心,那傢伙還沒死。」墨鏡男說,「小子,你最好不要和我玩花招,快點把『黑石』交出來。」

「他在哪裏?」許文傑問。

「小子,我可以不回答你任何問題的,你要是再不把東西交出來我就先卸你一隻胳膊,再把你的肉一點點割下來直到你死!」

許文傑知道對方是真的惱怒了,於是說:「『黑石』不在我身上。」

「你說什麼?」墨鏡男已經打算動手了。

「那麼重要的東西你以為我會把它帶在身上嗎?老實說,我把它藏在一個非常隱密的地方,我現在就可以帶你們去拿。」

「小子,你是在和我玩花招!」

「你不相信的話我也沒辦法。」

「好,你在前面帶路。」墨鏡男說,「不過我要提醒你一句,你要是有什麼不詭的舉動的話我會讓你死的很難看的!」

「走吧。」許文傑在前面為武裝人員帶路。連長正帶着人往這裏趕,很快就會遇到班長和魯磊,得知自己的處境后一定會想辦法來救自己的,這是他不想發生的事情。他想了很多,雖然連長帶的人多,每個人手裏面都拿着武器,可是他們的槍是用來訓練的,根本沒有子彈,和這些殺人不眨眼的武裝人員交鋒無疑是飛蛾撲火。他故意把武裝人員往深山裏面引,希望可以甩掉連長等人,再找機會從這些武裝人員手裏逃走。

「喂,小子,你到底想把我們帶到什麼地方去?」墨鏡男不耐煩地叫道。

「就快到了。」許文傑發現這些傢伙非常警覺,根本不給自己離開的機會。

這時約翰突然講道:「後面好像有人跟着我們。」

墨鏡男打了個手勢,立馬有兩個人留在了原地,其他人押著許文傑繼續往前走,在一片草叢后停了下來。

「嘩啦!」

許文傑聽到後面傳來一陣響動,接着就見有人押著班長王志強走了過來。「班長!」他驚聲叫道。

「文傑。」王志強不好意思地說,「我擔心你,所以暗中跟了過來,沒想到被他們發現了。」

「班長,你不該來的。」許文傑搖了搖頭。

「沒錯,他確實不該來。」墨鏡男突然講道,「小子,我已經沒有什麼耐心了,你再不把東西交出來我就殺了他!」他拔出手槍推子彈上膛,槍口頂在王志強腦袋上面。

「你敢!」許文傑叫道,同時他被兩個武裝人員扭住了手臂。

墨鏡男露出冷笑:「看來你還不太了解我們。」

「你要是敢殺他就永遠別想得到『黑石』!」許文傑掙扎著叫道。

「小子,你以為我不知道嗎?」墨鏡男冷哼一聲,「你故意帶着我們在山裏兜圈子只是想拖延時間,好讓其他人過來救你!」

「我沒有!」

「不管你承不承認,我得給你點顏色看看。」

「呯!」

隨着槍聲響起,王志強的腦袋猛地向後仰去,血花噴了一地,接着他的身體就倒在了地上。

許文傑的腦袋一片空白,他沒想到對方說開槍就真的開槍,更沒想過班長會死在這裏。

「啊!」他怒吼一聲,用力掙開抓着自己手臂的傢伙撲到了王志強身上,大聲叫道,「班長,你醒一醒,別嚇唬我。班長!」

「小子,現在你相信我不是在和你開玩笑了吧?如果你再不交出『黑石』的話下一個死的人就會是你。」墨鏡男叫道。

王志強是真的死了,而且還是死在許文傑眼前,這對他的打擊很大,認為王志強的死全怪自己。如果自己能早點從這些人手中逃脫的話,如果他能阻止墨鏡男開槍的話,如果......沒有那麼多如果,王志強的死是他不能改變的事實。他的雙眼赤紅,冷冷地看着武裝人員,沉聲講道:「你們都得死!」

「小子,你以為你......」墨鏡男剛開口就見許文傑冷不防向他撲了過來,急忙閃身避開。

許文傑並不是想和墨鏡男搏命,在對方閃開之後他趁著這個空隙從武裝人員的包圍中跑了出去,直奔深山裏跑去。

「呯!」

其中一名武裝人員在朝許文傑射擊的時候被墨鏡男將槍口抬上天。「你他媽的在幹什麼,殺了他我們到哪弄『黑石』去?都給我追,要活的!」

「是!」武裝人員朝許文傑追了過去。

許文傑一邊跑一邊將綁腿取下來扔掉,雙腿脫去束縛之後跑的更快了,很快就擺脫掉了後面敵人的追蹤。他並沒有一味的選擇逃跑,找個機會躲在了灌木叢中,透過縫隙觀察敵人的動靜。敵人失去他的蹤跡之後開始分散開來四處尋找,那個叫約翰的傢伙朝他走了過來,最近的時候距離他不過兩米的距離。約翰沒有發現他,甚至將背對着他去看其他地方,而其他敵人正分散在遠處。這對他來說是個難得的機會,他突然沖了出去,以最快的速度朝約翰撲去。

約翰聽到動靜后回過身來,看到有人朝他撲來就本能地扣動了板機,可是並不能阻止對方的襲擊。

許文傑感覺自己的胸口一震,他顧不得疼痛,揮起手臂就朝約翰砸了過去,只聽「啪」的一聲,狠狠地砸在了敵人腦袋上。要知道他的護腕裏面藏有鐵板,再加上他全力攻擊之下,約翰的腦袋馬上開了瓢,鮮血流了一臉,身子更是一軟倒在了地上。他低頭看了一眼,胸口衣服破了個洞,露出裏面的鐵板來,上面鑲著顆彈頭。他沒功夫理會這些,抓過約翰的步槍就沖離他最近的敵人扣動了板機。他的射擊水平還算可以,敵人又沒有什麼防備,身上了中了四五發子彈倒在了地上。

「啪啪啪......」

其他武裝人員發現這邊的情況馬上扣動了板機。

許文傑趴在地上躲避敵人的射擊,同時從約翰身上搜出兩個彈匣和一把軍刀裝在身上,然後盡量低着身子往敵人射擊不到地方潛去。他一口氣解決了兩個敵人,還剩下九個敵人,這些傢伙作戰經驗豐富,很快就躲在了他打不到的地方,而他想要從正面進攻殺了這些人顯然是不可能的。他趁著敵人槍聲停止的間歇往前跑去,當槍聲再次響起后趴在了地上,持槍面對敵人。

「該死的!」墨鏡男氣憤地叫道,「小子,你殺了我兩個弟兄。如果你現在把『黑石』交出來的話我還可以留你一條活路,不然你會死的很慘!」

許文傑沒有出聲,敵人知道他的大概位置,卻不知道他具體躲在什麼地方,他要尋找機會再給敵人狠狠地一擊。他躲的地方非常巧妙,凌亂的樹枝和雜草完全隱藏了他的身體,而他卻可以觀察到敵人的動靜。一個敵人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中,他馬上瞄向目標,就像開槍射擊石頭一樣扣動板機。他和敵人相距不過百米的距離,這樣的距離正是他百發百中的距離,扣動板機之後敵人馬上倒了下去,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第一次作戰的他有些緊張,射出去的子彈足有十幾發,除了第一發外後面的子彈全都浪費了。

「在那裏!」

敵人的槍聲再次響了起來,一顆顆子彈從許文傑頭頂飛過,有的則落在他身邊。

他向敵人還擊,彈匣里的子彈很快就打完了。更換完彈匣之後他意識到敵人的火力實在是太猛了,再這樣僵持下去他遲早會被擊斃,於是趴在地上悄悄向後挪動身體,與敵人進一步拉開距離后才起身向遠處跑去。他知道敵人一定會追過來的,他要做的事情就是盡量躲起來不讓敵人發現,再找機會射殺敵人。

以前的他非常懦弱,遇到事情只會逃避,因此找地方躲藏一直是他的強項,很快他就找到了一個新的藏身地點。他躲在一顆大樹上,枝葉茂盛的樹枝完全遮擋住了他的身體,就算近在咫尺也難以發現他的蹤跡。

「混蛋,你又殺了我一個兄弟,這次不管你是不是會交出『黑石』我都要殺了你!」墨鏡男叫道。

許文傑所在的位置可以聽到敵人的叫喊聲,卻看不到身影,看來他與敵人間的距離有點遠了,不過他並不為此擔心,那些傢伙遲早會找過來的,他只要留在這裏等著就行了。

「許文傑,我看到你了,出來吧!」

許文傑聽到墨鏡男的叫聲,他並沒有看到對方,知道這是敵人在使詐,也就沒有吱聲,繼續等待。敵人的叫聲還在傳來,幾分鐘后他看到墨鏡男出現了,馬上世上瞄準目標,並扣動了板機。

「呯!」

按理說墨鏡男應該中槍倒地的,可是子彈打在了一顆樹上。墨鏡男非常狡猾,他知道許文傑一直躲在暗處,故意大聲叫喊吸引許文傑的注意,而且他也不將自己過多的暴露在外面,向前走幾步就猛地變換方向躲起來,這也是為什麼許文傑沒有打中的原因。

「在十一點鐘方向!」墨鏡男發現了許文傑,幾乎同時他的手下也扣動了板機。

「啪啪啪......」

子彈不斷打在了樹身上,有幾發打在了許文傑腳下樹枝上,只聽「咔」的一聲脆響,許文傑連同樹枝摔在了地上。這一跤摔的不輕,他的右腳傳來一陣刺痛,腳脖子處腫起一個大包來。

「包圍他,我要活的!」墨鏡男叫道。

許文傑慌忙沖敵人扣出一串子彈,然後撐著步槍往前走,速度也因此下降許多。

「小子,你跑不了了!」敵人似乎發現許文傑受傷了,顯得非常興奮。

許文傑向前跑出一段距離后突然摔倒在了地上,這一摔摔出幸運來,被他發現不遠處有個被雜草遮擋的樹洞,他立即爬了進去。樹洞夠他容身,他將槍口對着洞口,要是有人發現的話他打算和對方拚命。

「奇怪了,那小子跑到什麼地方去了?」墨鏡男失去了目標,大聲叫道,「都給我仔細找,那傢伙一定還在附近!」

敵人搜索的非常仔細,卻沒有發現樹洞,漸漸遠去。

許文傑鬆了一口氣,將鞋子脫下來看了下,腳脖子比先前腫的還要大,看來他暫時無法移動身體了。他躲在樹洞裏面休息,等腳感覺好一點後用布條將腳脖子用力綁起來,這樣他暫時能夠像平常一樣行動,只是每走一步腳脖子還是會傳來疼痛感。從樹洞裏走出來后他才發現天已經黑了,而那些武裝人員也不知道哪去了。他不敢有任何大意,辨認方向後往營地所在的方向走去。

「媽的,那小子不可能跑那麼快,他一定是躲在什麼地方了。」

「大家仔細找,一定要把他找出來!」

許文傑突然聽到敵人的聲音傳來,馬上躲在了草叢中,盯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沒過多久他就看到了有人走從樹後面走出來,只是因為天黑看不清對方的樣子。他將槍口指了過去,有了之前的經驗后他並沒有急着開槍,等確認自己鎖定目標后才慢慢扣動板機。板機壓下一半后他猛地又鬆了開,出現的不止一個人,剛剛如果他開槍擊斃第一個人的話,那後面跟着的傢伙就會發現他,而受了傷的他根本無路可逃。

敵人距離他越來越近了,他開始陷入兩難之地。開槍吧,敵人會發現他,受了傷的他顯然不是對手;不開槍吧,敵人這次搜的非常仔細,找到自己是遲早的事。

他活動了下手指,再次將食指壓在板機上,死死地盯着敵人的動靜。他決定和敵人進行最後一搏,只要敵人再靠近他超過十米,那他就立即開槍,哪怕是最後會死在這裏。

「十米、九米、八米......」

敵人不斷靠近,只要再向前走上幾步最前的傢伙就可能看到許文傑藏身的位置。

「那邊有人!」

就在這時,許文傑三點鐘的方向傳來響動聲,緊接着就見到一個人影突然出現往回跑去。

「是那小子,快點追!」

敵人錯過了許文傑,一窩蜂往響聲傳來的方向跑去。

許文傑暫時安全了,好奇地盯着敵人離去的方向,想着剛才幫了自己的會是誰。

「不要開槍,我投降!請不要開槍,我投降!」

「媽的,原來是這個死胖子!」

「胖子,許文傑在哪裏?」

「我不知道,我也在找他。」

許文傑皺了皺眉頭,他聽出是魯磊的聲音,忙潛了過去,在距離敵人三十米外的地方躲在了樹後面。敵人手裏面拿着強光手電筒,可以看到被圍在中間的果然是魯磊,他膽怯地跪在地上,雙手抱頭求饒。

「小子,我再問你最後一遍,許文傑在哪裏?」敵人將槍口頂在了魯磊頭上。

許文傑知道敵人有多麼心狠手辣,魯磊的性命危在旦夕,他馬上舉起槍尋找目標,可奇怪的發現敵人的人數不對。敵人共有十一個,自己先後擊斃了三個,應該還有八個才對,可是他能看到的卻只有七個,重要的是那個看起來好像頭領的墨鏡男不在。

「小朋友,你最好冷靜一點,不要亂動。」

許文傑好像突然間被從草叢裏竄出來的毒蛇咬了一口,身體微微一顫,同時感覺到冰冷的硬物頂住了自己後腦上。他聽出那是墨鏡男的聲音,這傢伙竟然像鬼一樣出現在了自己背後,他一點也沒有察覺得到。

「你想和我玩還差得遠呢。」墨鏡男得意地說,「把手舉起來。」

許文傑乖乖地舉起了雙手,遠處的敵人也發現了這邊的情況,興奮地叫道:「太好了,終於抓住了這小子!」

墨鏡男拿過許文傑的槍說:「過去。」

許文傑走了過去,遠遠地就叫道:「魯磊,你沒事吧?」

「文傑!」魯磊興奮地叫道,就像是見到了救星,可當看到許文傑的頭被槍頂着又喪氣地說,「你還好吧?」

「你還要多擔心一下你自己吧。」墨鏡男在許文傑後面說。

許文傑沒有理會墨鏡男,向魯磊問道:「你怎麼又回來了?」

「班長讓我一個人回去找連長的,可是我走了一段距離越想越覺得不對頭,不能把你丟下不管,於是我就又返了回來。」魯磊低着頭說,「我只是證明我不是懦夫,我不想總拖累其他人。」

「你沒有拖累任何人。」許文傑扭頭沖墨鏡男說,「放了他吧,我把『黑石』給你。」

「不,這次你得先把『黑石』交出來才行。」墨鏡男說,「老實說,我現在甚至懷疑『黑石』到底在不在你手裏。」

「不在我手裏在哪?放了他,我保證你會得到它的。」

「不,你先交出東西來。」墨鏡男走過去將槍口指著魯磊的腦袋,「我數三下,你還沒交出東西來我就打爆他的腦袋。」

許文傑眉頭輕皺一下,想到班長死時的情景,知道墨鏡男一定會開槍的。

「一。」墨鏡男數起數來。

「文傑。」魯磊嚇的身子直哆嗦。

「二。」

「等一下!」許文傑大聲叫道,「殺了他你永遠得不到『黑石』!」

「把東西交出來!」墨鏡男已經打算開槍了。

許文傑根本不知道「黑石」是什麼東西,又拿什麼交給對方,眼看墨鏡男就要開槍了,他拔出腰間的匕首就刺了過去。

「呯!」

墨鏡男調轉槍口朝許文傑開了一槍,許文傑順勢倒下。

「許文傑!」魯磊大聲叫道。

所有人都認為許文傑這次死定了,可他突然間又跳了起來,刀尖直刺墨鏡男的心臟。

「呯、呯!」

墨鏡男又連開兩槍,左手抓向胸口,鮮血止不住往外流着,他怎麼也不敢相信許文傑剛才竟然還有力氣刺向自己,多少年來他經驗無數戰鬥,到最後卻死在了一個新兵手裏。

「嗵!」

許文傑感覺自己腦袋受到猛烈一擊,接着就暈了過去,等他再次醒過來的時候雙手已經被反綁在了身後,一雙有力的大手在自己身上摸索著。

「文傑,你醒過來了。真是太好了,我還以為你死了呢!」

許文傑聽到魯磊的叫聲,扭頭看到這個小胖子兩眼噙著淚,一付被嚇壞了的樣子。墨鏡男就躺在旁邊,胸口還插著刀,一名武裝人員檢查后確定了他的死亡。

「媽的,怪不得這傢伙打不死,他身上裝了這麼多鐵板!」

許文傑看着眼前滿臉鬍鬚的武裝人員將自己身上的鐵板全抽出來扔在了地上。

「這麼多鐵板,少說也有百十斤,沒有想到一個普通的士兵竟然能承受這樣的負重。」

「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如果他身上沒有這些鐵板的話說不定早就跑掉了。」

「只能說這小子不自量力。」

「沒錯,鐵板救了他的命,不然他已經死幾回了。」

武裝人員圍着許文傑談論著,那個滿臉鬍鬚的傢伙將槍口頂在許文傑胸口說:「小子,現在沒有了那些鐵板,我看你還能不能擋住子彈的襲擊。」

「馬丁,住手!」後面有人叫道。

許文傑沖這個滿臉鬍鬚的傢伙笑了笑:「你不敢殺我的。」

「你說什麼?」馬丁被激怒了。

「殺了我你們就找不到『黑石』了。」

「馬丁這傢伙說的對,殺了他我們就沒辦法找到『黑石』了。」後面的人叫道。

許文傑看着眼前的敵人,自己殺了四個,現在只剩下七個了,可是以目前的情況來看想要解決所有的敵人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這傢伙殺了我們四個人!」馬丁叫道。

「這隻能說他們活該,他們不該小看這傢伙的。」一個滿臉橫肉的傢伙走上前一把將許文傑提了起來,「好了,小子,告訴我『黑石』在哪,不然我會讓你生不如死的!」

「我可以告訴你『黑石』在哪,不過你得先放了我的朋友。」

「你是說這傢伙嗎?」馬丁將怒氣全發在了魯磊身上,舉槍沖魯磊的耳朵開了一槍。

「啊!」

魯磊瘋狂地叫喊著,他的耳朵被打掉了,臉頰上血肉模糊。

「魯磊!」許文傑大聲叫喊著卻不能讓魯磊冷靜下來,「混蛋,你想幹什麼?混蛋,我發誓,我不會把『黑石』將給你們的。混蛋,開槍呀,開槍殺了我呀!」

「你確定不會把『黑石』將給我們?」馬丁將魯磊按在地上,用槍抵着他的腦袋,「我可以幫他閉上嘴!」

「啊,痛死我了!文傑,救我,救救我!」魯磊掙扎著,卻一點用也沒有。

「開槍呀!混蛋,我發誓,我會殺了你們的,一個也不留!」許文傑也變得異常激動,一邊掙扎著一邊歷聲叫道,「混蛋,快點開槍呀!我保證你們永遠也得不到『黑石』,沒有一個人能活着離開這裏!」

「不要開槍,我不想死,不要開槍!」魯磊叫道。

「開槍,你個混蛋!」許文傑已經失去了理智。

「呯!」

魯磊停止了叫喊,許文傑也倒抽了一口涼氣。

「小子,別逼我!」馬丁冷冷地說。

魯磊突然哭了起來,雙腿一股溫熱傳來,他嚇壞了,子彈是緊貼着他的頭皮飛過去的,只差那麼一點點他就死了。

許文傑逐漸冷靜了下來,他知道自己不該激怒這些傢伙,這些傢伙逼緊了會連他也殺掉的。「放了他,我把『黑石』給你們。」

「你以為我們還會再上一次當嗎?」抓着許文傑的傢伙說。

「相信我,我會把『黑石』給你們的。」

「不,這次你得先把『黑石』交出來。」

許文傑腦子裏面飛速轉動着,他想要先救魯磊,可他到哪去弄「黑石」給這些傢伙?

「在這裏,他們在這裏,快點包圍他們!」

一聲大喊從遠處傳來,緊接着就可以看到樹葉晃動,武裝人員立即隱藏了起來,持槍以待。

許文傑聽出是孫小東的聲音,馬上向武裝人員叫道:「是我們的人來了,你們要想得到『黑石』最好先離開這再說。」接着又看了魯磊一眼說,「帶上他一點用也沒有,還是把他留在這裏吧。」

武裝人員相互看了一眼,馬上做出了決定,把魯磊扔下,帶着許文傑和墨鏡男的屍體迅速離開。

來的只有孫小東和班裏其他人,魯磊見到他們之後放聲大哭了起來:「你們怎麼才來,我嚇死了!那些傢伙簡直不是人,他們殺了班長,還把文傑帶走了。」

「胖子,別說那麼多話,你受傷了。」副班長郭天海為魯磊簡單包紮了一下,「你們馬上把魯磊帶回去治療,他傷的太重了。」

「那你呢?」孫小東問道。

「不能丟下那小子不管,我過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去。」

「嗯。」孫小東點了點頭,接着向其他人吩咐道,「回去后要立即把這裏的事報告給連長,那些傢伙全都是職業軍人,只憑我們沒有辦法和他們斗。」

「是。」其他人應道,他們全都知道自己和靠戰爭生存的職業軍人間的差距,重要的是他們的槍里連發子彈都沒有,這樣根本沒辦法和對方斗。

許文傑被帶到了一個山洞裏面,這裏除了陰暗就是潮濕,給人的感覺非常不好。被他殺死的四個武裝人員並排躺在他身邊,其他武裝人員把洞口堵了起來,另外還有人在外面負責警戒。他知道這些傢伙從自己這裏得不到想要的東西就會殺了自己,因此他必須想辦法逃脫才行。他往山洞裏面看了看,黑洞洞的,一眼看不到頭。他試着掙扎了一下,繩子綁的非常結實。

「小子,你最好別再耍花招了!」馬丁惡狠狠地盯着許文傑。

「哪有的事。」許文傑說,「我的腳被扭到了,手也被你們綁了起來,就算想跑也跑不了。」

馬丁不放心,特意檢查了一下許文傑手上的繩子,然後問道:「『黑石』在哪?」

「它在......」許文傑想了一下說,「我把它藏在了軍營里。」

「小子,你是在玩我們?」馬丁叫道。

「你們也知道那東西非常重要,我不可能把它一直帶在身上,必須把它藏到安全的地方才行。」

話聽起來似乎有些道理,馬丁回頭看了看其他人,接着向許文傑講道:「小子,你別以我們不敢到軍營里去。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如果『黑石』真的在那裏的話我們一定會去把它取回來的,同時你也要祈禱它真的在那裏,不然你會知道欺騙我們的後果有多麼嚴重!」

許文傑不知道自己這麼做對不對,他只是想多拖延一點時間。事情似乎起到了一點效果,這些傢伙也不敢冒然前往軍營,開始聚在一起商量起對策來。他趁這個機會再次思考起來自己的逃跑計劃,首先他把目光落在了屍體上,屍體離自己很近,重要的是屍體上的裝備還在。他發現其中一具屍體上還有把軍刀,於是悄悄地移了過去。他不時看着在洞口商討的敵人,從屍體上摸出軍刀后艱難地割斷手腕上的繩子,然後又從屍體上摸出一把手槍來。

「喂,你在幹什麼?」有人發現了許文傑的動作。

「呯!」

許文傑慌亂中朝敵人開了一槍,接着朝山洞深處跑去。

「媽的,我就說這小子不能讓人放心,快追!」

許文傑深一腳淺一腳地跑着,雖然腳受了一點傷,但是身上的鐵板被取下來后卻也讓他減輕不少負擔,重要的是山洞裏漆黑一片,也對敵人的追蹤造成了一定的阻礙。

「啊。」

他突然一腳踏空,身體往下墜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受傷的腳再次受到創傷。

「就在前面,大家動作快一點!」

他聽到敵人的聲音離自己越來越近,不敢有所停留,用手撐著身體向前爬去。也不知道爬了有多久,前面終於透出點微弱的光線,他知道自己離出口不遠了,馬上加快了前進的速度。天上的星星是那麼燦爛,爬出山洞后他知道自己暫時算是擺脫了敵人的追蹤,只是受傷的腳再也無法撐起身體的重量,他只能找來一根樹枝撐著身體前進。

「嘩。」

他聽到前面傳來響聲,以為是追蹤自己的敵人,馬上躲到一顆樹后,手裏握著槍準備射擊。

「真奇怪,他們跑哪去了?」

「別出聲,那些傢伙可能就在附近。」

許文傑懸著的心落了下來,他聽出是副班長和孫小東的聲音,於是從樹後走了出來,興奮地叫道:「副班長。」

「文傑。」孫小東先沖了過來。

郭天海警覺地看着四周,問道:「那些傢伙呢?」

「他們很快就會追到這裏來,我們必須快點離開這裏。」許文傑說。

「你沒事真是太好了,我們走。」孫小東拉着許文傑就想離開。

「等一下。」許文傑說,「我的腳扭了,不能走那麼快。」

「對不起。」孫小東這才發現許文傑手裏的樹枝和受傷的腳。

「上來吧。」郭天海轉身背對着許文傑,「我背你,這樣能快點。」

「可是......」許文傑有些猶豫不決,他從來沒想過一直針對自己的副班長會在這時選擇背自己行走。

「別那麼多廢話。快點,那些傢伙隨時會到這裏來。」郭天海歷聲叫道。

「謝謝。」許文傑趴在了郭天海背上。

「我來拿吧。」孫小東伸手拿過郭天海的武器說。

有了郭天海和孫小東的幫助許文傑得以快速前進,只是三人沒走出多遠就被一些動靜驚擾,許文傑低聲叫道:「可能是那些敵人。」

「那小子一定是跑回軍營里去了。」

「這個混蛋,他以為跑到軍營里就能救他的命嗎?」

「大家搜仔細一點,別忘了他的腳受傷了,跑不了那麼快的。」

敵人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眼看許文傑三人就要被敵人發現了,孫小東突然講道:「我去引開他們。」

「等一下。」許文傑一把拉住孫小東說,「那些全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傢伙!」

孫小東微笑道:「我知道,不引開他們的話我們會全落到他們手裏。放心,我會小心一點的。」

許文傑沒有更好的辦法,以前他一直看不起孫小東,認為他是個奸滑的人,現在他改變了這種看法,沉聲講道:「將來你一定能成為一名好士官的。」

「我知道。」孫小東笑了笑,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跑去。

「在那邊,大家快追!」敵人發現了孫小東,把他錯當成了許文傑,因此也不敢冒然開槍射殺。

郭天海在敵人離開后一言不發,背起許文傑拼了命的往營地所在的方向跑去,半個小時后他的速度開始減慢,一個小時后不得不停下來休息。

「副班長。」

「什麼事?」郭天海擦了把汗說。

許文傑剛想說話就聽到後面傳來聲音,低聲叫道:「是那些傢伙,他們追過來了。」

「該死的,快點,別讓那傢伙跑了!」

「媽的,剛才一槍殺了那小子真是太便宜他了,我們應該再折磨折磨他的!」

「都閉嘴,快點找那傢伙!」

許文傑聽敵人的對話變得面色蒼白,低沉地說:「他們殺了孫小東。」

「知道我為什麼那麼討厭你嗎?」郭天海突然講道。

許文傑奇怪地看着郭天海。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你有關係,而我最討厭的就是像你這樣的人,你們根本不需要付出什麼努力就可以得到一切,對我們這種出身於農家一點關係的人來說太不公平了!」

「副班長。」

「我只能說是我看錯了你,你和那些養尊處優只會靠關係往上爬的富家子弟不同,這點從你救了魯磊就可以看出來。」郭天海露出一絲微笑,「我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我有一個夢想,那就是能成為一名特種兵,現在看來這個夢想是實現不了了。」

「副班長。」許文傑知道郭天海接下來會像孫小東那樣為自己引開敵人。

「接下來你只能靠自己走了,再往前沒多遠應該就會遇到我們連的人,到時候你就安全了。」郭天海已經決定要出去引開敵人。

「這個給你。」許文傑將手槍遞了過去,「裏面還有些子彈。」

郭天海接過手槍微笑道:「如果我能活着回來的話,那我一定會報名參加特種兵考核的。」

「副班長,你一定要活着。」許文傑說,「我相信你一定能成為特種兵的,世界最優秀的特種兵!」

郭天海笑了笑,像孫小東一樣轉身跑去,跑出一段距離后朝敵人開了兩槍,將敵人從許文傑身邊引開。

許文傑很難過,可是他卻沒有流淚,從班長死在自己面前時他就告訴自己不能再流淚,不管遇到多麼讓他心痛的事他都不會再流淚。他又找來一根樹枝撐起身體往前走去,他不能浪費孫小東和副班長為自己爭取來的機會,他要活着離開這裏。

「臭小子,你以為這次你還跑得了嗎?」

許文傑沒跑出去多遠就被人攔住了,仔細一看正是馬丁。

「剛才你們已經玩過這樣的把戲了,你以為同樣的把戲還會讓我上當嗎?」馬丁臉上掛着得意的笑容,「我很佩服你那些朋友的勇氣,不過我真是為他們惋惜,他們簡直比豬還要笨,不知道那樣做只是白白送死,根本改變不了一切。」

「我不允許你侮辱我的朋友!」許文傑拔出軍刀橫在胸前。

「小子,你一而再的玩弄我們,我已經受夠了。」馬丁走了過去。

「去死吧!」許文傑一刀刺了過去,可惜受傷的腳讓他無法靈活運動,對方避開自己的攻擊后就奪走了軍刀。

馬丁一把抓着許文傑衣領一把抓着軍刀威脅道:「老子已經一點耐性也沒有了,快點告訴我『黑石』在哪裏!?」

「去死吧!」許文傑將腦袋用力撞在馬丁頭上,同時雙手抓着對方握著軍刀的手與其搏鬥了起來。

「呯呯呯......」

遠處傳來一陣槍響,接着就是一片寂靜,看樣子郭天海也是凶多吉少。

在與馬丁的搏鬥中許文傑並沒有佔上風,很快他就被對方按在地上,軍刀架在了脖子上。

「『黑石』在哪裏?」

「呸!」許文傑吐了一口說,「老子可以明確地告訴你,你永遠也不會得到『黑石』,永遠!」

「別逼我殺你!」馬丁的手向下壓了壓。

許文傑可以感覺到脖子上傳來的冰涼,也知道對方再用點力就會割斷自己的喉嚨,可是這些都不能嚇倒他。「動手呀!」

馬丁是真的想殺了許文傑,只是在沒找到「黑石」之前他是不會下手的。一時間兩人僵持在了那裏,四目相對,誰都恨不得生吞了對方。

「絲。」

許文傑感覺自己的手臂傳來微痛,接着就見沾著血的軍刀在眼前晃動。

馬丁露出怪異的笑容說:「小子,看來你還是不了解我。我有得是辦法讓你開口,我會讓你變得生不如死!」

「混蛋。」許文傑罵了句,準備承受接下來的折磨。

馬丁用槍口頂着許文傑的腦袋讓他無法反抗,接着用刀在許文傑身上劃了起來,片刻之後許文傑身體及四肢全都被划傷,期間其他武裝人員也趕了過來,只是他們並沒有阻止馬丁的暴行。

「操你大爺的,有種的話就殺了老子!」許文傑叫罵着。

「小子,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馬丁動了真火,打算下殺手。

「去你媽的。」許文傑活動下手指,準備最後一搏。

馬丁手裏的刀再次舉了起來,許文傑的腦袋突然一偏避開槍口,接着雙手抓住馬丁的雙臂向兩側拉去,同時抬頭張嘴咬向馬丁的脖子。

許文傑現在只能用體無完膚來形容,到處都是血跡,在之前馬丁在折磨的時候他沒有反抗一下,以至於敵人對他有些放鬆,突然間的反抗讓敵人有些措手不及。

「啊!」馬丁發出一聲痛叫,掙扎着想要離開卻被許文傑死死地拽著兩手。

其他武裝人員全都圍了過來,只是馬丁擋在上面也讓他們無從下手。

許文傑用力咬着馬丁的喉嚨,可以感覺到溫鹹的汁液流入嘴中,不願鬆口的他只能把這些汁液咽到肚子裏面去。

「啊!」

馬丁奮力掙扎,終於擺脫了許文傑,可惜脖子上卻被咬下塊肉來,鮮血正在向外噴撒著。他一手捂著傷口一手拿槍指向許文傑,歷聲叫道:「去死吧!」

「呯!」

一顆子彈襲來打在了馬丁眉心上,接着四周就響起了槍聲,雖然武裝人員奮力抵抗,但是他們早已經被團團包圍,很快就失去了抵抗力量,紛紛倒在地上。

「哈哈......」

許文傑發現一陣狂笑,他看到一群臉上塗着油彩的軍人出現在四周,認出這些人是大哥所率領的特種兵。

當特種兵們趕到的時候許文傑的樣子看起來就像從地獄里爬出來的羅剎,滿身是血,最恐怖的時候他的嘴裏還噙了塊肉,他們試圖將肉取出來,卻被許文傑生吞了下去。他不斷發出狂笑聲,身體緊繃,直到軍醫趕來為他打了一支鎮定劑后才逐漸冷靜了下來,慢慢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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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獸性激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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